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立马收起笑意,晃了晃脑袋,但是目光自人群和万俟延间来回扫荡了两圈,还是忍不住啧啧叹了声:“大明星啊。” 她说得情真意切,就好像是真的在夸他。 不过凭借万俟延同她多年交往的经验,显然是不信的。 他跟卿清也解释:“是《以你之名》的游戏粉,在问我一些关于游戏副线的问题。” 卿清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先是“哦”了一声,再是重复了句:“大明星啊。” 本来只是想要打趣他一番的,但在说完这句话后,卿清也再次抬头看向万俟延,从他漆黑的眼睛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额头、眉骨、眼眶,跟她拿雕刻刀雕的一样,迷人得无可指摘,完全挑不出任何错来。 卿清也忍不住在心里想,假使换条赛道,万俟延不去做游戏了,而是成为艺人。凭借这样得天独厚的长相,他在娱乐圈也是能够混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 只是他若是进了娱乐圈,那自己可能会更加不放心,而且见面的机会也会变少,还得随时承受被他的粉丝攻击的风险,这样看来也并非一件好事。 万俟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见没有反应,又牵起了她的手,说:“走吧。” 卿清也的手被万俟延温热的掌心包住,稍稍愣了一下,脑内的胡思乱想便烟消云散了。 “晚饭想吃什么?”万俟延带着她往停车场走,边走边说,“公司附近好吃的还挺多的,你想吃江浙菜还是粤菜?还是想回家吃?” 卿清也还没来得及回答,万俟延又好似猛然想起什么,问她:“你刚刚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嗯?哦,有的,有的。”他要不提,卿清也又该忘了,她怎么老是忘掉重要的事呢,“一会儿我们去吃粤菜。” 卿清也同他报了一个餐厅名。 万俟延以为是她新发现的餐厅,正想问是在什么地方时,又听卿清也开口:“晚上我约了简行,我们要跟他一块儿吃。” 正在行走的男人步子猛地一顿,显然是没有想到会从卿清也的嘴里听到简行的名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认真回想了一番,发现并未听错,牵住卿清也的手便不自觉松开了。 万俟延皱着眉问她:“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一块儿吃饭?” 听到这句话时,卿清也的脸上飘过无数个问号,从万俟延的话开始,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第二个是“我说了什么啊?”,第三个是“吃个饭而已,这也需要理由吗?”。 卿清也飞快地眨了眨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万俟延这么问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答的。她想了想,回道:“不能跟他一块儿吃饭吗?” 万俟延转过身来,眸光微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卿清也实在太过熟悉这样的表情。 万俟延每次沉默下来,并向她投来这种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时,卿清也就知道他指定是生气了。 这是她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经验。 可是这毫无道理啊。 难道就因为要跟简行一块儿吃顿饭,他就生气了吗?不至于吧?可想到万俟延向来对简行的事耿耿于怀,她又觉得挺至于的。 反应过来后,卿清也忙拉了拉万俟延的手,柔声道:“只是单纯地吃一顿饭,毕竟简行之前帮了我许多忙,这顿饭我怎么都该请的。” 卿清也自然地解释着,万俟延垂眸看她,眼神迟疑。 她无奈地叹了声:“简老板是很好的一个人,你不要对他展现出这么大的恶意啦。” “哦,是吗?”万俟延不太满意卿清也的话,就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他冷淡地回复了几个字,完了,又补了句,“我对除自己以外的男性恶意都特别大。” 卿清也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是对简行积攒了多少年的恶意了,竟然能够说出对“除自己以外的男性恶意都特别大”这种话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卿清也虽然知道自己跟简行只是单纯的友谊,也知道万俟延知晓这件事,但他不喜欢简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也没想过这样的成见是很难消除的,只是以为这是个单纯的误会。 但万俟延显然不是这样以为的。 他个子高,这会儿心情又不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是卿清也从前最不喜欢的目光。当然啦,这会儿她也没感到有任何的舒适。 卿清也忙靠近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万俟延的脖子,把他的脑袋猛地往下拉,让他平视着自己。 万俟延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个动作,满目震惊。 但卿清也没松手,两条胳膊紧紧圈住万俟延的脖子。 “你怎么还在介意这个啊?我跟他真的是纯友谊,我只爱你。”卿清也打量着万俟延的脸,慢慢凑近,仰起脸,小心地,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没有人能够阻挠我们的感情,你要不信的话,我拿我对你的爱意发誓。” “干嘛要拿这个发誓啊?我没有不信你。” “那你干嘛不愿意跟他吃饭?” 万俟延:“......不是一回事。不过,算了。” 卿清也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的停车场没有其他人,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 明亮的灯光全都落在卿清也脸上,万俟延把她脸上的发丝往后拨了拨,微微低下头。看着面前这双大而明媚的眼睛,此时此刻,这双眼正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好像里面只有自己。 他再次低头,吻住她,将舌嵌进她的唇缝里,认真地碾磨吮吸。 吻得并不深,只是像品尝一块美味的糖果一样,细细密密的。 停车场的灯光明亮,落在地上的影子相互依偎。 不知过了多久,卿清也终于忍不住拍了拍万俟延的肩膀,道:“跟人家约了时间的,我们迟到总不太好吧?” 万俟延这才松开她。 路上,卿清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对万俟延说:“这几年简行真的帮了我很多,对我来说,他是非常重要的一位合作伙伴。今晚请他吃饭,你肯定会认真对待的,对吧?” 万俟延当然听出了她是在点他。说实话,他并不怎么情愿来赴这趟约,但不来,势必会让卿清也为难,他更不愿意让她为难。 约定的餐厅在城市西郊,位置还算不错。一栋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楼房,整体的装修基调呈深棕色,一排排的窗棂都是回纹的。大厅内挂着数盏竹编灯笼,光线暖黄,洋洋洒在红木桌上,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檀香味。 看到他们走近,侍应生便领着他们前往预定好的包厢。 走进才发现简行早就到了,卿清也挽着万俟延的胳膊,先是向简行表示歉意,然后才向万俟延介绍他:“这是简老板。” “简老板,这是我丈夫,万俟延。”卿清也说着,怕万俟延没反应,在他腰侧拍了拍。 简行抬头笑了笑,朝万俟延伸出胳膊:“你好。” 万俟延立刻回握住了对方:“你好。” 卿清也原先还担心会冷场的,又怕万俟延不搭理人家。没想到落座后,他们二人就仿佛熟识般地聊了起来,聊科技文化,也聊现在的经济形势,好像有很多共同话题。 当然,没聊多久,话题自然而然的就拐到了卿清也头上,毕竟她才是他们真正的共同话题。 简行知道一些万俟延不知道的有关卿清也的过往,所以万俟延听得十分认真。 “其实刚开始我跟她算不上熟悉。”简行想了想,“顶多算是一块儿上课的同学吧。” 谈起学生时代的卿清也,简行本能的想法就是十分陌生,陌生到他们甚至并未能够说上一句话,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时艺考班学画画的学生有很多,大家都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画板,并不能分出太多的心思给其他人,所以他也就没能留意到她。 不过那会儿卿清也在班里已经挺出名的了,她的作品经常被老师拿去展示,并对她给予诸如“有天赋”、“已出师”之类的高度评价。 然而真正留下深刻印象的,简行记得是在一次美术概论课,那天卿清也正好坐在他身旁。 老师给他们播放了一个视频,里头大致介绍了各类艺术的表现形式,其中大部分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讲到个别特殊的,老师会停下来,详细地聊上几分钟。 提及泥塑时,简行注意到身旁的女生似乎格外专注,目光炯炯地盯着投影幕布,直到老师都已经讲完了其余的艺术表现形式了,她都好像还没回过味来似的。 简行对泥塑这门手艺并不陌生,他记得之前父亲曾邀请过一名大师来过家中,也听到过大师有意向收徒,传承非遗文化。 简行对捏泥人并不感兴趣,但是看旁边的女生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他觉得或许这门手艺后继有人了,便好心地问了句:“你想学泥塑吗?” 女生刚开始并不想搭理他,双目透着对陌生人的警惕,简行便向其解释了一下:“我认识一位大师,他是非遗传承人。如果你对泥塑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 “真的假的?” “没有骗你,不过这个跟艺考无关,当下我们还是专注于考试吧。等考完了,你再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是......” “谢谢。” 这便是他们的初识。 在介绍卿清也和大师认识的那个暑假,简行也算是潇洒了整个夏天,后来似乎是真的无聊了,实在无事可做,他也去拜访过大师几回。 卿清也的确不负当初的美术老师所望,她在泥塑这门手艺上也极有天赋。才学没多久,她就已经掌握了捏泥人的精髓,随随便便捏出的小人便栩栩如生。 那会儿,简行亲眼看到她专注地捏出一个精致的男孩,刚准备夸赞时,便见她大手一挥,又将它变成了歪瓜裂枣。 简行深感震惊,总想说些什么,最终强忍住了,没有出声。 这之后,他们碰巧考到了同一所大学。在逐渐熟悉的过程中,简行也有幸目睹了卿清也手底下创作出的一个又一个可以称之为“失败”的作品。 但这些作品在失败之前,也曾短暂地成功过几分钟。 那时简行并不理解卿清也这么做的动机与缘由,只是下意识地认为那个人或许对卿清也来说极为重要,他或许伤害过她,因而她特别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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