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深深呼吸了两下,心里感觉莫名的紧张,又有些期待,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和温暖。 或许,桑榆晚忘掉的那五年,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岁月。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这辈子,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凌晨四点。 桑榆晚做了一个猛,突然惊醒过来。 她偏了偏头,看到躺在陪护床上的容止,心弦微微一紧。 男人鼻梁挺直而优雅,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感,灯光下投下的淡淡阴影,更显得轮廓分明,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鼻翼轻轻翕动,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律动与平静。 桑榆晚心脏一缩,思绪如同纷飞的羽毛,轻轻飘荡,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又转瞬即逝。 他们之间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心一点点发沉,就像是沉浸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感漩涡里。 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老公吗? “晚晚,记住了。想要不被人欺负,只有让自己变得非常强大……” 青涩的男孩,替她解开绑缚的绳索,目光炯炯。 他的声音,童声与成熟男声之间的独特音质,既有着少年特有的清亮与高远,又不失几分即将迈入成年的沉稳与内敛。 桑榆晚心跳倏然加快,内心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突然被一束光照亮,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和情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究这份悸动的源头,却又害怕惊扰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原来是他……” 桑榆晚鼻腔一酸,眼眶倏红,眼窝里迅速聚集起一汪晶莹的泪水。 轻轻地抽噎声惊醒了陪护床上的男人。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病床上的人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急忙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晚晚,你怎么了?” 桑榆晚肩膀微微颤抖,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的哽咽。她试图用手捂住嘴,不让那份脆弱溢出,但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落。 “晚晚,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容止说完,就要去按紧急呼叫铃。 “我没事……”桑榆晚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嘶哑。 容止胸口起伏着,弯腰,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坐了起来。 他在床沿上坐下,轻轻把她额前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 “做噩梦了?” 桑榆晚抿着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容止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笑了笑,“有我在,不怕。” 桑榆晚沉默了数秒,吸了吸鼻子,“容止,我想起来了……” 容止表情一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如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而浅短。 “你都想起来了?” 桑榆晚摇了摇头,深深呼吸了两口,“我想起来,明媚把我关起来的那一次,是你救了我……” 容止心头一跳,眉心微微蹙起,“晚晚,想不起来,没关系的。” 桑榆晚看着他,眼眶泛红,“我一直以为是二哥救了我,没想到……” 这个时候,容止不禁有些嫉妒明战。 他和桑榆晚之间的点点滴滴,桑榆晚都记得。 容止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挽了一下唇角。 桑榆晚秀眉一蹙,问了一句,“明朗说,我失忆是因为明媚给我下了寒香毒。这事,明叔也知道了吧?” 容止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又沉又重。 桑榆晚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最近发生的事,她也忘了。 一向从容自若的他,面对这个问题,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桑榆晚见他沉默,眸光一紧,“明叔是不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容止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心头紧锁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蛆,难以轻易摆脱。 “我就知道。明叔一定会包庇她。”桑榆晚脸上染了一层怒意。 容止眸光沉了沉,低声说道,“他一直都包庇明媚吗?” 桑榆晚胸口起伏了下,“从小到大,明媚每次害我,明叔都叫我忍一忍。” 她顿了顿,语气委屈,“我知道,寄人篱下,除了忍,什么都不能做。” 容止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晚,以后你都不用再忍了。这一次,我不会放过明媚。” 桑榆晚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脸色涨得通红。 容止担心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把明聿去世的事情说出来。 他起身,给桑榆晚倒了一杯温水。转身,又去了小厨房。 桑榆晚的心起起伏伏,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感觉容止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坐了一会儿,她拉开抽屉,把手机拿了出来。 热点新闻弹了出来。 网传,当红影星某某某死于吸毒过量。 新闻下,还配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 桑榆晚瞳仁收缩,血液直冲头顶。 那张打了马赛克的脸,她一下就认出来了。 是明媚。 明媚死了。 桑榆晚心头大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得干干净净。 难怪容止刚才不回答她的问题。 原来,明媚已经死了。 吸毒过量。 桑榆晚的心突突直跳。 明媚虽然跋扈骄纵,心思歹毒。 但她绝不会涉毒。 明家是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明家祖训。有三不。其中之一就是绝不允许涉及毒品。 第288章 想要马上回明家 容止从小厨房出来,打桑榆晚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心头一紧。 “晚晚。” 桑榆晚深呼吸,攥紧了床单,眼眶泛红,“容止,明媚是怎么死的?” 容止表情一滞,沉默了数秒,才缓缓开口,“中毒。” 桑榆晚皱眉,压着情绪,“什么毒?” 容止回道,“和你一样,寒香毒。” 桑榆晚闻言,血液瞬间冻凝,俏脸绷得紧紧的。 容止心跳如鼓,面色却是非常平静,“我没让明朗告诉你,是担心你……” “呵。”桑榆晚冷笑一声,打断,“我与明媚之间的恩怨,想必你也知道。我巴不得她早点死。” 容止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桑榆晚对明媚虽然深恶痛绝,但她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所以,这些年,无论明媚怎样伤害过她,她都没有对明媚斩尽杀绝。 “晚晚。有句话,害人终害己。这也是她的报应。”容止低声说道。 桑榆晚眉眼轻轻跳了跳,仿佛是微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明媚死了,她一点都不开心。 容止给她掖了掖被角,眼帘微垂,温声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桑榆晚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凌晨五点。 天边开始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灰色,仿佛是夜的深邃与晨曦的微光在悄然交织。这抹色彩,既不像深夜那般漆黑,也不及白日之明亮。 桑榆晚皱了皱眉,慢慢躺了下去。 容止再无睡意,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等她睡着,才拿起手机翻看。 娱乐新闻,有关明家的传闻甚嚣尘上。 明枭,明聿,明媚接连死去。 说什么的都有。 容止发了一条信息给黑衣人,命令他半小时之内,清除掉网络上所有有关明家的新闻。 桑榆晚能看到明媚死去的新闻,很快也能看到明聿去世的消息。 他不想桑榆晚这么快看到。 院长也说不好,桑榆晚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会怎么样? 容止不敢赌。 他只希望桑榆晚保持现状就好。 - 三天后。 桑榆晚情况稳定,容止带着去了南山别院。 清荷苑是不能回去了。 因为那套别墅是桑榆晚进入薄氏之后购买的。 容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把哑巴厨娘接了过来,桑榆晚见到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之前在明家做过活吗?” 容止解释,“你怀孕后,一直是她照顾你。” “哦。”桑榆晚皱着眉应了一声。 容止又道,“她叫秋姨,平时交流只能用手语。” 桑榆晚无声点了点头。 明朗从清荷苑拿来了一些行李,正要问容止放哪儿。 桑榆晚诧异道,“我以前不住这里吗?” 明朗一怔,抬眸看了容止一眼,“半个月前,你和二爷闹矛盾,一气之下搬回了明家。” 容止见他说谎越来越顺溜,不由勾了一下唇角。 明朗见他没有出声,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夫……晚小姐,以后你还是别动不动就回明家了。二爷着急,二少爷和老爷……” 他喉咙头一哽,眼圈倏红。 桑榆晚心头一颤,仿佛突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搅动,带来了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涩。那是一种淡淡的、却深入骨髓的感觉,如同秋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枯叶,轻轻触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不是因为悲伤,更像是内心深处某种被遗忘的情感突然被唤醒,带着一丝酸楚和莫名的惆怅。 容止看了明朗一眼,冷声道,“把东西都放进主卧。” “是。”明朗应了一声,急急走开了。 桑榆晚心里憋闷的厉害,深深呼吸了两下,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容止,我想出去走走。” 容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我陪你。” 桑榆晚说道,“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容止想了想,同意了。 南山别院,安防极严。 想要伤害桑榆晚的人也不在了。 容止推开后院的门,整理了一下桑榆晚身上的羊绒披肩,温声叮嘱,“外面冷,别待太久。” 桑榆晚点了点头。 容止站在院门口,看着她慢慢前行。眉心轻轻蹙起。 明朗又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二爷,季助理醒了。” 容止瞳仁一缩,“以后管好你的嘴,别再胡说八道。” 明朗神色惶恐,“二爷,我是一时情急,才胡乱说的。” 他顿了顿,又问,“二爷,老爷的事,大概还要瞒多久。万一,夫人回明家……” 容止神色一紧,低声说了一句,“过几天,我带她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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