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在拍我吗,”男人换了根画笔,“这算扯平。” “怎么不是你闯进我的镜头?” “怎么不是你闯进我的画纸?” 乌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男人,倒是挺有趣的。 她又问:“要看看拍得怎么样吗?” “不用啦,我很相信你的技术。”男人已经在收画笔了,他把画本合上,提醒道:“再过会儿估计就要下雨了,你也早点回去。” 最近的南城到了梅雨季,基本午后没多久就会迎来一场暴雨,也不持久,顶多一个半小时就会慢慢消停,最烦的就是小雨。 说实话这件事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插曲,这个人有意思不假,不过乌荑并没有想要去认识的打算。 因此在得到对方的这句提醒后,她很自然地转化为委婉的劝离,所以点了点应下。 回到酒店后没几分钟,果不其然就下起了大雨。 洗完澡的乌荑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筛选着相机里今天拍的照片,注意到给男人拍的那张时,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删掉,加入了准备去洗出来的行列。 难得有张拍的不错的照片,出于人道主义,删掉也太可惜了点。 床的位置靠窗,窗帘没有拉上,狂风混杂着浴室柜肆意拍打着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痕相互交错流淌。 乌荑又看了会儿照片,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才把相机放下,下一秒就收到了向玉凛发来的消息。 对方说他今晚要住在朋友家,发个消息给乌荑报备下。 乌荑只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下床简单换个衣服,打算去楼下餐厅吃个饭。 现实总是魔幻又离奇的,她才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自己方才还在看的照片里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隔壁的房门前。 两人再一次对视。 估摸着是冒雨回来的,他的头发和衣服都基本全湿,头发耷拉着贴着脸颊,雨水顺势而下滴在碎骨,又滑进更深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腹部精瘦的腰肢和腹肌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乌荑又看了眼他抱着的画本,好在封皮够厚,应该没怎么湿。 缘份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本以为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还能再次碰见。 “好巧。”男人冲她笑笑,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在对上乌荑疑惑的眼神时,才啊了声,解释道:“后面又去了别的地方画了几张,我也没想到雨来得那么快。” 说着,他神色都带上了无奈。 乌荑点头,问他:“那怎么不进去?” “跑得太急,房卡掉了。”男人叹了口气,感慨自己今天的破运气,“已经让前台帮我送上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轻轻动了下鼻子,问她,“你刚抽烟了?” 闻言,乌荑愣了下,忍不住抬起手闻了下胳膊,好奇道:“味道很重吗?” 她烟瘾并不大,但只有在处理工作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抽一根来放松。 抽的时候也会通风,按道理来说,留下的味道痕迹不应该还那么重才对。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地方沾上这味道后没那么容易消失,“男人指了下,“比如,头发。” 乌荑顺着他指的方向摸了下发尾,还没反应过来,前台就拿着备用的房卡从电梯里出来,走过来递给了男人。 男人边用房卡开门,边回答她,“刚才分开的有点仓促,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做自我介绍。” 他看过去,琥珀色的瞳孔盛满笑意:“初次见面,我叫荆向延。” . 接下来好几天都下着雨,乌荑被困在酒店哪里也去不了,总归向玉凛还没什么回去的想法,她倒也乐得自在,多待几天就当给自己放假。 乌荑躺在床上,静静听着窗外雨拍打玻璃的动静,没过两下就又翻了个身,死气沉沉,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就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多次也没引起她的注意,直到最后烦了,乌荑干脆伸手抓过来一看,打过来的十几个电话毫无意外都是向荟研。 她啧了声,摁了关机。 然后,她顶着烦躁脸打算出门下楼去做个全身按摩放松一下,但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会和正在开门的荆向延撞了个正着。 他戴着一副无镜框眼镜,额前的一些碎发稍微遮在了眉眼间,和她对视时,周身气场温和。 最近在酒店这几天,乌荑时常能碰到这个人。 有时候是在餐厅,有时候是在室内酒吧。 明明也不是刻意,但就是偶尔转头就能发现他在角落里,亦或者是碰巧撞在空气里的视线。 靠着这个,两人碰到的时候也会开始打招呼。 乌荑也给他看了那张照片的底片,被夸赞说绝无仅有的天赋。 “怎么了,一副世界要爆炸的表情。”荆向延好笑地看着她,房卡拿在手上。 “你下雨都不烦的吗?”乌荑并不讨厌雨天,但现在她只有这么一个理由。 “不烦啊,能休息多好。”荆向延伸出手搭在门把手上,歪着头:“要过来抽烟吗?” 乌荑静默两秒,朝他走了过去。 她不想拒绝,那点加快了两秒的心跳也老是被她忽略,压根就不起眼。 酒店的每一间房间布置都大差不差的,但乌荑进来时还是把房间四周都大致环顾了一遍,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以为你不喜欢烟味。”她端起面前荆向延给她倒好的茶水,默默喝了口。 “这是什么奇怪的第一印象吗?”荆向延耸了耸肩。 “毕竟,前些天你闻我身上的烟味那么准确。” 鼻子那么灵。 “那个啊.......”荆向延眨眨眼,“其实只有一点,但在你身上太明显了。” “嗯?”乌荑困惑,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问出口,便又听荆向延笑了下,缓缓说:“况且,我没理由讨厌你。” ....... 乌荑捧着杯子又喝了口水,侧目望向仍旧没有要停下意思的雨幕。 荆向延背对着她,似乎快要融合进这场雨。 “还有茶吗?”乌荑轻轻出声,“这场雨不会那么快停。” 第85章 番外初见(二) 亲吻落下在嘴角时, 乌荑还没来得及闭眼,她眼睛因对方这个举动而不自觉睁大了一些,瞳孔颤动了两下, 但并没有出声拒绝。 雨声仍旧在拍打着玻璃,水痕划过的痕迹愈发大,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毫不客气地扑面而来被她的鼻腔捕捉,微微低头时过长的头发会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留下些许痒意。 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吻,乌荑搞不明白这点,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耳畔边的雨声似乎在变小,取而代之的是默默放大的心跳和接吻时双唇相碰而发出的轻微动静,伴随摩挲和体温的交换。 乌荑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下,接着犹豫了下才抬起抓住了荆向延的衣摆, 动作幅度很小, 但荆向延轻而易举就感受到了。 他手穿过乌荑后颈的发丝,手掌扶着脖子,让她不得不仰头和自己接吻。 浴室磨砂门上布满了雾气, 类似饱满干冰的效果很好的遮挡住了交叠的人影,也藏匿住了相互拥吻的姿态。 南城的雨持续下了一周, 期间向玉凛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乌荑要不要回嘉陵, 都被她说要采风的理由回绝了,顺带转了他钱让他自己先回去。 向玉凛心想,看天气预报就没几天放晴的, 采得哪门子风,不过这话为了避免被乌荑听见, 他没敢说出口,收了钱之后就买了最新的航班连夜回了嘉陵。 而乌荑这几日基本都在荆向延房间里, 除去真的因雨天而无法出门的因素,更多的是因为荆向延这个人让她感到好奇。 她并没有要求发生了什么就要求对方一定要负责的想法,在这之外,她更多对他的画感兴趣,又或者说,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画自己。 “你还没到桥上时我就发现你了。”荆向延背对着她站在厨房里泡咖啡,顺便还贴心地问她喝不喝,得到点头的答复后这才继续,“你采风,我也需要写生啊。” “我人像画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抓形。”荆向延端着两杯咖啡转身朝着乌荑走来,把其中一杯放到了茶几上,推到了她面前。 她此刻浑身都泛着慵懒的姿态,或许是刚沐浴过,脸颊上被水蒸气晕染出的红晕还没消散,掀起眼时,眼眸似鹿。 “这算工作吗,还是业余的兴趣?”乌荑端起面前的杯子低头喝了口,不是黑咖啡,不算很苦,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准确来说,是工作的一部分。”荆向延在她对面落座。 “荆老爷子也答应吗?”乌荑歪着头好奇,这倒不能怪她这么问,左右他们这个圈子里能真正选择自己喜好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要跟着家族企业走。 她是这个例外,但不代表面前这个人是。 闻言,荆向延也没感到有多意外,如果乌荑不问的话,他都要疑惑对方是不是避世了,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还以为你在我们分开前都不会这么问我呢。”他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我倒是还没有迟钝到那种地步。”嘉陵姓荆的不多,她虽然跟荆家交往不多,但也隐约听过荆家大少是多么叛逆,放着好好规划的路线不走,反而要去学什么艺术。 结合这些,综上所述,荆向延的身份并不难猜。 “说实在的,他答不答应也不会改变结果。”他抬眼望向乌荑,“但我要是答应了,今天坐在这里和你喝咖啡的就不会是我了。” . 与此同时,乌家。 乌乐雅目瞪口呆地听着母亲的叨叨不休,身体僵硬地动都不敢动一下,脑子嗡嗡地。 “小雅,你清醒一点,就这一次机会。” “和你随便玩玩的那个男朋友不一样,这可是荆家。” 母亲抓着她肩膀的力度让乌乐雅忍不住吃痛,声音是压抑的激动:“让你比过乌荑的事就只有这么一件,跟他订婚,听明白了吗?” 乌乐雅脸上纠结,一方面,她确实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可另一方面,目前这个学长男朋友虽然穷是穷了点,但对她并没有不好。 为什么非得在两个人之间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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