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弯腰放下她时,脖颈间的痕迹清晰分明。 宣珍环住他脖子,在他下巴上咬了口。 唇瓣又慢慢往上—— 她还没贴上去时,男人的唇瓣便已经覆下。 是一个极温柔带着安抚的吻。 男人鸦羽般的睫毛半敛,熨得宣珍整颗心柔软温暖。 * 任灯吃过午饭后,在老宅剪了不少带着雨珠的鲜花回檀宫。 下午要送甜梨回敬亭新雪。 她找来包花的材料,包了束漂亮的花束。 地上是凌乱的花枝。 抬眸时,看见回来的随轲,她笑着摊开手。 随轲把刚买回首饰盒放到她掌心。 任灯看着手里金色的长命锁和一对宝宝手镯,心都软了。 好小巧,好可爱。 甜梨在檀宫的这一周,她和吕新雪加了微信好友。 每天都在聊天,意外的投缘。 吕新雪的宝宝生下来三天了,这三天她每天都会收到小宝宝的照片。 到了敬亭新雪,任灯小心翼翼地抱过吕新雪递过来婴儿。 吕新雪笑着问,“是不是还很丑。” “刚生下来,医生抱到我面前,吓我一跳,我还被她丑哭了。” 任灯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宝宝,特别专注的看了会儿,“不丑,眉毛和眼睛像爸爸,鼻子和嘴巴像你。” “长开了一定很漂亮。” 吕新雪从床上下来走动,笑得温柔,“以后,你和随医生的孩子,绝对高颜值。” 任灯愣怔了半秒。 她还从来没想过这方面。 任灯在吕新雪期待地眼神下抱着怀里的宝宝出了房间。 她把宝宝凑近在喝茶的随轲面前。 下一秒,宝宝五官皱成一团,瘪着嘴哭了出来。 方敬亭制止了要接过宝宝的月嫂,脸上的笑没下来过。 任灯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随轲。 随轲黑眸很静,垂落在腿侧的手微抬了下。 随轲一靠近,宝宝哭得更厉害了。 任灯轻拍了拍宝宝后背。 宝宝吸吮着嘴巴,仍是在哭。 方敬亭接回宝宝,哄了会儿立马就不哭了。 他把孩子往随轲身上递。 随轲放下茶盏:“不抱,会哭。” 任灯偏头笑出声。 宝宝身上的味道奶香奶香的。 任灯从敬亭新雪出来,仍能闻到衣服上沾染的奶香味。 她等随轲把茶叶放到后备箱后,才一起上车。 她侧眸看向他,“随轲,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男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里沉而静。 任灯这句话,其实也是随口一问。 随轲捧住任灯脸,“生孩子太辛苦,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也行。” 男人清冽的声线微微有点沉,黑眸认真。 任灯的心在这瞬,变得很热很热。 她笑,“那我们以后,就顺其自然。” 随轲听着耳边清软的嗓音,和那声以后,额头贴上任灯眉心。 动作轻柔又虔诚。 任灯睫毛轻掠,看到了随轲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和炙烫。 第94章 墓园 清晨的墓园,在冬日的寒冽下越发显得肃静沉厚。 任灯牵着皮修,歪头看向抱着花,拎着哥哥爱吃的食物和榴莲的随轲。 “榴莲味道是不是很重?” 这只猫山榴莲是她昨晚去果园买的。 “我以前一点也闻不了这个味道,现在已经免疫了。” 任桢每次吃榴莲都要故意闹她。 随轲低眸,看着身侧人眼中的想念,缓声:“看完哥哥,我们带回家吃。” 随轲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朝随轲弯唇:“就给任桢看看,不给他吃。” 有守墓人站在台阶上轻扫落叶,听见脚步声,握着扫帚转身看了他们一眼,颔首打了个招呼。 任灯也轻点了下头。 站定在哥哥墓前,任灯嗓音染上了清晨的朦朦雾气:“哥哥,我带随轲来看你了。” 看着在摆放花束和食物的随轲,她也跟着蹲下身。 墓前已经放了三束菊花和不少水果。 哥哥的战友已经来过了。 看到那束被菊花花束半掩住的纯白洋桔梗,她有些怔愣。 每一年,她都会在哥哥墓前看到这样的洋桔梗花束。 往年,每次哥哥忌日,她都是和父母一起过来的。 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 每次过来,哥哥墓前都放满了鲜花和水果。 那束洋桔梗,在众多花束中,比今天还要不起眼。 今年,她来得很早,也没跟爸妈一起。 她想来等一个没有见过面,却一直在彼此惦念的朋友。 她不确定今天会不会找到Y,也不确定Y会不会来。 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任灯想过,登上哥哥微信,去找Y。 早上去爸妈那接皮修时,傅教授点醒了她。 “如果她想和你见面,会主动找你的。” “如果她不想和你见面,也不要去打扰。” Y知道她的学校地址,只给她寄了幅画,也没留下自己电话号码。 可能是不愿意见面。 任灯站直身体,控制不住的抬眼四下张望。 清晨的墓园冷清,并不见什么人。 手被牵住,她下意识看向随轲。 在随轲沉静的黑眸中,她情绪倏地静了下来。 重新蹲下,她絮絮叨叨和哥哥说了很多话。 随轲大多时间都在听她说。 从幕园出来,她手机里收到了学生补交作业的消息。 任灯点进邮箱。 视线猛地停在周五下午的那封未读的邮箱上。 发件人:Y。 这封邮件,差点淹没在她邮箱里。 任灯看着那串简洁的电话号码,手指颤了下。 Y已经联系过她了。 她们学校官网有每位老师的邮箱。 任灯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早一点进邮箱检查这周的邮件。 耳边随轲说了什么,她有些没听清。 “Y联系我了,她周五就联系我了。” 看着面前人因为喜悦而清亮盈满细碎光芒的乌瞳,随轲手背蹭了下她被冻红的鼻尖。 任灯呼吸变轻了些,她捏着手机,没有犹豫,打通了这串数字。 电话通了许久仍没被接通。 在任灯以为这通电话不会被接听时,电话被接通。 车内安静极了,听筒里也很安静。 任灯咬住的唇被随轲用指尖分开。 她明明她有很多话想和Y说,可喉咙在电话接通那瞬像是被堵住了般。 听筒里传来的导航音和说话声让她回过神。 “环岛好难开,又错了——” 这声嗓音像是随波漾开的水纹,缓缓的,轻轻的,一圈一圈落进耳膜。 电话那端的声音,让任灯忍不住想象。 挂断电话,任灯抱住从后座探头蹭它的皮修。 她忍不住期待起来。 她要和Y见面了。 随轲启动车子,侧眸看了眼任灯被寒冽冷风吹得似山雪般冷白的肌肤重新染上健康的薄红,“现在过去么?” 任灯松开皮修脑袋,含笑嗯了声。 第95章 “我再也没走出过那个冬天。” 慢咖啡三楼。 应知意指尖摸上脸上的口罩,犹豫了几秒选择了摘下。 服务生放下托盘那秒,她又重新把口罩戴了回去。 她的社恐这些年已经好了很多。 可以无障碍社交,出门了。 只是仍不适应别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见服务生要拿走送餐对座的玩偶,她出声:“我在等朋友,这只玩偶是信号,晚一点我送到点餐台可以吗?” 服务生笑着对这位安静的咖啡馆常客点头。 看清服务生眼底对她开口说话的惊讶,她垂下眼睫,手心蹭了蹭膝盖。 咖啡馆暖气很足,应知意拉开身上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把衣服披敞到肩后。 任灯上到咖啡店三楼时,几乎是第一眼便确定了那位坐在巨大落地窗边低头画画的清瘦女人就是她要见的人。 应知意察觉到目光,在看向任灯那秒摘下了口罩。 看到任灯在专注看她。 她也很认真地在看她。 还没说话,两人便相对笑出声。 任灯坐在柔软地沙发上,朝她伸手,“你好Y,我是任灯。” 应知意轻轻握住任灯递来的手,“好久不见,我是应知意。” 她拿起画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白纸上。 任灯看着白纸上圆润可爱的字体,默念了几声这个名字。 “应姐姐。” 应知意对这个称呼怔了下。 任灯余光看到画纸上的漫画小人好几种见面开场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应知意说话时语调很轻很慢,“设想了好多种见面的场景,也想过你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任灯忙摇头,“一直都很想见你。” “你太神秘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你送给我的画,我很喜欢。” “哥哥藏得太深了。” 这声轻喃,任灯完全是是下意识的。 俩人之间没有陌生感,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听到任灯提起哥哥,应知意垂落在桌下的右手摩挲了下左手腕脉搏处的疤痕。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会儿。 应知意肤色冷白,唇色也是很浅的粉红。 说话时漂亮的单眼皮会轻轻撩起,睫毛浓密纤长,像山雀振翅的尾梢。 任灯点开自己的相册,把她送给她的油画挂在墙壁上的照片给应姐姐看。 应知意不习惯靠近别人。 可她对任灯的靠近并没有排斥,反而有些喜欢。 应知意只知道这个中午,她说的话比一年中说的话还要多。 她把自己过去的七年生活,都告诉了任灯。 她一直都生活在平京。 她没有成为很厉害的艺术家,现在是一名原创漫画作者。 漫画书的稿费和身上所有的资产已经足够她在平京立足,也可以活得很自由。 她两年前在平京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今年十月份买了一辆车。 应知意笑着拉起左手腕上的衣服,露出丑陋割腕疤痕。 任灯唇边的笑凝住。 话音生生卡在喉咙里。 应知意把头发挽到耳后,“我和任桢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决定自杀那天。” 她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 父亲去世时,她在上六年级。 应知意没有母亲。 奶奶说她是被父亲捡来的弃婴。 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初一时,奶奶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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