在贺善华看来,一个在基层做过缉毒,看着兄弟牺牲又年复一年履行承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真的出格。 阮清月笑了笑,“难怪那次Ailla爆出绯闻,你毫不犹豫的拿我去挡。” 贺西楼也认,“本来也想和你公开,顶多算一箭双雕。” 不能算利用。 他对她,从来都狠不下心,怎么可能真的利用。 老黄特地一路把车子开得很慢。 直到又一次路过民政局,老黄的车速忽然提了起来。 阮清月感觉到不一样,抬头看了一眼,民政局的影子已经越来越小,最后看不见了。 倒是挺忠心。 “说完了?”她淡淡的看他。 贺西楼看不出来她有任何改变心意的样子,心里沉甸甸,但也没表现出来。 “嗯。”他专注的望着她,“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答应不离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从来没有别人。” 阮清月说了句:“谁知道呢。” 贺西楼怔了一下。 这怎么能不知道。 “她是江劲的女朋友,我能有什么想法?” 他一直都觉得媒体当初瞎写很荒谬,她能误解也正常,但是听完他说这么多还误解就不正常了。
第180章 我只要你 阮清月实话实说:“Aila都能对你有想法,你怎么不可能对她有想法?” 她的话说完后,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贺西楼原本处于低落边缘的表情逐渐裂变,就好像受了什么屈辱一样。 但他又不能对她发脾气,声音都不敢太大。 到最后气笑了,“你怎么想得出来?” “别说现在了,当年我的大小姐你比她好看一万倍,我凭什么对她有想法?” “……” 糖衣炮弹没有用。 阮清月记得的事情太多了,“当年为了她,你从我这里拿笔记,就为了能拿笔记才默认做我牛马男朋友。” 贺西楼一脸茫然,好像她说的不是他。 “你这脑子当学霸可惜了。” 他略微咬牙,但又勾着笑,慢慢悠悠的语调,“你应该去拿奥斯卡最佳导演。” 阮清月动了动嘴皮子:“谢谢。” 谢个屁。 贺西楼想掐她。 “我为了她特地做你男朋友,就为了拿笔记,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多少次大半夜在我房里问我数理化?” 他连她都能教,会教不了Ailla吗?真需要她的笔记? 阮清月倒是理直气壮,“我大半夜去你房间是为了勾搭你,又不是为了问习题。” 贺西楼突然无语,无语到慢慢惊悚。 别告诉他,那么多次,他苦口婆心给她解答难题,她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所以,到现在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时候的林战实打实会做题?” 阮清月诚恳的点头。 毕竟,她不是真的问问题,当然不会真的听他解答。 她只知道他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了几次,哪个角度看他薄唇一张一翕最好看,或者哪个位置他的下颌线最迷人。 贺西楼笑了,“你真行,大小姐。” “说到底,你反正是拿了我的习题给她。” 贺西楼急了,“总不能我真的亲自教?” “我有那空么?你就差栓我脖子、吊我裤腰带了。” 想了想,他平静下来。 “怪我,那时候不能给你回应,早知道一边做保镖一边让你养着当见不得光的男朋友。” 阮清月抿了抿唇,“跑题了。” 贺西楼定定的看着她,“没跑,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和她没关系,孩子也不是我的,但显然至今为止,你依旧有猜疑,今天要彻底帮你解答清楚,这是我的义务。” 也许他无法用多么肉麻辞藻告诉她,他有多爱。 但可以让她知道,除了她,别人他都不要。 他确实也解释过,只不过他的话很难分辨真假,难得今天这样认真聊,阮清月还真有想说的。 “圈子里以及以前的同学,但凡知道她的,都知道那是你的青梅。” 贺西楼听这种说法确实习惯了。 “她是江劲的青梅,我代管。” 阮清月笑,“你总喜欢过吧,否则我上次说高中时她是你的青梅,你不也没否认?” 贺西楼受不得半点她说他喜欢Ailla。 “你怎么不说她是整个欧美圈秀场之下男男女女的青梅。”偏逮着他不放。 阮清月看他急,也挺有意思,“青梅是男生的青涩初恋,关看秀男男女女什么事。” 不是,她觉得争论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 贺西楼突然不说话了。 他在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发问:“你说的青梅,是……青梅竹马的意思?” “不然呢?” 正常人对这两个字都这么理解。 贺西楼狠狠闭目,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一边拿了手机,给祁真打过去。 “开会呢,知道这个婚离不了,我暂时没空帮你庆祝,晚上的。”祁真一接通就说话。 电话是免提的。 贺西楼看了看她。 阮清月淡淡撇过脸。 贺西楼这才板着声:“把Ailla身份证发给我。” 祁真那边顿了一下,“她被警方带走了,身份证不是你留下了?” “我难道还要二十四小时带身上?”贺西楼语气不善了。 祁真轻咳,“好的。”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祁真把照片发过来了。 贺西楼直接点开,给她看。 阮清月不想跟他扯了,不想看。 贺西楼:“这个角度你的下巴真好看,忍不住想亲。” 她一身反骨的转换角度,抬高下颚线。 视线正好对上他投在前方屏幕的身份证上。 阮清月不近视,一眼就能看到Ailla的身份证姓名。 大大的三个汉字:华青梅。 贺西楼把她的脸转回来,“所以,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她是你的青梅。” “别恶心我。” “你先恶心的。” “……” 阮清月看了一眼车窗外,皱起了眉。 “老黄,你绕第几圈了?” 老黄被识破的尴尬,呵呵的笑了两声,“年纪大了,一会儿就忘,我以为没走过呢,这风景挺好……挺好……” 在两条隧道之间来来回回的绕,左右就是两堵墙,哪来的风景? 贺西楼想去握她的手,又怕她反感,忍住了。 声音调整了一遍,低沉、平缓、有诚意,“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你。” “知道你的顾虑,我不逼你,但给个机会,几个月或者半年,如果你依旧不能像以前一样动心,我认。” “行不行?” 阮清月扫过他认真的脸,“我能说不行吗。” “能。” 这回他倒是不霸道,只是接了一句:“我不听。” 她靠回了椅背,想睡会儿。 刚刚听祁真说Ailla被警方带走了,阮清月其实是有些好奇原因的,想了想没问。 倒是突然有那么点想去看看江昼那个小孩。 缉毒警的很多故事阮清月都只在网上听闻,现实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是最近的一次。 那确实是一群可爱可敬的人,如果站在贺西楼的角度,替这样可爱的人延续血脉,换她她也会一辈子坚守承诺。 “江昼在哪个医院。”她问。 贺西楼有一会儿没说话。 她转过头,“不用多想,我只是敬佩江劲,所以心疼孩子,和你没什么关系。” 贺西楼点着头,“我也没说有。” 车子又往医院开,刚刚还慢得跟乌龟一样,这回三五分钟就到了。 他们进住院部,到楼层的时候,一群人都在那儿,正被护士往外赶。 “你们人太多了,不允许这么多人同时探病!” 一群人衣着青灰朴素,看起来像久未进城的农民工,身上没有土,很干净,但每个人又都肉眼可见的饱经风霜。 有人扭头看到了贺西楼,“小林?” 贺西楼脚步顿了一下。 很短的时间,阮清月就从那群人对他的称呼猜到了——他们大概,就是当年供江劲念书的缉毒前辈们? 无疑,都是来看望江昼的。
第181章 不敢进去,怕出不来 阮清月还从来没见过贺西楼身上一瞬间出现的那种「偷鸡摸狗」的神色。 他小两步过去,还前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为首的老头,“你们就这么来了?” 这么七八个人同时从缉毒大队告假,就不怕被别人发现,一路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那他这些年藏着Ailla,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保护江昼岂不是功亏一篑。 老头满脸歉意又朴实的尴尬,“来得急,确实就这么来了,也没带些奶粉或者婴儿开裆裤什么的……” 贺西楼无奈又无力,“谁说这个了,您别打马虎。” 又看了看其他人,“我让人分批送你们去酒店吧,想看小孩有的是机会。” 老头这才笑了,“逗你的,这点事我们哪能给你添负担?” 队里谁都知道他把江劲当亲兄弟,江劲交代的事,他都尽心竭力。 这些年,江劲的爷爷奶奶被他照顾得很好,就连华青梅和江昼,他都一丝不苟,他们从小看着江劲长大,对江劲有多疼爱,对林战也一样,怎么可能给他添隐患? 原来是江城市里专门弄了几个单位联合体检,尤其他们这种老资历专门安排到京城市医院来了。 前辈们想着一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机会,怎么都要过来看看的。 阮清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贺西楼特地没有介绍姓名,但都和她打了招呼,一个个看她就好像看自己儿媳妇一样。 看完她,又欣慰的看向贺西楼。 前辈们是在体检的间隙,时不时有一个安排到儿童重症楼层去看江昼的。 阮清月也去了,目睹孩子红一块紫一块,瘦得喘气都费劲,却又被各种仪器绑住的样子,确实可以理解贺西楼的小心翼翼。 “Ailla打他?”阮清月很难相信一个母亲能这样对亲生儿子下手。 提起这个贺西楼脸色难看,不欲多说,“她以后的路已经绝了。” 明天阮清月得赶航班,晚上住周家,贺西楼送她回去。 路上他总是看她,两个人谈了一天,说了一天,好像还是没说够的样子。 快到周家时,他才低叹,“很后悔,没有早点和你聊这些。” 除了涉及保密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在他自己。 “刚回国时太自尊,半点不愿意表露,怕你看笑话。” 阮清月笑了笑,“我现在也没多喜欢你,怎么又不怕被我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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