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歇结束,季清叙回工位又忙一阵,右下角微信再次闪烁。 她把鼠标放上去,看见自己给对方填的备注是【知意哥哥孟总】。 也就是她的新婚丈夫孟向珩。 季清叙微微诧异。 她与孟向珩加上好友的渊源是孟知意,但一直都是躺列好友。 直到春节放假前夕,孟向珩突然提出要跟她结婚,两人才开始在微信上有了联络,但并不频繁,只讨论一些领证结婚的事,从不闲聊。 季清叙这会忙,也觉得两人都已经领证了,还能有什么事要说,所以暂时没点开看详情。 到了下班时间,她又加班了近半小时,想着还得去酒会,便关掉电脑,匆匆下楼打车。 坐上出租车,她想放空一下脑子,但想到还可以趁路上这段时间处理一些工作,便点开手机查看未读信息。 这才再次看到被各种新消息挤到列表下面去的孟向珩。 季清叙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他忘了。 她很是不好意思,连忙点开。 孟向珩两个小时前问她:【今晚鸿宇的酒会,你要代表宁曼参加吗?】
第2章 但我们至少已经是家人了 季清叙赶紧在手机上敲字:【嗯,去的,跟我们总监还有另个同事一起。不过我加班单独出发,现在正在路上。】 消息发送成功,她想了想,又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太忙了,忘了看微信。】 孟向珩正在开会,各地分公司的开年企划会议,这会已进入尾声。 秘书将他私人手机拿给他,他点开看完信息,回复:【没事,理解。】 他有时也会因为忙,忘了看信息,或者看完就以为自己回了。 两个小时前给季清叙发消息时,他就在去酒会和留下来跟这边与会的老总们吃晚饭间摇摆不定,这会也就有了决断。 他朝秘书招招手,秘书立刻躬身附耳靠近。 孟向珩在秘书耳边低声交代几句,便让秘书去调整行程了。 出租车上,季清叙又回完几条工作微信,才看到孟向珩的消息。 想了想,她又礼尚往来问:【你呢?你要去吗?】 聊天框左侧很快有新气泡弹出。 知意哥哥孟总:【嗯,去的。】 季清叙一时也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回过去一个“好”字。 聊天框就此恢复寂静。 她盯着屏幕看了会,有那么几秒恍惚,她居然就这么跟这位结婚了。 她看向孟向珩的头像,是鸿宇集团logo,冷冰冰没什么生气。 刚加上他好友那会,她还点进他朋友圈看过,意料之内,他也没发过朋友圈。 所以,季清叙一直怀疑这是孟向珩的小号或者工作号。 不过她也懒得求证,觉得没必要。 但退出聊天框前,她又看到自己给孟向珩的备注。 两人都领证了,“知意哥哥孟总”这个备注,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换成什么。 老公?队友?孟先生? 光是想想,她就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也就暂时不改了。 该回的消息都回完,出租车刚好停在国宴酒店门口。 酒会就设在三楼宴厅,自助形式。 季清叙刚踏出三楼电梯,手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铃。 她拿出来看,是妈妈电话,当即皱了皱眉按掉。 哪知刚走到宴厅门口,手机再度响起,又是妈妈,季清叙又一次按掉。 再走两步,手机第三次响起,还是妈妈。 季清叙仰头深吸一口气,怕再不接,妈妈又要去找妹妹。 而且她估摸着宴厅里头重头戏应该还没开始,也就暂且调转方向,去了边上的消防通道。 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走进楼梯间,季清叙才按下接通。 “什么事?”她语气低沉。 妈妈曾秀艾当即扬声:“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突然跟人领证,打你电话发你微信都没个回音,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 季清叙看向角落一只半人高的蓝色大垃圾桶,说:“现在不是接你电话了么?你有事快说,我还要忙。” 曾秀艾一噎,片晌,才又语气不善道:“你忙,就你最忙!” 说完,她才进入正题,“你跟那个孟……” 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新女婿名字,“孟向珩,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他真是大集团老板?没结过婚的小伙子?身体都健康?他知道你以前跟姚若的事吗?” 季清叙听出来了,妈妈是觉得,以孟向珩这样的身价,如果是“黄花大闺男”,又是大集团董事长这种级别的,正常绝对看不上她这个条件,并且还跟其他男人谈过的,所以多半有残缺。 季清叙呵气,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平声道:“还能怎么回事,不是你们叫我赶紧结婚?至于他健不健康,你让语辰上他们集团官网,找张他照片或者新闻视频给你看看。” 曾秀艾再次被堵住,支吾两声。 季清叙说:“还有事吗,没事我真要忙了。” 曾秀艾这才重新开口:“那、那他条件这么好,跟你结婚,彩礼总不会少你吧?给了多少啊?” 季清叙终于忍无可忍拧眉。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你非要一直盯着我的口袋么?”她压着声,但已能听出薄怒。 电话那头,曾秀艾也发起火来:“你当我稀罕你那些钱?还不是你奶奶和两个姑姑,成天耀武扬威看不起我们家,笑我们家穷。我就要让她们看看,我生两个女儿怎么了,照样好过她们生儿子!” 季清叙从小当妈妈情绪垃圾桶,听她讲自己同奶奶和两个姑姑之间的龃龉。 长大有了自我意识,季清叙才开始学着拒绝,但至今仍防不住妈妈的见缝插针。 她自然不想自己私事被妈妈拿去当武器,轰了别人倒还好,就怕妈妈哪天把枪口对准她,把她也一起轰了。 “你也说了人家这么好条件,我这种家庭出身,能嫁给他都是八辈子的福气了,还敢提彩礼?” 季清叙胡诌道,绝口不提三百万和房子的事。而且,那也确实不算“彩礼”。 曾秀艾不服兼不信:“我们家怎么了,我们这种家庭还不是培养出你个名牌大学生!你就是防着我们……也是啊,你连毕业后赚多少钱都不跟我们说,更别说你老公给你多少钱了。有本事,以后你有事也别找我们!” 她有事从来也没找过他们。季清叙道:“好,不找。” 然后径直挂断了电话。 叉着腰在楼梯间来回踱步,踱了有十来圈,终于把妈妈带给她的负能量消解掉,她才重新往宴厅走去。 宴厅内,钱天瑞正忙着与友商老总们社交,季清叙也就没特意去他跟前点卯。 这会已经有鸿宇工程部项目部的几个总监到了,正被人围着寒暄拍马。 季清叙也拿了杯橙汁,拣了个空挤进去,在鸿宇几位“总”面前混脸熟。 乔薇正好与一个客户聊完,远远一眺,便看见季清叙跟鸿宇的几个总监相谈甚欢。 季清叙穿一身烟灰色西装西裤,腰线盈盈一握,黑直长发垂落肩头,如缎子一般;五官昳丽雅致,尤其那双杏眼,很容易让人如入古典意境。 乔薇咬牙哼笑,这人表面圣洁清高,背地里不知道骚成什么样呢,不然年纪轻轻的女人能当上销冠? 恰好那边季清叙跟鸿宇几位总监加上微信,又朝他们礼貌道谢离开,乔薇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Charlene姐。”她走到季清叙身后叫了她一声。 季清叙循声回头,只见乔薇捏着一杯红酒,挑笑看她。 “Charlene姐好本事啊,又把几位老总收入裙下了。” 季清叙上下扫视她。 刚才鸿宇那几位总监男女都有,也确实男性偏多。不过,乔薇用“收入裙下”四个字,意味也有够明显。 “自己是条蛆,就以为全世界都是粪坑?” 季清叙嗤笑。 新仇旧恨,她拉不下脸与乔薇纠缠,没想到乔薇却主动凑上来找茬。 乔薇被反诘得满脸通红。 季清叙这人看着温软,实际跟个刺头一样。平时说话温声细语,可一开嘲讽,立马能把人毒个半死。 她当初就是看不惯季清叙趾高气昂假清高,才投到张硕门下;更看不惯季清叙这种人居然能有姚若那个条件的男友,才要跟季清叙争一争高低,教教季清叙做人太嚣张会倒霉。 乔薇忽而笑了声,说:“得不到幸福,不被爱的人,才活得像条蛆。Charlene姐,你真可怜,跟姚若认识三年,在一起一年,都比不过我跟他几个月呢。” 季清叙心头一紧,若说内心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伤口就算不流血了,也会结痂;痂脱落了,仍会有淡淡的疤。 更何况,还是伤害她的正主来她跟前得意洋洋。 季清叙眸光微凛,不动声色道:“一个男人而已,你想要就给你好了。不过,你千辛万苦抢过去的男人不能给你安全感和小确幸吗,所以你才要声嘶力竭跟外人自证被爱,身处幸福。” “你……” 乔薇彻底梗住,气得眼珠颤动,说不出话来。 也是这时,宴厅门口又鱼贯进入七八个人,正是孟向珩带着一干秘书助理。 孟向珩阔步走在首位,穿一身合体黑色正装,身姿高大颀长,气质偏温润。 但他细边眼镜后的双眼却难掩锋芒,整个人宛如利剑敛于鞘中。 周围认出他的忙凑上去寒暄招呼,季清叙看到钱天瑞也在其中。 身旁一阵香风袭过,乔薇也赶紧扬起讨巧的笑,跟了过去。 季清叙却在原地站定。 约莫是刚跟他领了证的缘故,她一下子竟无法将孟向珩单纯当成甲方来对待。 但原地立了几秒,工作素养使然,她也就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紧随钱天瑞之后。 孟向珩从服务生托盘中拿了杯香槟,笑着跟大家道歉:“开会时间超出了预期,各位久等。” 他音色里有种矜贵的朗润,很是悦耳。 举杯抿了口酒,他视线扫到季清叙时,微微顿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转开了。 季清叙触到他目光,不知他这一眼有意无意,但心中仍觉得微妙,抬手摸了下耳垂。 这边打完招呼后,孟向珩就往宴厅深处走去,继续与其他人社交。 季清叙没再随众人跟过去,远远看了一会之后,忽然觉得有点累,独自朝阳台走去。 阳台无人,正对酒店花园,夜色下,路灯幢幢,望下去别有一番意境。 虽然近来倒春寒,但宴厅暖气十足,以至于半露天的阳台也氤氲到一点点热意,不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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