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眉心一沉,刚要说话,阮清月抬手止住他。 “我的话不多,听我说完。” 贺西楼喉结压了压,声音略艰涩,“好,你说。” 佣人把早餐送上来了,但很显然贺西楼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 阮清月看他不动筷,拿起筷子放进他手里,他勉强咬了一口煎蛋。 “我现阶段想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不足以维持婚姻,我也不想以后无论我有任何事,只要Ailla一个电话,你就选择她,一次可以,每一次、一辈子呢?也许昨晚她和孩子有很重要的事,我理解你的焦急和担忧,但如果站在你太太的立场上,我无法做到那么大度。” 贺西楼只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他耐心听完,“说完了?” 阮清月点点头,这已经说得很清楚。 可是贺西楼不认同,“你说对我的感情不够深,但是在我看来,做不到那么大度恰恰就是吃醋、在乎,对不对?” 她抿唇沉默,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理解。 笑了一下。 “也许我应该说得更具体一些。” “你曾经说过,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是求你的那个人。” “我确实是求你那一方,但实际上,我从头到尾都是精准的算计,就算是鱼,我也是美人鱼,勾完你就转身回游,而不是你刀俎下的鱼肉。” “找上你是我的计划,每一步都是,每一次撩你、勾引你都是。” “这么理智的我,又怎么可能足够爱你。” 爱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尤其是带瑕疵的爱情,宁可不要。 贺西楼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无话可说,沉默好久,没有多余的表情。 除了过去这些年的念念不忘,他一时间确实表达不出多么轰轰烈烈的炙爱。 也坦诚看着她,“明白你心里的迟疑,也理解,但我没打算放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今天脑子不太灵光了。” 阮清月的答复,依旧是周一去民政局。 “你需要时间,往后多的是,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我觉得没必要用婚姻关系绑住。” 相反,用这样的手段继续绑着她,她可能会更加反感,不可能给什么机会。 这一点,贺西楼心里也清楚,所以周一,他乖乖的到了民政局,而且还提前到了。 阮清月没让他接,自己打车去。 在民政局外见到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走吧。” 贺西楼没动,看着她,“今天这个婚,是离不成的。” 阮清月抬头,盯着他。 “你先别生气,我今天一定是带着十足的态度过来的,只不过,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她不说话。 在想,当时的离婚协议还有什么内容是坑吗? 贺西楼指了指她的包,“你拿协议出来看看,我签字的地方。” 他倒是热心,帮她拿了协议出来,帮她翻到签字的地方。 阮清月见过他签名贺西楼,但是这会儿看着那个签名,确实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她前面有时候潦草有时候正楷,她以为没什么。 贺西楼老实交代:“我签的林战。” 阮清月握着协议很想直接拍在他脸上,“一次一次的玩,有意思吗?” 他握了她的手,“别气,我那天确实是被你气的,一想你更喜欢周云实,甚至合起伙玩我,也觉得离了算了,但最后一刻没舍得。” 贺字第一笔下去之后,就改成了林战。 他倒是识趣,牵着她摇了摇,“今天也带了新的协议,现在进去重新登记一次?” 阮清月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抓过他拿来的新协议,重新签名,然后板着脸进民政局。 登记员看到他们俩,又看了一眼记录,再看看男方明显不想离,看着也不是什么感情破裂的样子,直皱眉 开始训话:“这是民政局,不是过家家二位,我们不需要夫妻这样来添加业绩的好吗?” 然后把协议一压,“下班了!回去好好商量再来。” 阮清月明天就飞西班牙了,请假到了极限,后面有休息也是周末,哪还有时间? 她的腿走路不方便,贺西楼想拦住她还是比较轻易,但又不敢过于激烈。 站在她面前,他俯身低眉,尽量小心,“知道你生气,但你先别气,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带你去个地方。” 阮清月已然放弃挣扎,反正她不把这个婚姻关系当回事,也束缚不了她什么。 贺西楼把她抱上车,“老黄,城西福利院。” 阮清月毫无兴致,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不可能改变她目前的想法。 车子在福利院前停住。 院前的花坛边有个拿着铲子的小男孩,看到贺西楼立刻喊了声:“叔叔!” 贺西楼:“叫哥哥。” 男孩不情不愿,“哥哥。” 然后开心的笑起来,“你怎么来啦?” “带个姐姐来看你。” 阮清月记得这个小男孩,医闹被妈妈利用的那个。 贺西楼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带了很多东西,好几个小朋友以及工作人员认识他。 阮清月勉强拿出友善跟着孩子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做了会儿游戏 走的时候,贺西楼说:“他妈妈进去了,我把他送进这里,上学也在这边。” 他说:“我不做慈善,这个小孩例外。医闹那天,他说了句「我妈说没钱不让上学」,这句话,江劲曾经和我说过,每个字都一样。” 所以,这个男孩让贺西楼想起了江劲,把他当做了江劲小时候。 如果他能在小时候碰到江劲,他一定也会资助江劲念书,也许江劲就会有不一样的路,也许不会英年早逝。 车子从福利院返回,车外风声簌簌,车内时而安静,只有贺西楼的声音不疾不徐。 “你说我每一次都选择了Ailla,我选择的不是她,是江劲。” “一直没告诉你,那个孩子叫江昼,江劲冻精留下的孩子,Ailla是江劲那时候的女朋友,她是江劲几乎花掉所有工资供出来的。”
第179章 我尽量,好吗 江劲说,江城不小,可是也不大,他不希望Ailla永远困在江城,作为他的女朋友,她在江城也不安全。 “他走的时候,除了爷爷奶奶,最不放心的就是Ailla。” 江劲的遗言不多,除了照顾爷爷奶奶,更大篇幅都是Ailla。 江劲希望Ailla飞出大山,没有了他的牵绊,她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江劲拜托贺西楼照顾她。 贺西楼没有食言,他把Ailla当做江劲的遗孀,负责了她所有事宜,资助她学艺,安排她出国,捧她在欧美模特圈走出了一片天。 可惜Ailla不争气,她在瞒着他的情况下嫁给了一个老外,甚至有息影的打算。 “为了这个事,我特地找过她,甚至激烈争吵,我替江劲不值,替江劲失望,也是对自己谴责。” 是他没有看好Ailla。 但事已至此,那时候贺西楼就和Ailla说得很清楚,既然她选择了嫁给别人,就不再是江劲的女朋友或者妻子,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时候他们吵过不止一次,最后一次贺西楼很决绝,说得很清楚,从此开始清晰的切割关系。 他不再提供任何资源,也不会再干涉她任何事务,权当陌生人。 “我去过江劲公墓,但是最终没说出口,他的女孩嫁人了,他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想着,Ailla想要这样的生活,那就让她去吧,江劲一直希望她以后平平安安的,不会卷入任何关于他的仇杀里,这样也许也是江劲想看到的结果,她确实永远不会被人拿来跟江劲联系到一起。 贺西楼无奈:“那时媒体洋洋洒洒,写我几次飞抵国外挽留,争吵,又挽留,全是我和Ailla什么情情爱爱,所以你大概才会有同样的错觉。” 压根没有的事。 “她还是那么不争气,结了婚,老外家暴,吃软饭,一无是处!” 很显然,那段婚姻没给Ailla带来任何镀金的作用,反而事业遭遇滑铁卢。 在家暴到她受不了的程度时,Ailla终于醒悟过来应该要离婚。 可是她孤身在外,要跟老外离婚哪那么容易,不是被软禁就是一顿打。 到最后,她能想到的救星,也只有贺西楼。 贺西楼管她了,在她发誓以后都听他的安排之后,他替她解决了离婚这个大麻烦,接她回国避开所有媒体。 对外宣称息影度假调整状态,其实就是躲前夫。 等一切办妥,和前夫彻底切割完毕之后,Ailla才能考虑重新走模特这条路。 “在她怀上江昼之前,刚流产了一个前夫的孩子。也因为那个孩子,我那段时间和她接触比较频繁,大概又让你误解了。” “至于江昼,江劲冻精的事,她念大学我就跟她说过了,但是她去做人工授精的时候没告诉我,怀了我才知道。” “Ailla是什么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她知道我不可能对她另眼相看,所以拿孩子做纽带。” 她学乖了,摔过一跤,知道离了他,她活不了。 因为这个孩子,贺西楼以后都不可能不管她。 江劲家三代单传,到江劲这儿已经绝了,这个孩子是江劲的延续,贺西楼帮兄弟养孩子,把江昼视如己出。 他试图把昨晚看到孩子的模样跟她描述一样,说了两句,就实在说不下去。 阮清月看到照片了,作为医生看过太多惨不忍睹的画面,但看到那么大丁点儿小孩重伤瘦弱的模样,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那晚我要是不过去,孩子恐怕抢救不过来。” 贺西楼还是很歉意,“当然,我也依旧能够理解你。” 阮清月把手机还回去,逼着自己别心软。 “说到底,孩子等于是你儿子,你永远都会管他,也永远会管Ailla,下一次类似情况,我依旧不被选择。” 贺西楼微微蹙起眉。 “我尽量,好吗。” 她没说话。 “江昼的事,确实没得选,他就是我儿子,目前户口都没敢落他爷爷那儿,就在我名下。” “这也是我一直没和你解释的原因。” “他是江劲的孩子,但凡带回江爷爷那儿,毒贩一旦找到,他就没有活路,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没法放心。” “我也无法对外公开他的身世,毒贩对他,甚至会比媒体更加感兴趣。” 关于Ailla和江昼的这些事,连贺夫人都一无所知,贺西楼从未对她说过。 贺善华倒是知道一些,毕竟职业特殊,猜也能猜出来大概,所以关于贺西楼的那些丑闻,贺善华看看就过了,从来不过问。 贺善华对这个儿子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就算他当初要插手阮临安的案子,贺善华都没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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