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她不敢涉足那里。 桑榆晚松开双手,神色凝重地上了车。 兰熙雅看着她离开,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 凌晨六点。 明聿的灵柩回到了明家。 一门两丧事。 一时之间,街头百姓对明家议论纷纷。 有说明家老宅风水不好,克主。 有说明家运势不行,犯冲。 还有人说,明家如此不幸,或许与明家人无关。所有的厄运都是桑榆晚带给他们的。 八卦越传越玄乎。 他们说桑榆晚就是天煞孤星,命里自带厄难。 幼时,克死自己的父母。 在明家生活后,又惹得明枭重病缠身。 进入薄氏后,又克死了一向身体健康的薄远山。 更离奇的是,她与薄行止结婚不到一个月,薄行止就离奇死亡了。 她执掌薄家三个月,薄家二房的薄誉衡也死了,三房薄寒山现在还昏迷不醒。 现在,又轮到明家了。 一件件,一桩桩细说起来,桑榆晚俨然成了谁靠近她,她就会索命的无常。 面对这些议论,桑榆晚毫不理会。 此时的她,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她坦然置之不理。 高处不胜寒。 站得越高,妒恨的人也就越多。 她看着晕过去的兰熙雅,轻轻蹙起她那细长的眉毛,仿佛两弯新月间夹进了淡淡的忧愁。额间的肌肤因这一动作而微微隆起,细腻的纹路在柔和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弦思,医生怎么说?” 弦思回道,“医生说明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太过悲伤导致的晕厥。” 桑榆晚看着那张与妈妈有几分相似的脸,眼梢浮出一抹鲜红。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如同初秋的晨露,悄无声息地沿着心田的缝隙渗透进来。 弦思眼底起了很重的黑眼圈。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没怎么休息好。 桑榆晚转身,吩咐下人,“好好守着,夫人醒了,马上通知我。” 下人战战兢兢,“是。” 桑榆晚去往洗漱间,洗了个脸,又化了个淡妆。重新收拾后,她才去往灵堂。 原本明枭上午要发丧的,但明聿意外离世,明枭不能先他出葬。 灵堂里又多了一张遗照和一具棺椁。 空气愈发悲凉。 香烟袅袅升起,与烛光摇曳相映成趣,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偶尔,有风吹过,带动着纸钱的灰烬轻轻起舞,如同逝者的灵魂在空中盘旋,不舍离去。 原本来过明家吊唁的一众亲朋好友,又来了一趟。 白色的花圈都摆放到了灵堂外面。 他们见这两天一直是明一在灵堂招呼,不由有些疑惑。 有人悄悄问明一,“怎么不见你二哥?” 明一神色坦然,“二哥有事。” “再大的事,也没有老爷子重要啊。” 明一语气平静,“二哥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事,竟然比守孝送终还重要。” 明一冷声道,“不能说。” “他该不会也……” “你说什么呢?”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那人。 明一攥紧的手指倏然松开。 那人表情一滞,侧眸看了过去。 一身黑色的素服的桑榆晚神色冷傲地走了过来。 那人眸光颤了颤,“没说什么,就是要要明一少爷节哀。” 桑榆晚走到明一身边,冷睨着那人,“逝者为大,我今天就不罚你了。走出灵堂,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撕乱你的嘴。” 寒冷的话语,就像冬日的寒风,刮过那人的耳角。 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弦思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明二少爷回来了。” 第276章 名声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桑榆晚眸光一紧,随即侧过身去。 没一会儿,一身黑衣的明战出现在了灵堂门口。 他的步伐显得异常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被无形的重力拖拽着。他的双脚似乎不情愿地离开地面,又沉重地落下,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在这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二哥……”明一惊喜出声。 他对面的那人,神色一怔。 桑榆晚看到明战,心狠狠揪了一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用力挤压。她的眼神瞬间黯淡,嘴唇微微颤抖,却努力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来。 明家上空笼罩着一股难言的悲伤。 阴沉沉的天气,仿佛一块厚重的灰色绒布,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天空。太阳隐匿了它的光芒,只留下一抹朦胧而黯淡的光晕。 灵柩下的长明灯,寂寂燃烧。 明战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明聿的灵位慢慢走去。 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随着步伐缓缓移动,如同时间在那一刻特意放慢了脚步。肩膀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痛。 “二哥……”明一快步走到他身边,想要扶他。 明战嗓音嘶哑,“明一,不用。” “二哥……”明一满脸担心。 明战对他扯了一下唇角,“没事。” 明一见状,只能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点燃了仙香。 一旁的桑榆晚叫过弦思,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医生有没有跟过来?” 弦思点了点头,“一名医生,一名护士。他们都换了装。另外,还安排了一辆改装过的救护车。只要明二少爷能撑住,旁人看不出什么来。” 桑榆晚悬着心,肩膀微微下垂,有如承载着前千斤重担。 灵堂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透露出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明战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从医院回来。 一来是为了尽孝,二来是为了她免受非议。 桑榆晚眼窝一热,卷翘的长睫上凝上了一排细小的珠花。 她静静地看着明战。 一夕之间,他从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蜕变成了沉稳明俊的掌舵人。 明战把仙香点燃,弯腰,拜了三拜。 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左肩的伤口。 尽管医生给他注射了镇痛剂,但还是又一种锥心刺骨的疼。 那股疼痛从伤口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让他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 他咬住了唇角,把点燃的仙香气插入香炉。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哥……”明一嗓音都在颤抖。 桑榆晚的心突突直跳,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战跪在明聿的灵前,双眼通红。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爸爸,你放心,明家,有我。”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那份从心底涌出的苦涩与哀伤。 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心中那不断翻腾的情感巨浪,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内心。 明一侧了侧身,偷偷擦拭了一下眼角。 “爸,你有大哥照顾,我很放心。明家有我照顾,你也放心……” 他每一次开口,伤口就微微撕裂。 那一刻,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肌肤,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感官。 尖锐而深沉的痛,不仅仅是皮肤表层的轻微刺痛,而是直击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明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桑榆晚见状,慢慢走过去,也跪下了。 “晚儿……” 明战下意识伸手去拉她。 伤口周围的肌肉紧绷,撕裂,带来一阵阵新的、更加剧烈的疼痛。 桑榆晚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偏头,看向明战。 “二哥,明家有你,明叔很放心……” 明战抿了抿干涩的唇,汗水迅速凝聚在额头上,沿着脸颊滑落,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丝毫不能缓解那份痛楚。 桑榆晚慢慢站了起来。 “二哥,你也起来吧。再跪下去,明叔和大哥该担心了。” 明战点了点头。 下人和桑榆晚把他扶了起来。 “二哥,这里交给明一,你回房休息。”桑榆晚说道。 明战摇了摇头,“不。今天,我得在这里。” 桑榆晚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嘴角微微下垂,不再是平日里温柔的弧度,而是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二哥,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真的就成了天煞孤星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已经回到明家,旁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明战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随着情绪的起伏轻轻颤动。双手或许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骨因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晚儿,我真的没事……” 桑榆晚再次开口,语气更重了,而且还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锤炼,掷地有声,直击要害。 “二哥,要我把你的衣服扯开吗?” 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因她的愤怒而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明战心头一紧嘴唇微微开启,几次欲言又止,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下巴紧绷,肌肉线条在紧张中显得更加明显,“晚儿……” 桑榆晚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眸光一沉,冷声道,“弦思,送明二少爷回房休息。” “是。”弦思应了一声,急急走到明战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 明战没再坚持。 “明二少爷,你慢点……” 弦思扶着明战,慢慢往门口走。 一身素服的明媚恰好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第277章 一切都结束了 弦思惊呼,“明四小姐,你要干什么?!” 桑榆晚和明一齐齐掉头看了过去。 明媚浑身发抖,双手握着匕首,朝着明战刺了过去。 弦思来不及多想,转身抱住了明战。 赶过来的保镖朝着明媚的后背就是一脚。 明媚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来。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困在兽笼中,濒临死亡的野兽。 “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锋利的短刃刺进了弦思的后腰处,一阵剧痛,仿佛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她的外衣,直直刺入她的肌肤。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尖锐而深刻,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同一时间扎进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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