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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看到备注，冷汗都出来了，可顾程诀已经按下接听键，顺便按了免提。 他只好硬着头皮，僵硬地说：“我在外地开会，没有时间回来，之后再联系我。” “哦，好，那打扰了。” 是听起来有些尴尬的语调。 下属挂了电话，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心有余悸：“顾总，您现在和江小姐？” 顾程诀：“我还在哄，你马上去帮我买个新手机，然后办理新号码。” 下属点头，转身要走，又转过身：“顾总，您跟江小姐就是因为身份问题闹的矛盾，现在又骗她是不是......” 张秘书以前跟着顾程诀在外面留学，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回来之后进入他的公司为他个人服务，是为数不多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人。 顾程诀把手机设置好静音，对他说：“这样至少这段时间她会在我身边。” 说完这句话他就拎包上楼，在进病房之前又收到江念发来的短信。 【你好，我想确认一下我们离婚的事情。】 【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的婚？】 欺骗，你没那么爱我。 顾程诀不知道选哪一个比较合适。 他最终没有回复这两条短信，敲门进去。 -- 江念发出那两条信息之后就一直捧着手机，刚刚前夫哥的语气让她联想到爸妈。 她聊天框里和前夫哥聊天的消息不多，大多数都是她问前夫哥什么时候离婚，前夫哥已读不回或者过两天才回一句“有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以前她就想过要是和父母提起断绝关系的话，她爸妈估计会派助理过来，告知她江总和林总没有空，正在忙于政务，要断绝关系的话还请走正规流程。 现在她要离婚，也还是这个流程。 所以这个婚她到底离成功了没有？ 她把聊天框给傅明珠看：“像不像在跟我爸聊天？” 傅明珠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翻了一遍：“你说他不爱你吧，他拖着不离婚，你说他爱你吧，他不干人事。” 江念叹口气：“我们会不会是什么商业联姻？” 傅明珠：“你不是怀疑和你结婚的是顾程诀？” 江念心虚：“我刚刚打电话，接电话的人不是他。” 傅明珠哦了一声：“那你老公可能是撞破了你俩的奸情才要离婚。” 她这人说话一向直白，江念都习惯了，本来就心虚，现在连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傅明珠尤嫌不够：“你家小顾，看起来正人君子，实 则是当代男狐狸精啊。” 江念两眼一黑：“别说了姐，放过我。” 门口想起敲门声，两人恢复此前的神色，江念说了一句进，顾程诀走进来。 傅明珠不确定刚才的话他有没有听见，见着他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你走了。” 顾程诀把包放下：“护士说要留院查看一晚，我去拿了一些念念常用的东西，还带了吃的。” 包里都是江念熟悉的物品，连江念的小熊阿贝贝都带来了。 傅明珠皱着眉：“你们不会一直住在一起吧？” 顾程诀道：“昨天没有。” 正在喝水的江念呛了两声。 傅明珠给了江念一个眼刀，江念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了：“等下再吃饭吧，我跟你有话要说。” 这个你自然是指顾程诀。 傅明珠识趣地去了阳台上。 江念深吸一口气朝他开口：“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但其实我有老公。”
第3章 江念等待的是一场质问，例如男人抓着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骗自己，那她就可以先道歉，再提出一些补偿，从而结束眼前这混乱的局面。 但是偏偏顾程诀没有这样。 他的表情甚至看不出有什么起伏，只是很平淡地说：“我知道。” 【我有老公】 【我知道】 这是什么危险的对话！ 江念几乎维持不住表情：“我的意思是说，我都结婚了，我们不适合再见面。” 顾程诀回复：“不是离婚了吗？” 这话江念无法反驳，她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状态，此刻两人这么坐着，她心里也跟针扎似的，没来由地难过。 顾程诀补充一句：“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把头低下去，衣服受身体动作牵动，锁骨上的牙印完整地展现出来，隐隐有发炎的趋势。 江念终于确定那就是一个咬痕，脑子里闪过一个场景——她把人抵在沙发上，张嘴咬了上去，好像见血了，但那人还是紧紧抱着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此后的几个零星画面有点少儿不宜。 她手比脑子快，已经摸了上去。 顾程决一愣，把衬衫往下拉了拉：“就快好了，你上次太生气才咬的我。” 江念反应过来，烫手似的把手缩回去：“对不起。” “没事。”顾程决说道，“你没有记忆，现在分手对我不公平，可以先不分手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执着地询问着，带着不容拒绝地坚定。 江念在犹豫中攥紧了被子：“但是我不确定我前段婚姻有没有结束。” 顾程诀：“你可以先联系他，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最终分不分手这个话题还是耽搁下来，下午医院上班，护士拿了轮椅过来，让她去拍CT。 傅明珠从阳台上进来，推她去做检查，一路上手机震动就没停过。 江念看她实在是忙，说道：“你先走吧，我没什么事，出结果了给你打电话。” 傅明珠看看顾程诀又看看江念：“那我走了，你有事让他帮你，金主大人，硬气一点。” 江念望向远处正在和护士交涉的顾程诀：“走吧姐。” 谈话间，顾程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和江念同色系，手上还拎着她的包，一手推轮椅，一手还在看报告：“CT报告显示正常，待会儿给医生看，现在去抽个血就好了。” 全面检查，江念要抽四支试管的血。 医生在她手上系上压脉带，让她握拳。 针头落到皮肤上的瞬间，顾程诀托住她的脸，让她偏向自己，手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着，似是安慰。 江念把脸埋在他的衣服上，又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淡的木质香味。 “现在可以松手了。”医生说。 江念照做，感受血液抽离身体。 待抽完，顾程诀问她疼不疼。 江念摇头说不疼，然后又说：“谢谢。”往后退了退，和他保持距离脸红了大半。 顾程诀见她明显避嫌的反应没说什么，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推着她往病房里面走。 做检查一共花了两个小时，医生看过后给的结论是撞击之后造成的暂时失忆，不是大问题，但最好留院观察一个晚上。 私人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念累了一天，吃的药有安神作用，眼睛困得睁不开，回到病房后强撑着，就是没闭眼。 顾程诀替她掩好被子：“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有监控。” 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江念没太听清，彻底陷入沉睡。 顾程诀坐在一旁看着她，很轻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一下，推门出去。 下属买来的新手机和电话卡已经送到。 他用自己的指纹解开江念的手机，翻到两人的聊天记录，点击删除，然后又存入新号码，最后在她的聊天列表中删除拉黑几个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房间中，把江念的手机放回原位，坐在她床边盯着她看。 只是看着。 第二天一早江念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破损版手机漏音，魔音绕梁。 点击接听，是有些熟悉的声音，备注是张姐。 “怎么还没来上班，李琪薇在摄影棚等了你二十分钟，发脾气走了，你怎么回事？” 江念下意识道：“不好意思张姐，我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 “车祸？”张姐惊讶，“严重吗？我马上过来。” 江念忙道：“不严重，就是我记忆出了点问题，不太记得最近的事了。” 张姐嗯一声：“等我过来再说吧，给你放两天假，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 江念一一照做。 这时候顾程诀从洗手间中走出来。 他刚洗过脸，皮肤经过揉搓微微泛红，头发也湿了一些，一颗水珠顺着他的发梢落下来。 “早。”顾程诀的声音有些哑，递过来一个女士皮包。 皮包已经破皮，看起来狼狈不堪，上面有水渍，应该刚刚擦洗过。 顾程诀道：“这是早上交警队那边送过来的，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江念粗略地在包中翻找，只看到一些随身用的口红香膏，证件都在，据傅明珠说她是去离婚的，但这包里并没有离婚证或者结婚证一类的东西，问：“没别的了吗？” 顾程诀：“还应该有什么？我再去问问交警队。” 江念：“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暂时还做不到和情人讨论跟老公离婚的事，转移话题：“车祸是怎么回事？” “对方酒驾。”顾程诀边说边将桌子上准备好的早饭打开，“你不用管，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先吃点东西，下午的时候再办理出院。” 江念这才看向病房上面的时钟，竟然已经十点半了。 过了一天，江念能接受自己记忆缺失，但脱离昨天那种疲惫状态之后，再跟顾程诀共处一室反而多了几分尴尬。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要是比较忙的话，其实可以去工作。” 顾程诀抬头看她一眼，十分自然地说：“我正在工作。” 江念意会到他的意思，眼眸下垂，手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无论顾程诀表现得多么自然，多有分寸感，但只要想到她忘记的过去，她就无法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的关系。 江念用手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检查她昨天发出去的信息，并没有得到答复。 临近中午十二点，张姐才到，匆匆走进门，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盒：“怎么回事，怎么住院了？” 她约莫四十几岁，穿着羊毛大衣，妆面精致。 江念盯着她，脑中闪过小时候的一些记忆，这才想起自己以前是跟这个张姐见过面的。 她的父母从事的行业都与娱乐有关，她妈曾经是一线经纪人，捧出许多明星，之后自己开了经纪公司，在业内小有名气，小时候给她接过几个儿童广告，这个张姐就是那时候负责她拍摄的人。 长大之后江念有意回避镜头，逐渐淡出大众的视线，没想到现在竟然和张姐成为同事，不用想，肯定也是她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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