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被解放的溪流,迅速浸湿了衣衫,点点滴滴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痛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因痛苦而紧紧抿住。 “季助理……”明战心头大震,眼眸瞪大,神色又惊又慌。 “弦思……”桑榆晚表情一滞,心脏一阵抽痛,胃里泛起了恶心。 明一惊愕了数秒,跑到他们面前,立马拨打了急救电话。 桑榆晚深深汲气,迈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过去,“弦思……” 弦思面色煞白,对着她笑了笑,“夫人,我没事……”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就开始往下坠。 明战扶着她,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滞涩。一阵冷风拂过,浓郁的血腥气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缠绕着每一寸空间,让人心生寒意。 桑榆晚的眼睛都快要被染红了,神色一凛,狠狠盯着气若游丝的明媚,咬牙切齿道,“明媚,你想死,我偏不让。” 有时候,生不如死的折磨,比一下了断更让人痛苦。 救护车过来,先后接走了弦思和明媚。 明战也去了医院。 他们离开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而沉闷的气息。 两小时后。 明战给桑榆晚打来了电话。 “晚儿,季助理的手术做完了,医生说生命暂无大碍。” 桑榆晚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下落。她长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就在医院好好待着。借用照顾弦思之名,你也不用担心旁人说什么。” 明战沉默了数秒,才嘶哑着嗓音说了一句,“晚儿,你辛苦了。” 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二哥,客气的话,就不说了。明媚怎么样?” 明战回道,“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但是什么?”桑榆晚秀眉紧蹙,脸上浮出一抹怒意。 明战声音更加嘶哑,“她服了致命的毒药,毒素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医生都束手无策。” 桑榆晚表情一滞,心跳忽快忽慢。 她怎么也想不到,明媚竟然会服毒。 明战见她没有出声,语气沉重道,“这都是她自找的,与旁人无关。” 桑榆晚眸光微沉,凉凉勾唇,“明媚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服毒自尽。而且,还在临死前,拉上一个人垫背。” 她顿了顿,又道,“二哥,她想要拉走垫背的人,八成是我。” “晚儿……”明战嗓音都在发颤。 桑榆晚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异常稠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竭力与这份压抑抗争。 “二哥,你去问问她,她受谁人指使?” 明战说道,“好。” 桑榆晚又叮嘱了他两句,便挂了电话。 中午时分。 犹如天空裂开了口子,无尽的雨幕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混沌之中。 雨珠狠狠地砸向大地,发出阵阵密集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激昂的鼓点,震撼着每一寸土地。 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继而顺着屋檐急速往下淌,汇成一帘帘的水幕。 灵堂外面摆放的花圈,淋得七零八落。挽联上的墨字全都晕染成模糊的一团。 大部分前来吊唁的宾客冒雨前来,没有多做停留,便匆匆离开。 桑榆晚在黑色的素服外套了一件大衣,臂上挂着黑纱。 她一直站在明一身边,迎来送往。 来客们虽然觉得明家最近实在是太不顺气,却也不敢当着她的面非议。 傍晚的时候,前来吊唁的来客们便很少了。 明一急忙让桑榆晚坐下,然后吩咐下人给她煮一杯红糖姜茶。 这种天气,极易感冒。 桑榆晚现在怀了孕,什么都需要注意。 明一见下人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还不见过来,不由皱眉,打发另外一名下人去催。 下人刚离开,一袭黑影出现在了灵堂门口。右手,拎着一个米白色的保温杯。 明一只以为是前来吊唁的宾客,身体随之绷直,双手交握。 来人却并没有去灵前祭拜,而是径直朝他和桑榆晚走了过来。 明一视线一紧,看了过去。 “二爷……” 桑榆晚心弦一紧,抬眸看了过去。 阔步走来的男人,不是容止,还会是谁。 一身黑衣,神秘又矜贵。 他手里的保温杯有些违和。 桑榆晚紧绷的神经,宛如拉满的弓弦,每一丝细微的颤动都似乎在空气中震颤。 她想要站起来,容止按住了她的肩膀。 “坐着,别动。”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悄悄地渗透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给予无声却坚定的安慰与呵护。 明一嘴角抽了两下,默默走到了一边。 明战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轻轻吹了两下,才递给桑榆晚。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浓郁而清新的姜香,桑榆晚抬眸,与他的视线对接。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暖流悄然涌上她的心头,如同春日里温柔的风,轻轻拂过燥热的脸颊,带走了所有的紧绷与不安。 她接过保温杯,缓缓开口,“事情都处理完了。” 容止目光深邃,“晚晚,一切都结束了。” 第278章 服毒自尽 桑榆晚心头一惊,仿佛突然间有一股无形的电流穿透了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的眼神里似有些不敢相信,“沈翊林落网了?” 容止眉角轻轻压了压,语气沉重了些许,“他死了。” “死了?!” 桑榆晚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不规则的跳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揪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沉默了数秒,她才继续发问,“他怎么死的?” 容止眉头轻轻蹙起,声音低沉有力,“服毒自尽。” 桑榆晚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末端悄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保温杯中的姜糖水溅落了两滴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容止瞳仁一缩,深吸了一口气,“烫到了吗?” 桑榆晚摇了摇头。 即便是容止亲口说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沈翊林就这样死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止,再次确认,“他真的死了。” 容止面色沉静,点了点头,“我亲自确认的。” 桑榆晚心里还是莫名的心慌。她轻轻啜饮一口姜糖茶。 一入口,感受到的是姜的辛辣,它带着一丝丝微妙的刺激,却又恰到好处地唤醒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随后,糖的甘甜缓缓涌来,与姜的辛辣相互交织。 茶汤滑过喉咙,留下一股暖流,仿佛能驱散体内的寒气,让人从内到外感到温暖。 容止见她脸色稍缓,这才去到明聿的灵前,恭恭敬敬地祭拜。 一应仪式之后,他看着明聿的遗照,心里默默说道。 “你不应该走这么快。你走了,晚晚结婚那天,谁送她出嫁呢?” “二爷。” 黑衣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容止敛了思绪,神色一片寒漠,“怎么了?” 黑衣人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嗓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明媚死了。死因和沈翊林一模一样。” 容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冷凉,“没想到,沈翊林临走还找了个垫背的。” 黑衣人低声道,“明媚昨天到今天没有离开过明家,这毒是谁给她下的呢?” 容止眸光一沉。 黑衣人又道,“二爷,要不,我去调一下监控。” 容止神色一凛,“这里是明家。” 言外之意,他们插手去查,就是逾矩。 黑衣人面露难色,“那让夫人去查?二爷,要不查清楚,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 容止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两道锋利的山峦,为这张本就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先下去。”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就要转身。 容止又说了一句,“沈家那边,严密监视。” 黑衣人点了点头,“明白。” 容止再次回到桑榆晚身边,幽深的眸光里,透露出一丝深藏不露的温情,那是对真正在乎之人的守护与承诺,只是这温情被层层铠甲包裹,轻易不为外人所见。 不知不觉,桑榆晚已经喝了半杯姜糖水,身体稍稍暖和了一些。 她正要开口,手机响了。 明战打过来的。 “二哥……” “晚儿,明媚没有救活。五分钟前,她离开了。” 明战嘶哑的声音中透出几分疲惫。 桑榆晚心脏瑟缩,全身猛地一颤,脚底有浮出一股冷冷的寒意来。 明媚死了。 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但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却像是一场无声的尖叫,在胸膛中回荡,震耳欲聋。 她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羽睫毛剧烈地馋了产,瞳孔中映出的是惊愕与不甘。 明媚就这样走了,太便宜她了。 沈翊林也是一样。 容止已然猜到了他们对话的内容,瞳仁微微一缩,拿过了桑榆晚手中的保温杯。 桑榆晚深深汲气,起伏着胸口,“明家已经一门两丧事了,明媚的丧事还是缓一缓比较好。” 明战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她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有些事处理不好,恐怕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桑榆晚无声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几秒,她再开口,“二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明战了。” 一旁的容止,听到这话,眼皮不由跳了跳。 电话那头的明战,低声开口,“晚儿,希望有一天,我能……算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我先去处理明媚的事情。” “好。”桑榆晚缓缓把手机从耳边撤下。 容止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问,“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桑榆晚捏了捏发酸的鼻梁骨,轻声开口,“什么事?” 容止见她神色憔悴,心里很是心疼。 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她没有办法避开。 好在,一切都要彻底结束了。 容止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音,沉声开口,“我怀疑明家有沈翊林的人。” 桑榆晚眼皮重重一跳,收回手,指尖慢慢收紧。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78 首页 上一页 1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