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茵,别皱着眉头,笑一笑。”许知意扣下茶杯,伸手轻抚了唐锦茵的眉头。 “我这是订婚,都愁得额头纹出来了。以后,你结了婚还不得整天愁死。” 唐锦茵松松眉毛怕真生了皱纹,嗔怪道:“得,盼我点好的吧。” 暮色渐深,两人先后撤离了院子,回到大厅等候晚餐。 即使这场生日会请的都是爱闹腾的年轻人,场地却是在许家老宅。 时间一到,大家都吃完饭规规矩矩走了。 许知意参加生日宴是在休假期间,第二天不用上班索性在卧室里休息了。 早晨,白底金纹的门被推开。 没有敲门询问房间内人的同意,是无礼的行为。 许知意看向门口的视线冷凝,梳理着头发的手放下了梳子,情绪变换,“妈妈,怎么是你?” 阮青雪的家庭注重礼仪教养的培养,断不会没有敲门就随意开关他人房门,就算许知意是她的女儿也不行。 “知意,我的宝贝。”阮青雪行步如飞地揽住女儿,痛心疾首地告诉了许知意一个消息,“你奶奶要求马上着手置办订婚宴,她要你和谢玉成订婚。” “什么?”许知意似是不可置信,他们昨天的谈话僵持不下,应该暂时搁置婚约才对。 阮青雪的手转而搭在许知意的肩膀上,“知意,老太太亲口说的。谢玉成晚餐时来迟了,我当时怎么没想到他去找老太太了。” 谢玉成一张嘴巧舌如簧,说得老太太改了决定。 许知意眉心微蹙,心仿佛沉到水底,喘息都缓慢下来,“妈,没事,我去跟奶奶说。办了订婚宴我也不去,让她再考虑考虑。” 当务之急,是缓住关如越。 许知意的手拍了拍阮青雪,同时稳住自己的心神。 “没有用的,我去说了。”阮青雪并不是空有皮囊的花瓶太太,在许家怎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老太太清晨宣布了消息,阮青雪赶在关如越出门之间就点出别伤了和知意的感情,没什么用。 阮青雪摸着许知意的头发,沮丧地复述道:“订婚宴有没有你,都正常进行。所以,老太太说知意不想来可以不来,先定下来婚事。” 先定下婚事,订婚宴来不来都可以。 许知意不用想,就知道这话准是谢玉成说的。 她正色说:“妈妈,等奶奶回来我跟她讲。总不可能婚礼来不来也无所谓,你放心吧。” 阮青雪神色不宁,以往从容的步子有些乱。 谢玉成若是窥视财富而娶许知意,就是狼子野心,凭许家树大根深的权势,想要搞垮许家简直天方夜谭。 虽然许家有权有势,女儿所嫁非良人,阮青雪还是怕。 她阖上门,深深地望了许知意一眼,“知意,你好好跟奶奶说。好好考虑,不要选错了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阮青雪看到谢玉成就想起了那个渣男,她不想同样的灾难在女儿身上重演。 许知意对镜拢了拢头发,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沉沉,艳艳如宝石的瞳孔聚焦,仿佛拥有矿物般的硬度,“帮我查一下,谢玉成的妈妈住在哪个医院。” …… 卫泽来了谢玉成的办公室,虽然在公司里只挂了名头,他有时候还是要来关心一下公司的发展情况。 创业初期,他负责了大部分资金。后来,谢玉成进行了第一轮融资,资金链不在需要卫泽的钱,谢玉成依然给了他不低的职位。 百叶窗拉下盖住肆意透着阳光的玻璃,窗外是玻璃高楼矗立的钢铁森林。 谢玉成办公室的背景是高达三米的木质柜子,文竹插入外文和中文书本的行列,是聒噪商业中心的一抹静谧。 助理敲门,卫泽率先说:“进来。” 助理关上门,汇报说:“谢总,医院那边来电话,许小姐查了您母亲的病房号。” 许小姐跟谢玉成的关系他有所耳闻,此事涉及到谢总的母亲,助理格外谨慎。 谢玉成头也不抬地翻动着文件,卫泽的反应却是极大。 助理斟酌着措辞,不讲废话,“您要求医院保密,所以他们暂时没告诉许小姐。” “知道了。”谢玉成手持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响起签字的沙沙声。 助理见没有吩咐,狐疑了一瞬,很快退去关上了门。 “我靠,”卫泽低声骂了一句,“就说不能把人逼急,现在许知意直接去找阿姨了。” 医院官方保密病人信息,许知意有的是非官方渠道获取信息,找上去分分钟的事儿。 进了病房,许知意的火爆脾气一上来,那谁拦得住。 卫泽焦急地放下腿站起,肃然道:“阿姨还生着病,受不了刺激,去拦住许知意还来得及。” 谢玉成无情地问道:“谁拦得住她,是我还是你?况且她们早晚都要见面。” 卫泽怔住了一瞬,谁能拦住许知意,难道要去请关如越老太太。 “见面分时候啊,许知意知道你耍了手段想掀病房的心都有了,还见什么面。” 卫泽敲了敲桌子,十万火急地说:“谢玉成你心真大,总不能看许知意大闹病房吧。” “你不了解她,”谢玉成两根手指夹着钢笔,将文件抖落到一起,“她真想大闹病房,我就不会从助理那儿知道这个消息。” 卫泽直接问出:“那你什么意思,还去不去?” “当然要去。” 随着钢笔搭在笔架上的刀剑铮鸣声,谢玉成单手提上外套。 他不去跟许知意谈,许知意就要跟方芷兰摊牌了。 办公室外紧跟着就是助理办公桌,谢玉成下达了命令,“上午的会议可能推迟,做好准备。” 私人医院内,许知意戴上了医用口罩防止病菌传染。 这家医院的环境在首都也是数一数二的,下楼的病人在花园的长椅上休憩。 许知意在闻到消毒水的一秒,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方芷兰的房间正对着花园,春天的花草生长在她病房的窗户下,生机勃勃的枝条抽出了豆大的新芽。 许知意站定在门外,门上有块玻璃,让她得以看到病房里的人。 瘦弱的女人坐在床上,充满活力的粉色病号服挡不住她的面无气色。 方芷兰边艰难地喘气边大声咳嗽,咳得许知意的嗓子似乎都开始发痒。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刚才的咳嗽消耗了大量体力。方芷兰侧过身,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只冒出芽的花,等待着盛开的日子。 “许小姐。” 许知意撤离了病房门口的区域,整齐西服打扮的男人迈步朝她走来。 “你昨晚去见了我奶奶,说服了她举办订婚宴。是吗?” 许知意的大半张脸隐藏在宽大的口罩下,露出的眸子黑而亮,她重复道:“是吗?” 冰冷的审问的语气,回答了“是”就仿佛下了死刑。 “是我。”谢玉成没有隐瞒,正大光明地承认了。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许知意嘴角勾起冷笑,“我现在就可以进去,将你这个好儿子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阿姨。我大可以说些贬低的难听话,在听见‘你们家根本配不上我’后,你妈妈一定会要求你取消婚约。” 谢玉成想要结婚一部分是因为妈妈,只要方芷兰不愿意,谢玉成必须另寻他人。 谢玉成微低着头,宁静地说:“是,许小姐进去向我母亲摊牌就可以了。” “但这是在我母亲健康的前提下,你不会苛责一个危旦在夕的病人,哪怕是用礼貌客气的词句。” 许知意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她抬头与谢玉成对视,黑发撩开的那双眼满是锐利,“你自以为很了解我,你能保证我不进去吗?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把人逼急了什么做不出来。 “我不是仗着许小姐的善良有恃无恐,”谢玉成遥望着病房内方芷兰的背影,声音低缓像是恳求,“我母亲受不了刺激,她期待着花的开放,等些时间花开放是必然的。但是,有人却把花从窗子前移走了,告诉她今年本来就没打算留下这株花,她接受不了。” 许知意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谢玉成实话实说道:“我不是没有脾气,许小姐上次撮合我和别人,我很生气。” 许知意的眸光转冷,她愠怒地大声呵斥:“我当时就该摔了你的酒!” 理智失控,许知意抬手打在谢玉成脸上,巴掌深深地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医院走廊,巡视的护士医生错愕地频频回头。 在大庭广众下,谢玉成被打得偏了偏头,五指印记通红,在美如雕像的五官上显得惨无人道。
第15章 放手 上次谢玉成教许知意用木村锁的招式,就说明他绝对有躲下这巴掌的能力,可他没有,硬生生地挨下许知意的愤怒。 许知意的手指尖涨红,疼得发木。 谢玉成徐徐地正过头,森然道:“许知意,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生气了。” 许知意闷声警告说:“谢玉成,你还没赢。” 别急着得意,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一开始得到的东西,别到最后化为一场空。 谢玉成深邃的眸子明亮,“许知意,我不是在跟你比赛,更不是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许知意陡然拔高了声音,“那你想干什么,我不信没有其他目的。” “谁在外面?是不是玉成来了?” 许知意和谢玉成争吵的声音惊扰了方芷兰,隔着门,争吵的声音被弱化成了聊天声。 谢今安在读大学,昨天陪了妈妈一天就回学校了,因此方芷兰下意识觉得门外是谢玉成。 许知意不屑地冷哼,一把推开谢玉成,“你去跟她解释吧。” 不成想,谢玉成攥住许知意打过人又想推他的手,“许知意,别得寸进尺。你在教训别人礼貌的时候,记得想一想你的教养去哪里了。” 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可此时却是神色紧绷。 “放手!”许知意感受到手腕的禁锢,用力一甩。 谢玉成的手指绕了许知意的手腕一圈,宽大温厚的手掌贴着淡紫色的血管。 许知意太瘦了,手腕凸出一块儿骨头。谢玉成稍显粗粝的手指就压着这块骨头,压得她动弹不得,血液沸腾地流过脉搏。 方芷兰听见外边熟悉的声音,朝门外喊道:“玉成,是你吗?” 如果是谢玉成他会马上进来,可是没有人进来。 方芷兰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想要下床看一看。 谢玉成抽回手,释放了许知意被握住的手腕,“我说的合约还算数,许小姐考虑好再给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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