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一怔,愣愣抬眼,对着他深邃的眸子三秒后,笑了。 把手机递过去:“来,微信记录,随你看。” 宿迟:“......” 他垂眸,看了递到面前的手机一眼,转过去,毫不在乎的模样:“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看你的手机。” 许诺‘哦’了一声,把手机收回来,起身:“不看算了,走呗,陪我去道观。” 宿迟:“不去。” 许诺:“那我送你回去,我开了车。” 宿迟:“.....不用。” 许诺抱起手,似笑非笑盯了他三秒,然后拿起桌上的药袋,往外走:“我给你打车。” 宿迟:“我自己会打。” 真难伺候。 以前勉强可以叫做暧昧。 而且青春时期的暧昧又酸又甜,许诺乐在其中。 现在他妈的成热脸贴冷屁股了。 她不想这么玩。 “宿迟,你不是什么第三者,我昨晚也没和别人睡,没有在亲完别人之后来亲你。” “现在,愿意陪我去道观了吗?”
第20章 来到停车场,许诺那辆白色敞篷超跑,格外打眼。 他看了许诺一眼,她轻啧一声:“昨晚急急忙忙上去看你,忘了关,得亏没下雨。” 宿迟微不可察地哼笑一声,没说话。 上了车,许诺先把敞篷关上,扫了圈确认车里没丢东西,发动油门。 瞥过副驾驶上的男人,她转动方向盘倒车,嘴上打趣:“别担心,出国前就考了驾照。” 宿迟:“......” 他望着窗外,神色很淡。 是她忘了,或许曾经很多回忆她都不记得。 他们一起考的驾照,因为许诺开都不会开就惦记着想飙车,没驾照不行。 宿迟上学较普通孩子晚一年,大她一岁,许父怕他们早恋,在许家的房间并不紧挨。 后来想借宿迟抽空帮忙给许诺补习,哪怕宿迟是理科生,许诺文科,他也完全担得起这个差事。 房间是许诺要求的,她说跑上跑下太累,让宿迟住到隔壁比较省事。 他们一起过年,一起看烟花,一起去许诺想看的演唱会…… 仅仅一两年的相处却有无数记忆在脑海。 她不可理喻地闯入他灰暗的人生,让他无趣破败的生命因为许诺绽放出花。 想着想着,宿迟回忆深陷,目光空洞地望着街道拂过的掠影。 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许诺成人礼的宴会来了很多商界宾客,排场颇大。 结束后,她穿着杏色抹胸小短裙,往宿迟的床上一倒,白色毛茸茸的拖鞋脱离了修长的腿,趴在深蓝色的被单上晃着脚丫。 “星星,你的礼物我不满意,你得重新送。” 宿迟坐在书桌前,回头看到昏暗灯光下的女人丝毫不在意形象,抱着他的被单嗅,像是喜欢得不愿撒手一般。 他送的礼物是一条两万块钱的星星手链。 许父培养他主攻计算机已经小有所成,他已经可以挤时间挣一点外快。 但两万块钱依旧省吃俭用了一年才攒下。 也就是说,刚在一起时他就已经开始攒钱准备这个礼物了。 或许也不是为了这个成年礼,而是准备想送她点什么。 许父提供教育,宿迟怎么也不肯要他随手就能给出几千块钱的零花钱。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没有给自己买过衣服,上学穿校服,平时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换着穿。 许诺不在乎这些,宿迟也不想她知道。 可她说不满意的这一刻,宿迟心里愧疚到难受。 许诺很少触及他最敏感的自卑心,这句不带什么恶意的话却让他深刻思索,自己到底能给她什么。 那些他所回避的,不愿去想的,经济差距。 许诺今晚身上的小礼服都不止两万块,她生日宴会上开的一瓶酒、一个蛋糕、一双鞋、甚至化妆请来的妆造团队,每一样都远超他礼物的价值。 他看着床上的女孩,已经洗去妆发,侧颜干净,喝了点酒,面容透着一点憨态,趴在枕头上,闭眼一脸舒坦地模样。 他深深垂下眼,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许诺翻身平躺,望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手放在肚子上。 她说:“星星,我想要你。” 宿迟没有说话。 许诺笑:“我成年了......” “星星,我好好奇那个事啊。” “每次和你亲吻都很开心,心花怒放你懂吗?” “星星......” 她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脚被人握住。 温热的手轻而易举握住脚腕,她还没反应过来,宿迟已经轻松把她拖到床边,倾身撑到两旁,将人压在身下,低着头问她:“不会后悔吗?” 许诺笑眼像是洇着水光,亮晶晶的:“不会,我永远不做后悔的事。” 话落,身上的男人俯身,头侧着触碰到她的唇。 温热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宿迟眸色很深,认真地确认:“想好了吗?待会儿.....我不会停。” 或许是平日太克制,每次许诺亲他,他都只是浅浅回应,除此之外很多事情都主打一个顺从。 许诺特别喜欢他这样偶尔流露出的难以克制和占有欲。 让她有种驯服与被驯服的刺激感。 他青涩,初次体验并不美好。 许诺只记得疼,哭着打他,直到宿迟温柔下来,做尽卑微姿态,最后抱着她到浴室重新来过。 她才算食髓知味。 若非学业要紧,宿迟大抵也愿意和她放纵。 许诺被宿迟逼着复习,成绩突飞猛进。 直到她提的分手毫无预兆。 甚至前一晚宿迟还看着在他床上毫无防备玩手机的女孩,认真在心里规划未来。 原来她从没想过和自己能走多远。 是宿迟忘了,最开始,她就是为了赢。 或许入戏得深了些,可她永远具备随地抽身潇洒离去的能力。 再次想到她提分手时的冷言冷语,宿迟似乎又体验了一遍从头凉到脚的滋味。 伴随着极其深刻的刺,扎根在心底四分五裂的碎片上。 碰也疼,不碰也疼。 两千六百七十三天。 宿迟像是被她用铁链锁在原地,伤口反反复复,从未愈合,在她回来的那天,再次挣扎撕裂。 他很想认输。 可是胜者除了回头看一眼他的伤口,怜悯上一时片刻,连药也不会留下。 许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像是在想什么很难过的事,看着窗外,眼尾洇着点点绯色,面无表情地,安安静静。 额前碎发凌乱中透着一丝乖巧,比起平时梳整齐的成熟模样更多几分无害的冷感。 许诺很喜欢看他这个模样。 “在想什么?” 他垂下眼,接着侧头,看着她。 唇角微动,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最后,他再次转过去,摇摇头没说话。 许诺不想分心开车,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行驶出五分钟后,她越想越气,有些不耐地吐槽:“总是这样,有话不说。” “宿迟,长个嘴除了好看就没别的作用了是吗?” 宿迟:“......” “你心里想什么能不能直说” “我还得猜,猜不对你还不满意,沟通,会不会我们需要沟通!”
第21章 许诺不指望他给出什么回应,发泄几句算保护自己的乳腺了。 可是车内沉默下来,她又想念叨几句,便说:“你怎么不问我吃没吃早饭,这么不关心人啊。” 宿迟头也没偏一下,嗓音毫无起伏地:“你早餐只喝一杯新鲜牛奶、吃两片吐司,一定不要抹果酱.......外面不好买新鲜牛奶,应该没吃。” 许诺有些意外:“连这你都记得。” 他没应。 许诺又说:“可是人怎么会十年如一日,早餐只吃淡而无味的吐司和牛奶呢。” 宿迟:“所以口味变了吗。” 许诺耸肩:“猜猜。” 宿迟想起当初的小姑娘坐在餐桌前发誓,自己的早餐永远只吃吐司和牛奶。 他靠在车椅背上,目光扫向她的侧脸。 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眼中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眸色漆黑深沉,然后,薄薄的唇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嗓音很淡:“哦,差点忘了,你口中的永远只是个助兴词。” 许诺听出话里的讽意,轻扯嘴角,指尖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轻点了两下。 “我现在不会轻易把永远挂嘴边。”她说,“永远是副词,当下才最珍贵。” 宿迟平静地说:“永远在我这里,只会是时间量词。” 许诺笑了下,意味不明地:“宿大学霸,别忽悠我学习没你认真,永远一直都只是程度的形容词,它已经超越时间的概念,并不能用作时间量词。” 宿迟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空空望着某处。 她没得到回应,追问:“那你说说,永远代表多长时间?” 男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开口时嗓音有点哑,很轻地:“宇宙的尽头。” 许诺以为他会说是生命的尽头,但这个答案她比较满意。 她可是经常云探索宇宙奥秘的浪漫主义。 以前很喜欢抱着《人体简史》的时候,她看到里面的一段话后,夜晚拉着宿迟上天台看星星的时候和他说:“你就是宇宙。” 当时宿迟愣了一下,她便笑着重复:“星星,你就是宇宙。” 宿迟以为她说情话呢,脸也红耳根也红,差点就回应说‘我也爱你了’。 得亏脸皮薄,光顾着高兴,没好意思说。 后来某天翻到《人体简史》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情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许诺想到这,浅浅弯唇,笑得有些感慨。 接着,她忽然听到身旁男人寡淡的声音。 宿迟问:“你呢?永远对你来说,是什么程度的副词?” 许诺想了想:“当下的第一吧。” 说得有点抽象,但宿迟理解了。 他的嗓音更哑了几分:“说会永远喜欢我的时候,也是当下的第一吗。” 许诺一顿:“当然。” 男人微微仰了仰头,眼睛重重一阖,将所有情绪再次隐藏。 一路再无言,车里放起舒缓的钢琴乐。 许诺以为他睡着了,在贺知绪打来电话时戴着蓝牙耳机接起。 她没说话,那边语气磁沉温和:“小诺,有时间吗?” 许诺轻哼一声:“你就这点能耐啊,刚出来?” 这样的夹枪带棒压根没让男人生气,他低笑了一下:“怕你不满意,确实现在才出来,能消消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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