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buff叠了又叠,看来此人不光是贵客……还是婳柔坊自开业来的VVVIP贵客! 想罢,林姿喜上眉梢,忙上前致意,“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婳柔坊,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男人扫了眼喧闹的铺子,没说话。 林姿笑容微滞,与季甜甜对视后正要识趣退开,就见跟着贵客进来的年轻男人收了伞,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我家先生想入个收藏品,请这位美女帮我们推荐推荐。” “不过我们时间比较紧,只来得及看贵坊最珍稀最名贵的花丝藏品,价钱无所谓,所以……您看?” 林姿闻言一笑,“二位楼上请。” 阙楼古色,琴音泠泠,松香袅袅。 相比楼下铺子的烟火繁华,二楼零星的散客和一对一的销售服务的确清静地令人有穿梭时空的割裂感。 然而这正是婳柔坊的特别之处,大俗即大雅,大雅即大俗,两者一旦兼容,便有相辅相成之妙。 “我们现在所在的展厅,其间展示的花丝镶嵌工艺品均出自婳柔坊,包含大量文物复制品及现代原创精品,售价几万至几百万不等。” 林姿随着男人穿行于林立的展柜间,尽心为他解说每处目光所及—— “这顶「嵌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为隋复制品,上半部分錾刻花朵,下半部分花丝编织……” “这架「鎏金花丝镶嵌和田玉炉」为清复制品,和田玉整雕龙纹盖,炉身银鎏金花丝嵌和田玉……” “这座「永生乘黄两千岁」花丝珐琅双耳瓶是詹雨佳原创山海经系列的新品……” “这屏「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型银丝画,是柯昊川敦煌系列的巅峰之作……” 一圈绕回头,林姿说得嗓子都干了,男人却始终面色寡淡,意兴阑珊。 她暗自咬牙,迎着展厅明黄的光看向那人矜漠的面孔,“先生是都不满意吗?不如移步右偏厅,那里同样陈设着许多……” “不必了。”男人唇边噙笑,低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扣的鲸尾。 “这两位的作品的确很优秀,不过……素闻婳柔坊明老板花丝镶嵌技艺巧夺天工,怎么这里独不见她的作品?” 林姿一怔,半晌笑着解释,“实在抱歉!我们明老板一般只承接高级定制,而您又没有预约,所以……是我误解了,您这边请。” 她边说边引人往左偏厅走,“此展厅陈设了我们明老板的全部作品,六成为非卖品,四成为售卖品。” “如果您真心想入手,我有一个极好的推荐。” 说着,女人亭立在展厅中心那座规模巨大,光影辉煌的玻璃展柜前。 “「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展厅灯光下,一座极具东方奇幻色彩的造型工艺跃然眼前—— 波涛连绵,云层堆集。鱼兽于下,鸟兽于上。由鱼化鸟,怒而飞天,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草!有点意思!”随行的年轻人眼睛发光,脱口而出。 男人被打搅到观摩的性质,冷冷斜他一眼,随后看向林姿,示意她继续。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2] “鲲鹏,乃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出现的上古神兽。这座大型掐丝点翠嵌珍珠宝石摆件的设计灵感便来源于此首「逍遥游」。” “就工艺而言,该作品可以说是花丝镶嵌集大成者。以22K金为原料,采用了錾刻、花丝、镶嵌、点翠等多种工艺:鲲身、鹏身通体錾刻、呈现浮雕形态;胸鳍、羽翅以粗丝掐制、花丝堆垒,系列万千;大面积的云纹、水纹以雀羽点翠,镶嵌宝石、珊瑚及珍珠共百余颗……肉眼不见焊口痕迹,其工艺之妙可见一斑。” “正因如此,这座大气飘逸,同时又极具道家浪漫主义色彩的现代花丝精品历经两年才完工,是明老板近期的代表之作。” “的确不错。”男人慢条斯理地转了转食指上的素戒,“那就定下吧。” 林姿愣住,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男人,“您这就定了吗?要不要先聊聊价格?” “不必了。”男人随意拿起柜台旁的标价牌扫了一眼,继而轻描淡写地笑了,“七位数而已,在我心里它值这个价位。” “乔昂,你和这位小姐去办手续。” “!”林姿与季甜甜火速对视了一眼,顿时狂喜——大单开张吃三年,这季度的KPI今儿一天就完成了! 心里高兴归高兴,她面上还是有身为金牌销售的冷静得体的。 于是继续吹捧道,“先生您太有眼光了!自由灵魂冲破境界,扶摇直上——这组工艺的象征正如您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相信您以后的事业必定愿随鲲鹏起,长风浩荡几万里!” 男人闻言轻哂,“谢谢。不过眼光谈不上,诚意倒还是有的。” 林姿微怔,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男人将手里的标价牌放回原处,“只是不知商某的这点诚意……能否有幸一睹贵坊明婳明老板的芳容一面?” 乔昂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敬递到林姿手里。 ——盛天娱乐,商庭樾。 第4章 我的条件是你 季甜甜这次是直接闯进「钿霜斋」的,把正在设计线稿的明婳吓一跳。 “季甜甜,你最好是被狼追了。”女人转过头,于花影扶疏里扯着唇角凉凉一笑,“不然我有必要跟你新仇旧帐一起算。” “婳姐,过了今天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女孩扶着工作台上气不接下气,“但现在,你必须去见一个人。” 女人眉头轻蹙,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沉声道,“出什么事儿了?” “商庭樾!盛天娱乐商庭樾!”季甜甜喘着大气深呼吸,“他……他亲自过来找你了!现在人就在「雅暨堂」!” 明婳闻言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你怎么把他带到后面来了?不管是谁,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告诉林易,让他好好把人送出去。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婳姐!”女孩急得跺脚,“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见你一面花了多大的心思?!” “就刚刚,他买下了你的「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五百六十万呐!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只是为了见你一面,你不知道我和林姿姐当时都惊呆了!” “我的明大老板,不管咱最终接不接这个综艺,就冲人家这份七位数的诚意,你好歹出去露个面吧……” “那可是商庭樾!千亿身价的商家大少商庭樾呀!” “他……买下了「鲲鹏」?”明婳微怔。 “没错,我过来时单子都开了。” “他倒是会做生意。” 女人轻轻笑了,倦媚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玩味的兴致。 她没再干脆利落地推拒,但也没有表态的意思,就这么指敲桌面出神地望着院子里的秋意阑珊,直到几缕沁凉的风夹杂着槐蕊清香扑面而来。 “你去和他说,稍等。” “!”季甜甜激动得瞬间飙泪,“婳姐你太明智了!我我这就过去!” …… 等将脑袋里堆聚的灵感宣泄完,时钟的分针已经又转了一百二十度。 明婳将半成的稿纸用紫铜镇尺压住,起身倦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揉揉手腕,捏捏后颈,又细致地擦净了每根手指,才不疾不徐地出了钿霜斋。 雨天青沉,外头三面连廊的瓦檐下已然亮起了七彩琉璃灯。 雨幕从天井落下来,拖曳着缕缕青烟。那轻薄的烟笼着主人纤细婀娜的身姿,将她悠然送至雅暨堂门前。 雅暨堂的门敞开了四扇,门外竹帘飞舞,门内珠帘碰撞。 除此之外,潇潇雨歇中没有任何突兀的非自然的声音——空等了许多时候的人,倒是比她的工作室还静些。 女人弯唇,掀帘而进。 只一眼,她便在朝北的菱花窗下发现了负手而立,肃然观雨的男人。 他一身西装革履的矜贵,高大挺阔的背影于天青雨色中遗世独立。 宽肩、窄腰、削臀、长腿,标准倒三角的身型完美到连西服的褶皱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明婳其实不太喜欢气质过于霸道的男人。就像眼前这位商先生,即使远远隔在晃晃悠悠的桃木葫芦珠帘外,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强势逼仄的上位者气息。 蒋星野恰恰相反,虽然他的个头身型和眼前男人差不多,但他总是爱笑的,明快的,不会给人丝毫压迫感。 即使在明婳和他提分手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地掉着眼泪,委屈可怜到让明婳差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负心的人。 察觉到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女人无奈地笑了笑。她没再犹豫,撩开珠帘正要出声,窗前颀立的男人便敏锐地转过头来。 视线交汇于雾濛的半空,明婳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内双,狭长,内眼角微钩。 瞳孔漆黑,睫毛长而浓密。微微眯着的此刻,像极了一汪冰封的深潭,透着捉摸不清的神秘感。 熟悉,又不熟悉。 形似,却不神似。 总之……心跳了。 她松开绕指叮咚的帘幕,恍然一笑,无知无觉地走上前: “不好意思,久等。”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如云似雾的身影,幽深的墨瞳一动不动。 眼前女人是最世俗的那种好看,不需要用任何华丽的词语来修饰。 如果说最初的那眼惊艳是源于她被相机定格的沉静眉眼,那么此时当她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死板的照片并没有将她的气质风情还原出万分之一的妩媚灵动。 男人无意识喉咙一滚,继而接过她清丽的话语,“明老板客气。” “贵坊景致甚佳,商某今日一观也算附庸风雅。” 明婳此刻才真正地回过神来。 “商先生大度,那便是我的荣幸了。二位请坐。” 门口的乔昂面对仙女邀约羞得脸颊通红,神色慌张地咳了声,“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说罢,他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先拉开茶座主位的围椅,又拉开主位左手边的围椅,随后恭敬地立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继续站岗。 女人慵懒而笑,摇着纨扇缓缓落座。等坐下后,商庭樾才迈开长腿,面色从容地坐到她身边。 正厅南侧墙角的美式雕花立钟在此时发出一声整时报点。 雅暨堂远道而来的客人终于在下午三点整喝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婳柔坊主人亲自烹煮的一壶陈香馥郁的好茶。 “今儿天冷,劳烦两位等我那么长时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将两杯斟好的老白茶放到他们面前,视线再次落到乔昂身上,“我这儿实在不用讲究什么礼仪规矩,这位小哥还是坐下来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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