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星在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鼻尖只是微微泛起一丝酸涩,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毕竟,他们之间本就没多少感情基础,要是现在相拥痛哭,反而会显得有些惺惺作态。更何况,向晚星天生就是个性情比较淡泊的人,对亲情也看得很淡。 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回国来有什么打算?” 向晚星又实在没法违背良心说她喜欢成绩差玩的花的,只能撇过脸,哼了一声,“干嘛要告诉你,反正肯定不是你这种沾花惹草,绯闻一大堆的。” “我没沾花惹草。”洛望飞为自己声辩,“我哪有什么绯闻,我都第一时间处理了好吗。” 向晚星豁出去了,“难道我不是绯闻吗?!咱俩不是满城风雨吗!!谁不知道啊!” 洛望飞罕见地有片刻的怔愣,向晚星抱着膝盖轻声控诉他:“你每次都是这样,只顾自己意愿,从来不问我的想法,闹得我一点也不开心,现在所有人见到我就问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了,搞得好像你喜欢我我应该感恩戴德一样,我也很烦的。” 洛望飞有些无措,在她面前半跪着,低下高傲的头,闷闷说了一句,“嗯,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的大掌压在向晚星的膝盖上,悄然挽留她,不想让她走。 向晚星低着头没再说话,洛望飞俯下身来,伏在她的膝盖上,微微抬起头,引颈受戮的姿态,指尖去勾她的手指,“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啊。” 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些涩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试着喜欢我,原谅我,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第61章 悄悄 向晚星没有回答,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是一道厚重的帷幕,遮住了天光也遮盖了建筑物的轮廓,玻璃窗上全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雨痕,树木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倒下。 她感觉自己也如同这树木一般,被一场名叫洛望飞的暴雨所摧折裹挟,不由她自己。 他总是这样,天大的事情,说起来也仿佛儿戏一般轻松,丝毫不知道这些举动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倾覆。 把一颗摔碎过了的心拼起来再给出去,在他嘴里仿佛像是过家家一样容易。 她的一颗心又不是橡皮泥,不管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只要揉一揉,就能恢复原状。 洛望飞轻轻摇了摇头,视线迎上后面男生满含屈辱的目光。 “这里是公共区域。”他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洛总,洛总?”秘书在旁边已经唤了好几次洛望飞。 老板开着会又开始走神了,而且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这两天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不下十次了。做下属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们继续。”洛望飞终于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会议上。 会议结束后,洛望飞径直回到了办公室,然后把秘书叫了进来。 “上次让你去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秘书一边迅速地翻阅着资料,一边汇报道,“楚远洲的私生活相当混乱,离婚之后情人就没断过,身边的女人就没停过,有明星、网红,最近查到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工作室合伙人,他和这个合伙人关系最为稳定。” 秘书每多说一句,洛望飞的心就愈发往下沉一分。年轻漂亮,关系最稳定,难道是向晚星吗? 哪怕是做楚远洲身边不唯一的情人,她都不肯回来找他吗?车缓缓停在向晚星的楼下,洛望飞将地址默默记在心里,才把黑伞还给她。 “外面的雨还没停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此处距离楼道并不远,向晚星即便不打伞也淋不了多少雨车门打开,向晚星轻声道了句“谢谢”。 毕竟从方才车上的对话里便能判断出,他们俩如今没成为仇人都算好的。 向晚星五味杂陈,回到家后,她不由自主地从阳台朝下望去。 那辆宾利依旧静静地停在原地,倾盆的雨幕之中,显得有些孤寂落寞。 这场雨淋湿了车,也淋湿了向晚星的心。 洛望飞就一直在门口,淋着倾盆大雨,等了整整一夜。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理由罢了,仅此而已。 可是,直至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向晚星都始终没有出现。 向晚星熬得双眼红肿,瞥见洛母过来,将洛望飞抬上了车,这才松了口气。 洛望飞高烧三日,一直在浑浑噩噩的梦境里徘徊。 梦到向晚星身着高中校服,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来,眸子里满是对两人未来的憧憬。文理分班的时候,向晚星想跟他一起选理科,两人讨论来讨论去,便开始畅想未来种种,一起商量高考志愿的填报,还捏着他的脸说等过了法定年龄就结婚。 一会又是向晚星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推拒他让他滚,别再来烦自己了。 又梦到向晚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地推拒着,让他滚,不要再去烦她。她还说自己喜欢上了别人,让他别再来纠缠。 还有向晚星遭遇绑架,身处危险之中的零零碎碎的画面。梦中的洛望飞想抓住她的手,却只能徒然挣扎,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在地上化为泡影。 他大喊了一声“元元”,猛然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醒来后,只觉无尽的空虚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就像向晚星已经离开他的这个残酷事实。 而向晚星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已是后来的事了。 与洛望飞分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雨夜。路边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映照出他的身影,更添几分孤独寂寥。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心绪是被扯着走的。 收到向晚星潦草的就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不由自主地被牵扯。 向晚星只是草草地发了一句分手的短信,洛望飞给向晚星发了很多条短信,还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需要一个解释。 向晚星出事的时候,她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手机关机,好多天都没去学校。家中的别墅一片狼藉,许多东西都被砸坏了,马上就要抵押给债主,向晚星只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住在这里。住在这儿的最后一晚,她在窗前看见看到了洛望飞。 洛望飞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呢? 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向家发生的事情? 向晚星的眼神里满是迷茫,望着屋内满地的凌乱,就如同看到她那狼狈不堪又满是绝望的未来。 她不可否认,自己此前的十七年都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尽情地享福作乐,如今一下子从天堂坠入谷底的滋味实在难受,更何况还背上了数亿的外债。 少女时代那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就如同摔落在地的瓷器,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洛望飞在门外一边用力地敲门,一边大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向晚星,向晚星!你出来啊!” “元元,你先出来好不好。”…… 洛望飞的衣服被雨水彻底淋透,他的伞也不知道被风雨吹到哪里去了,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 向晚星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父亲绝情地抛弃她的时候她没哭,母亲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没哭,凶神恶煞的高利贷上门逼债的时候她也没哭。 但是现在,她蜷缩在地上,任由泪如泉涌,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前这扇门,仿佛变成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两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洛望飞,不能再去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深渊,就让她在这深渊里堕落吧,谁也拯救不了她了。 洛望飞心中暗自思忖,或许,他真的应该相信向晚星,想必她一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才致使如今这般局面。可是,窥探他人的隐私生活,终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洛望飞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低声吩咐道:“继续查。”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瞥了一眼屏幕,是母亲的好吗。洛望飞对她的用意了如指掌,皱了皱眉,置之不理。 然而,洛母却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接连发来了许多照片。 “之前跟你提过的徐家千金,这个周末你必须去见一见。”洛母发过来的消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洛望飞连照片都懒得点开。洛母催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次数多了,他也就渐渐麻木了。只是最近,母亲像是动了真格,又是哭闹又是哀求的,上次好不容易把他磨得答应了这件事,如今看来,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哦,好吧。”向晚星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 可她还没来得及移步离开,身后的男生又开了口。“向晚星,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肤浅,居然会喜欢这种男人?”他指向无辜被牵连的洛望飞,话语里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懑: 向晚星忍俊不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暗自感叹洛望飞长得的确不错了。 “拜托,你和他?这还用选吗?哪怕是鬼都会知道该选谁吧!” 向晚星这话一出口,就连在一旁站着的洛望飞都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默默在心里记下了她的名字——向晚星。 几日后,向晚星突然想起楚远洲要复查的事情。打电话约定好时间,便匆匆打车前往楚远洲的别墅。 楚远洲所患的是幻觉性精神病,而且已经出现了精神分裂的前期征兆。向晚星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至今已经陪伴他走过了四个年头,目前他的病情还处于稳定期的控制之中。 向晚星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敲响楚远洲家那扇大门时的情景。 她从老师那里拿到了楚远洲的地址,当时,楚远洲已经辞退了所有佣人,是他自己亲自开的门。 向晚星先礼貌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楚远洲虽然神情略显冷漠,但基于待客之道,还是侧身让她进了门。 “你说你想报答我?那你能拿什么来报答我?”楚远洲当时看着向晚星那张稚嫩青涩的脸庞,语气中满是不屑。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随手资助的一个小姑娘,她哪来的勇气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你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向晚星的观察向来敏锐:“我医学外科辅修精神科,我可以帮你治病,但我还需要你的资助。”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向晚星突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趁着洛望飞走神的瞬间,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洛望飞喘着粗气,缓缓松开了怀里的女人。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咬出来的那个牙印上,她的皮肤太过娇嫩脆弱,此时那牙印周围已经泛起了一大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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