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商商跪坐不稳,膝盖陷进了碎花点缀的柔软被褥上,这个姿势非常不利于她逃跑。 江巡展臂一捞,她就只能往前扑,手撑在他胸膛前,问:“干嘛?” 江巡不管不顾地埋在她颈间,感受她皮肤的触感与味道,声音含糊不清:“礼尚往来,我不得闻回来?” “……我们不是还要出去吃饭吗?” “叫外卖。” “老吃外卖不健康。” “待会儿我给你做,”他嗓音喑哑,侧脸紧贴着她尚未完全干透的冰冷发梢,冰火两重天,漆黑眼眸里溢满占有欲,“你先让我做,行不行?” 赵商商时常感觉到江巡让她难以招架,看似好商好量,实则不是。 亲密的吻不断落在脸颊和锁骨上,滚烫气息拂过,让赵商商好像被热带的日光侵占,海面跳跃金光,海浪起伏不歇。 江巡的动作突然停下,“回我房间,你这边没有。” 他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她因为悬空而缺乏安全感,勾住他脖子的手僵着,懵懂地问:“没有什么?” 江巡微微俯身,凌乱的黑发扫过她耳廓,越过她从卧室抽屉里拿出一个还没拆封的盒。 赵商商忽然懂了,呼吸一下乱了,受不了地把脸藏进他胸口,等同于自投罗网。 三花瞪着圆眼睛,想要跟着溜进主卧,门被江巡抬脚合上,砰地一声响。三花不满地“喵”了几声,没人理它。 扫地机器人还在走廊辛苦工作。 江巡的卧室里,窗帘紧闭着,像有狂风骤然降临的深夜。 衣服散乱着,堆叠在床沿边,要掉不掉。赵商商用手抓江巡的背,但因为脱力,手臂不断下滑,最终只能攥紧了身下床单,没干透的头发再次被汗水浸湿。 江巡乐此不疲地玩游戏,他知道纸老虎特别可爱,也很容易被折坏。 那天晚上没工夫吃饭,赵商商直接睡死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身上是干爽的,床单也换过,窗帘遮光性太好,室内昏沉,让人始终感觉停留在夜晚。 赵商商伸手摸索到遥控,窗帘缓缓向两边拉开,太阳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她坐起来,感觉到浑身酸痛又倒回了被子里。 江巡端着水杯从外面进来,将被子拨开一点,让她可以顺畅呼吸。 “醒了没有?” “渴。”她眼睛没睁开。 江巡连被子带人一起捞起来,喂她喝了大半杯水。 “腰酸。”她又说。 “我揉揉。” 江巡的手探进去,赵商商下意识想躲,被两下揉捏得舒服,干脆摆烂似的不动了。“力道怎么样,轻点还是重点?” 他明明说着正经话,是赵商商杯弓蛇影,掀眼皮看他。 他读懂她眼神,眼睛里藏笑,表情纯良无辜:“问你力道轻重,有什么问题吗?” “……”赵商商静了两秒,只好回答:“刚好。” 她玩不过他。 在床上赖了会儿,赵商商终于爬起来,她这时候才发现身上套着的是江巡的T恤,很大,空荡荡的四处漏风。 见江巡望着她,她警惕地抱起衣服一溜烟进了浴室。 顺带关上了浴室门。 她洗漱完换衣服,撩起身上的T恤,暧昧的暗红痕迹散布着,一路延伸。 对着镜子看,露出来的脖子上倒是没有。之前有次警告过江巡,别在明显的地方留印,他似乎非常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后来专挑有衣服遮挡的隐蔽地方下手。 简直让赵商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擦了点防晒,涂了个口红直接下楼,两人决定出门吃饭。 刚到粤菜馆,叶春琳的电话就来了,说的是明天郑女士生日的事。 “你跟不跟我和爸爸一起回青山铺?”叶春琳说:“爸爸今晚还有工作要加班,我们俩明天早上走,你如果等不及可以今天先回。” 赵商商想了想,说:“我估计下午就会走。” “行,你早点回去陪陪爷爷奶奶。”叶春琳说。 服务员在一旁向江巡介绍店内“疯狂周末”的活动,江巡客气地说了句不用,把菜单推给对面的赵商商。 叶春琳耳尖,听到了江巡的声音问:“小巡也在?” “对。”赵商商说,“我们出来吃饭。” 赵商商现在住在白水街江巡的房子里,叶春林是知情的。赵商商跟她报备时,她思索了片刻,倒也没反对,只是嘱咐她自己注意好分寸。 赵爸爸没想太多,只觉得两人感情好,这些年分不开,就像一块长大的。 而叶春琳早已发现端倪,从“靓仔”和“靓女”的毛拖鞋开始,还有只需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商商和江巡有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卫衣、毛衣、围巾,这叫情侣装。 叶春琳看破不说破而已。 江巡每年的团圆饭都是在老赵家吃的,早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了。 赵商商挂了电话,跟江巡说:“郑女士明天生日,我想今天就回青山铺。” 江巡点头,“吃完饭我们去买点东西。” 赵商商拿笔勾了勾,把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你陪我一起去?” 江巡挑眉,“不然呢?” 赵商商:“如果有亲戚问起,我怎么介绍你?” “你打算怎么介绍?”江巡把问题又抛回来。 “我就跟人说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赵商商设想着,“这样一来,说不定青山铺当晚就会传开,老赵家其实是三胞胎,流落在外的老大被找到了,现身老太太寿宴。” “你老大,我老二,羊最小排老三。”赵商商越说越逗,“那你就以我哥哥的身份出席咯。” “你想要这样说,也不是不行。”江巡把用开水烫过的餐具给她,“妹妹。” 赵商商喝鸳鸯奶茶被呛,她觉得江巡喊妹妹像在调情。 “还是算了。” 她当下否定这个称呼,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能算,”江巡面不改色地说,“就这么喊吧,刺激。” “……” 她给他夹了一块鲜虾鸡丝春卷,干脆不说话了。 大概四点多,两人买好东西准备回青山铺,出发前赵商商给赵熠时打了个电话。 赵熠时刚从学校出发,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到青山铺估计要晚上。 “要不要我们去机场接你,再一起回?”赵商商说。 “不用。”赵熠时非常干脆地拒绝。 “行,”赵商商说,“我刚才只是跟你客气,没真的想留下来等你。” 赵熠时:“……” - 今年郑女士满七十,是整寿。 她原本不想大操大办,还是不少亲戚朋友说要来。在家办酒席麻烦,家里人商量之后,干脆在青山铺的农庄订了十几桌。 当天是个好天气,多云转晴。 赵商商睡了个懒觉,等中午江巡来家里叫她,她才起床,敲赵熠时的房门,一起步行去农庄。 三人穿得都挺休闲,却叫人挪不开眼,一起从外头进大厅,客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有面孔陌生的,有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赵商商认识的只是少部分,她直接过去抱了一下郑女士,“生日快乐,大美女。” 郑女士今天穿了件旗袍,珍珠项链和耳环一戴,又时髦又显气质。 赵商商往她脸上香了一口,郑女士笑歪了嘴。 “奶奶生日快乐。”江巡和赵熠时跟在后面说。 郑女士高兴地连应了两声,“你们仨是不是早上都没吃东西,饿不饿?先去吃蛋糕填填肚子。” 说话时,从后面过来一个老太太,黑色发箍将头发牢牢固定在脑后,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镜框上端遮住了稀疏的眉毛。 她用方言跟郑女士说话,目光在赵商商他们几个身上来回扫。 赵商商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她,但又完全想不起来。 郑女士主动介绍说:“叫姨奶奶。” “姨奶奶”这个称呼唤醒了赵商商的记忆,她小时候经常被拿来跟赵熠时比较,其中有个特别讨厌的大人,据说是郑女士的远房亲戚,隔了老远的表姐妹,赵商商叫对方姨奶奶。 这位姨奶奶最爱跟赵商商开同一个玩笑,说她是被捡来的,跟赵熠时根本不是双胞胎。 因为赵熠时老拿第一名,而她掉车尾,每天连完成家庭作业都很费劲。 姨奶奶只在家中借住了两晚,却给赵商商留下了深刻印象。 赵商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会遇到。 对方感叹了好一番时光易逝,岁月催人老,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赵商商笑笑,转头跟着江巡和赵熠时去吃蛋糕,赶紧撤离。 巧的是,吃饭还在同一桌。 姨奶奶在对面的空位落座以后,跟左手边的老赵聊起了自己的孙子孙女。 说她孙子勤奋刻苦,正在备考公务员,今年去庙里替他求了张上上签,说肯定能考取,挣个铁饭碗。 提到孙女,她脸上换了副表情,笑容也淡了不少,说孙女不争气,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去学理发了,没什么出息。 老赵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理发理得好也是门技术。 姨奶奶的表情显然不太赞同。 聊着聊着,果不其然,她开始打听赵商商和赵熠时,今年多大了,还有没有在念书,在哪里念书。 赵商商埋头吃饭,把江巡给她剥的虾全吃了,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赵熠时低头回人消息,仿若没听见。 老赵乐呵呵地回答:“羊羊在上京大学念大四,已经保研了。” 姨奶奶把赵熠时狠夸了一顿,赵熠时连头也没抬,仿佛说的人不是他。 “商商在绊江中医药大学,今年也是大四,已经去医院实习了。”老赵接着说。 “学中医的?” “是。” “读医好是好,就是耗的时间长,女孩子经不起耗啊,听说学医要学五年?” “对。” “包分配吗?” “这可包不了。” “那不好找工作。” “商商还要考研呢,工作的事先不着急。” 姨奶奶一听,不得了,“研究生是不是要读三年,五加三,八年就这么没了,等再参加工作可就是老姑娘了,找对象都难了。” “不难,不难,”老赵笑得满脸褶子,“我们家商商不愁这个。” “谈男朋友了吗?”姨奶奶问。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6 首页 上一页 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