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卞就无事可做了。 许愿没事硬给他找事做,拿勺子卡了一小截油条,又挖了一勺蛋挞,两者混在一起递到隋卞面前,“尝尝。” 隋卞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样,张口吃了进去。 许愿歪着头看他,“怎么样?” 隋卞嚼的第一下因为关注点仍然在她身上所以并没有品出什么来,等到第三下,他蓦地闭上眼,五官小小地往中间皱了皱,郁闷:“甜死了……” 重逢以来,他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富有生气的表情,许愿看着,情不自禁出声笑了起来。 也不管他的评价是“甜死了”,许愿自顾自地给自己照着刚才给他的那份拼了一下,满满一勺塞进嘴巴。 因为心无旁骛,所以许愿第一下就感受到了这两个极品甜点在口腔中迸发出的甜腻,和隋卞一样皱起脸。 只是她眼睛刚睁开,面前就多了一杯隋卞递过来的白水。 许愿仰头灌了大半,把剩下的朝隋卞面前一递,“你不喝?” 隋卞撇脸拒绝,“我不喝别人喝过的。” 许愿歪嘴。 间歇性死傲娇,真是受不了。 抠抠搜搜地共食完那点甜品,两人又抠抠搜搜地去旁边面馆吃了份朴实无华的荷包蛋青菜面。 终于,能拖沓的事情都拖沓完了,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去医院。 她一上午已经思考过无数次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口吻和他来谈这件事了,但临了临了,他还是没决定好。 怕语气太生硬让他应激,又怕语气不够坚决让他蒙混过去。 “不是说要去医院吗?走吧。” 许愿抠着托特包抽绳的手蓦地停下,怔怔望向他。 “你说什么?”
第67章 隋卞开口是截然无关的话:“我上午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公园,公园里面有废弃很久的排球场。” 甚至那排球场都不能称之为排球场了,网破烂而脆弱地垂挂下来,仿佛随便哪一阵风都能将它轻易地撕裂。 他人立在微微有些僵冷的风中,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块地。 好像融入进去了一样。 他曾经是排球场上绝对的佼佼者,吸引全场所有目光,跑动、跳跃、扣球,每一个动作他都能做得精准而飒然,而现在,别说扣球了,他连一个跳跃的动作都很难做到。 他的生命,正在和这个排球场一样,渐渐的、慢慢的,被废弃,被遗忘。 他呆在风中,甚至希望这一阵一阵的风能把他卷走。 向死的念头愈发将他裹挟。 可是这时,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 为了许愿。 她不会希望他死的。 她还爱他。 而他一直爱她。 “废弃的排球场可以再重建,人也可以重来,这个世界可以包容很多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许愿说。 她懂他。 他也懂她。 * 两人乘上了前往市立医院的出租车。 检查报告拿到手时,许愿不知道是该喟叹善有善报,还是该感慨这个世上真的有奇迹存在。 隋卞的情况不好,但有救。 许愿觉得这就行了,她的心就定下来了。 手术定在十一月末,这期间要定期去医院检查,许愿当然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晚上不便继续在隋卞那歇,但她又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独处,所以依旧打算用那个变态的方法来威胁他。 她走近,把隋卞的袖子往上撸。 隋卞开始懵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就要抽回手,但许愿握得很用力,并且很快,她就将自己穿着短袖的手臂和他的小臂放到同一水平线上。 许愿抬头,盯着他道:“我晚上不在这住,不代表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如果不想让我的手臂也变成和你一样的话,那么就不要偷偷做伤害自己的事。还有止痛药和安眠药,可以吃,但不要太多,自己把控住量。医院开的药要认真吃,这个我会亲自监督你的,你逃不掉的。” 许愿一边把他的袖子弄下来,一边接着说道:“我今晚回去看看明天有没有什么电影,或者是活动,如果你有想玩的也可以告诉我。好了,我先回去了,如果饿了就吃点桌子上的糕点吧,另一盒我拿去给鲸姐。” 她说完,踮脚,原意是想亲他一下的,但一想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遂就放弃了这个意 图。 完成了这些事,许愿是想再回民社加班的,但严景思说无所谓,在家里写稿子剪视频也是一样的,还能为新闻社省点电。 许愿听她这么说,就打消了回民社的念头,想着回寝室独自加班也行。 而回到寝室,势必是要接受一番盘问的。 许愿的电脑椅直接被扯到寝室正中央,对面三人一排顺溜坐着盯着她,严刑拷打的架势。 崔娅雅率先道:“你老实交代吧,你应该清楚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许愿刚才回来在便利店买了份关东煮,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神情闲散,“你们想听什么?” 崔娅雅激动,“什么都想听!你快说说你那前男友是哪一号人物,怎么就突然死灰复燃了?你们俩是不是在高中谈的?天呐没想到啊,许愿你这么正经一人竟然还早恋呢!快给我们说说,他帅不帅啊?现在在哪上学啊?你们怎么分手的啊?” 果然是什么都想听。 杨岚一脸嫌弃地推了推她,身体前倾,拧过许愿的下巴,“先问我最关心的,高富帅他占几个字?”够土够直接。 许愿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就很有灵性。 她回:“以前占三个,现在……占两个吧。” 杨岚惋惜:“啊?没钱了?家里破产了?还是毁容截肢了?” 许愿捧着纸杯喝了口汤,翻她一眼,“什么毁容截肢,他只是没什么钱了而已。” 崔娅雅也啧啧惋惜:“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上学还是工作?”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 许愿:“工作。” 崔娅雅穷追不舍:“什么工作?” 许愿:“开店。” 杨岚放心了一些,“还能开得起店那就说明破得没那么严重,还好还好。” 许愿扬扬眉,没说话。 孙羽崎这时忽地伸出一只手,表示让她们暂停,“等一下等一下,我买个票,等买完我们再聊。” 许愿想着明天要和隋卞约会的事,所以就对孙羽崎要买票多留了个心眼,问道:“买什么票啊?” 孙羽崎低着头捯饬手机,答道:“就是一个线下的盲盒脱口秀,我听网上说有鸟鸟杨笠呢!今晚最后一轮开票,剩的好像不多了。” 脱口秀,这节目许愿零零散散地追过几期,并且崔娅雅刚才说的那几个人,她也都挺喜欢的。 许愿问道:“脱口秀什么时候的?” 孙羽崎紧盯手机,“明天啊,所以这一轮票比较紧嘛,不过我估计现在抢的应该都是本地的,所以应该也不难抢。” 许愿听着,默默拿出了手机,点进大麦。 她之前在大麦里头买过几张舞台剧的票,想培养培养自己的高尚情操,后来也就一直留着,没有卸载。 旁边崔娅雅看到许愿的动作,问道:“许愿你也要买票吗?不会是买来和你男朋友一起约会的吧?” 话音刚落,许愿输入六位数字,完成购票。 抬头,“是啊,约会。” 孙羽崎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许愿,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支付失败”四个字,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啊啊啊许愿你怎么这么快!都怪你娅雅,我刚刚就被你说话转移了注意力,我就差最后一步了!” 孙羽崎叫着扑向崔娅雅,劲倒不大,就闹着玩的,但崔娅雅怕痒,那手放在她脖子上她浑身哆嗦起鸡皮疙瘩。 两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杨岚却沉浸在许愿刚才那个有些微妙的表情里,啧啧道:“真没想到啊许愿,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无性无爱的顶级人类类型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许愿实在受不了她这奇奇怪怪的形容,挑了挑眉,把自己的椅子拖了回去,“对了,和你们说个事,毕业旅游可能要加个人,可以吧?” 崔娅雅一听这话,也不跟孙羽崎闹了,坐正了起来,“带男朋友?” 许愿点头。 等到寒假那会,他的手术早早完成了,也休养足够长时间了,正好可以出去玩一趟。 崔娅雅没意见:“可以啊,本来我男朋友就一直说到时候就他一个男生有点尴尬呢,你男朋友要是来了,他俩还能搭个伙。” 许愿收拾东西打算洗澡,听到这话,动作停下来,转头提前给崔娅雅打预备针:“那你劝你男朋友还是死心吧,他现在非常不爱说话,估计搭不成伙。” 听着这些断断续续的描述,杨岚脑海中大概已经描绘出了一些模样,靠着躺椅仰着脸问道:“许愿,你男朋友是不是学校里头校霸那种类型的?就美强惨,说一不二,巨高冷巨拽。” 校霸? 说一不二? 巨高冷巨拽? 完全不搭边啊根本就! 她想说他高中那会就一整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长相可口,性格也软得不得了,每次被她逗都气得半死不活地红着眼瘪着嘴,睫毛可怜地朝她闪啊闪,似乎是在说“许愿,你别欺负我啦”。 但许愿觉得她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们肯定会骂她恶心,所以她摇摇头,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他……以前高中那会性格很好,和谁关系都很好,很受欢迎,人特别阳光开朗。” 杨岚不相信,“真的假的?” 许愿停住了脚步,“你怀疑的点是……?” 杨岚如实相告:“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所谓阳光开朗类型的,我觉得你跟Bking好像更配。” 许愿笑了笑,“那你觉得错咯。” “哎呦哎呦哎呦~”崔娅雅笑着往前迎上来,往死里浮夸模仿她,“那~你~觉~得~错~咯~~一把年纪搞这么甜!” 孙羽崎趴在椅背上看她们,憨笑着发表内心感慨:“所以你和你男朋友是猫狗教!” 拜室友所赐,许愿对于什么狼兔教猫狗教还是略知一二的,要算起来,隋卞肯定是狗,那她难道是猫? 不吧…… 许愿挣扎:“我觉得自己更像狮子。” 杨岚:“……” 一点情趣没有,啥人这是? 孙羽崎不理解:“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许愿决定说最显化的一个。 她说:“因为狮子更毛茸茸的啊,他要是狗的话肯定是萨摩耶,也毛茸茸的。” 崔娅雅皱眉,“你们的情侣款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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