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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劲还没退，人还在昏迷中。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 医生：“手术很成功，肿瘤是良性的，后续慢慢调理复发可能性不会很大，不用太担心。” 医生走后，病房除了三人外，还有刚才给江凝打电话的住家阿姨。 阿姨目光扫过一旁高大的男人，又落在江凝的身上，开口：“她不让我跟你讲，我也是趁她进了手术室才打的电话。” “没事。”江凝轻摇了下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 不好打扰他们，阿姨先一步退了出去。 房间陷入沉寂，连呼吸声都轻缓了，只剩下仪器时而响起的机械声。 忽地，脚边的椅子滑过地板发出点声响。 “坐下等吧。”温礼珩轻拍下她的肩膀。 而江凝似提线木偶般顺着他的动作就坐了下来，目光仍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妍。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眼眸干涩，双脚发麻，她才动了下身子。 “放心，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醒了。”温礼珩抬手摸了摸江凝的脑袋，安慰道。 轻“嗯”了声，像是惊魂未定，她将头往一旁偏了点，靠在温礼珩的腰间，又将双手揽了上去。 明明上次见面还好好的人突然就闭眼躺在病床上，哪怕医生也说没有大问题，但江凝还是止不住地后怕，仿佛下一瞬就要失去她。 半夜，值班的护士来查房，再次确认苏妍无大碍后，江凝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我在这就好。”心绪定下来些，江凝劝温礼珩回去。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温礼珩没戳破，半开玩笑：“你觉得现在这样，我这个做女婿的还有心思工作？” 其实病房很大，有配套的监护房间，但江凝不等到人醒肯定是不会走开，温礼珩拉着人在一旁的沙发坐下，轻声安慰：“没事，累了就靠着我睡会。” 不知为何，鼻头竟有些发酸，江凝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半晌道：“温礼珩，谢谢你。”
第53章 勾引你 苏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两人依偎着靠坐在沙发上，像是等了一夜，衣角已有些皱痕。 温礼珩先一步醒来，只觉浑身有些僵硬，抬眸看去，目光在床上苏醒的人身上凝了瞬，又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江凝睡得很浅，察到细微的动静后颤了下眼眸，半晌缓缓抬起头，困意未消去，眼底还有几分迷茫，看清眼前的人后，忽地清醒过来。 “妈，你醒了。”开口才知声音沙哑，她堪堪吐出几个字。 苏妍的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小幅度点了下头。 “我去叫医生。”温礼珩松开江凝的手，起身说道。 “等等。”苏妍骤然开口，止住了他的脚步，一时气急扯到伤口，她的脸色煞白了瞬，“让江凝去吧。” 两人同步愣了下，江凝的眼神有些犹豫，正要开口，温礼珩先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没事。” 江凝走后，硕大的病房只剩两人。 不比上次的咖啡厅，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掺在空气中让气氛凝重了些。 默了番，苏妍开口打破沉默：“抱歉，不管当初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我都欠你和你父母一句道歉。” 温礼珩站在不远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接茬。 苏妍微微偏头，半眯着眼望着头顶大片的白色，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亏欠她太多，如果你……” 话说一半，她突然没了声音，许是传授晚辈婚姻之道这件事对她而言过于荒谬，堵在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只道： “好好对她吧。” 像是耗尽了力气，她长叹了口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洗漱完已经是中午的事了，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松懈下来，困意也涌了上来。 “我妈和你说了什么？”江凝困得有些睁不开眼，靠在温礼珩的怀里，问道。 温礼珩拉了下她身前的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半个胳膊也罩了进去，才道：“没什么。” 江凝轻皱了下眉头，似有些小情绪，奈何实在太困，又或说柔软的被窝比昨晚的沙发舒服太多，她缓缓闭上眼睛，红唇张了张，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紧接着睡了过去。 温礼珩将人往怀里拉了点，躺下半边身子，闻着身旁熟悉的味道，也跟着闭上了眼。 - 连下了几天的细雨后，春季彻底过去，炎热的气息悄悄然冒了出来，烘得空气热热的。 苏妍的身体也基本痊愈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又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便回了江家静养。 电影准备工作就绪，定了个良辰吉日，江凝便出发了。第一个取景地是她当初留学的城市，拍摄任务没有那么紧，林倩也跟着一起去了。 电影的定位是温情文艺片，却加了不少悬疑色彩，更偏意识流，主要是白宴提出的想法，他想以人物原型艾米的视角出发展开故事。 混乱的记忆，偏差的现实，出现在床头的药瓶等等，就在一切越发魔幻时，她骤然发现了自己的病历单，原来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爱护她，但她很快忘记，随着病情愈发严重，影片的色调也越来越暗，直至最后影片落幕，意味着她生命的结束。 林倩不止一次锐评，上映后她可以包场但绝对不会亲自去看，因为这简直就是把人骗进去哭，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种。 为了让江凝更加沉浸角色，一向话痨属性的白宴哪怕天天在剧组碰面，也很少和她说话，而江凝也的确深深进入角色，开拍半个月足足瘦了七八斤，吓得林倩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好在下戏后状态好点，林倩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她很快发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开拍以来，每天都有一束鲜花准时准点出现在江凝的房间门口。 又一次把门口的鲜花拿进来，她熟练拆开花束的包装，动作麻利地把前一天的花从花瓶中拿出来，又将新送来的花插了进去。 一开始林倩还以为这花是温礼珩送的，可看江凝的反应也不像是很欣喜的样子，但也没让人丢掉，隐隐有种默许的感觉。 忽地，脑中闪过些不好的想法，她拐弯抹角试探道：“都拍了快半个月了，你家温总咋都没来探个班？” 江凝扫了眼花瓶中新插上的花，面色淡淡：“嗯，忙工作吧。” 林倩审视着她的表情，想了想道：“你这两天没上网吧，有对夫妻离婚了，就是上次活动还施劲秀恩爱的那对，被爆出来一年前就离了，只是前段时间才分好财产。” 江凝抬眸看向她，示意她有话直说。 林倩一副隔墙有耳的模样，警惕地扫了眼门窗，确定都关闭后，小声劝道：“虽然现在是在国外，但出格的事可千万碰不得，要是被爆出点啥，咱们可不比男的，很伤元气的。” 左一句试探她现在的婚姻状态，右一句劝告她不要出轨，江凝无语扫了林倩一眼，“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脑补这么多。” “没有就好。”林倩讪讪摸了下鼻子，自以为很不经意地询问：“对了，你最近和温总的关系还行吧？” 江凝的目光微凝，轻扫过窗台上的鲜花，语气带上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欢喜，摸棱两可：“可能吧。” “……” 她算是明白了，合着都是夫妻的小把戏，倒是她这个滋滋发光的电灯泡多事了。 从酒店出来，坐上剧组的接驳车，一天的工作也算开始了。 虽然白宴的普通话已经很流利了，但终究是个老外，而外国人不讲究加班加点，更追求规定时间内的效率，因此每天下戏的时间都比较准时 。 收拾完东西，江凝下意识去找林倩，然而往常都等在棚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想着可能是天气热了，先去车上等了，她不紧不慢地往停车的地方走。 然而她刚走到一半，抬眸就撞见不远处的熟悉身影，帽檐下的眉梢轻抬了下，顿在原地。 今天的这场戏是江凝在剧中为数不多带妆容的戏份，化的是雀斑妆，为了模拟新手的手法，腮红打得有些重，但在她的脸上却不突兀，反而增了些异域的美感。 温礼珩先一步朝她走来，抬手理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你怎么来了？” 微弯了点身子，他轻柔的目光落在江凝的脸上，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的妆容，片刻又牵上她的手，缓声道：“想见你。” “少给我来这种肉麻的话。”江凝上手拍了他一下，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嘴角很显然是上扬的弧度。 一个没问去哪，一个也没说，车子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开着。窗外的太阳隐隐有了落山的趋势，气温也降了点下来，没上午那么热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下了车，温礼珩牵着她的手往目标地点走去。 江凝没问，但对眼前的景色自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当年读书那会住的公寓附近。 两人在她那时常去的咖啡厅停下，其实严格上来说这家只能算半个咖啡店，因为他们只有白天卖咖啡，到了晚上就转卖酒水。 这个点人不多，挑了个窗边吧台的地方坐下，因为还要开车，他们只点了饮料。 “我以前是这个地方的常客。”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江凝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道。 “所以，我现在是你菜了吗？” 静默了瞬，温礼珩偏头看向她，冷不丁开口。 有些记忆像是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会触发，因此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江凝的脑中后知后觉地闪过一个片段。 “长得还挺帅，你就没一点想法？” “就当积德了，他不是我的菜。” 那天她收到一封信，急着出门就随手塞进了包里，夏梦涵来找她玩，两人便约在公寓附近的咖啡厅见面，本来都快忘了信的事，却被夏梦涵眼尖发现，当场打开时，里面的一寸照掉了出来，也就有了上述的对话。 从回忆中抽身，江凝轻笑了声，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两人间的窗户纸在此刻沾了水，裂开了口子，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江凝撑着脑袋偏头看向温礼珩，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温礼珩，你真的很会装欸。” 温礼珩的目光始终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嘴角轻扬，坦然承认：“嗯。” 走出咖啡厅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两人沿着来时的桥边小路走着，远处的天边染上一片彩霞，远远望去，两人并肩的身影落在其中，似画布中渺小的剪影。 江凝挽上温礼珩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故意逗他：“要是你回国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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