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点都不受控制。 他没有恋爱过,在他们这个阶层,讲究门当户对。 许知愿不是高干豪门的首选。 29年了,他没有真正交往过一个对象,对待每件事要考究各方势力。 看见许知愿的那一刻,她虽穿着普通,没有名牌傍身,眼神里一股清冷,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书香卷气,不受世俗的纷扰,特别是她出口说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仿佛私底下练习了无数次。 各种情形都说明:他一个29岁的成熟老男人看上一个19岁的小姑娘了。 应了古人的那句诗:一树梨花压海棠。 盛庭桉薄唇叼着一支烟,掏出手机,发信息给翟书民:【给楼下的小姑娘一个暖手炉、手套、叫个佣人给她撑伞、再准备温热的玫瑰花茶。】 随即收起手机,淡然的走进去。 四方桌,留了一个主位给他。 身旁坐着的是岑清和傅诗诗。 忽然。 兴致全无。
第6章 谢谢你,盛二爷 留下一句,你们先到这里玩,我有事先走了。 众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特别是傅诗诗,肉眼可见的脸色不好。 陆渊叼着一根烟,拿着纸牌的手在岑清和傅诗诗面前挥了挥,“大小姐们,都别看了,面前还有两个活人呢。” 岑晏坐在一旁,身上的气质和盛庭桉有几分相似,却又比他好说话几分。 “清清,旗舰店的位置最后定在哪里呢?” 傅诗诗挽着她的手,挑着眉问道,“清姐,你要开店啦?主设计师是你吗?” 岑清最不喜欢她一副骄纵蛮横的大小姐脾气,明明两人只相差一岁,却偏偏喊她姐姐,这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傅家的长辈这一两年在体制内升迁特别快,傅诗诗是独生女,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人上人的姿态,哪怕是跟这些老朋友在一起,场面话也极少。 口无遮拦。 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有对照,才会有更喜欢。 岑清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开业的时候送你一套。” “谢谢清姐。” “哥,位置定在SK.P综合楼,总共三层。”岑清看向岑晏,满心欢喜的说道。 “SK.P,国隆有参股。” 岑清眼眸一亮。 国隆集团的现任掌权人是盛庭桉,她看出自己的喜欢,所以在暗戳戳的提点自己。 陆渊啧啧了几声。 撇了眼傅诗诗,恋爱脑果然不同,身边还有一个潜在的情敌都不知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 室外,天寒地冻。 许知愿鼻尖通红,手指麻木。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片片鹅毛,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和雪天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头顶上多出一把雨伞,佣人送来手套、暖手炉。 许知愿拒绝佣人提供给自己的东西,声音带着一股清冽的味道,“谢谢,不用撑伞,我有戴帽子。” 佣人站在一旁笑着说,“不碍事,许小姐身板小, 别冻感冒了。” 她望着里面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盛老夫人,感觉如芒在背。 抿着唇瓣再三拒绝,“我已经快完成了,你们去陪老夫人吧。” 正当佣人犹豫的时候,盛庭桉不知从何处撑着那把有象征性的金色龙头雨伞过来,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双皮质手套,“你先回去。” “是,二爷。” 头顶上忽然被一把黑色的雨伞覆盖,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脚后跟无意中撞到雪人的装饰物。 被绊倒后,她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到后边的树干上。 腰间一股力量让她幸免于难。 许知愿垂眸偏头,盛庭桉大掌握拳抵在她的腰际,分寸感掌握得极好。 她气息凌乱,脸颊染上红晕,腰背绷直僵硬,闪躲的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声音如蚊,“谢谢盛二爷。” 盛庭桉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滑了一秒,松开手后。 许知愿的手里忽然多了一个新中式的暖手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源。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噼里啪啦的响,浑身上下一点都不冷,背脊直冒冷汗。 许知愿愣在原地,总觉得如芒在背。 眼看着。 盛庭桉已经半蹲在雪地里,双手利落的捧着雪,三两下把雪人堆好,又装饰了下。 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许知愿连声说‘谢谢’。 盛庭桉微微点头,看见她冻得鼻尖通红,提议道,“老夫人在休息,我带你去喝个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不用,我去藏书楼里等她。” 盛庭桉上下打量着她,“冰雪天容易把衣服弄湿,你要晚上才回家,确定不把衣服烘干吗?” 许知愿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仰着头,“麻烦了。” 棋牌室。 盛庭桉当场走人后,傅诗诗和其余人闲聊几句,心里便开始胡思乱想,心不在焉。 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男人,刚刚在藏书楼门口,他故意站在那里,不就是想为许知愿抵挡风寒吗? 难道他去找许知愿了?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戳中,她起身想要走。 岑清偶然瞥见她极其惨白的脸色,善解人意道,“诗诗,你去哪儿?我陪你。” “我去楼下透透风。”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藏书楼旁边的回廊。 看见盛庭桉一人在堆雪人,许知愿岁月静好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还有,许知愿的手上怎么会拿着他的雨伞和暖炉,他自古有洁癖,怎么能! 傅诗诗咬着牙,绷得紧紧的,嫉妒、厌恶席卷她整个脑袋。 岑清余光看见她的表情,懒洋洋的说道,“庭桉怎么和伴读在一起?看起来相处得不错。” 这句话成功激怒傅诗诗,让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 盛庭桉把许知愿带去自己的书房里。 书房很大,新中式风格,雕花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下午茶,一进屋,就感觉到满满的暖气。 “这里有全新的衣服,不介意的话可以换上。” 盛庭桉的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递给她。 “这不合适。” 他弯唇,勾着浅浅的笑意,“放在书房备用的衣服,全新的。” 许知愿颔首道谢,拿过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把衣服和帽子脱了,敞开挂在挂衣架上。 再次出来的时候。 盛庭桉眼神一怔,她穿着松松垮垮的外套别有一番风味,松木软般的长发垂落在肩膀后面,整个人娇小又灵动。 他示意许知愿坐下,釉玉白瓷杯里倒了一杯玫瑰花茶。 许知愿用唇瓣试探口感,之后仰头喝光。 釉玉白瓷杯的茶一眼见底。 她把白瓷杯放在桌面上,盛庭桉立马斟满一杯温热的。 忽然,书房的门被敲响,“二爷,老夫人请许小姐过去一趟。” 许知愿立马起身,却被盛庭桉叫停,“不急,把杯里的茶喝了。” “嗯。” 杯中茶见底,许知愿连忙换上自己的衣服,戴上帽子,又把外套折好递给盛庭桉。 她眼睫颤动,轻启唇瓣,“谢谢你,盛二爷。” 他坐在椅子上,唇角荡着清浅的笑,“不客气。”
第7章 向许小姐道歉 藏书楼里。 许知愿还未走到里面,就听见传来阵阵笑声。 那是傅诗诗和岑清的声音。 她在门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进屋。 盛老夫人充满笑意的看着她,只字不提她刚刚去哪儿了。 堆雪人的时候,她见到盛庭桉对她的偏爱,是否看在盛珈禾的面子上,暂且不知道。 她恭敬的喊道,“盛老夫人。” 又看向傅诗诗和岑清浅浅一笑。 视线忽然定格在地上某角楼的琵琶上,她刚刚明明放在琴盒里,为什么会突然被打开,还被丢在地上。 许知愿心头一震,迅速上前捡起琵琶,仔细检查一遍,发现琴身被磕碰,留下印记,而且地上有水渍,琵琶用桐木制作,最怕遇水。 她脸上的血色尽失,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许知愿从琴盒里拿出软布,小心翼翼的擦拭上面的灰尘。 坐在一旁的傅诗诗正拿着茶盏喝水,和岑清的余光在空气中交汇,唇角露出一丝丝的嘲讽。 “怎么了?”盛老夫人问道。 许知愿转身回眸,压制内心的委屈,“老夫人,我的琵琶明明放在琴盒里,怎么被丢在地上了?” 这把琵琶是在苏城时,外婆特地让人用桐木制作而成,在琴身底部还有她的亲笔提名,琵琶是她十二岁的礼物,她很珍惜。 老夫人眸光一动。 这里有监控,一看便知。 可她不想这样做,傅家地位稳固,傅诗诗是独宠,两家有意联姻,只是还未说破。 若是这么一点点的小事都不给她面子,自然会落人口舌。 不过是伴读而已,没有必要对傅家的千金咄咄逼人。 但她却振振有词的说道,“许小姐,你也不要伤心,你的物品在栖凤园被损坏,我会命人买一把更好的琵琶还你。” 原本带着希冀之光的眸底渐渐暗沉。 她抱着琴身,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好像知道这就是一场设计好的闹剧,等着她跳进来。 脑海里仿佛进行了天人交战,终于感性的她败给了理性的她。 “谢谢老夫人。” 傅诗诗哼哧一声,没人撑腰,看你怎么办! 岑清识趣般的转移话题,“盛奶奶,年后我首家设计师旗舰店就要开业了,到时候让庭桉带着您来逛逛,有很多衣服适合您,有喜欢的我送您。” 盛老夫人乐开了花,连连摆手,“那是你们年轻人的喜好,回头我让庭桉备一份开业礼物。” 岑清笑道,“那我先谢谢盛奶奶。” 这时,好几名佣人送上一道道港式点心。 盛庭桉走进来,入目看见许知愿在一旁拿着软布轻轻擦拭琵琶,背对着外面,肩膀一颤一颤的。 傅诗诗立马起身,娇声道,“庭桉哥哥,你来了。” 他礼貌的点点头,转身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盛老夫人立马会意,从容淡定,“许小姐的琵琶掉在地上剐蹭了,放心,我会让人给她买一把全新的琵琶。 一句话,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大碍。 无需再深究。 可盛庭桉还是一步一步走到许知愿的身侧,她看见眼前有一片黑影,略微抬眸。 果然,眼眶渐渐发红,下意识的别过脸。 盛庭桉拿过她的琵琶,而许知愿却死死的握紧,最后被一股大力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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