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好气地要嗯不嗯,哼一般从鼻腔挤出一个音节,并没有转过头。 空气静了一下,那道视线仍旧灼热地将她包裹,密不透风。 低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懒散,像是在笑,却又像怒,每个字都清晰地灌入耳朵。 “接电话的男人是谁?在英国的前男友吗?还是回国又谈的?” 许诺没搭理他。 谁知道是不是在说醉话。 宿迟闭上眼,思绪混沌,嘴似乎比大脑更快脱口:“你今晚是和他睡过才来的么?” “你不是想睡我?为什么可以同时惦记两个人。” “许诺。” 他沉沉的喊。 许诺没答应,他又再喊:“许诺。” 一遍又一遍,非要她给个回应才肯罢休。 许诺无奈:“干什么。” 宿迟:“......睡他更爽还是睡我更爽?” 许诺:“......” 宿迟:“.....还是说,你已经忘记和我是什么感觉了?” 许诺:“......我不想跟醉鬼说话。” 男人沉默半晌,在许诺以为他又睡着的时候,他翻身拿背对着她,似乎清醒了几分,嗓音中疲惫又隐忍着情绪:“我不会给你睡的。” 许诺:“.......” 好吧,果然还是没醒。 她也躺下,侧躺着望着窗外,二人背对着背,谁都没有再说话。 很久,许诺还是没想通,冷不丁地问:“为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 翌日,天光大亮,宿迟被手机铃声吵醒,坐起身接起凌栖的电话,视线环视一圈,空无一人,隔壁陪护床整齐得像从没睡过人,冷冷清清的。 “醒了?好点了吗?” 宿迟嗯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现在过来公司。” “大哥,就不能休息一天吗?公司的事有我,你歇歇行吗?” 宿迟没说话,掀开被子慢悠悠地下床。 凌栖问:“许诺呢?走了?” 宿迟一顿:“.....她来过?” 凌栖一噎:“你不会喝断片了吧......” 确实丢失一块记忆的宿迟:“......我干什么了么?” 凌栖正想吐槽,门口传来脚步声。 许诺头发随意低挽着,昨晚出门只穿了件修身长袖白t和微喇牛仔裤,平底拖鞋,随性走进来,手里提着一袋食盒。 “哟,醒了。” 宿迟愣愣看着她,眼里略显迷茫。 他昨晚洗完澡穿的也是一件简单宽松白t,休闲长裤,头发凌乱在额前,还有一根自头顶翘了个弧度。 许诺见状,伸手戳戳他翘起的呆毛:“昨晚的事都忘干净了啊。” 宿迟沉默,缓慢地把鞋穿好。 “你抱着我又亲又摸,占完便宜转头忘个干净,我找谁说理去?” 宿迟:“....?” 他坐在床边,愣愣抬眼望着她一本正经的问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最后把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凌栖挂掉,看着手机三秒后,他叹了口气:“抱歉,昨晚喝多了。” 许诺站在旁边靠着床头柜,两人距离很近,她好整以暇地问:“你就说认不认账。” 宿迟神色恢复平静:“不认。” 许诺笑了:“你想怎么样。” 他摇头,微垂着眼:“不想怎么样,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牵扯。” “直视我。”许诺吐出三个字,目光变得冷淡。 宿迟抬头,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诺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昨晚又哭又闹舍不得自己走,清醒就成这个死样子。 拧巴的本质上多少也有点恶劣,就喜欢看她死皮赖脸缠着的模样。 许诺望着那双眼,心里再次开始痒痒。 下一秒,她上前,一把把他推到床上,俯身压住,深深印上那张唇,一触即离,距离很近,要亲不亲地。 “我倒要看看你嘴能有多硬。” 说完,再次亲上去。 宿迟垂着眼,喉间滚动,不轻不重的力道推她:“没刷牙。” “我没意见。” 宿迟侧过头,呼吸略重,避开她柔软的唇。 许诺索性掰过脑袋,侧着脸凑过去。 平时注重卫生和身体管理,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她放心闭眼,撬开他的唇齿。 显然没什么抵抗力,轻而易举攻略城池。 唇冰冰凉凉的,里面却很热。 宿迟眸色深邃,深深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愈发沉。 一只手却已经无意识扶住了女人的腰,另一只攀上纤细的脊背。 最后闭上眼,不做太大的回应,却也完全没了反抗的意味。 将近一分钟,许诺才撤开,眸中笑意氤氲,捧着他的脸,嗓音软下:“星星,还是这么好亲。” 宿迟呼吸一窒,生生别过头,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起来。” 许诺的腰无意识晃了晃,笑得意味不明:“七年不谈恋爱,生理需求怎么解决的?” 宿迟神色很差:“我有手。” 许诺笑出声。 他仍旧偏着头:“起来。” 许诺一脸纵容的笑,从他身上下来,顺便贴心地拉过被单往他身上一盖。 “缓缓起来喝点粥。” 宿迟耳根发热,身处尴尬到无措的境地。 护士此时来敲门:“许小姐,昨晚那位先生离开时已经缴过所有费用,您只需要取些药走就好。” 许诺应声,走出去,听护士叮嘱事宜,床上的男人才暗自呼出口气,得以解脱。
第19章 窗外烈阳高照,光穿过窗外高大的枝叶透进来,好像风都被洗涤得干净清凉,屋内消毒水的味道减弱,隐隐可以闻到床头食盒里飘出来的米粥香气。 宿迟坐起身,看着女人站在门口和人交谈的背影。 许诺是天生的淡颜脸,五官不会给人强烈的冲击感,不化妆的时候更像一个温柔的江南姑娘,总是弯着唇,优雅又散漫,似乎没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在心上。 她冷清的气质总能让宿迟想到自己出生的季节。 他最喜欢也最令他痛苦的——秋天。 不是初秋,而是临近冬季的深秋。 骨子里凉薄,却常能透出穿上大衣后透出的温暖。 譬如现在,她在问护士。 “平时该怎么忌口?抽烟有影响吗?” 这样寻常的语气,却总能让宿迟觉得,他在被爱。 世上的爱有千千万万种,唯独许诺带给他的感觉,最令他难以割舍、欲罢不能。 偏偏也唯独许诺,不是真心爱他。 许是察觉视线,女人回头,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漆黑眼眸。 一扫而过,她和护士结束对话,提着一袋药走了回来。 “折腾出慢性胃炎了啊,星星,这病可根治不了,以后都得忌口,先配合治疗调养一阵子。”她把药放到桌上,“听见护士说的了吗?最好不要抽烟。” 宿迟就只是看着她,用那种意味不明的平静目光。 “许诺。” 他真的很爱叫她的名字。 许诺好脾气地应了声。 他问:“你和昨晚接电话的男人也像刚刚和我那样,亲吻了吗?” 许诺:“.......” 她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打着逗弄的心思,抱手慢悠悠地说:“你觉得呢?” 宿迟喉间滚动,嗓音沉了几分,望着她,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为什么要在亲完别人之后亲我?” “许诺,我是你寻什么刺激的玩具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非你不可到哪怕是当个第三者......我就这么贱,是吗?” 许诺像在听一件很有趣的事,低扎着的头发有些松散了,有两缕垂到两鬓,眸光揉成碎影。 开口像是不知道宿迟想听什么回答一样:“来把粥喝了,别等着我喂你。” 宿迟:“......” 他垂下眼,唇角微微绷紧。 许诺回头把食盒打开,小米粥闻着香,但她没什么食欲,只买了宿迟一份,楼下干净餐馆里随便买的,配了几个小菜。 她看了眼时间:“今天不去公司,可以陪你。” “我们什么关系,要你陪我?”宿迟语气比起刚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什么关系?许诺真想了一下。 最后打开勺子,抬起小米粥:“当我在追你行了吧?” 宿迟垂下眼不说话。 果然,她就算亲过他,也并不打算负责。 “从我回来这几次见面还没看你笑过。”许诺嗓音听上去有点复杂的无奈,又带着哄的意味,“星星应该哈哈大笑,反正宇宙是个偏僻的地方。” 说着,一勺粥放到唇边吹了吹,送到男人嘴边。 他看许诺一眼,没张嘴,伸手接过勺子再接过粥,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神色很淡,又像是在想什么般游神。 许诺靠在一旁看了会儿,手机响起,出门接电话。 是二哥许谦言。 “笑死我了,许诺,你真给贺知绪送局子了啊?” 许诺看了眼时间,不到十点,在英国是凌晨两点:“你不抱着妞睡觉,操心贺知绪干什么。” “我加班呢,你二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当我听不见你酒吧的dj是吧?” 那头沉默一瞬:“哦,我跟你知会一声,老爷子不让说,爸妈杀回国了,想给我和大哥物色老婆,你帮着点,全给搞黄,行不行?” “我哪那么大能......” “许诺!白疼你了!我和大哥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许诺摸摸鼻子:“行,等我见过爸妈再说。” 许谦言立马换了语气:“好诺诺,你撒泼打滚也好,卖萌发疯也好,我和大哥还能不能多潇洒几年,就靠你了!” 许诺:“......” 回到病房,宿迟还是那个姿势在喝粥。 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回着微信消息,问他:“胃还疼吗?” 宿迟摇头,她没看到,抬眼时,宿迟再次摇头。 “不疼的话,陪我去趟道观呗?” 宿迟声音毫无起伏:“不去。” “我守你一晚上,当利息,你也得陪我去。” 宿迟:“.....那你问我干什么?” 许诺手指在屏幕上滑,头也不抬:“测试你的答案和我想的一不一样。” 宿迟:“.....一样吗?” “嗯。” “....” 安静了没一会儿,宿迟几次抬眼,都看到她脸上笑,十有八九是在和谁聊天聊得很开心。 粥很烫,他尽可能吃得快,站起身收拾碗时,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 嗯,防窥膜。 他面无表情把桌面收拾好,回头熟练叠好被子,走到许诺面前,垂眼直接问:“怎么不让那个男人陪你去?因为我昨晚生病,才给我这个第三者排的安慰活动吗?”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3 首页 上一页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