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很喜欢这样的字,之前也往这个方向练过,可惜她的字还是偏秀气。 难怪他把卷子随手一扔了,都满分了,随意吧。 刘老师说他理科不错看来是真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来保持在正常的同桌范围内,卷子放正中间,两人都能看到。 就是姿势需要微微侧倾,保持久了难免有些僵硬。 看着那道无形的“银河”,沈砚川提议:“你要不坐过来点,方便看。” 温棠点点头,然后把凳子抬起来,动作尽量轻微,避免打扰到听课的同学。 往旁边挪了些,再看,确实好很多。 生物老师知识点讲得很细,每讲一题都会问问有没有没听懂的人,没听懂的举手示意。 第一页很快讲完了,要讲反面了。 温棠伸手去翻卷子,沈砚川也正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交叠在一起。 都是冷白皮,只是女生肌肤更细腻些。 心中有些异样,抿了下唇,温棠率先收回手。 沈砚川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作。 温棠提醒他:“翻页了。” 沈砚川仿佛才回神,哦了一声,把卷子翻了页。手指垂下,两指之间慢慢摩挲着。 台上生物老师还在生动地列举各种例子,方便同学们理解题型。 但是听没听得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下午第二节 课一向最容易犯困,特别是夏天,又是语文课,更像催眠曲了。 老师在台上念,知了在外面叫。 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晒得人眯眼,不自觉生出倦意。 下面的学生已经开始打哈欠了,有的同学头都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打摆子。 旁边这位更直接了,已经趴那呼呼大睡了。 还别说,他的睡眠氛围真的很传染人。 温棠一向睡眠质量不好,都有点困了。拍拍脸强打起精神。 但刘新安也不是吃素的,显然有备而来。 作为一名在教育事业奋斗几十年的老教师,他深谙教育学。 无意注意。 课文读得抑扬顿挫,看到谁的头开始往下点,就把声音高八度,力求让你一个哆嗦清醒。 班里这群小白菜都被折腾得双目无神了,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沈同学了吧。 只见他把耳机一戴,调转了方向,继续入睡。 刘新安大概是见不惯某人睡得这么安逸,又或者还想拯救下这只迷途的羔羊。 特意走到温棠他们这排开始朗读。可怜得,嗓子愣是读哑了,沈砚川还没醒,睡眠质量感人。 刘新安跟他较上了劲,微抬下巴对温棠说:“叫醒他。” 温棠:...... 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透露出来。 你叫不醒,我就能吗? 刘新安一脸鼓励的看着她,年轻人要勇于尝试。 温棠无奈。决定试一次就算了,她努力过了,刘新安也不能说什么。 上次刘新安是暴力拍醒的,但她毕竟不是老师,她还是委婉点吧。 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沈砚川的手臂。 本来以为他不会醒。 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某人的头就转过来了。 眸子微眯,还没完全睁开,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倦意,声音低沉,透着强烈控诉:“占我便宜啊,小同桌?”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无话可说的。 他不应该评选校草,他应该去评选新时代良家妇男。 只是隔着校服袖子用手指戳了下,就玷污他的清白了? 当代男德标杆! 双手抬起,温棠表示“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头顶传来刘新安阴恻恻的声音:“要不你抬头看看呢?”
第6章 明天见 一下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刘新安课上那一点点小插曲,一天算是平稳度过。 邹心瑶和其他几个中午吃饭的女生都是住宿生,只有温棠是走读。 她和几人告别后,背上书包往楼梯间走去。 正是高一高二放学的高峰期,楼梯那挤满了人,偶尔还有几道横冲直撞的身影在那窜来窜去。 “你走不走?走这么慢。” “让一下让一下。” 大夏天的,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大家火气都旺得很,一言不合就开怼。 被推搡的人也骂骂咧咧:“你他妈挤什么?赶着去投胎呢?” “怎么说话的你?” 两拨人眼看着要干起来,手都拽上彼此的衣服了。 不知是谁的脚往旁边绊了一下,温棠踉跄着就要往前倒。 身后一道身影及时赶到。 单手抓住温棠的书包带,用力把她往怀里一拉。 温棠攥住那人衣角,顺着力道站稳,正要道谢,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木质香水味。 那人双手搭在她肩膀,鼻息间溢出些许呼吸喷在她脖颈处,有些痒:“再不起来告你非礼了,小同桌。” 带些调侃的语气。 温棠确认了,是沈砚川。 默默地看了眼肩膀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她没有说话。 但沈砚川莫名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谁在占谁便宜? 沈砚川轻咳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番,确认身上没受什么伤。 这才把她往身后一挡,似笑非笑地对那争执的几人说:“怎么着,哥几个在这唱戏呢?要不要给你们搭个台子啊?” 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四周就安静了,推人的和被推的都闭嘴了。 沈砚川啊,谁不认识。 五中校霸。 您走,您先走。 拥堵的人群瞬间开出一条道来。 温棠感觉自己像跟皇帝微服私访的宫女,狐假虎威。 沈砚川虚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去。走到楼下才松开手,问道:“回家?” 温棠点点头。 “怎么回去?” “坐公交。” “认得路吗?” 温棠不想回答。 他像幼儿园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她就是那个等人接的孩子。 “我可以看地图。”她有些心累。 沈砚川竖起大拇指:“真棒!” 要不是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勉强可以认为是他真的在夸她。 “我走了,刚刚谢谢你。”她指的是楼梯间的事。 沈砚川两指松松地并起,往太阳穴一点,薄唇轻勾:“保护同桌,人人有责!” 这人,又不好好说话。 虽是这么想,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身后那人突然叫住她:“小同桌。” 温棠转身看去。 金色的光辉洒在他头上,身上。 他整个人像被光笼罩着,温暖地不可思议:“明天见。” 温棠也好似被诱惑到,轻声回了句:“明天见。” 曾经有人说过,在所有的告别里,我最喜欢的那句,是明天见。 因为明天代表着希望和期待。 温棠以前不觉得,现在却也有些喜欢这句话了。 阳光,少年,这个画面,她想,她会记很久。 身后的几个男生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直到看见温棠走远,这才上前起哄。 “保护同桌,人人有责~~~”蒋书亦在那挤眉弄眼地,“唉,川哥,我真为你的前几任同桌感到寒心。” 沈砚川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往他屁股踹了一脚,笑骂道:“滚你丫的。” 蒋书亦这个戏精,捂住屁股,随地大小演:“川哥,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旁边的齐远冲上前扶住他,摇晃着他的上半身:“不要难过,亦仔,谁让你不是他同桌呢~~~” 沈砚川赏了一人一脚。 蒋书亦屁股上顶着两个脚印,齐远顶着一个脚印,两人这才消停。 又和旁边捂嘴憋笑的邹凯小声八卦:“你没看到他今天骚的嘞~语文课上直接......” 小嘴叭叭叭叭的,把那点事全抖落出来,还往上添了点油,加了点醋。 “哟哟哟。”几人在那发出怪叫声,还不时桀桀奸笑。 沈砚川懒得搭理他们,和周子煜在前面走。 周子煜调侃地看着沈砚川:“川子,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真看上了?那你的小仙女怎么办?” 沈砚川双手插兜,看着前方,眼里盛满温柔的光:“是她。” 周子煜恍然大悟,是那个女孩的话,那就能说通了。 难怪,刚转学第一天,某人就这么护着。 要知道,他之前几任同桌可没这个待遇,不直接让人挪窝就不错了。 伸手拍拍沈砚川的肩膀:“行啊你,得来全不费工夫,人自己送到你跟前了。把握住机会啊!” 朝他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沈砚川啪得将肩上那只手拍下去:“说什么呢?高中生不许早恋。我对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感情,我们纯洁的同桌关系。” 周子煜翻了个白眼:“得,纯洁的沈同学,吃饭去了。” 转头招呼上身后那几个还沉浸在八卦氛围的人,一起朝小吃街走去。 夕阳的余晖撒在几人的背影上,有人打打闹闹,有人抱手纵容。 不管姿态,都是肆意张扬的青春。 --- 温棠走进大院,门口的站岗警卫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棠棠回来了。” 她点点头:“李叔好。”她从小没少跟这里的士兵打交道。 当兵的都直肠子,说话直来直去,可比某些肚子里几道弯的人好相处。 刚蹲在玄关处换好鞋,王婶就过来接过她的书包:“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出来转悠了四五趟,一直念叨,该放学了。” 提到外公,温棠有些无奈:“王婶,不是说过吗,你们先吃,不用管我的。给我留点饭就行。” 王婶嗔怪地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脾气,我哪劝得动,快洗洗手准备吃饭,我去叫老爷子。” 确实,外公的脾气,谁也劝不动。 温棠洗过手,拿起纸巾擦拭。外公正好下楼了。 外公江柏茂退休之前是在部队干的,带了一辈子的兵,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 爱妻早逝,膝下育有一儿一女。 女儿大学毕业之后就成家了,生下温棠。 儿子还未成家,因不喜从政,坚持从商,当初在事业选择上和外公意见相左,不怎么回家,回家两人也互不顺眼。 温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外公如今花甲之年,本该儿孙满堂,在家里享清福,却......
第7章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温棠上前扶过外公,边走边拉家常。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学习上也没有大问题。” 祖孙俩一问一答。 “食堂吃饭还习不习惯?”终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来了。 “挺好的呀,我今天比昨天多吃了不少呢。许医生的药很有效果,最近食欲好了很多。”温棠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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