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听了她一顿胡言乱语后,说她真是诡辩:“你就是用这套说辞去说服你们领导给你加薪的吗?” 郁芣苢知道她在打趣,也没在意,回问她:“不玩游戏,那你觉得干什么有意思?” 卿清也答不上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有意思,所以决定去相亲,毕竟互联网上关于相亲的奇葩事层出不穷,她也想去见识见识,玩一玩。只是没想到才第一次,她就出师未捷而身先死了。 主打一个倒霉。 更没想到的是,她霉运的蔓延速度是以日为单位进行的,不是她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的。 当她看到万俟延长腿一迈,十分熟练地踏入她家客厅,如同回自己家般时,卿清也有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走窜了门。 另一瞬间则是认为自己要倒大霉。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干什么呢,卿清也?一直在门口杵着?”徐蕙兰的声音适时飘到了她耳畔。 “我在想事情。”卿清也回答。 徐蕙兰毫不犹豫地得出结论:“是很久没回家,在思考哪栋房是你家吧?” “怎么可能?”卿清也觉得徐女士可真爱开玩笑。 她没有再做挣扎,迎着徐女士的视线径直走了进去。 毕竟,在自己家门口临阵脱逃,实在是不像回事儿。 进入客厅,她才发现徐蕙兰不止邀请了万俟延,还喊上了他父母,像是有心要修复这俩不像话的破烂玩意儿的关系,排场还搞得挺大的。 只不过当事者二人仿佛看不出她所付出的努力,相互间一声招呼没打,直接就走到了餐桌前。 徐蕙兰差点没指着他俩骂不识好歹,没完没了了还真是,想想作罢。随他们胡闹去吧,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自顾自地准备起最后一道菜来。 晚饭时间,或许是因为许久未见,徐蕙兰不停地往万俟延的碗里夹菜,跟饲养员似的,全然不顾这顿饭的主角是谁。 万俟延吃得非常认真,他母亲陈诗芸都看乐了,半天才笑着祝卿清也生日快乐,说着,不禁感叹了一句时光飞逝。 提起这几年的变化,她称万俟延是真的太忙了,三天两头的加班。明明正是玩乐的年纪,他却跟入魔似的,也不抓紧时间去玩,一点儿都不像从前。 说话间,她就想起了万俟延小时候。 “记得某年下雪,清也是刚来北方吧,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雪,连围巾都没系就跑去院子里堆雪人。堆了很久,最后还将它送给了小延。小延担心天热导致雪化,辜负了清也的心意,便将小雪人放到了冰箱的的冷冻层,一直冻了好几个月。结果没成想,某天家里断电,雪人整个都化了。” 这其实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但万俟延很生气,坚定地认为是他家的冰箱质量不好。 陈诗芸觉得是电力系统出现了故障,跟冰箱没有关系,耐心地同他解释,但这小子一定要她去投诉生产这款冰箱的厂家,称绝对是冰箱的质量不过关。不然才停那么一小会儿功夫的电,雪人不至于化成一滩水。 陈诗芸好说歹说都劝不动,最后只能依言办事。 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 徐蕙兰也忍不住笑了笑,跟着聊起卿清也小时候的事,跟陈诗芸一块儿感念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功夫,这俩孩子就长大了。 提起成人的话题,徐蕙兰就不自觉想到相亲这事,称卿清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愿意去相亲。还问她要了照片,说要准备自己的手工艺品送给对方,以表诚意。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啊,还说自己准备礼物有多用心,耗费时间多久,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放了那人鸽子。 说这话的时候,坐正对面认真吃饭的万俟延突然停下手中筷子,朝她看了一眼,卿清也当然注意到了,但因为心虚使然,她非常果断地选择了无视。 陈诗芸听后,笑了笑,开始关心起卿清也的事业,完了,才说:“清也到底是长大了,竟然想要结婚了。” “她哪是想结婚啊?分明就是在胡闹!哪有人像她这样办事的!”直到此刻,提起这事,徐蕙兰都觉得火冒三丈。 卿清也佯装没听到,自顾自地吃菜,免得自己又在无形中给这气焰添把柴火。 只不过陈诗芸没注意,想起什么,她又道:“清也要是真想交朋友,我这倒有个不错的人选,是朋友的儿子,一个帅小伙儿。” “多帅啊?”见话题出现转机,卿清也赶忙抓住,还装作特别兴奋地说,“要是合眼缘,我还可以为对方准备礼物。” “等等哈,我看看他爸爸的朋友圈有没有他的照片。”说着,陈诗芸就抓起了桌上的手机,点开某人的头像,从上至下翻了一通,最后手指停下,将屏幕正对着卿清也,“诶,还真有,喏。” 卿清也凑上去看,真心夸赞道:“长得还挺好看。” 听她这么说,徐蕙兰也跟着扫了眼,认同卿清也的说法,道:“合眼缘的话,可以试着去接触接触,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去认识一下又不会怎样。就当是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其实卿清也并没觉得有多合眼缘,她装作极为配合的模样,在大家面前点头答应,笑得没心没肺,只是为了迅速转移矛盾。 凭什么一个个的都盯着她,万俟延呢?你们都不管管他的吗? 所以在她点头答应之后,话题自然就拐到了万俟延身上。毕竟他俩年纪相仿,徐蕙兰说自己也会帮他多多留意的:“我身边的漂亮姑娘也不少呢,有很多跟你一样是海归的,等阿姨帮你留意留意哈。” “好。”万俟延淡淡道,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语气无波无澜。 毫不在意。 陈诗芸也没管他,毕竟他一直都是这副德行。 她笑着说:“不用管他,我前阵子去庙里上香,顺带替这孩子求了个签,解签的师傅说他今年有婚运呢。” “真的假的?”徐蕙兰觉得神奇。 “听说那庙还挺灵的。”陈诗芸认真道,回头对卿清也说,“那阿姨把你微信推过去咯。” “行。” 陈诗芸觉得卿清也是真的很满意她介绍的小伙儿,好似这事已经成了,还特意交代身旁的万俟延多盯着点,帮忙把把关:“毕竟你俩小时候成天黏在一起,如同亲兄妹一般,这会儿小延也该尽尽为人兄长的责任了。” 在众人面前,万俟延当然是说好,礼貌又自然。 可卿清也总觉得不对劲。 她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对面,认真揣摩他的表情变化,想要搞明白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果然,在结束用餐时,万俟延停下手中的筷子,好似想起什么,他突然对他母亲说,脸却是朝着卿清也的方向的,笑容温和平静:“说起来,我公司的优质男员工也有不少呢。你推的人她要是看不上,我也能帮忙推荐几个,你说,对吗?”
第3章 “我只等你一分钟。”…… 对你妹夫。 卿清也强忍住即将翻涌而出的脏话,一脸微笑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晚饭结束,徐蕙兰称今天阿姨不在家,让卿清也帮忙收拾一下餐桌。但卿清也吃饱了就懒得动弹,便找了个极为不像话的理由:“我这可是用来搞艺术的手,怎么能用来干家务呢?” 徐蕙兰差点一个白眼翻上天:“就让你把碗筷收拾一下扔进洗碗机,这点活都使唤不动你啦?”说完,她赶紧摆摆手,让卿清也滚蛋。 卿清也见好就收,借口要去楼上取一些绘画工具,带回自己悦璟那边,顺道把亲友送的礼物搬上楼。 “懒死你算了,真是受不了。”徐蕙兰无奈地摇了摇头。 卿清也笑了笑,抱着礼物往楼梯的方向走。 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停下步子往楼下看,却看到万俟延端着一堆碗盘朝厨房走,卿清也不自觉地拧了拧眉。 好像感知到了身后的视线,万俟延回头,又仰首,卿清也慌忙转过了脑袋。 礼物的种类繁多,大多都是包包首饰。里头极为突兀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万俟延送的,卿清也觉得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走心。 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这样,每次万俟延送她的生日礼物都跟游戏有关,掌上游戏机、游戏手柄、线下活动抽卡,一意孤行的,全然不在意她是否会喜欢。 卿清也将礼物带回房间,分门别类地摆放好,最后才将万俟延送的那堆玩意儿放到专属于他的位置,即使她从来都没有拆开过。 卿清也背贴靠墙,静静地注视着那堆东西,很难不回忆起一些同万俟延有关的过往。 那些遥远的记忆在此刻变得鲜明,闷热的夏天,轰鸣的飞机,高大的白杨,干燥的空气,还有陌生的男孩。 所有画面都在倾刻间汇聚于脑海,带着她回到了很久远很久远的过去。 那是卿清也第一次来燕城,在飞机上,徐蕙兰就不停地给她介绍一名男生,说跟卿清也同龄,是个帅小子,他的父母跟他们家算是旧识。徐蕙兰同万俟延的母亲陈诗芸是打小的好友,双方自父母辈就一直交好,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 但那会儿卿清也全然沉浸在同郁芣苢分别的悲伤情绪中,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她了。分别造成的感伤太过沉重,以致于她妈妈说的话,她是一个字儿都没往脑子里边过。 直到站在新家门口,看到一对年轻好看的夫妇大声喊住一个身着蓝色球衣,边运球、边往外头跑的男孩,说:“万俟延,你过来一下。”她才好似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被唤作万俟延的男孩像是被打扰了玩耍的兴致,忽的变得很不开心,不情不愿地扔下了手中的篮球,紧皱着眉朝这边走来。 那是卿清也第一次见到万俟延,那会儿他们刚好10岁。 也不知道是从小热爱打球还是基因的缘故,那时万俟延就要比她高上许多。卿清也后来想,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可以在身高方面超过万俟延的机会,竟然在无知无觉的岁月中被她给错过了。 第二个想法是,原来这就是徐蕙兰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的男孩子。 很高,很好看,脸上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与稚气,脸庞俊逸,眉目如画,双眸清澈明亮,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大概是情绪味儿太重,陈诗芸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跟卿清也打招呼。 但是万俟延没有说话,没说你好,也没说别的,只是静静地看着卿清也。卿清也也没主动同他打招呼,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对视数秒后,陈诗芸再次拍了拍万俟延,他才扯了扯嘴角,道:“你好,我是万俟延。” 是很敷衍的一个笑,卿清也记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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