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薄的背靠上椅子,肌肤随着呼吸颤动,轻纱包裹胜似初春新雪。 谢玉成的手搭在椅背上,敲击着木制的纹理,“没关系,你都请我来看你的表演了,我们会慢慢了解彼此的。” 许知意手指止不住地摩擦,做了一次手部护理,手指处的紫色痕迹洗掉了,但是她总感觉上面有脏东西。 染过色的手指被蹭得好像起了红色的疹子,过敏般的难受。 “手怎么了?” 许知意话里带刺,“谢先生不是关心我的脚,就是关心我的手。” 谢玉成面色冷峻,敏锐地问:“和出去的那个人有关?” “对啊,”许知意大大方方承认,放狠话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惹我的下场。” 谢玉成眼底蕴藏着笑意,仿佛清晨的深林,第一缕曦光填满了树影中的每个缝隙,柔和而清澈。 “看到了,明明教训人有理有据,干嘛要妄自菲薄呢?” 许知意一怔,神色异样地岔开话头,生硬地说:“谢先生看了我的表演,如何评价呢?” 谢玉成的笑愈加深了,“动人心弦,许小姐是天生的舞者。” 许知意披上外套,“谢先生不了解芭蕾舞还是不要勉强自己过来看表演,费时费劲。” 谢玉成抽回手,修长的骨节冷白如玉,“爱好需要培养,有一个不了解到了解的过程,反正这趟我是不虚此行。” 许知意欲走,谢玉成说:“许小姐,希望有机会再看到你的表演。” 长风衣包裹住许知意小腿,黑色的马丁靴干净利落。 她倾身说:“观众不要随便来后台,谢先生记住了。”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西装外套上,谢玉成温声说:“我记住了,您提醒的是。” …… 表演完了,许知意和唐锦茵去吃饭。 阮青雪打来了电话,问许知意有没有时间陪她选宴会礼服。
第8章 变相的相亲 私人导购定期会选择一些产品,来不来看阮青雪可以自行决定。 妈妈有出来买礼服的兴致,许知意第二天驱车来到了高级定制工坊。 工坊只会接待特定的客户,阮青雪和许知意进去后就关上了门。 简约的白色房间铺设着长毛地毯,不耐脏的纯白色,是富人的专属。 导购的细跟高跟鞋踩上毯子,柔软的羊毛毯消除了噪音,环境是极致的安静。 茶几上摆放着起泡酒和甜点,干玫瑰花瓣浸润在酒里,粉红的酒水玫瑰香味淡淡。 导购向阮青雪推荐了几件高雅的中式礼服,清风竹影,剪裁得体。 阮青雪挥手,导购会意,把几件礼服挂上了衣架。 “知意,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知意伸手拿酒的手一拐,阮青雪不赞成她喝酒,许知意在妈妈面前能不喝就不喝,要不然就是悄无声息地喝上一口。 她正大光明地说:“妈妈,我不想和谢玉成结婚。” 阮青雪究根问底:“你是不想和谢玉成结婚还是不想结婚?” 许知意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不觉得结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有爱我家人和我爱的事业,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阮青雪顿了顿,她其实有点理解关如越了。 等他们百年之后,许西洲也有了家庭要照顾,许知意只能和孤独相伴。 关如越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选的结婚对象不好。 许知意悄声喝了一口酒,平静地说:“而且,结婚会带来争吵和不必要的麻烦,这些问题都会降低我的生活质量。” “知意,我和你爸爸就是例子,我们过得很好。”阮青雪苦口婆心地说:“正确的婚姻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感。” 家长致力于给孩子他们认为好的,而不是孩子所想要的,这是问题所在。 许知意撒娇说:“妈妈,我还想再多陪你几年,你这么希望我嫁出去吗?” 无法改变妈妈的想法,许知意只好往后拖几年,反正她还年轻。 阮青雪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宠溺地说:“当然不希望,妈妈舍不得知意。” 导购敲了敲门,放大了声音,“夫人,盛夫人来了。” 阮青雪请好友进来,“知意,来跟阿姨问好。” 许知意乖巧地说:“阿姨好。” 盛夫人端详着许知意,微笑说:“知意,好久不见了。这事我儿子,盛明韶。” 盛明韶是盛家长子,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眼镜,黑发剪得短,西服熨烫得板正。 他伸出手,仰起头,分了两眼给许知意,说:“许知意,好久不见。” 许知意递上手,轻轻一握后迅速分离,“好久不见。” 盛明韶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她联想到了十八世纪的英国人,有股缙绅气。 “这么生分作什么,”阮青雪的欣慰目光在盛明韶身上,扭头说:“知意比你小几岁,要叫一声哥哥。” 许知意只是笑笑不说话,同样,盛明韶也是静观其变。 叫许氏集团的千金一声妹妹,首都豪门多少贵公子都没这个胆子和福气。 一个级别的盛家,作为长子,盛明韶都是等着人谄媚他。 热脸贴着许知意后头叫妹妹,他做不来。 阮青雪旁敲侧击道:“都长这么大了,在生意场上还习惯吗?” 盛明韶推了一下眼镜,“没什么不习惯的,父亲看重我,家里的生意基本都接手了。” 盛夫人故作头疼地说:“常言说成家立业,我不担心明韶的事业,只担心他的婚姻大事。” “像我们这种人家,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要不然合不来。”阮青雪看了一眼许知意,肯定地询问:“知意,你说是不是?” 许知意对上盛夫人的眼睛,“对,两个人相处,首要的就是价值观相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盛夫人不动声色走过去,留下两个年轻人,“知意啊,我和你妈妈挑衣服,你们两个出去逛逛吧。” 阮青雪附和说:“去吧,知意,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怪无聊的。” 事已至此,许知意怎么会不了解妈妈的心思。 看似是两个姐妹约在了一起选宴会礼服,实则是两家孩子的变相相亲。 出了工坊,许知意走了几步,便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子上。 擦拭玻璃杯的服务生放下酒杯,“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许知意要了一杯荔枝气泡酒,“不加冰块,常温就好。” “你呢,想喝点什么?” 盛明韶整理了一下袖口,仍旧站着,“晚上还有酒局,我就不陪许小姐喝了。” 听着这有些傲慢的语气,许知意捏着酒杯,挑眉说:“晚上有酒局啊,那可得多喝两杯,拉不到生意,你的几个弟弟可都在后面等着。” 等着干什么,当然是落井下石呗。 盛明韶瞅见许知意手上的酒杯,脾气上来了,“许小姐不在生意场上,少指点别人为好。” 许知意喝着酒,好笑地嘟囔道:“不是吧,真有人以为我不搞投资。” 先不说许氏集团的继承人许西洲对许知意言听计从,就是许知意手里那些用钱砸出来的生意也够盛明韶喝一壶的。 许知意表面一心跳舞,但是出生在从商世家,又怎么可能一点商业不涉及。 她歪着头,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盛家的产业我也有涉及,你最好小心点说话。” 盛明韶显然被这话惊到了,站着一动不动,好久才回过神来。 他惯常看不起这些被家族娇养的小姐,却是第一次遇到了如此直白的警告。 许知意转了转椅子,他这么站着不累吗? “我妈一定告诉你了,我对联姻对象不满意。刚才我妈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想让我跟你相亲。” 许知意仿佛在思考什么,“你似乎不感兴趣?” 盛明韶要是有相亲的意思,这个态度未免太欠揍了。 “许家跟盛家门当户对是不错,”盛明韶透过镜片,正视着许知意,眼睛眯了眯,“许小姐既然有了联姻对象,我又何必去搅浑水。” 盛明韶是盛家长子,正是逐步接手家族生意的关键时刻,插足许家跟谢玉成的婚约,恐怕到时候自己也难脱身。 许知意没把希望寄托在盛明韶身上,听见了回答不觉得失望。 充满资本的社会里,可用一切交换利益。生意场上的祖祖辈辈都是如此教导,然后靠着这套原则包揽一代一代的财富。 杯中胖圆的荔枝漂浮出酒面,粉色的酒水染红了莹白的荔枝肉。 “你帮我一把,这个生意你敢不敢做?” 面对突如起来的发问,盛明韶沉吟半晌,迟迟未答应。 他权衡着利弊,计算着和谢玉成作对的风险,无可奈何地摇头。 谢玉成,这个人的手段太狠。 年纪轻轻上升了阶层,一般人该是年轻气盛的张狂,心高气傲便有弱点,落得让首都几个大资本分而食之的下场,谢玉成却不然。 他沉稳得像是燃烧的沉香,不急不躁,伺机而动,一直燃烧到时间的尽头。 谢玉成不是闯入这个圈子,而是天生属于首都的圈子。 许知意索然无味摇了摇酒水,“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胆小鬼赚不到钱。” “你根本就不明白,在盛家,我做了多少努力,父亲才能认可我。”盛明韶烦躁地说:“我不像你,全家都宠着。” 许知意的激将法刺激到了盛明韶,他说出的恶言恶语许知意早就在别处听过了。 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许知意放下酒杯,打断了吵闹,“再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知意捻了一片切好的血橙,散了嘴里的酒味,推开房间门,朗声说:“妈妈,礼服试好了吗?” 阮青雪手里是一件淡青色露背礼服,宽松的裁剪,柔软的布料高高坠落,拉高了下半身的比例。 “这件怎么样,颜色淡雅,不张扬。” “好是好,裙子长了一截。”许知意折起裙子,大致丈量了一下,“工坊缝制的手艺不如家里的裁缝,带回去改吧。” 顶层的有钱人不爱穿牌子衣服,他们追求衣服的品质,这倒是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许家还保留着老辈的传统,家里配着裁缝,可以随心所欲定制衣服。 高级定制的衣服会根据卖家身材进行修改,设计师改完会送达进行二次试穿,修修改改麻烦又浪费时间。 阮青雪想着也是,“礼服是你盛阿姨帮我选的,她眼光毒辣,一眼就相中了这件。” 盛夫人笑容满面,“知意,你妈妈的眼光才是慧眼识珠,光我看重有什么用呢。” 私人导购将衣服拿走包装,许知意客套说:“盛阿姨选到合适的衣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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