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开始装醉,装耳朵聋。 “我这边问问看,有合适的可以给你们介绍,趁着现在年纪不算太大,要抓紧时间……”姨奶奶还在劝说。 老赵已经彻底听不见她的话了。 江巡剥完虾去洗手,等回来发现赵商商撂了筷子,问:“怎么了,就吃饱了?” “倒胃口。”赵商商小声嘀咕。 江巡顿时明白过来,“别理她,要实在不想吃了,咱们就先走。” 新的一盘水煮鱼端上来,味道闻着挺香,赵商商又说:“算了,我再吃两口,为别人影响自己食欲不值得。” 姨奶奶正在翻随身携带的口袋记事本,打算给赵商商介绍相亲对象,不可避免注意到了赵商商旁边的江巡,见他给赵商商夹鱼肉挑鱼刺,跟老赵打听他是谁。 老赵没明着说是谁,拒绝了她推荐的媒婆电话。 似是开玩笑道:“看见没有,我们家商商受欢迎得很,头号追求者就摆在这,没有再比小江更好的了。” 江巡跟老赵摊牌,是去年年关。 吃过团圆饭,江巡跟赵商商去河边放烟花的路上,两人手牵手,被老赵远远撞见了。 老赵近半年身体不好,医生让他少抽烟,郑女士在家牢牢管控着他,他只能趁她不备,在外做贼似的偷偷抽一根,没想到撞见小年轻牵手。 烟花腾空炸开时,照得夜如白昼,老赵敢肯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他隔了两天,找到个合适的机会,等烤火炉前只有他跟江巡时,他就直接问江巡了。 江巡起初以为老人家在诈他的话,接着便承认了。 他向老赵坦白自己对商商的心意,连同家里的情况也巨细无遗地交待清楚,没有丝毫隐瞒,甚至还有对未来的计划。 “爷爷,我会对商商好的。” 真诚总是最打动人的。 老赵欣然接受了他喜欢的小辈成为了他的孙女婿,老赵家没有三胞胎胜似三胞胎。 - 宾客散场后,那位姨奶奶远道而来,还去家里坐了坐,这次没人留她住宿。 她抛出了话茬,也没人接。她离开时有些愤愤,郑女士让人送她去公交车站点,没再说别的什么。 撇开中午在饭桌的那丁点不愉快,对赵商商来说,今天依旧是很值得高兴的一天。 她并不知道老赵找江巡谈话的事。 而实际上,老赵不仅知道她和江巡在谈恋爱,还悄悄献宝似的透露给了郑女士。 如今全家上下,也就赵爸爸这么一个老实人还被蒙在鼓里。 明天就是星期一,赵商商和江巡当晚要回绊江。 车子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高速行驶,赵商商将车载广播调到音乐频道,外面模糊不清的夜景飞快掠过。 “商商,”江巡开着车突然问,“我们今年可不可以去领证?” 赵商商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下意识觉得:“今年会不会有点早?” “那就明年夏天,拿毕业证和结婚证相互不耽搁,可以吗?” 赵商商一般不会连着拒绝江巡两次,这是江巡观察得来的,于是他非常顺利地看见了她点头答应。 “你一直想着这个事呀?”赵商商问。 路过加油站,车子停靠,江巡解开完全带俯身过去吻她,如同上瘾的人无法自控,“想早点要个名分。”
第81章 番外2 “迟一秒都不行。”…… “商商, 你要不要买书?” 江巡的导师参加书店的“朗读者”活动,赢得三张购书代金券,将其中两张塞给了他。 他回家带给赵商商。 赵商商接过来看, 上面印着“乌苔书店”的招牌和照片, 右下角显示的地址在市中心附近, 应该是家新开的店,她前两天上网也刷到了关于它的广告。 “要不去看看?”赵商商晃了晃购书券说, “好东西不能浪费。” 于是下个周末, 两人抽出半天时间去看了场电影, 傍晚时抵达乌苔书店。 兴许因为新店开展宣传很足, 即便在饭点人也很多,大半是年轻人,举着手机对准壮观的书墙和复古圆形拱门拍照。 赵商商绕过两个坐在地上看书的小男孩,随手拿了本漫画, 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攒零花钱买漫画月刊的日子。 江巡视线从排排书脊上扫过,装作不经意地问:“这里面有没有你最喜欢的漫画?” “最喜欢?”赵商商说, “没有。” 她现在最喜欢的是半个月前才上市的《鸦月》,面前的书架上没有, 而她偷偷购买的二十本正藏在房间柜子里。 她看着江巡,觉得他好像在试探她。 《鸦月》爆火,这家店应该有售。赵商商挑好书去收银台结账, 果然发现收银电脑两边的桌面上摆着厚厚几摞, 是最近的爆款书,其中就有《鸦月》。 江巡显然也发现了, 肉眼可见的不自然,身体挪了挪位置,妄想挡住赵商商的视线。 赵商商压住嘴角的笑, 把挑中的书递给收银员结账,从包里掏出购书券给对方。 收银员询问:“就这三本吗?” 赵商商快速拿了本《鸦月》,“还有这个。” 江巡低头看她,她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好像恶作剧得逞,成功捉弄了谁。 收银员把书装进牛皮纸袋里,从托盘里拿了两颗夹心奶糖,一同给她。赵商商抢先接下,“谢谢。” 收银员面带亲切的微笑打量面前这对养眼的情侣,“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街道的路灯亮着,给周围的冬青树洒了层橙色光芒,马路对面的裸眼3d广告屏上虎鲸带着幼崽在海中遨游,深邃海洋仿佛悬在半空,浪花溢出水面。 赵商商坐在书店外的长椅上,等江巡买来抹茶味的冰激凌,她咬了口,问江巡:“你要不要吃?” 江巡摇头。 “那你帮我拿着。” 赵商商腾出手,从纸袋里拿出《鸦月》,当着江巡的面,非常郑重地拆掉漫画书外面包裹的塑封。 翻开后,里面露出了“致商商”的字样。 “欸,”赵商商惊讶过头,表演痕迹严重地说,“‘致商商’,哪个商商呀?” 江巡坐在她旁边,好笑地问她:“你觉得呢?” “天底下这么多‘商商’,虽然我也是其中一个啦,但不会这么巧是指我吧?”她边说边凑近江巡的手,咬了口冰激凌,抬起双脚欢乐地扑腾了两下。 江巡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充当举冰激凌的支架,语意不明地说:“有可能。” “肯定不是我啦,我又不认识Z。”赵商商嘴角带着一点冰激凌的奶渍,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非常不解地说:“他为什么要‘致商商’呢?” 江巡侧过脸,背对着紫灰色的天幕,低头亲她嘴角,试图打断她的口头挑衅行为,尾音被拖长:“说不定他暗恋你。” 回家的路上,赵商商始终很得意。到了家,她把自己买到的《鸦月》漫画书全都搬出来。江巡松了口气,他画室角落的纸箱不用再藏着了,里面是漫画公司寄来的样书。 他问她:“早就知道了?” “嗯哼。” “什么时候开始?” “高中。” 高中,比江巡料想的时间要早很多。 “我可是追过你五年连载的。”赵商商说。 江巡将她拉到腿上,两人一同跌进沙发里,“五年这么久,你就憋着没问我?” “你不也没跟我说吗?”赵商商不服气地说。 她摸了把他头发,抓住,像兴师问罪:“而且出版了你都不跟我说,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怎么说。”江巡锁紧了手臂,“难为情。” 赵商商的手指滑到他脸颊上捏了捏,“没看出来,我发现你有时候脸皮挺厚的。” 江巡先说:“冤枉。”随后又补充说明,“有可能是跟你学的,老师教得好。” 赵商商不满意地去挠他的痒痒肉,反倒被压制,笑得止不住,在他怀里蜷成一团认输。 - 五月底,古丘成结婚,与女友终于修成正果。 他今年三十八岁,再不定下来估计过年回家进不了家门,父母的嫌弃溢于言表,让他有时也会不禁想象自己的晚年光景,抱着钱住在高档养老院里,牙齿掉光说不清话,身边来来往往的只有医护人员。 古丘成因此跟江巡开过玩笑,不用频率太高,一个月来探望他一次即可,不要半年见不到人影。 现任女友的出现打破了他孤独终老的种种设想。 古丘成的女友余昕是名律师,工作能力强,是很健谈的人,性格外向开朗。 两人通过相亲认识,之后经过了长达几年的交往,相互磨合,直到今年春末才领结婚证。 结婚宴上,江巡和赵商商一同出席,坐在座位上等待婚礼仪式开始。 将近十二点,司仪上台暖场,说了一些调动气氛的开场白,古丘成作为新郎官亮相。 随后大门打开,新娘余昕挽着父亲入场。 仪式按照既定的流程走完,到了扔捧花的环节,新娘朝台下来回看了几眼,然后再背过身,将花束往后抛。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赵商商觉得洁白花束几乎是直冲着她而来。 她一抬手就轻松地接住了。 四周全是起哄声和掌声,古丘成和余昕笑着朝江巡试了个眼色。 回家后赵商商把捧花拆成两束,一束留在自己房间,一束放在江巡画室里。 她不断调整白荔枝玫瑰和紫色满天星的位置,想让它们更好看地待在花瓶里,江巡在旁边看着,像是随口一问:“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 赵商商:“才哪到哪,就说起婚礼了?” 江巡自顾自地往下问:“室内还是户外的?” 赵商商不由跟着他的节奏走,思考了一下回答:“户外吧。” “草坪婚礼,还是去海边办沙滩婚礼?”江巡不断给她提供选择,“我看见一个策划师推荐的水台婚礼感觉还行,改天我让他把详细的照片和资料发给你看看。” “打住。”赵商商说,“太快啦,你还没毕业呢。” “我知道要循序渐进。”江巡把字帖挪了位置,将花瓶摆放好,看着她的眼睛说,“人总是对未来即将发生的美好事情抱有期待。 “我情不自禁,也请你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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