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移开目光,她的视线从手边的红酒杯望向远处藏在黑暗中的湖面,心跳不由快了几拍,慌神间,像是置身于湖面的雾气中,看不清旁人,也看不清自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眼眸微凝,温礼珩默了半晌,缓声道:“大一那年。” 大一那年……也就是说在两人还存在资助关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了。 一瞬间雾气骤然散去,失焦的视野清晰起来,江凝喉间一哽,偏头看向身旁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耳旁的声音变得空荡遥远,她想说些什么,但嘴角似粘了胶,堵住了那些抵在齿间的话语,静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开口: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要休……”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余光瞟见一抹光影,只见温礼珩举起手中的红酒,轻抿了下杯口,顷刻,薄唇湿润,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色。 “喝了酒,不好走。” 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传进江凝的耳朵,明知他在耍赖,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人赶走,不能开车就找代驾,又或说,一开始她就可以把人拒之门外。 “随你。” 自嘲般扯了下嘴角,江凝的目光扫过他泛红的唇角,转身往卧室去。 关门声响起,只能温礼珩一人。 他微仰了脖子,喉结滚动,一口闷了手中的红酒,望着远处昏暗的湖景,轻笑了声。 大一那年,曼云的病越发重了,发病时常会幻听幻视,家里的东西砸了又换新,后来他只好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然而有好转的病情却在看到他藏在抽屉里的照片后,彻底失控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曼云发病时常挂在口中的女人就是江凝的母亲,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长辈间的陈年往事。 温礼珩不知道如何与曼云解释他对江凝的情感,而曼云坚定认为是苏妍害死了自己的丈夫,毁了她圆满的家庭,因此在得知江凝是资助人后,疯了一般让他断了与江凝的联系。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他不敢出口的感情,其实哪怕真相不是曼云说的那样,为了她的病情,他也该断了联系。只是,温礼珩可耻地发现,他的心底竟涌上几分欣喜,原来他早就与江凝有了关联,早在他们的资助关系发生之前。 后来他更加小心,不敢让曼云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继续这段关系的同时,心中也多了点期待。 甚至在得知曼云走的那天,他一瞬的悲伤后居然松了口气,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再也不会有人拦在他和江凝之间。 温礼珩,你真的是坏到骨子里了。 关了露台的门,他放缓脚步,在距离卧室半米的距离停下,像是在透过房门,想象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去多久,里面似乎再也听不到动静,他悄声开了门,目光落在江凝熟睡的面庞,眼眸深邃,眼底溢出的情愫似要将她包裹。 资助关系 结束那天,温礼珩收到了她的短信,五年间的第一条短信,就在他欣喜若狂时,却发现她注销了号码,单方面断了两人的关系。 可是那又怎样,他会再次找到她,永远留在她身边。
第52章 你果然在偷看 那晚后温礼珩就顺理成章地住下了,甚至一点点把自己的东西挪进来,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江凝对此没有表态,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鲜少有见面的时候,便也随他去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电影的事情陆续要开展了,她近期出门的频率也大大增加,不是去和白宴他们碰面就是去工作室协商工作。 预计第一个拍摄取景地在国外,因此准备工作更精细些,从而导致今天的会议延长了半小时,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温礼珩已经下班了,然而进了玄关,屋内却是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说不清缘由的,江凝的心头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平静替代。 回去了也好,她一个人更自在。 换了鞋,她顺势开了大灯,一瞬间,灯火通明,沿着走道一直到客厅,精美的布置映入眼帘。 目光微凝,江凝顺着玫瑰花瓣铺成的一条小路往前走,走到尽头,这才看到客厅的沙发旁摆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数不清有多少朵,凑近些玫瑰的香气便漫进鼻尖,带着淡淡的水汽。 这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话虽这么想,但江凝还是第一时间拿下了插在玫瑰花束中心的卡片,巴掌大的贺卡上只有几个大字: 【一周年快乐】 虽然没有署名,但从字迹上明显能看出来是某人的手笔,轻笑了声,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花束,又平移至茶几上大大小小错落摆放着的礼盒。 没有人会不喜欢收礼物,江凝嘴上说着嫌弃,但手还是朝礼物盒伸去了。打开最上面的方形礼物盒,硕大的一颗蓝钻戒指出现在眼前,精美的切割艺术让钻石在灯光下闪着艳彩的光芒,夺目吸人。 戒指的大小刚刚好匹配她的无名指,衬着本就白皙纤长的手指此刻更显,仿佛就它原本就长在手上。 就在江凝欣赏的时候,身后的书房突然传来动静,吓了一激灵,她偏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拍了拍猛烈跳动了几下的心脏,她将戒指放了回去,又将卡片放回原处,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回了卧室,颇有几分自欺欺人的架势。 其实她最近发现家里多了些东西,显而易见是某人带来的,比如说出现在玄关的男士鞋子、餐厅桌上的平板等等,以及今晚醒目的老套惊喜。 说句好笑的,温礼珩的行为就像是在对她进行服从性测试,试探地一点点侵入她的生活。 那晚的谈话后,她隐隐能感觉到什么,但她好似不能言语这种感觉,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和面对,索性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在这种微妙无限延长后自然会出现破解的办法,但至少不是现在。 然而,这一切在她发现主卧沙发上莫名多出的睡衣时,土崩瓦解。 书房。 “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江凝拎着睡衣一角,质问的目光看向某人。 “可能是阿姨放错了吧。”温礼珩丝毫不心虚,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应对自如。 阿姨真是堪比窦娥了,好好的衣服不放在衣帽间,偏偏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床边的沙发上。 一时语塞,江凝顿了下,正要出声反驳,不料眼前的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两步朝她走来。 不等反应,温礼珩虚虚将她搂住,高大的身形把面前的光遮了大半,落下阴影,紧接着肩膀处抵上点重量,耳旁传来动静,似撒娇般低沉的嗓音: “次卧的床不舒服,我都没睡好。” 一瞬间,江凝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耳朵更是重灾区,止不住地发痒。 没好气一把将人推开,拎在手上的黑色睡衣二话不说就甩了过去,她拧着眉头嫌弃道:“那你回自己那睡去。” 倏地,鼻尖嗅见熟悉的味道,江凝唰得抬起头,眼眸瞪圆:“你身上怎么会有我……” 不对—— 似是为了确定她的猜想,江凝先是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又嗅了下温礼珩那传来的香气,两者可以说是一摸一样,可这分明是她前两天新买的沐浴露。 “你跑我房间洗澡?!” 一时间,不只是震惊更多些,还是愤怒更多些,江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温礼珩在装傻这个方面是有一定天赋的,只见他双眸无辜,语气略显委屈:“次卧的热水坏了。” 话落,空气有一瞬的凝固,像是被他蹩脚的理由冷到。 江凝就差把白眼翻上天了,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但又属实拿他没有办法,一口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 温礼珩借机又凑近了一点,弯腰靠在她的身上,转移话题:“有点困了。” “那你去睡啊。”江凝推了两下,没把人推开。 “好。” 说着,温礼珩原先垂着的手交织揽着,将人扣在了怀中,一点点往书房门口挪去。 江凝背对着方向,下意识往后迈了几步,突觉有几分不对,然而为时已晚,只见她双脚腾空,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别耍无赖,赶紧放开我。”她拍了温礼珩两下,说道。 不痛不痒的拍打落在温礼珩的身上似羽毛轻浮般,他长腿一勾,带上了主卧的门,抬手护住江凝的后脑勺,将人放倒在大床上,倾身压了上去,嗓音慵懒,尾音微微上扬:“今晚的礼物喜欢吗?” “太老套了,没新意。”江凝扬长脖子,躲开他额前的碎发。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只听他道:“可你明明很喜欢那个戒指。” 江凝猛地偏头看去,正对上他的眼眸,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卑鄙,你果然在偷看。” 温礼珩并不否认,垂眸笑道:“那我现在将功补过。” “什……” 不等江凝把话说完,声音便被吃了去,升温的空气,暧昧的呼吸,一切的发生就像是窗外漆黑的云层,积满了水汽,便淅淅沥沥地落下雨点,时而细雨绵绵,时而瓢泼大雨。 随着起伏的雨势,湖面掀起阵阵涟漪,一圈荡开一圈,溅出点滴水花,直到雨声逐渐小了,才缓缓平静下来。 - 许是有了江凝的默许,又或是温礼珩的脸皮过于厚重,他蚂蚁搬家般一点点将自己的物品拿了主卧,最终在主卧的大床上圈出了一小块领地。 江凝已经懒得跟他计较,总之他多的是不着调的理由,赶出去一次,马上又黏着溜进来,最后只能放弃,就当房间里多了抹存在感极强的空气。 洗漱完敷上面膜,刚走出浴室,床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然而不等她走过去,这抹存在感极强的空气麻利地拿过手机,按下接通按钮后,又充当人形支架,把手机支在她的耳边。 江凝扫了他一眼,正要抹平面膜的边角,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脸色骤变,瞬时拿过温礼珩手中的手机,“地址发过来,我现在过去。” 挂完电话的同时,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神情慌张,左右脚都不知道如何使唤,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发生什么了?”温礼珩怕她摔了,双手护在她两侧,问道。 “我妈住院了,不行,我得现在过去。” 温礼珩赶忙把人拉住,冷静道:“先别急,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开车过去。” “对,先换衣服。”像是抓到了主心骨,江凝小跑着就往衣帽间去了。 两人赶到医院时,苏妍刚从手术室出来,麻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9 首页 上一页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