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那个人真了不起,一言不合就拿钱砸人。” “又关她什么事?”裕朗皱起眉头。 “她未婚夫来找我,让我停止和纪南依的合作,我不但不用负违约金,他还会给我一大笔钱。”张松磊眯起眼睛,“这不是他的原话,我只是照原文翻译,他说得滴水不漏的,就算我录音,也没法证明是他让我这么干的,这么精的一个人,纪南依跟了他,那不是羊入虎口了。你和她那个合作没被叫停吧?” 裕朗知道肯定不是纪南依让秦臻这样做的,她热爱音乐如同自己的生命。 “跟你说话呢?”张松磊使劲儿推了推裕朗。 裕朗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陈松磊一眼,猛然转身,匆忙离去。 陈松磊看了眼破败的阁楼,“可惜了” 裕朗虽然现在很想亲自问一问纪南依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确定,他一回到民赏,就急匆匆地去找唐松卓。 正好遇到刚从唐松卓办公室出来的白沁,白沁忙拉住他,“别进去,唐总监在处理事情。” 裕朗心头一紧,已经顾不得许多,他挣开白沁,闯了进去。 唐松卓正在打电话,他瞥了眼裕朗,冲他摆摆手让他出去,裕朗并不理会,他把门关好,坐在一旁,等唐松卓打好电话。 “你看不明白吗,我刚才让你出去!”唐松卓一脸无奈地看向裕朗。 裕朗并不接他的话,他有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尽量用平静寻常的语气问唐松卓,“咱们的那首曲子修改版什么时候出?” “哦,我今早打电话问了,还在改,纪老师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速度会有些慢,明天给我们。” 裕朗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们之前的事情,昨晚应该没被秦臻看出什么。 纪南依生病了? 要不要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纪南依,连声招呼都没有跟唐松卓打,自顾自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唐松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暗暗骂了句:“神经病!” 裕朗坐在公园里一棵枝叶丰茂葱茏的梧桐树下,对着手机发呆,他想关心纪南依,但是以什么身份呢,合作伙伴吗,那就太过亲昵了。 一位爱慕者? 这个身份比合作伙伴还要糟糕,尤其是在昨晚之后。 一片绿色的树叶落到了他的膝盖上,他捡起叶茎,突然想到,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有理由联系她,他要告诉她秦臻背着她做的事情。 裕朗终于说服自己给纪南依发去消息,“听说你生病了,严重吗?” 昏暗的房间里,纪南依的黑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给了这个静悄悄的房间一点声响和光亮。纪南依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丁点光,她蜷缩在沙发上,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整个人恹恹的。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但是又怕耽误工作,只能挣扎着爬起,抓过桌子上的手机。 是裕朗,纪南依心尖一颤,好像也没那么不开心了。 “还好,只是不太想吃饭,曲子明天给你,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已经很棒了!” 有些人,三天就可以彼此了解,而有些人,哪怕一辈子你都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坦诚是一个很重要的品格,纪南依想,但万一,裕朗也是装的呢 她将头重新埋进身披的毯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逃离现实里她不愿意接受的一切。 手机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要不我给你点外卖,饭必须得吃,这样病好的快。” 纪南依现在好想见到裕朗啊,可是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把裕朗拖进被人唾弃的道德的深渊。 “不用了,谢谢。”她犹豫好久,还是亲手熄灭了足以温暖自己的唯一的火苗。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任由它不停的闪烁。 裕朗见纪南依不再回复,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他实在无法再看不到她反应的时候将那件事告诉她,会很残忍。 她对他说过,曾经的失意,说过她美好的希望,也告诉过他如果有机会她会拼命抓住,绝不让它溜走。 而现在,似乎是她最亲近的人在掠杀着她的生命 他拼命拨打着纪南依的电话,可是始终无人接听,他要怎样才能见到她呢,他企图通过纪南依在网络上的主页信息找到答案,在微博的置顶处,有一个人的联系邮箱,她叫陈薇。 这是现在找到纪南依的唯一的办法,裕朗忐忑的发去邮件,几乎每秒都要刷新一下界面,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他如愿的收到了回复。 陈薇十分谨慎,她要求裕朗视频通话,并提供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当她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紧,她也十分担心纪南依。 可是此时的纪南依不知道自己竟牵动了这些人的心弦,人在痛苦的时候,记起来的事情也并不那么开心。 她想起和秦臻的每次见面,乔晴雨都特意嘱咐她要温柔,要淑女,纪南依得到了指令,呈现出的就是讨好,谈论秦臻感兴趣的话题,穿他喜欢的衣服,连在床上都要是他喜欢的姿势,着都是她主动做的,秦臻从来没有对她提过要求,所这些在她看来,在旁人看来,是爱啊,因为爱,所以包容她的一切,但细想起来,在他提出要求以前,纪南依就已经满足他了,他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唯一的一次反抗,是在与陈薇的争吵后,他们的那一晚,但谁又能确定先失去兴趣的不是秦臻呢? 纪南依喜欢什么呢,除了音乐? 她回答不上来,小时候喜欢画画,学了几天,乔晴雨说没用,别学了,学小提琴吧,联欢会还能上去表演个节目,后来不知道是不喜欢画画了,还是需要学的“有用”的东西太多想不起来它了,总之,画画就此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 喜欢音乐吧,这是她唯一肯定的。当她讨厌现实的时候,就会钻进那个世界,当满脑子都是调式与和弦,痛苦的事情就都忘记了。 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让她从事这样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的职业,或许,因为她会嫁人吧,当她成为一个人的妻子,那么不论是什么职业,都会变成一种职业。 纪南依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好累啊,她终于支撑不住,缩成一团,沉沉地睡去了。 第14章 止痛药 纪南依不知道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在她头顶回响,终于,她的意识冲破了黑暗,她努力睁开双眼,但眼皮上总像是挂有两个铅球倾尽重量往下拉扯,她想起身,可身体却像灌了铅,由不得她驱使。恍恍惚惚间,纪南依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她不想再挣扎了,但是那个声音还在响着,越来越急切,也越来越清晰,它像是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深陷泥淖的纪南依拼命拉起………“纪老师,纪老师?”裕朗站在门外,见怎么敲都没人回应,他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生病的纪南依在房间里出意外。算了,报警吧!就在他拿出手机的那一刻,门突然开出了一条黑色缝隙,那条缝隙渐渐扩大,黑色也渐渐淡成灰色,但门到此顿了一下,她在犹豫,裕朗没有急不可耐地将门打开,他等待着,门打开了,只是那里刚刚好只够站下纪南依,她披散着头发,一双闪烁的眼睛似乎流动着感激,她看向裕朗,一言不发。她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来,她实在是太累了,在打开门见到裕朗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要站不住了。裕朗从没见过这样的纪南依,她像是垂下头的风铃花,仿佛风一吹就会掉落枝茎。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却忘记了怎样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我可以进去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说罢,他提起自己带的鸡汤和水果,在纪南依眼前晃了晃。纪南依略显无力地冲他笑着,侧过身子,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允许了他的请求。“谢谢,打扰了。”裕朗十分客气,这倒让纪南依有些好笑,他怎么这么内敛了。她拉开窗亮,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然后乖巧地跟在裕朗的身后,想帮忙,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裕朗将吃的在餐桌上一一摆好,他不止买了鸡汤,还有许多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但都不是很油腻,你生病了,油腻的、辛辣的都不能吃,你家热水在哪?”他想把带来的鸡蛋用热水烫烫,见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就转身想看看纪南依在做什么,而此时纪南依正好在他身后。他… 纪南依不知道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在她头顶回响,终于,她的意识冲破了黑暗,她努力睁开双眼,但眼皮上总像是挂有两个铅球倾尽重量往下拉扯,她想起身,可身体却像灌了铅,由不得她驱使。恍恍惚惚间,纪南依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她不想再挣扎了,但是那个声音还在响着,越来越急切,也越来越清晰,它像是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深陷泥淖的纪南依拼命拉起……… “纪老师,纪老师?”裕朗站在门外,见怎么敲都没人回应,他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担心生病的纪南依在房间里出意外。 算了,报警吧! 就在他拿出手机的那一刻,门突然开出了一条黑色缝隙,那条缝隙渐渐扩大,黑色也渐渐淡成灰色,但门到此顿了一下,她在犹豫,裕朗没有急不可耐地将门打开,他等待着,门打开了,只是那里刚刚好只够站下纪南依,她披散着头发,一双闪烁的眼睛似乎流动着感激,她看向裕朗,一言不发。 她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好不容易从梦魇中醒来,她实在是太累了,在打开门见到裕朗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要站不住了。 裕朗从没见过这样的纪南依,她像是垂下头的风铃花,仿佛风一吹就会掉落枝茎。 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却忘记了怎样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我可以进去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说罢,他提起自己带的鸡汤和水果,在纪南依眼前晃了晃。 纪南依略显无力地冲他笑着,侧过身子,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允许了他的请求。 “谢谢,打扰了。”裕朗十分客气,这倒让纪南依有些好笑,他怎么这么内敛了。 她拉开窗亮,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然后乖巧地跟在裕朗的身后,想帮忙,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裕朗将吃的在餐桌上一一摆好,他不止买了鸡汤,还有许多其他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但都不是很油腻,你生病了,油腻的、辛辣的都不能吃,你家热水在哪?”他想把带来的鸡蛋用热水烫烫,见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就转身想看看纪南依在做什么,而此时纪南依正好在他身后。 他没有注意到从一进门,纪南依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忙前忙后。 纪南依只比裕朗矮五公分,她也没料到裕朗会转身,她来不及躲避,额头正擦到裕朗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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