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就是他们。还了护照,再把轮胎一换,企图装作没事发生。给她逮个正着。今天她失去理智了,一心要对峙这帮恶人,就跟女侠似往前冲。 “谁叫你们来的?”她叉着腰,站在黑漆漆的夜里。 那两人给撞破,拔腿就跑。小水拉不住两个,只奋力拉住一个。今天她就抓住他,抓到江坤面前,看他怎么抵赖。 “臭娘们。”那男的奋力推搡她,偏偏她此刻力大无穷。 这时良生回到停车场的入口,她连忙大喊:“快来,我抓到贼了。” 良生眼见这番场景,脸色刷白,连忙飞奔过来。 那人慌了,猛地一推,小水应声倒地。 “你们这帮江湖骗子,待会儿我就报警抓你。”她火上浇油。 那男的一听,也火了。他手上有根带勾的长铁条,刚才换胎用的,一直没离手。如今就教训这女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抬手一挥,朝她脸上划去。 而良生跟箭似地扑过来,紧紧抱住她,那根铁钩刚巧从他的后背斜划而过。他的身子一顿,知道后背给划了好大一口子。 小水见到血溢出,吓呆了。反应过来,她才哇哇大哭。这动静引来几个路人,凶手已经跑了,小水想起叫救护车。 “良生,良生。”她明白刚才太冲动,后悔莫及,“你流了好多血。” 良生趴着,很快给抬上车。外套和衬衫给剪开,有道狰狞的血口子。救护人员给他检查,这口子挺深,恐怕会留疤。 良生的思路清晰,没伤到内脏就好,其它没什么。 小水又心疼又自愧。她的良生是块完美的璞玉,怎么能留疤。 “要是我不挡,这条疤就由你受着了。”他想骂她两句的,见她哭得抽搐,他也没力气骂。 “小水,别去找江坤。这事我会处理的,或者让沙齐天来处理。” 她点点头。 “小水,你挺凶的。像头小母狮,谁欺负你,你就扑上去咬。” “不装凶点,怎么在道上混呢?” 他努力笑,那道伤口可真疼。 “小水,别哭了。”他握住她的手,突然感叹,“这么多年过去,我总算保护了你一次。”
第39章 茫识吾心(四) 良生给推进去缝针了。小水这才有时间给跟大圣通话。刚出事前,他问过她是否找到新酒店。她没回应,后来就留着十来个未接来电。小水说了事情经过,良生的后背给人划了一刀,幸好只是皮肉伤。她不确定是谁干的,也没有报警。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小镇的急诊室挤了挺多人,熙熙攘攘,小孩时不时啼哭。电话那头的沉默显得尤其漫长。小水走到室外过道,室外虽然冷,至少能辨识对方的声音。 “小水,怎么不说话?”他问她。 她要说的都说完了。她以为他会勃然大怒,马上嚷嚷着赶过来。 “我过来又没用。他都替你挨过刀了。” 电话给掐断了,弄得她莫名其妙,迎风呆立。这时良生的伤给缝合好了,她连忙回去陪他。麻药还未退,他沉沉睡着。小水找到热水,双手捂住杯子,水蒸汽弥漫,人和房子都模糊不清。只有良生安静趴着,而她的心突突直跳。等待他醒来的这段时间,她没想如何擒拿凶手,没想如何感激他,想的全是他俩少年时代的事。良生曾经说过,他俩会相伴一生的。曾经的海誓山盟穿过岁月,终于和此时此刻串联在一起。这些话是真实的,伸手触摸,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她一哆嗦,真实的良生睁开眼。医生估计麻药持续两个小时,这么快他就醒了。他面容冷静,薄薄的唇型很好看。嘴角一勾,像在讥讽世人。小水醒悟,良生生性冷酷又刚毅,他的温柔包容只留存于自己的眼中。 “报警了么?没有,那很好。有时候家法比国法管用。” 她只点头。 “你在想什么?”他的观察力也很强。 她告诉他不能动,伸出一只手给他握着。他发现她的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嘴角一勾:“沙齐天知道了?待会儿他要来?” 小水沉重叹气,明白他们三人不能这样了。 “小水,你跟他算什么关系?” 那束严苛的目光注视她。她有点狼狈。她和沙齐天算什么关系呢?她离开云图了,却为云图的事业奔波,她加入其它公司,也努力跟云图牵绊。她就是不想与他切断联系。 “我始终不明白,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她抬头惊讶:“这是能比的吗?良生,你太强悍了,就像铜墙铁壁那样坚固,而我只是一滴小水,哪里温暖就往哪里奔流。” 他表示听不懂,有意勾起她的负罪感:“你这样对得起我吗?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算见识到了。” 她讪讪地笑:“你才不在乎女人心呢。我不肯嫁给你,你心有不甘,故意来捣乱。” 他的五根手指缠着她的手指:“是你狠心绝情。小水,我不会原谅你的。” 两个小时过去,护士过来换药。他把头埋进枕头,不动也不作声。小水想解开绷带,他也不配合。 “孟良生,把头抬起来。”她发火了,不换药会发炎的。 他真的抬头了,那面广而宽的落地窗反射着他的脸。室外一片漆黑,白织灯好亮,玻璃窗内人影憧憧。 “小水,你亲我一下,我就配合。” 她又像小母狮,还嘟着嘴。护士娇羞笑,打趣他俩真恩爱。男方摇晃女方的手,女的没办法,嘟着嘴往他的半边脸重重亲了一记。 应该咬他一口,小水心想。终于抽掉旧的绑带,她看见沙齐天站在病房门口。他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她同他对视一眼,然后他转身就走。 小水连忙追上去,一溜烟跟着跑,他的脚步好快,到诊所大门口才抓住他。 “喂,你等等我。”她气喘心累,“怎么了?不..不是那样的...” 他一定看到刚才那幕了。她手脚笨拙,还犯口吃。他要往前走,她忙占住去路,他想绕开她,她就拽他的胳膊。 “你别生气,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为何摆出一副她触犯天条的表情,此刻是凌晨三点,二人都疲惫不堪。 “何春水,我不放心你们,安顿好我爸,一路飞车过来的。”他居然笑嘻嘻,“别误会,你为云图做那么多事, 又不收费,我关心你是应该的。现在好了,有人英雄救美,你又旧情难忘,你俩破镜重圆,我衷心祝福你。往后的日子,不敢劳你大驾。你找到归宿,咱俩就一刀两断。” 他用力甩开她,自顾自往前走。要不要这样呀,小水心里苦,他俩一把年纪了,半夜三更还要上演爱恨交织的戏码。 “我跟良生没什么的,我们已经分清楚了...” “那他受了伤,我要给他换药嘛...” 齐天大圣面含雷霆之怒,微弱小水铮铮辩解。 她拉不住他,一跺脚,赌气喊:“你气什么气?我跟你算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生气?” 他转过身:“我跟你什么关系?你问你自己。你要是闹不明白,咱俩就没关系。” 他坐上车就发动,小水抓着门猛拍车窗。 “沙齐天,你下来,我还没说完呢。” 他真的踩油门。车子一动,她重心不稳,脚崴了。 “哎呦,好痛啊。”顺势跌坐在地上,她又哭又闹。 果然那人刹车了。她偷偷拭泪,眼见他走回来,连忙捂着脚踝,真的很痛。可他不是来安慰她的,歪眼聚邪气,好像来杀她的。他将她一下子抱起来,跟抱一麻袋钱似的,然后就往车里塞。 “你要干嘛?”她真的崴脚了,逃不掉,又给安全带绑得严严实实。 沙齐天把着方向盘,没有方向,往任意一条小路飞驰。夜深露重,树茂人稀,月影摇魂,风吹摄魄。他越开越快,好像要赶去鬼门关。 “小水,生死之间,你说不说真心话呢?”他问她。 她又怕又气:“你疯啦!神经病,快停车。” “小水,你觉得我俩是什么关系?” 她盯着前方,黑洞洞的,路灯越发昏暗,心快跳出来:“快停车!沙齐天,你要跟我一起死吗。” “对啊。小水,咱俩就是一起死的关系。刚才是你问我的。” 越来越快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寒冬的冷风阴嗖嗖,呼呼地召唤她。 “好,那就一起死吧。”她呜呜哭泣,“沙齐天,是你不给我活路走。我都做到这份上,你一句话也不说。我是女孩子,难道还要我表白吗?” 他侧过头,眼底阴霾消散些,小水的脸因为惊惧变得惨白。他心软了,一时油门没踩住。前方好像没路了,好像设有路障,他连忙刹车转方向。右侧似乎是空旷的,可太迟了,车顺着惯性往前,竟然一跃溅水,他们冲进覃家宅那条河浜了。 小水给吓晕了,尖叫完当场瘫软。这个疯子,她忿忿然怒视他。她发觉车给卡住了。原来这条河在做清理,设了闸口慢慢放水。河水只浸泡到车的半身,而轮子陷进淤泥,抖动几下,发动机的声音没了。谢天谢地,覃家宅的改造工程求她一命。 “疯子,别碰我!”她朝他大喊。 沙齐天转过她的脸,一个劲亲她咬她。刚才他都没在怕的,他不要命的。 “小水,我给气疯了。” “离我远点!” 手脚并用,对他又捶又打。要不是这条河浜接住她,他们会撞到什么。她正当盛年,花容月貌,干嘛陪他一起死。沙齐天由着她发火,她捶他一拳,他就亲她一下。 “小水,以后无论你跟谁亲嘴,都会想到今晚。” 变态的,她止不住流泪,又不敢反抗。他还说要亲满一百下。幸好只进行半程,有人发现他们了。有人拿着大又亮的探照灯,往河里照射,大声寻问有没有活人。 覃家宅的安全事故又添一项。有对小情侣吵架,开车冲河沟里去了。真是流年不利。老余揣着心事去见肇事人,发觉男的是云图小老板,女的竟然是小水。 直接大骂:“你们真是太胡闹了!” 小水揉揉眼睛,她刚睡醒。余总来了,她连忙点头哈腰,诚恳道歉。 沙齐天同样心怀愧疚,那车卡在泥里,弄出来好费功夫的,的确给人家制造麻烦。他已经给很多人教训过,不过大少爷心情好,虚心接受一切指责,保证不再犯,并承诺自费修补。 不过这事的起因是小水。小水不守妇道,他才勃然大怒。所以老余骂小水的时候,他没帮忙,还一起拱火。 小水红着脸,她是给余总打工的,还给他惹出那么大摊事。她引咎辞职了。 余总冷笑:“我不敢请你。反正你也好久没上班,不必回墓园交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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