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平突然看向申云骊,试探地说道,“要不然咱们把闺女送到我妈那。” 申云骊生气地怒斥他,“乔向平我看你是脑袋发昏了!你妈,你妈,你就知道你妈,你妈家可不止她一个人。况且,你老家是女儿村嘛?一个男孩子都没有?” 没有男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他老家那地方向来是男多女少,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乔向平被骂脑袋清晰了,他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要是将申明瑚送去老家,那可不止是谈对象的事,而是结婚的事,乡下可不管你到没到结婚年龄呢。 申云骊知道乔向平也是太着急了,才想着送走女儿,毕竟他们可是知道,大院里已经有不少小姑娘和男孩子偷偷谈起恋爱了,学业又不重,家长又放养,女孩子和一帮男孩子混在一起,放眼家属院里来看,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人们根本不会多想。 申云骊和乔向平因为只有申明瑚这么一个闺女,对孩子的事向来心思细腻,但以前用不到在自家闺女身上去,先用到别人家的孩子上去了,谈恋爱的孩子家长都没发现,申云骊和乔向平在路上看到少男少女待在一块,没几眼就发现了端倪。 申云骊回归正题上说道:“我们先跟猎猎开诚布公、友好地谈一谈,说爸爸妈妈不希望她早早地谈恋爱,同时严防死守,不让陌生男孩子有接触到她的机会。” 乔向平迟疑地说,“这样好嘛?跟猎猎说这种事情,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将她的心思给挑动起来了?” 申云骊很肯定地说道:“你放心,咱们猎猎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她正是爱玩的年纪呢,谁想多个人管着自己。” 乔向平撇撇嘴,小声嘀咕道:“那你可太小看自己女儿了,这对象真谈上了,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的餐桌上,一家人吃着早餐,乔向平给申明瑚剥了个鸡蛋,然后一脸支支吾吾地看着她。 申明瑚咬了一口鸡蛋,随口说道:“爸你老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乔向平给申云骊使了个眼色,申云骊没好气地想,昨晚是谁催得起劲,想趁夜跟闺女谈一谈,这会倒是退缩了,还得她来。 申云骊温柔地开口道,“猎猎,最近班上的男同学对你怎么样吧?” 申明瑚一双乌眼在父母之间来回转动,然后将手里的鸡蛋放下,转过身子,从挂在椅子背后的书包里掏出好几封书信来,放在餐桌上,说:“你们是说这个吧。” 申云骊拿起来翻看,乔向平也将脑袋凑过来。 这一看,可了不得,信封上写的可是,明瑚同志。 乔向平看着女儿收到的一封封情书,脸都气歪了。 他骂骂咧咧着,“这一个个的小年轻,不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净搞这些玩样!都还没毕业,工作有着落,有自己的事业呢,猎猎啊,你可别被他们的迷魂汤给灌糊涂了,听他们在信里描述美好的未来,其实一点都不靠谱,万一毕业就要下乡,落户农村呢。” 要是他有几个孩子,孩子想要扎根广大农村,他也不拦着,或者被分配下乡,他也没有怨言,但是让宝贝女儿申明瑚去插队,那可是要了他的命!还是为了一个臭小子,他怕不是要气晕过去,然后要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来。 申明瑚擦了擦手,拿起还没吃完的鸡蛋,又咬了一口,一脸不当回事地说,“爸,你放心好了,我根本看不上他们。” 乔向平一听,更加不放心了,连忙追问道:“那你看上了谁?” 申明瑚吹吹额前刘海,没好气地说道:“我谁也看不上。我才十五岁,谈什么恋爱啊。” 申云骊笑了,将信件放回去,朝乔向平点点头说:“这下你这个爸爸该放心了吧?” 乔向平端起桌子上的豆浆来,乐呵呵地说道:“同喜,同喜,来云俪咱们喝一个!” 闺女没有谈对象的心思,申云骊也开心,她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豆浆,跟乔向平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申明瑚在旁边“啧啧”好几声。 申云骊喝完豆浆,放下碗,面色随意地问道:“猎猎,你什么时候开始接到男孩子写给你的信的,还有这些信你怎么处理?” 申明瑚一点也没隐瞒地说道:“就这学期开学,陆陆续续有人往我书包里塞信,至于怎么处理嘛,我当然是不会看的,交给学校收发室的阿姨,让她广播一下,有人搞错了,把信寄给了我,自然谁写的谁来拿,不拿的话就让阿姨扔垃圾桶里吧。” 申明瑚没说的事,那些男孩子不止给她写情书,还传纸条,甚至当面来约她去操场上散步呢。 乔向平夸赞道:“我闺女就是聪明!他们一个个的,给我家猎猎造成麻烦了,我闺女还想着给他们脸面。” 这一天后,乔向平和申云骊对她看得更紧了,接她上下学,直接送到教室门口,根本不给那些想要搭讪申明瑚的男生一点机会。 二楼申明瑚房间的窗户也时刻放下来,想要扒着篱笆看到里面念书的申明瑚,根本不可能。 申明瑚的整个青春期,风平浪静地度过,她没有的一颗少女心也没有萌动过,她忙着长大呢。 第16章 第16章吃过了团圆饭,申明…… 吃过了团圆饭,申明瑚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跑去主卧,窝在申云骊怀里,跟她说了会悄悄话,才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躺在睡了十几年的床上,申明瑚 很快睡着。 首都很少有蚊子,二楼阳台的玻璃门大开着,夜风吹拂,给房间里送来阵阵清凉,床尾的电风扇在房间主人睡着后,被人扭到了最小档。 “猎猎,猎猎……” 申明瑚觉得自己独自置身于森林中,而有人在叫她。 申明瑚挣扎地睁开眼睛,房间内一片朦胧清辉,从阳台上传来一声声轻轻地呼唤。 还真有人喊她呢。 申明瑚瞬间清醒了,拉开身上的薄被,穿着拖鞋,急步走到阳台上。 经过“深挖洞、广积粮”的时代,大院底下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防空洞,一家连着一家,一户通着一户,成为一张交织的大网,入口就是每家都菜窖,掀起菜窖上面的地板,顺着梯子走下去,沿着里面四通八达的地道,就能去到别人家里。 防空洞对大院里的孩子来说,是个神秘的探险之地,里面到底有多少条路,谁也说不清楚,隔三差五,新一代的小孩子进去冒险,总能发现一条新路出来。 孩子们都想着进里面玩,但防空洞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稍不留心就会迷路。 有一次两个孩子相约着进去里面躲迷藏,晚饭时间了,家长找不到孩子了,找遍了整个大院,最后才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到。 那一天,大院里所有的大人,不管关系好不好的,熟悉不熟悉的,都打着手电筒进入地道里面,帮忙找孩子,好在孩子最后找到了,只是累晕了过去,在里面睡着了。 最后家家户户的地道口,都被装了一个隔板,和菜窖隔开来,从里面锁上了,有的人家家里不开火,一家子都是吃食堂的,甚至连菜窖都一起封了起来。 但此时此刻,二十出头的周念淮就站在申家院子里菜窖板上,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夜风从他英气逼人的脸庞穿过去。 “我去。”申明瑚从二楼阳台看下去,低低地骂了一句,但同时,她心里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周念淮看到申明瑚出来了,高兴地冲她不停地挥手,然后指了指从一楼伸到二楼阳台的两根白色大柱子。 申明瑚马上明白了周念淮的意思,他想要从柱子上爬上来。这可不行,即使周念淮能处理掉院子里的痕迹,但也别想躲得过她爸爸这个老兵的一双利眼。 今天下午听她爸爸的意思,话里对周念淮不太满意,对她和周念淮见面十分抵触,要是他发现,周念淮半夜偷偷爬进了她的房间,那还了得? 不过她干嘛管她爸爸对周念淮满不满意啊?申明瑚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但管它呢,现在也没时间让她想清楚了,想到这里,申明瑚回过神来,连忙对着周念淮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然后指着菜窖口,示意他就在原地等着,她马上下去。 看到周念淮伸出去的脚,又放了回去,申明瑚舒了口气。 整栋房子静得吓人,夜色之中,房子显得更加大了。 申明瑚赤着双脚,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扶着楼梯的墙壁,蹑手蹑脚走下楼来。 走下最后一道木制楼梯,申明瑚放慢呼吸,转头看了一眼一楼主卧的门,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朝玄关处走去。 申明瑚拿起一双外出鞋子,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居家鞋,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都怪周念淮这个混蛋。她干嘛要把拖鞋拿下来,也用不上啊。 现在还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要不然她爸妈起夜,看到客厅里随意放着她的拖鞋,岂不吓死。 申明瑚屏住呼吸,慢慢打开鞋柜子,没好气将拖鞋往里面一塞。 周念淮比申明瑚更早地回到了大院,好几天了,他虽然窝在家里,但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复习,申明瑚的身影时刻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不得安宁。 他想着,只要申明瑚也回了家,这种情况就会改变的。没想到申明瑚今天下午回来了,他心里又来一个更为急迫的念头,想要来见她。 对于小儿子的心思,徐慧宁一清二楚,比起脾气暴躁的孩子父亲,家里的几个孩子,有什么心事更愿意对她说。 早在一年前,不年不节的,小儿子突然给她写了一封家书,这封信还是寄到她单位去的。 周念淮在信中坦坦荡荡地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这个姑娘就是申明瑚,但好像申明瑚一点也不开窍,不仅跟他要好,跟文工团里的好几个男兵也谈得来。 周念淮想要向她这个母亲拿拿主意,怎么让申明瑚注意到他已经比她高了,还有怎么让那些男兵离申明瑚远一点。 徐慧宁先是恭喜他,小小年纪就找到想要相伴一生的热,然后一个主意也不给小儿子出,只是让他稍安勿躁,慢慢等着,不要冲动,将申明瑚给吓跑了。 徐慧宁不是对申明瑚不满意,恰恰相反,她对申明瑚满意的不得了。申明瑚聪慧过人,性子大大方方的,说话敞亮,一点也不扭捏,还有那张脸蛋长得多招人爱啊。 申明瑚三岁时,徐慧宁就教给她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申明瑚只念了几遍,就能一字不顿地背下来,让徐慧宁欣喜不已,觉得自己找到一个继承衣钵好苗子。 可惜这位学生,虽然天资过人,但性子却不定,对专研一门语言没有兴趣。 徐慧宁也不好强求,给申明瑚当老师这些年,她可太爽,有一个一教就会的学生,那滋味,啧啧,太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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