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奕打算开车带黎烟去附近商场买衣服,上车前,顾昇从里面追出来,叫住她。 “十分抱歉,都怪我手不稳,害你衣服变成这样,”说着,顾昇将一个红包塞进黎烟身上男式外套的口袋里,“这是干洗费。” 黎烟自然不打算收,但是这人 紧跟着说了句:“这一次,你就别拒绝了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上一次。 说实话,黎烟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具体是什么时候了,但她确实拒绝过一次顾昇的情书。 她打量一眼手中这个红包,上面的字是黑色印刷体,写着“万事胜意”。 少年的愿望并非总能成真,但少年的祝愿永远真诚。 黎烟莫名叹了口气。 “你打算盯着别人的背影到什么时候?” 身后,孟斯奕坐在主驾幽怨地说了这么一句。 黎烟打开车门坐上去,“孟叔叔,您现在连我看谁都要管了?” “看可以,别一直看就行。” “这是吃醋了?” 见黎烟这副调皮的神情,孟斯奕:“看来文熙的那些话并没有太影响你。” 黎烟倚靠在椅背上,“她骂的都对,但我总不能一直让愧疚上身吧?如果成天像一个幽怨的鬼魂,我干嘛还跟你在一起?爱情这事儿,愉悦感最重要。” “我就喜欢你这豁达的劲儿。”他伸手摸她脑袋,“但是——也别太豁达了。” “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很不喜欢你对璐瑶那么友善的态度。” “难道我应该与她针锋相对?” “不应该吗?” 黎烟忍不住笑:“孟叔叔,你有时候可真幼稚。” “是吗?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最成熟?晚上吗?” “晚上更幼稚。” “小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说了会怎样?” “也不怎样,”她的裙角不知何时被某人掀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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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爱己永远不要为爱赌博 孟泽两年前因工作调动回到了北城工作,于是一家人都跟着搬了回来,晚晚也转学到了贤礼中学。 这还是小姑娘第一次到西园公寓来。 孟晚晚原本没指望这间公寓有人在。 黎烟接过小姑娘身上的背包,“先进来。” 她捏捏小姑娘的手,不出所料是一片冰凉。北城四月的夜晚,她只穿了一件薄长袖,没有外套,在外面晃了半天。 黎烟赶紧把暖气打开,倒了杯热水让孟晚晚捂手。 正打算发条短信把这事告诉孟斯奕,小姑娘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小烟姐姐,能别告诉阿奕哥我在你这吗?” “怕被骂?” “阿奕哥才不会骂人,我只是暂时不想让他们找到。” “晚晚,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孟晚晚眼眸低垂下去:“小烟姐姐,你认为早恋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吗?” 有那么一个恍惚的瞬间,黎烟仿若看见许多年前孟宅三楼的画室里,那个一遍遍描摹某个人眉眼的少女,她也曾无数次扪心自问:喜欢上孟斯奕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黎烟抚了抚小姑娘柔顺的短发:“喜欢是人的本能,没有对错。” “可惜我妈不这样想,自从怀孕,她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不仅成天大喊大叫,居然还偷翻我手机让那个人别再联系我。拜托,我只是和喜欢的人聊聊天而已,又没有真的谈恋爱。” “然后呢,你们大吵了一架?” “是她先对我动手的!” 黎烟这才注意到,孟晚晚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红痕。 由于是新搬进来的,公寓里还没来及准备药箱,她只能再次下楼,蹑手蹑脚去拿。 好在孟斯奕书房的门是关上的,黎烟非常顺利的取到了东西。 她亲自给小姑娘擦药,还没擦好,小姑娘就一头扑进黎烟怀里,抱着她不撒手,“小烟姐姐,为什么他们这么想要儿子?男人怎样,女人又怎样?” 黎烟只得轻拍小姑娘的后背:“这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偏见,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被它们左右而已。” “可我还是觉得做女生很好,姑姑和你都活得这么酷。” “是吧,我也觉得做女生很开心,那些觉得女生没有男生好的看法都是旧时代的产物,糟粕文化早晚有一天会被剔除的,就像电影里的台词,我们早晚会建立新的游戏。” 小姑娘被安抚后情绪稍稍平缓了些,趁黎烟收拾行李的间隙孟晚晚去冲了把澡,从卫生间出来,孟晚晚问:“小烟姐姐,你怎么没跟阿奕哥住在一起?” “最近工作忙,住这里方便我赶稿子。” “那我住这会不会打扰你?” “你乖乖吃饭睡觉,不打扰。” 孟晚晚连连点头,乖乖去房间睡觉。 收拾完行李,黎烟坐在沙发上,犹豫半天,她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孟斯奕。 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起码今夜,她想为晚晚保守秘密。 凌晨三点,黎烟画完稿子准备睡觉,却接到了孟斯奕的电话。 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么晚,他上楼来钻她被窝倒还有点还有可能。 “喂?” 孟斯奕开门见山:“小烟,带晚晚到车库来,她妈妈大出血,正在抢救。” 黎烟瞬间精神了,“我知道了。” 没顾得上问他是怎么知道孟晚晚在她这里的,转念一想,西园公寓安保系数高,进来是需要实名登记的,何况每层电梯口都有监控,或许孟晚晚前脚刚踏进西园公寓,后脚孟斯奕就知道了。 车后座,孟晚晚明显慌了神,依偎在黎烟怀里哭个不停,孟斯奕没说什么,默默将车前排的纸巾盒递到后排。 在小孩面前,孟斯奕与其他大人最大的一个不同点恐怕就是他从不会站在某个制高点来指责你的错误,面对错误,他觉得首先应想的是如何直面错误带来的后果,而非指责,指责本质上只有发泄的作用,而无解决问题的。 黎烟的牛仔外套湿了半边肩膀。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省人民医院,孟晚晚一下车就朝医院大堂里跑,询问护士她妈妈在哪里。 护士说她妈妈正在手术室抢救。 手术室外的长廊上,晚晚的父亲孟泽垂着头坐在椅子上,遥遥一个侧影,额边发已花白。 “爸。”晚晚低声叫他。 孟泽闻声站起来,沉默着望晚晚一眼,眼睛因情绪激动而发红。 而后,他抬手打了孟晚晚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空荡的长廊,让人的心情也仿佛这没着没落的声音一般,孟晚晚随即要往下跌去。 黎烟一把扶住她肩膀。 孟斯奕扣住孟泽的胳膊,不愿让他一时情绪上头,“小孩子叛逆,别太计较。” 从小到大,孟泽夫妻俩从未舍得动女儿一个手指头,孟晚晚作为孟家最小的孩子,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别说动手,一句重话都没人会对她说。 但今天这事儿黎烟觉得不能尽算作孟晚晚的错,晚晚妈妈重男轻女是真,再之处理孟晚晚的问题时确有失分寸,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敏感,不能因为眼前后果就全盘将罪责丢给她,若是十几岁的孩子面对不满与不公时也不知反抗,这世界就烂透了。 晚晚妈妈从手术室出来时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手术室门轴的转动声划破寂静,晚晚妈妈平躺在蓝纹推床上,氧气面罩蒙着半张苍白无色的脸,她已经筋疲力尽。 昏睡过去之前,病床上的人笑着流泪,她握住孟泽的手:“老公,是男孩。” 血袋悬垂架摇摇晃晃,透明软管里暗红液体倒流半寸。 晨晓初破,母子平安。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孟泽第一件事是把消息告知老爷子:妻子生了个男孩。 一 切阴霾好似都烟消云散,黎烟坐在晚晚身旁,眼见小姑娘眸中愧疚与寒冰交杂,她摩挲几下小姑娘的后背。 黎烟想,她早晚会明白,这世上除了自己,别人的爱都不牢靠,一个很残忍的事实是,这个“别人”包括父母,包括你自以为的真爱。 永远不要为爱赌博。 晚晚没有去看妈妈,也没有去看新出生的弟弟,生气的劲头已经过了,非要说当下她是一种什么情绪的话,大概更类似于失望吧。 从医院出来后孟晚晚没有回家,孟泽拜托黎烟让女儿在她那儿暂住一段时间,等晚晚妈妈出了月子,身体和精神都好些的时候再把晚晚接回去,反正就算现在回家家里也一个人都没有,最近保姆请了几天假。 黎烟应了,可谁都知道,有些天平早已失衡。 道路边早点已经出摊,黎烟去买了份刚出炉的烤红薯给孟晚晚,小姑娘也不知在想什么,麻木的接过,连烫都没意识到。 车厢中充斥红薯的香气,直到冷掉。 孟斯奕给晚晚请了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黎烟半路去了公司,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天桥下的积水映出无数转动的轮毂,公交车排气管喷出的白烟与煎饼摊的热气在空中交缠。 晚晚一个人缩在后座。 “孟晚晚。”他透过镜子喊她,“别这么萎靡不振。” “阿奕哥,你会更喜欢小男孩吗?” 别扭又伤心的孟晚晚令他联想到十几岁的黎烟,敏感、脆弱、不断试探,他从来明白这世上没有天生个性古怪的人,她们只是缺少安全感。 “无论你今后还会有几个弟弟,哥哥永远偏爱你。” 小姑娘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温度,她其实很好哄的。 “那你以后的财产我能继承吗?”她开玩笑。 “看在你胆识过人、敢问我这种问题的份上,流动资产可以给你分点。” “剩下的给你儿子?” “我哪来的儿子?” “以后总会有吧,你们男的表面女儿奴,实际上还不都是想要儿子。”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小孩子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偶遇漫长的红灯。 歌单里放的是黎烟爱听的粤语歌,轻柔的女声合唱版本。 孟斯奕回了回头:“只求一人心,懂不懂?” 孟晚晚愣了愣。 “阿奕哥,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纯情的一个。” 他轻笑,“以后要是有人跟你说这样的话你可千万别信,多半是渣男。” “为什么?” “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蜜里调油多容易,始终如一可就难了。” “那你还说?你也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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