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比较自我的女人,绝不是个没良心的坏家伙。 特意跑来玩弄别人感情这种事,现在的她做不出来。 忙着呢,要不是有点喜欢,哪来时间折腾。 尤其这个人是宿迟,她理亏在前,当下愿意保持理性做出让步。 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就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良久。 “不是。”他嗓音哑到快要分裂,“你别太高估自己。” 许诺如愿得到预料中的答案,望着他的侧脸。 就知道宿迟不可能承认。 要一个心头耿耿于怀的人承认自己记一个感情骗子这么多年,放谁身上都是件特别难以启齿的事。 况且他还放过话,说会忘了她。 许诺起身,慢悠悠靠近身形高大的男人,手一点点滑上宽阔的右肩膀,几乎将自己整个身体贴到他左边的身体。 感受到宿迟的紧绷,用十指上的戒指触碰他的耳垂。 许诺把头微微靠在他肩上,带着一种懒洋洋的依赖感。 嗓音如爱人般的亲昵撒娇:“星星,对不起嘛。” 靠得近了,才能闻到她身上不明显的酒味。 宿迟浑身怔住,随之而来的,是难过之外的怒。 星星——是她曾经给他取的昵称。 因为嫌弃宿迟的名字念起来拗口,每次喊得烦了就在他耳边一直喊‘宿迟’两个字,喊上十几二十遍,然后抱怨:“这两个字凑到一起怎么这么不舒服啊。” 宿迟改名的念头都有了,下决定前问她:“可能是声母韵母和平仄的搭配你不喜欢,需要我改名吗?” 许诺只是矫情抱怨两句,让人家去改名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对宿迟的觉悟还是很受用的,一跃跳到他背上:“背我去楼顶看星星。” 宿迟稳稳接住她,朝别墅楼上走。 许诺特别爱看星星,家里有台天文望远镜,经常拉着宿迟一起欣赏浩瀚星辰,口中念念叨叨她不知从哪儿看来的宇宙浪漫文学。 那晚她是这样说的:“卡尔萨根说,我们总觉得星星很遥远,但其实宇宙大爆炸时形成的原子就是形成我们身体的原子,所以星星并不遥远,因为我们就是星星本身。” “宿迟,我以后就叫你星星吧。” 于是,宿迟成了许诺独有的星星。 在她八年后再次喊出这个亲昵称呼的此时此刻,所有她回来之后的方寸大乱一点点归于平静。 那些怨和不甘,都在顷刻间偃旗息鼓。 有些梦,做一次足够疼半生。 他早就深刻明白,爱看星辰的人,不会满足于只有一颗星星的漆黑夜空。 宿迟在被许诺贴着依赖着的姿态下,从西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咬在嘴里,金属打火机燃起猩红的光。 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抽了两口后,把烟夹在两指间,另一只手抬起,拉住女人有一下没一下玩他耳垂的手。 温热相交间加大了力道。 许诺被他扯到跟前,猝不及防,险些没站稳。 宿迟没有扶她,松开手,冷眼看着。 两人身上的香气被蔓延周身的烟味覆盖。 语气很是疏淡:“在英国谈了几次恋爱?” 许诺穿着高跟鞋时身高到他肩膀处,当下这个距离平视就能看清他的目光。 冷静而又毫无波澜。 她无辜眨眼:“三次。” 刚到英国那会,她总会时不时想起离开那天宿迟深红的眼尾,带着卑微和祈求,还有隐隐的恨。 谈个恋爱谈出恨来了,她觉得很没意思,那两年里都没任何再谈恋爱的心思。 二十岁才交了宿迟之后的第二个男朋友,英国人,绿眼睛高鼻梁白皮肤和小卷毛,性格却痞得很,和宿迟完全是两种人。 追了许诺一个月,她觉得这个性格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谈到最后恨她的。 于是和他不冷不热谈了两个月,琢磨分手那几天却意外发现,他早就在外面沾花惹草。 许诺有被气笑,是没恨她,但是不声不响地往她头顶扣绿帽子,好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国外的风气原因,还是许诺遭了报应。 她在英国谈的四次恋爱,其中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都清一色的在恋爱期间管不住自己,其中包括一个成熟事业有成的中国男人。 或出轨或暧昧,或和前任牵扯不清藕断丝连,她生气还是不生气都只有一个结局:分手。 恋爱体验糟糕得要命。 许诺一度怀疑,忠贞两个字是没普及到他们吗? 出轨后再跑来面前认错说爱她,不恶心吗 这么爱玩的她,不管深不深刻,谈恋爱时起码会做到一对一吧! 开始认清人性之后,许诺觉得他们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和原始动物没两样。 抱着手当片看算了。 许诺在家人的爱里泡着长大,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需要爱情。 同样的,爱情伤不到她分毫。 西方人胜在先天优势,在床上的表现不错,总能带给她愉快体验。 快八年,其实谈了四次,最长一个才五个月,其余时候,她从没乱搞男女关系,并不觉得自己滥情。 如果没有这些人生体验,她无法确认自己是正确的。 ——她的确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爱情”。 回国后,宿迟意外地给她带来了比较大的冲击。 所以刚刚在凌栖车上,她才会说出那句玩笑:“是我当初不识好歹有眼无珠。” 言归正传。 ‘谈过几次恋爱?’ 江湖规矩,别管几次,统一三次。 听到她的答案,宿迟少见地轻笑出声,眼中写着嘲意。 许诺毫不心虚,眉梢半挑,气势不落下风:“怎么,嫌我不干净?” 宿迟定定看着她,薄唇吐出一个字:“脏。” 把指尖的半支烟塞进许诺嘴里:“不走心的对不起我收下了,到此为止。” 男人拿起西装外套整齐穿在身上,离开的背影不带任何停留。 许诺重重吸了口烟,她平时不太抽这种浓度的男士烟,此刻却浓郁得恰到好处。 吐出烟雾时嘴角止不住笑。 第一次听到宿迟骂人。 …… 想睡。
第9章 抽完剩下的半支烟,许诺把烟头按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里面躺着几只一样的烟蒂。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许诺漫不经心拿出手机双手打字。 发给宿迟:【这个点把我一个人留在你的办公室,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过了一分钟,宿迟:【关灯关门,自己回去。】 许诺笑:【脚扭了。】 宿迟:【?】 .... 许诺没回,靠着椅背晃啊晃。 等了快五分钟,才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宿迟冷着脸走进来,走到许诺身前看也没看她一眼,微微倾身,手按上鼠标,关闭电脑。 许诺在身后装得安静又乖巧。 等他站直身体,目光扫下来时,她眨眨长睫:“走不动,脚疼。” 眼尾沾着一抹湿润,是她刚刚打哈欠打出来的,加上神情,显得有点可怜。 宿迟不信,沉下声音:“走还是不走?” 许诺更委屈了:“走不动。” 声音带了点鼻音,指尖轻轻扯住男人西装衣角:“星星,我脚疼......” “你能抱.....扶我吗?” 宿迟冷眼看着。 四目相对僵持了半晌,宿迟把衣角从她手里拽出来:“我再问一遍,走还是不走?” 许诺做好了他很难搞的准备,一点也没有想放弃的念头。 心里给自己洗脑,时隔多年,那个舍不得她疼,猜到她演戏也无条件惯着的男人一去不复返了。 心酸ing...... 带点酒意和昏暗氛围的加成,还真给自己想难过了,鼻尖泛酸。 她低下头,轻吸两下鼻子,嗓音猫爪似的在人心上挠:“我知道你嫌我脏,等我缓一缓,我会努力站起来的,不难为你碰到我......” 台词还没念完,她猛地闻到一阵冷杉香,带着点点烟味。 宿迟弯腰一把把她公主抱起,许诺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黑色高跟鞋也因动作甩到了地上。 “鞋......” 宿迟单手抱着她,一边弯腰俯身把两只鞋捡起提在指尖。 神情依旧冷漠疏淡,稳稳朝外走,关灯关门一气呵成。 等电梯时,许诺的头往他怀里靠,抬眼望着他的下颚。 公司加班的人不多,电梯里空无一人,进去后,在封闭的空间里,气氛比刚才任何时候都凝固。 “口是心非的毛病一直没改呀。” 宿迟紧盯着楼层字数,目不斜视,好像多盯一会就能提前到达一样。 他不想搭理,许诺反而心情更好:“你心跳特别快。” 宿迟:“......” 他眼皮扫下,不带情绪地扫过她笑意盈满的脸。 然后.......毫不客气,松开腿弯里的手。 许诺双脚落地,双臂紧紧挂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一屁股坐下去,只能见好就收:“我错了我错了。” 装得一只脚站不稳摇摇欲坠的柔弱模样,可怜巴巴地说:“电梯里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嘛,免得共赴黄泉,你又那么讨厌我……” 那只手才重新把她抱起撑住她。 这一次许诺没再说话,把脸埋进他颈弯中。 并不是当年熟悉的味道,他不喜欢香水,哪怕住在许家,他的衣服都是他亲手手洗,每次洗完澡换下来就洗完晾晒。 身上是被阳光晒透的好闻气息。 而不是现在这样,冷杉香水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死寂。 若有似无的热气掀起一阵颤栗,痒意自脖颈处晕开。 目光从毛茸茸的脑袋上晃过,宿迟不自觉抿起唇角。 心跳比刚刚更快,或许是电梯里的光明亮到刺眼,眼中无端涌上点点酸涩。 共赴黄泉…… 哪有这么好的事。 手不自觉收紧,他强行冷静下来,继续看向跳动的楼层数字。 神情恍惚。 到负一层,他抱着人走出去,一路只剩皮鞋踩在地面的脚步声。 打开副驾驶的门,许诺几乎是被他往里丢。 可是她的手又一直紧紧挽着,根本丢不下去,反倒宿迟被拉得得用手支撑椅子才能避免压到她身上。 他隐忍着怒:“松手。” 近在咫尺的距离,许诺湿漉漉的眼像是裹着一层醉意朦胧:“星星,你之后和别人谈恋爱,你也不能说我脏呀,明明就是人之常情的事......” “但我的第一次确实给了你,不是吗?” 宿迟知道她清醒得很,心里隐隐不耐,把鞋扔到座椅前,腾出只手,重重把脖子上的手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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