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不时地朝她看去一眼,见郁芣苢状态不对,慌忙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想了想,又问她:“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有什么计划吗?” 她想问郁芣苢是否有出去旅游的计划,如果有的话,她会陪她一块儿出去散散心。 然而郁芣苢眨了眨眼,却道:“我打算回安城了,正好我妈妈也早就想让我回去了,她对我一直待在北方这事很不满意。” 她的话令卿清也感到意外,意外到仅仅听到郁芣苢说要离开,她就已经感觉到了难过。 卿清也想到小时候,徐蕙兰让她跟郁芣苢道别。意识到她们以后会分开,不再能每天都见面了,卿清也觉得十分难过。如今听说她要离开,回到她的家乡,卿清也依然感到十分伤心。 郁芣苢一直都是她生活当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那......我举行婚礼的那天,你会来参加吗?”卿清也问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感到为难的话,不来也没关系的,我接受你发自内心的祝福。” 郁芣苢笑了声:“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谢谢。” 万俟延先是这么说,接着又补了“不用了”三个字,然后才解释:“清也不让我抽烟,你也少抽一点儿的吧。” 薄言初冷冷地扫他一眼,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但也没点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已经连续好多天了,薄言初始终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状态之下。他搞不懂郁芣苢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能够做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他,不清不楚地留下一句“我们不合适”这样的分手宣言,也不接他电话,整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想不明白,胸口积聚的情绪好似山呼海啸,复杂难言。 薄言初从小接受了很多关于行为与语言分析的训练,可以说是极为擅长观察别人的神态动作,也极擅长倾听。可这一刻,他冥思苦想的,绞尽脑汁回忆同郁芣苢在一起的过往片段,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 薄言初感觉自己的情感遭受了重创,每天都失魂落魄的,也无心工作,回到家躺在床上也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恍若被抽走了魂魄。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几天,薄言初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给万俟延要他出来陪自己喝酒。 刚开始,万俟延是以“自己不喝酒”为由拒绝的。 薄言初震惊得眼珠子都快不会转动了,想他当初可从来没有找过任何理由推拒,对于万俟延青春期的迷茫烦恼,他总是能够做到认真开解、适时陪伴的,万俟延怎么能这样呢? 他不解,也不耐,语气也变得格外严肃:“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万俟延问他,眼里透着一股“如果不是因为正事打扰我工作,我真的会生气”的情绪。 薄言初皱了皱眉,很不满他这副视兄弟情谊于不顾、并且没有耐心的态度,半天才把事情吐出来:“郁芣苢跟我提分手了。” 说完,会所的包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薄言初开始后悔喊万俟延出来给自己开导的时候,又听万俟延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分开。” 薄言初瞥见对面的万俟延神色笃定,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手里的烟一下子就被他掐断了,断成非常惨烈的两截。 知道跟万俟延说话需要极大的耐心,但没想到他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万俟延还能如此轻飘飘地、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心口捅上一刀。 薄言初勉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对面的人:“你怎么就早就知道了?我们之前感情明明很好的。” “是你自己这样以为。”万俟延并未注意到薄言初的情绪,反倒十分认真地同他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那天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说你不想结婚。既然你不想跟人家结婚,那对方为什么还要留在原地等你?” 万俟延的话令薄言初感到陌生,他把脑袋掏空了都想不出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愤愤地看向对方。 “我是这样说的?”薄言初咬了咬牙,对万俟延篡改他说辞的行为极度不满,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万俟延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陈述客观事实般坦诚道:“反正意思差不多。” “什么意思差不多?怎么就差不多了?”薄言初痛苦地拍了拍脑门,“我那会儿都没来得及跟人求婚,求婚场景都还没设计好呢,你就问我啥时候办婚礼,你不觉得自己冒昧吗?那我能咋回?我只能说再等等啊。” 万俟延竟然将他的说辞曲解为他不想结婚,这误会可太大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万俟延恍然大悟,“但你那样说,在我们看来就是不会有结果的说辞。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求婚的时间和地点,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 薄言初:“......” 在这一刻,薄言初终于意识到找万俟延来开解自己是一项多么错误的决定。 胸口仿佛有火山即将爆发,薄言初忍了忍,又忍了忍,终是没有忍住,他抬眸看向万俟延,问他:“从小到大你的朋友都很少,你有没有想过原因?” 万俟延实在不懂他的脑回路,话题怎么突然就拐到这上面来了,但他依旧神态自若地回道:“我为什么要交那么多朋友?我已经有卿清也了,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忙,哪还有时间去交朋友?” 薄言初又看了万俟延一眼,震惊于他的言辞,他实在无力反驳,干脆拾起桌上的手机,站了起来。 万俟延淡淡地注视着他,感觉薄言初这一天的言行举止极为奇怪,情绪的起伏也是高低变换的,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跟他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多少也了解一些薄言初的脾气,直到看到对方拿起随手扔在一旁的外套、拉开包厢门,准备踏出去之时,万俟延才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你这就要走了?” 薄言初已经一脚迈了出去,听到万俟延的声音,又回过头来对他说:“嗯。” 万俟延这时也站了起来,其实他们两家相距不远,见薄言初打算回去了,他也不愿再继续待着了。 一晚上都在听薄言初说自己的事,见他情绪不佳,万俟延也就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今人都要走了,也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了,于是万俟延问他:“我过几个月的婚礼,你会来参加吗?” 薄言初感到头痛欲裂,心想他忽然跟我说这个干嘛,见我还不够闹心吗?很难在此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于是斟酌片刻后,给出一个较为官方得体的回答:“看情况吧,要是到时候我还收拾不好心情,就不去了。” 万俟延想了想,说:“行。” 十点多,卿清也听到密码锁响动的声音,慌忙从沙发上起身,跑向大门:“你是去见薄言初了吗?他怎么样?” “不太开心,好像分手给他带来的打击很大,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万俟延换好室内拖鞋,搂着卿清也的腰往里头走。 “跟我想的差不多,芣苢看起来也很难过。”卿清也说,“而且她打算回安城了。” 万俟延同郁芣苢并不熟悉,平常也没过多来往,但知道她是卿清也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在他们分开的那几年,也是她一直陪在卿清也身边。 如今好友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卿清也想必是极其伤心的,万俟延轻轻地揉了揉卿清也的胳膊,安抚道:“要聊一聊吗?” 卿清也点头:“你有劝过薄言初吗?其实我本来是想要劝劝芣苢的,但她的话让我感觉已经没有必要了。只是觉得很可惜,因为他俩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万俟延认真注视着卿清也的眼睛,发现她的眼里有许多化不开的愁绪与遗憾,想到曾经分开过许多年的他们,那会儿卿清也或许也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万俟延的声音就好像被今晚的酒水给浸湿了般:“所以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大概半分钟,卿清也才好似听明白万俟延突然转变的话题,她眨眨眼,转身搂抱住万俟延的腰,特别好意思地说:“我们当然不会分开,我这么爱你诶。” 万俟延满意地抬了抬眉。 卿清也继续说:“以后我们遇到事情一定要好好沟通,沟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爱意是需要说出来的。” “当然,我爱你。”
第67章 莫奈花园万俟延很深很深地吻她,就像…… 忙了好一阵,突然清闲下来的卿清也还有些不习惯。 她按照之前在工作室的习惯连着给自己点了几天的外卖,没想到味道竟然天差地别,几乎没有一顿饭她是能够完完整整吃完的。万俟延家的小区附近压根就没有好吃的外卖,因而卿清也每天都要为自己浪费粮食的行为向农民伯伯们道歉。 她给徐蕙兰打电话,表示自己非常想念她做的菜,本来还以为会被徐蕙兰嘲讽几句的呢。谁知,听到她的话后,徐蕙兰当即答应下来,并表示:“那我晚上过来给你做,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聊聊。” 徐蕙兰说要过来给她做还真是不含糊,当四位家长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可当真吓了卿清也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万俟延一块儿生活吃了不少苦呢。 这一天,万俟延受邀出席《以你之名》联名产品的发布会。 这次是跟地方文旅的联名活动,是一次全新的尝试,为当地旅游赋予新的形式,也为文化传承、宣传提供另一种渠道。 万俟延认为这场发布会是十分重要的,因而没有推辞。只是没想到发布会的流程繁多、进展缓慢,整场活动下来竟然花费了3个多小时,再回到家就已经比平时晚了大半个小时。 卿清也最近饮食混乱,睡眠也不太好,万俟延特地找药膳师要了几个食谱,打算回家为她做点清热消食、安神助眠的汤品。 来到家门前,刚验证完指纹推开门,万俟延就看到了玄关处多出来的好几双鞋。 没待他想明白,卿清也就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居家服,踩着一双棉拖迎了过来,笑着对万俟延说:“哟,万俟总,今天回来得还挺早嘛。” 万俟延自然听出了她的古怪论调,没有反驳,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走进来,才同她解释:“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发布会,活动进展得比想象中要慢一些。” 他走到卿清也身旁,问她:“你吃过晚饭了吗?吃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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