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的上司,也不敢夸下海口给陈嫣然布置一个这么离谱的任务。 陈嫣然强打起精神,“玉成,那件事……” 谢玉成神色一凛,“陈小姐,如果你有做人的基本礼貌就不要一二三再而三地问我,还有,你该称呼我为谢先生。” “对不起,谢先生。”陈嫣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不该再提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好受。” 许知意收回在橱窗上的目光,她沉声道:“什么事?” “许小姐难道还不知道?”陈嫣然诧异的同时又感到高兴,她微妙地说:“你该告诉许小姐的。” 许知意指了指谢玉成,命令道:“你来说。” 陈嫣然的一堆话只得憋在肚子里,她真讨厌许知意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们回家,回家我告诉你。”谢玉成的神色有点反常,他眼里含着真诚情意,注视着许知意。 柜台后面的店员忙着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他好像没察觉出这里不寻常的气氛。 许知意指着柜台那块铺满蓝莓和树莓的蛋挞说,“请给我打包一盒,谢谢。” 打包完蛋挞,谢玉成付钱接过东西,揽着许知意出门。 陈嫣然下意识想要追出去,却看见谢玉成瞥向她的那双眼睛,野兽一样的眼睛,似乎要把她撕了。 陈嫣然心一惊,她安慰自己谢玉成不过是因为那件事情牵怒自己罢了。 回到西山庄园,许知意觉得最先做的就是把他们之间的问题说清楚。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为什么陈嫣然要采访你,她原来不是一个娱乐小报的记者吗?” 谢玉成脱下西服外套说:“她换工作了,从一家小报跳到了首都有名的金融杂志社。” 如此短的时间,入职了三家公司也算是她的本事。 许知意不相信地嗤笑一声,“那边凭什么肯要她,据我所知,陈嫣然没有背景。” 谢玉成揉了揉眉眼,冷静地说:“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她想告诉我的事情。”
第53章 我们一起去 “你知道我是谢家收养的孩子,我原来住在澳城的福利院,而如今我的生父来找我了,他想让我认下他。” 许知意的手握着茶杯,她早就料到会有人来认亲,谢玉成如今鸿运当头,不来认亲反倒是说不过去了。 陈嫣然跟谢玉成曾经待在同一家福利院,自认为跟谢玉成的关系不一样,又联想到陈嫣然调了工作。 许知意沉思道:“你的生父找上了陈嫣然,他当你跟陈嫣然关系不错,所以才调了陈嫣然的工作来让她说服你。” “嗯。”谢玉成起身拉着许知意的手,附在耳边道:“今天天冷,等你洗完澡,我就把阿姨熬得姜汤送上楼了。” “好。”许知意猜到这件事对于谢玉成来说有点棘手,他不但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养母和妹妹。 有能力让不够格的陈嫣然进入一家有名的杂志社工作,谢玉成生父的背景也必定不是什么平民百姓。 秋天转凉,树上干瘪下去的树叶即使是浸润了充沛的雨水也不能恢复生机了,叶片表面密布的孔洞闭合,吸不进了水分。 许知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果然看到谢玉成在外面等着她,一碗深红色的姜汤放在了小茶几上。 汤是阿姨煮出来就端上楼的,立刻下口太烫了些。 水滴不断顺着许知意的头发滑落,滴湿了棉布睡裙,她用毛巾擦着长长的头发。 刚刚洗完澡,许知意整个人被热气蒸腾了一遍,从头到脚的皮肤白里透红,是健康红润的美。 谢玉成唤了一声,声线温柔而干净,“过来。” 许知意擦着头发朝他走过去,谢玉成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许知意顺势转过身。 谢玉成用毛巾细致地吸干黑发上的水,许知意的头发养得浓密而长,他只能将头发分成几绺,一点一点地擦干温热的水。 “我只有一个父亲,他已经去世了,我不会有第二个父亲。”谢玉成擦着头发说。 他的生父在不曾出现在谢玉成前几十年的人生里,他遭遇的苦难的时候不需要生父,那么他此时更加不需要。 许知意知道谢玉成当然不会认下生父,即便他的生父同样拥有权势和金钱。 “我知道,但是你的生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谢玉成将湿了的毛巾放进洗衣篮里,“澳城季家,季家现任的掌权人,那个要过六十岁生日的季云天。” 许知意怔了怔,谢玉成的生父居然是季云天,他生了一堆孩子,怎么会想要认下谢玉成呢。 谢玉成调了吹风机的档,手伸出去试着温度,然后吹干许知意的头发。 热风吹拂在脸上,许知意感受到谢玉成轻柔的动作,她仍旧在思考着。 唐锦茵在小道消息上查到过谢玉成的生母攀上了一个澳城的大佬,不然她人也不会被驱逐出境遣返回了法国,到今天也未在谢玉成面前出现过。 季云天风流成性,家里父母之命给他娶了一房厉害的太太。季云天当时在家并不受宠,可是有位娘家支持的太太,后来长子出了意外,家业才最终轮到了他。 他有将近二十年时间生活在国外,掌握家业后收了几个情妇,反正孩子是不愁的。 听说今年季云天回了澳城,人老了大概都是想念家乡的,顺便过了六十岁的生日,不想还有一件是再认一个儿子。 谢玉成端着汤,舀了浅浅的一勺,“来,喝汤。” 许知意忽然回了神,低头喝下勺子里的汤,辛辣的姜味被红糖味冲淡,甜丝丝的味道再舌尖上泛起。 谢玉成说完之后就不像是不在意这件事情了一样,所有的困顿他都挺过来了,这一次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况且,他还有许知意。 许知意慢悠悠喝完汤,整个胃部都是暖洋洋的。 …… 许知意找人收集了有关季家的信息,寿宴的请柬发到了她的手里。 通红的请柬,找书法大师写的毛笔字,红纸上可以摸到干涸的墨水。谢玉成跟许知意订婚的消息,季云天是知情的。 许知意将请柬收进抽屉里,日子还是照常过,她不打算直接找上季家的门,她相信这件事情谢玉成可以处理好。 下班后,阿姨说今天谢玉成不来吃晚饭了。 许知意感到了一丝异常,自从谢玉成跟她表明心意以后,出了公司都是回家的,绝对不在外面多待一秒,他恨不得天天都黏在许知意身边。 外面的天色黑如墨,许知意坐不住了,她打电话问了谢玉成的助理邱成。 “邱助理,麻烦告诉我谢总在什么地方。” 邱成在那边小声翼翼地叫了一声夫人,自家老板去了医院到现在也没给他打个电话,不过好在谢玉成说过一切以许知意为上,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说:“谢总在医院,谢总母亲的情况不太好。” 许知意谢过挂了电话,阿姨见她急急忙忙下楼,忙不迭地问:“夫人,我叫司机送您吧。” “不用,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照顾好家里。” 望着夫人匆匆的背影,阿姨的心有点慌,但是先生和夫人都是可靠的主顾,她又放下心来。 方芷兰几个月前做了一个大手术,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出院后一直待在家里疗养,谢玉成给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儿子事业有成婚姻大事基本落定,女儿考上名校乖巧懂事,她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怎么突然好端端进了医院。 许知意开着车朝着邱成发来的地址开过去,她直觉方芷兰的病跟季云天有关。 到了医院,许知意拿了一个医用口罩放在手提包里,她联系了医院的管理人员坐电梯来到了方芷兰的病房。 有人打开病房的锁,许知意一下子拉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坐着站着的几个人的视线聚焦在门边,谢今安叫道:“嫂子,你来了。” 方芷兰是睡着的状态,床前的检测心跳和血压的仪器滴滴地响着,起伏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怪异。 谢玉成像是不意外许知意会找到这里,他泰然地说:“请先出去,我未婚妻来了。” 几个医生商讨了几句,恭敬地出了病房。 许知意戴着口罩闷声说:“怎么了?” 谢今安有眼色地搬来椅子让许知意坐下,至于前因后果还是哥哥谢玉成亲自来告诉她。 “我的生母回国了,她找到了我养母住的地方,她威胁我的养母给钱不然就让我和妹妹不得安宁。”谢玉成望着病床上好不容易睡下的方芷兰淡淡地述说着。 生母伊冯是法国人,她多年不说国语,说着法国话,方芷兰并不能与她正常地交流,两人争吵间方芷兰情绪激动气到缺氧。 谢玉成赶到的时候方芷兰已经必须要送到医院里去了,生母住院的事他却不想朝许知意讲。 谢玉成张开双臂虚虚地抱住许知意,许知意这才发现他的手是凉的,他不好受。 妹妹谢今安看了哥哥嫂子一眼,她低头握住母亲的手,沉默地一动不动。 “今安,去睡觉。”谢玉成不容置疑地说:“你明天还要去上课,早点睡。” 谢今安犹豫了几秒,她从小就听哥哥的话,松开母亲的手,她不舍地进到病房的套间里休息。 许知意将脑袋贴在谢玉成的胸膛上问:“她怎么从法国回来了?” 谢玉成的表情中透露着浅而易见的悲伤,语气平静地说:“我查到的消息是季家的人授意她回来的,他们出了机票的钱还提供了其他信息包括方芷兰的住址。” 伊冯当年在赌场工作,跟季云天勾搭在了一起,她使了手段怀上了谢玉成想要借此进入季家,反正至少可以拿到一笔钱。 可是,季云天的太太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季云天相比与他的太太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冯忍气吞声打算先生下谢玉成接着找上季家,她以为季云天见到孩子会心软,却没想到季云天不仅不认账还将伊冯逐出了澳城。 许知意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凋落的花枝在阴云下破败了,“那你打算接下了怎么办?我也收到了请柬。” 谢玉成沉思良久,才说:“知意,我们一起去。” 季云天可以说是谢玉成人生的罪魁祸首,现在来认他不过也是不怀好意。 他的儿子们长大了,但季云天苍老了,他的年纪已经称得上一个老人,他的儿子们却对他的财产虎视眈眈呢。 谢玉成青出于蓝,有足够的能力与他的儿子们抗衡,季云天想要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儿子来制衡其他想要架空他的人。 既然想将谢玉成作为牺牲品拉进家族斗争中,季云天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许知意没什么可拒绝的,她说:“今天我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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