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蓦然轻笑,“真的不会说谎吗?” “是。”他毫不犹豫。 眼波颤了颤。 她轻轻扯下男人禁锢自己的那只手,眸光如丝缕般流转于他隽挺的面孔,“商庭樾,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 男人笑,床幔里,专属于他们的气味浓郁地令人蠢蠢欲动。 他再次摁灭那只即将燃尽的烟,手沿腰际下滑,低头欲吻。 明婳及时制止了他。 “……你该走了。” 男人冷眸一眯,“你赶我?” “我不想赶你。” 指尖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滑动,暧昧的触碰若即若离,“只是你再耽搁下去,怕不用到明早,堂堂盛天娱乐总裁夜宿我婳柔坊的消息就人尽皆知了。” 商庭樾轻嗤,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无所畏惧的慵懒姿态。不过他也没逼迫女人,偏头吻了吻那颗嫣红的痣,便撤开下了床。 “借你浴室用下。” “自便。” 她睡意浓郁,顿了顿,才撑着精神道,“底柜里应该有干净的浴巾。” “恩。” …… 浴室磨砂门里响起哗哗而持续的流水声,明婳凝着那团昏沉旖旎的光失神了许久。 原来和过去一刀两断这样简单。 一次偶然的谈话,一个普通的生意场,一位能诱惑到自己的人。 三重契机唆使,从想开到选择,从选择到实施,她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天完成了这三年来她每一天都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好像一场绮丽的梦。 可这场绮丽太快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此时,身体和精神双重放纵后的莫大空虚犹如雨后白蚁泛滥,密密麻麻地渗透她的四肢百骸。 她坐起来,忍着被啃啮神经的痛楚下了床,随手套上男人的那件发了皱的白衬衫,于夜色冷白的皎皎里缓缓走至窗前的书桌。 打开抽屉,花丝堆叠的芙蓉书笺下赫然是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今早才收到的信已然有了思念的折痕—— “婳婳,给你写下明信片的时候我正在挪威的罗弗敦群岛,因为想着你所以很幸运邂逅了极光。” “你知道我对着极光许下了什么愿望吗?是……我们。” “当我在世界尽头神圣而宁静的岛屿惊叹于极光的浪漫和壮观时,我想我找到了向你求婚的最佳的地点。” “你也和我一样期待对吗?离约定还有半年,我等你,等你成为我的极光。” 每次许愿,他都盼着有回响。 只是这次不会了。 她拣起随寄的照片,最后看了眼那人于绚烂极光下对着镜头恣意大笑的模样,然后将明信片和相纸交叠,一同锁进掉了漆的书橱里。 …… 商庭樾从浴室出来时,明婳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在并不熟悉的纯淑女卧室漫无目的地寻她,恰好听见女人隔着一道墙叫他的名字。 “直走右手边,进来。” 他按指示拐进一间相对封闭的屋子,像是衣帽间,里面陈置了许多衣物鞋子之类的女人喜欢的玩意儿。 显然,她表里如一地做派精致。然而她又不是一个只会做派的花瓶,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累得摇摇易碎,却仍旧撑着精神为他熨烫衬衫。 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腰。 男女一旦发生过亲密关系,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自然而然会对彼此产生旁人不可意会的熟悉感。 就像刚刚,男人揽得从容,而明婳也就僵硬了一瞬,随即卸了力气,任由他在身后撑着自己飘若浮萍的身体。 “简单熨了下,将就穿吧。” 他点头,“行。” 她淡淡笑了,没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动作。 又过了会儿,她关掉熨斗,在他怀里转过身,“那你换,我先出去。” “不急。”商庭樾按住她,“我……” 他没说下去,略显迟疑欲言又止的样子给明婳看懵了,“怎么了?” 男人咳了声,“可能比较冒昧,但我觉得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们刚刚一直没做措施。” “如果你不放心想补救的话,我来安排。以对你身体伤害最小为前提拿副作用最小的药。” 明婳愣了愣,随即攥住男人微敞的领口,挑眉笑问,“商庭樾,你真的是第一次么?我怎么越来越不信了。” 他提唇,十分坦荡,“常识而已。” 女人嫣然,搂上他脖颈,说,“你想得很周到,我没什么不愿意的。明天你叫人送来吧,顺便把合同捎上。” 她顿了顿,“不过……你拿药的时候不妨再多拿一支罗红霉素软膏。” “怎么?” “消、炎。” 她仰头,纤细的手指若即若离地在他胸口滑动,“这儿那么多伤,洗澡时不觉得疼么?” “其实背上更疼。” 他挑眉,“不过……多谢。” 明婳耳际红了,“谢什么?” “始作俑者,亡羊补牢。” “……” 她咬牙,“彼此彼此。” * 李文绪半夜接到第二天要他去婳柔坊签约的消息时,整个人差点从马桶上掉下来。 一声激动的怒吼后,他一把捞起掉在垃圾篓里的手机,扯着嗓子跟电话对面的人反复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然后便瘫坐在卫生间的地板老泪纵横—— 自己竟然真的等到了奇迹。 翌日清晨,他顶着俩大黑眼圈早早到了公司,带着项目组的成员热火朝天地准备起签约相关材料。 其实预备和明婳签约的各项东西早就拟得差不多了。毕竟每次光临婳柔坊,他们都是信心满满地带着意向合同去的。 谁也没想过此行会如此坎坷,最后竟然需要堂堂盛天娱乐大老板亲自上阵,才在临录制前得到人家的首肯! 想着想着眼眶便湿了。 他觉得商庭樾一定受了好大的委屈才拿到的这份合约。 而他这般委屈求全都是为了盛天娱乐,为了《东方匠心》,为了综艺部全体员工的职业生涯——表面阎罗,内心柔软,真的好爱! 这厢执行导演副导演几人正交声安慰着潸然泪下的制片主任,门口突然传来一串不合时宜却异常熟悉的笑声。 “大清早地你们搁这儿玩尬的呢!”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 就见盛祁泽单手插兜,一身雾霾蓝休闲西装风流倜傥地出现在他们的办公室门口。 “盛总!” “嗯哼。”盛祁泽懒懒地倚着门框笑,“路过,顺便通知你们九点准时出发。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准备好了!”李文绪从人堆里挤出来。 盛祁泽打了个响指,“待会儿过去好好表现呐,可别再让人撅回来了!” 李文绪顿时头点如拨浪鼓,边擦眼泪边真诚起誓道,“盛总,这次绝对不会了!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您在我们也有底气呀!” “不了。”男人摇头,“上午要去电视台谈冠名,没空。” “不过……” 他顿了顿,桃花眼扬出妖魅的弧度,“我不去,可你们商总去呀!” “啥!” 一屋子人惊掉了下巴。 第7章 不舒服?她哪里 不舒服…… 李文绪刚止住的热泪又洒下来,撑着桌沿痛心疾首道,“BOSS已经放下身段替我们谈来合同了,如今像签约这种小事就让我们来吧!” “他要去你还能阻止?”盛祁泽瞪他一眼,继而摆手,“走了!” 懒散打发着一路上跟他问好的员工,男人打着哈欠旁若无人地迈进商庭樾的专属电梯。一键直登顶楼。 顶楼只分布着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外是偌大的总经办办公区。 总经办一大早忙碌得很,刺耳的电话铃声交织地在半空笼出结界。 以至于盛祁泽过来时都没人注意到他。直至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短暂脱离了业务轰炸的乔昂才发现了人,顿时咧嘴大笑,“呦!盛总早!” “早!”盛祁泽凑过来,抓紧时间问正事,“听说昨晚战况激烈?那么晚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没戏了呢!” 乔昂闻言摆手,痛苦觑觑,“别提了,将近九点才等到人,人家员工都要撵我了!” 盛祁泽着实吃惊了一下,“谈什么要谈这么久!你没去看看?” 乔昂瞠目,“我哪敢呀!就这出来还骂我一通,说以后再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就派我去菲律宾摘香蕉!” “行吧,这个负心汉。”男人啧啧两声,拍下手里的咖啡,“我去找他说点事,不用通报了。” “OK。” 进门就被晨光晃了晃眼。 商庭樾办公室很大,南北通透。整体布局方正利落。设计风格是和他本人很贴合的现代简约风,颜色只有白和深灰。这种单调的搭配,说好听点是气质大方,说不好听便是装逼闷骚! 同样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此时天际渺远,晨曦落白。 城市迎来早八工作日繁华而忙碌的川流生机。 商庭樾安静地坐在原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背影健硕肃穆。大概正透过270度的全景玻璃幕墙睥睨天下,将中萃CBD的一线江景尽收眼底。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转过来,不轻不重地将咖啡杯放回桌子上。然后翻看文件,于来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什么事?” “靠,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 盛祁泽气不打一处来,哼哧哼哧地走过去坐下,随即大爷似的翘起腿,比在自己办公室还放荡不羁,“听说昨天和那位明老板相谈甚欢?聊了四五个小时,破纪录了呀!” 商庭樾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嗤,“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问问还不行?怎么说你也是帮兄弟忙,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嘛!” 他挑起桃花眼,吊儿郎当,凑过来嘿嘿一笑,“哎,那位明老板本人长得咋样?是不是和照片一样漂亮?” 男人不悦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太闲就回去相亲,这样盛叔叔也不用隔三差五打我电话了。” 面前人急了,拍案叫屈,“哥们好心关心你,你非揭我伤疤是吧!” “你的伤疤还用人揭?全申城还有谁不知道。” “靠。”盛祁泽怒气冲天,“是,小爷我在名媛圈里的名声是不咋样,但人气再差也比你强吧?” “放鸽子专业户,又冷又硬还不解风情,她们也就是看上你这张脸了!” “承认别人不靠脸吃饭不难。” “哟,那你倒是说说,那位明老板是靠脸还是不靠脸吃饭呐?” 他难得沉默了。 盛祁泽乐了,恍然大悟,“看来这位明老板的确貌美如花。我说呢,今儿就去走个流程的事你非得亲自去,不会是昨天和人家看对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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