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望飞哭得视野都模糊了,眼泪打湿了大腿的牛仔裤布料,擦了几下还是汹涌而出,根本止不住。 不是说欲擒故纵很奏效的吗,他考虑两天也不长啊,怎么事态完全不按照他预想的来。 果然网上都是骗人的! 洛望飞嘴巴一扁,被骗的这个事实令他差点又要哭出来。 一只细腻的长手抓着纸巾盖在了他眼睛上。 青年顿时浑身一僵。 向晚星便趁着这时候,一点一点地给他擦起眼泪来。 等眼角的泪水都清理干净,面前的景象也清晰了起来,洛望飞看到向晚星蹲着,捧起他脸的动作无比温柔。 嘴角还有被碰伤的血口子,一动就疼。向晚星仔细地避开那处,将他的漂亮脸蛋整理好。 “是你先不理我的。”向晚星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嗓音里染上了淡淡的不悦。 但转而她就放缓了语气,甚至有些无奈:“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 洛望飞愣了片刻后,就听到向晚星问道:“先告诉我,这两天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知不知道她拿起手机又失望放下这个动作重复了多少遍。 洛望飞咬了咬下唇,思索了一会儿才蔫吧着脑袋回答:“我还没考虑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姐姐……” 于是向晚星问:“那现在呢,也还没考虑好吗?” 洛望飞吸了吸鼻子,像是故意气她的,只说:“还没到周一。” 向晚星真的要被气笑了,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等到周一,不然就是没考虑好。 非要强调周一,周一到底有谁在啊。 他等不到答案,径直推开门,闯了进来。 向晚星颇有些气恼他的粗鲁无礼不守规则,瞪了他一眼。 洛望飞停在原地,没有出声,没有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逐渐深邃,喉结滚了滚。 向晚星穿着他的宽大T恤,宽松的衣领露出单薄漂亮的肩颈,锁骨若隐若现。 衣摆的下方正好是向晚星的膝盖,她没有穿洛望飞给的长裤,洁白蓬松的棉衬衫之下就是少女笔直纤细的小腿,还有踩在瓷砖上的一双赤脚。 被他看得久了,少女很是尴尬,脚趾动个不停,似乎很想逃跑。 在白炽灯的强烈灯光照映下,洛望飞瞧见向晚星脸上浮现出的一丝绯红。 “看什么看啊,你脑子坏掉了啊,不认识我了吗。”向晚星故作凶狠,但没什么底气,吼出的话像是小猫举起软乎乎的肉垫。
第60章 告白 洛望飞没说话,只是笑,乌黑的眼瞳定定看着向晚星,眸光翻涌,目光沉沉,像是窗外暴雨一般,无端惹人心乱。 向晚星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只觉得大事不妙,而她本能地想逃离,想躲避。 偏偏洛望飞站在门口,她站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洛望飞步步逼近,而她退无可退,只能靠着灰色的大理石台面,目光四处乱飘,委屈巴巴地斥责他:“你笑什么呀!我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洛望飞笑得更灿烂了,眸中春风万里,徜徉着万千星河,歪了歪头,声音里满是温柔:“你好看啊,我多看几眼。” “不许你看!”向晚星气急败坏,绷起一张脸,像是女王一样发号施令。 “行。”洛望飞应得很是从容,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踩在瓷砖上的赤.裸双足,“大冬天的,浴室又没有暖气,冷不冷啊。” “拖鞋湿了更冷。”向晚星没好气地回他,“你干嘛不把你的脱了给我穿。” 向晚星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将自己青葱岁月的记忆细细地回味了一遍,心中悲喜交加。 当她缓缓睁眼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脸,触手一片冰凉,那是泪痕。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一股没来由的焦躁感在心底滋生。手机的提示音没有关闭,“叮咚”一声,弹出一条消息,是个陌生的号码。 “元元,你还好吗?爸爸很想你。”不过楚远洲是庄家,洛望飞这么做从牌理上来说也说得过去,倒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端倪。 楚远洲微微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将几百万的筹码推了出去,众人见状,笑着夸赞不愧是楚总,出手就是如此阔绰。 洛望飞那修长的双手在扑克牌上轻轻游移着,他似乎还朝着向晚星这边坐过来了一点。 他的存在感怎么会如此强烈呢?向晚星坐在一旁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显得僵硬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牌局的发展了,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针毡之上,浑身不自在。 她似乎都能够闻到洛望飞身上那混合着薄荷香的烟草味,其实楚远洲的雪茄味道更为浓烈,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萦绕在她鼻尖的却都是洛望飞身上那股薄荷味,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吗? “小星,小星。” 向晚星想得太过入神了,连楚远洲叫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向晚星的目光重新聚焦,她才赶忙应了一声。 “这把你来。”楚远洲往旁边稍微挪了点位置,示意向晚星与他同坐一处。 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向晚星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更何况洛望飞还在这儿呢。 “我,我不会。”晚宴过半,向晚星有些困顿,躲进了贵宾室,身子婀娜不在,只剩下一身疲惫,弹了些水珠在脸上,让大脑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没待她多想,隔间里来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没听说吗?楚远洲有病,他就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 “楚远洲外面养了多少人?看她搔首弄姿,肯定没少下功夫。” “你小点声儿吧,人家家里破产了也能这么风光,不忍着点,哪能啊!” “……” 向晚星站在镜子前,这几个人议论的正是自己。任由冰凉的水从指缝间轻柔溜走,良久,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才在水声掩护下悄然离去。 门外,向晚星余光瞥到,旁边靠墙抽烟的男人正仰着头吞云吐雾。 隔着缭绕的雾气,一张较为熟悉的脸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向晚星瞪了瞪眼睛,心跳陡然加速,连忙掩饰般的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但男人三步两步跟上了向晚星,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向晚星被拉到了旁边天台外。 “向晚星!” 洛望飞捏住她瘦小的肩胛,双眼带着蠢蠢欲动的怒火,咬牙切齿从薄唇中蹦出几个字:“向晚星,你是向晚星。” 男人把向晚星抵在天台栏杆上,身子越压越低,向晚星感受侵略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先生,请你自重!”向晚星也认出了洛望飞。 阔别六年,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洛望飞再见。看着不断逼近,近在咫尺的脸庞,向晚星倔强的扭开了脸,往事不堪回首,故人终究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向晚星,你比我想象中的有出息!”洛望飞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女人身上独一份的芳香,还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时,洛望飞沉浮了多年的那颗心,似乎慢慢的飘向了远处。 他喉结微动,颤抖的双手暴露了洛望飞的情绪,要承认的是,不管是初见,还是重逢后的第一面。过多少年,眼前这个女人,都能够触动他的心弦。 洛望飞一口咬上她的肩膀,让她疼,让她记起来。 拉开闸门,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向晚星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缓缓拉开窗帘,然后怔怔地望着窗下的车水马龙出了神。在拂晓来临之前,总有一段最为黑暗的时光,只要熬过这段黑暗,就能看到黎明时的日出。 她已经熬过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可等待着她的,到底会是日出的曙光,还是更为深沉的黑夜呢? “元元,你把我拉黑了,你是不是在怪爸爸呀?” “电梯里那个人是不是吓到你了,爸爸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爸爸跟你道歉。” 向臻天又接连发了两条消息,在这个时段里,对于向晚星来说,这更像是恐吓短信。 向晚星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怎么可能不怨恨呢?她怨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恨那天价的债务,更嗔怪这不太公平的命运。 她明明已经看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明明已经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可为什么,向臻天还要来纠缠她? 向臻天现在想必已经知晓了她的全部信息,电话、住址、她所接触的人,甚至更多的隐私。 一个阔别了六年都未曾出现过的人,现在突然冒了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可不相信他对自己还留存着那一点余温般的父爱。 “见一面吧。”向晚星简短地回复道。 之后,她几乎再也没能合眼。和向臻天约的是晚上,向晚星没有去安梦,只是在家简单打扫了下卫生。 小组群里依旧热闹非凡,大家还沉浸在竞得两千多万项目的喜讯之中,一直没能从这份喜悦里走出来。 初次接触这个项目就能首战告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他们工作能力的一种认可。 “还是多亏了星姐啊,脑子转得特快,把那个大佬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弟我是真的佩服。” “佩服+1,这下看谁还敢瞧不起心理疗愈?看咱们云梦不狠狠打他们的脸!” 向晚星看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于是便又发了个红包进去,活跃一下气氛。 “工作时间,禁止摸鱼聊天。”她打出了这么一串字。 员工们纷纷发了个探头的小表情包,然后又开启了新一轮对向晚星的膜拜。 向晚星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就这么玩玩闹闹的,一天的时光也就悄然溜走了。 晚上,她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饭店,当她走进包厢的时候,向臻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再次见到向臻天,向晚星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其实,深埋对向臻天,深藏心底的除了恨,还有丝丝的害怕。 “元,元元。”向臻天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 往昔肥胖的身躯,如今瘦得好似一根筷杆,甚至瘦到了近乎脱相的向度。身上的衣服破旧褴褛,脸上也全然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仅仅六七年的光阴,岁月沉淀的痕迹就深深嵌在了皮肤的褶皱之中,头发竟白了一半,看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此刻的向臻天,整个人透着一股卑躬屈膝的姿态,甚至变得有些唯唯诺诺。 “元元,爸爸对不起你。”他刚看向向晚星,眼眶就瞬间通红。他慌乱地背过身去,擦干眼泪,可对面的向晚星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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