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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谭俊和赵小诗同桌之后，除了增加了他的点名率，还大大地增加了三班的回头率。有一次，赵小诗就笑着吐槽：“这么帅气的班长来最后一排了，过不了多久，班上不少女同学要得颈椎病吧。” 谭俊手撑着脑袋，侧头看她。眼前的赵小诗笑起来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前几天，赵小诗又剪回了齐耳短发，齐眉的空气刘海，随着赵小诗故意地撇嘴吹气，轻轻飞起。 “知道和我做同桌的好处了吧。”谭俊盯着赵小诗脸上的小酒窝，笑道：“我不仅能帮助你学习，还能预防你得颈椎病。” “少自恋啦。”赵小诗吹了吹刘海，“我又不是副班长，谁喜欢看你？！” 说话间，赵小诗不经意一瞥，就见到坐在第三排的孟云知回了下头。 赵小诗偏头，手在课桌底下戳了下谭俊。 “你看吧。副班长又来看你了。”赵小诗小声道。 孟云知何止是看，她已经走过来了。 孟云知身形偏瘦，瓜子脸，皮肤很白，如新剥鲜菱。她近到谭俊桌前，声音偏低地喊了谭俊一声。 “班长。” 谭俊坐正，看向她。 孟云知看了旁边的赵小诗一眼，然后视线对着谭俊。 “班长。我想和你说一下，篮球赛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赵小诗有时候听到孟云知来找谭俊说话，会起鸡皮疙瘩。 “若若，若若。” 不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赵小诗起身，跳到郑若若身边。 “我想和你说个事。”赵小诗先是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然后伏在郑若若耳边，轻声耳语。不一会儿，两人大笑。笑着笑着，赵小诗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上次晕倒事件后，赵小诗和郑若若很聊得来，友谊迅速升温，经常下课了一起牵手上厕所，一起去小卖部，一起开玩笑地互相打闹。但她们两个在教室里打闹，总免不了殃及池鱼——特别是谭俊这条离得最近的鱼。 谭俊已经遭受到了扔歪了的粉笔头，正在写作业时突然被撞到了课桌以及有一次从天而降的赵小诗的衣服…… 一边和孟云知谈论着，余光还看着赵小诗，谭俊担心她磕到，便提醒道：“赵小诗，你别乱蹦。” 赵小诗选择无视。 无视的后果便是，她果真应了谭俊的那句话——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赵小诗哎呀一声，手中的水杯猛地脱手……谭俊眼睁睁地看着水杯朝他飞来，随后一阵凉意，一杯水将他的衣服浇了个湿透。 幸好上一堂是体育课，谭俊打完篮球回来，因为觉得热，便脱掉了校服，现在只穿了件短袖。 “赵小诗同学，课间也得注意点分寸吧！”孟云知第一时间叫了出来，忙去看谭俊的情况，“班长！你还好吧？” 谭俊扯了扯肚子上的布料，还好湿的只是短袖，不过他得快点把这件短袖脱下来，不然一会儿他的裤子也得湿。 “没事。” “全都湿透了。”孟云知找来纸巾要给谭俊擦。 谭俊摇摇头，还是说：“没事。” 谭俊谢绝了孟云知的好意，他把赵小诗的水杯捡起来放到她桌上，然后抓起塞在课桌里的校服，立马出了教室。 谭俊出去后，刚刚推门进来的吴东看好戏地问：“谁搞的班长啊？” 孟云知看了眼愣在旁边的赵小诗，意思很明确。 吴东看了赵小诗一眼，然后抛着手里的打火机从赵小诗面前过。 “班长也是够倒霉的。” 赵小诗知道吴东经常在背后说她是个倒霉鬼，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此时，她握着那只空了的水杯，耳边只有谭俊那句淡淡的“没事”。刚刚谭俊并没有愤怒，没有谴责，他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而且，他回答孟云知说“没事”，却是看向她的。 赵小诗好像才明白，自从上了高中之后，谭俊就没怎么和她生过气，他一直在包容着她。在众多同学看好戏的目光中，她第一次领悟到了谭俊的温柔。 谭俊换了校服，从厕所出来时，看见赵小诗正站在男厕所门口，吓了一跳。 “你干嘛？” “对不起。” 赵小诗认真的表情又吓了谭俊一跳。赵小诗的字典里可很少出现“对不起”三个字。 谭俊洗完手，朝赵小诗脸上甩了点儿水。 “你认真的？” 赵小诗没有回击，没有皱眉，也没有骂人。她反而点了点头。她认真想想，谭俊和她做同桌以来，被老师点名，被她骚扰，被她打扰学习……确实就像吴东所说，谭俊挨着她近点，似乎总是倒霉。 “谭俊。你后悔和我坐最后一排么？” 赵小诗话题突转，谭俊愣了一下。顿了顿，他摇头。 赵小诗又问：“碰到我是不很倒霉？” 谭俊又是一愣，随后摸了摸赵小诗的头，答非所问：“叫你不要乱蹦的，你撞疼了没有？”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赵小诗小跑几步。 谭俊笑着追上来，继续摸头。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赵小诗喊，“我是不会喊你哥哥的。” “想什么呢。”谭俊推了推她，“快跑吧，要上课了。” “哎！”赵小诗追在谭俊后面喊，“篮球赛你会上场么？” “怎么。你也想当啦啦队来给我加油么？” 体育课上得到的通知，下下周会有一场高一（3）班和高二（3）班的篮球赛，刚刚孟云知找谭俊，就是想讨论关于篮球赛的报名。 “叮铃铃——” “我可没时间给你加油。”赵小诗踩着最后一道铃声踏进教室，“因为我也想报名。” “你会打篮球么？”谭俊坐回位置，“上场了可别只会扯头发。” 赵小诗：“我也是有练过的好吧。” 谭俊将拧干了水分的短袖叠成一团，用塑料袋包好，塞进了课桌，随后他挑了挑眉，看了眼赵小诗：“你真要报名？” 赵小诗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 谭俊嘴角扬起笑：“再真你也就是块小石头。” “你！”赵小诗作势要掐人，谭俊连忙打断：“快住手！已经上课了，老师马上就来了。” 响铃三分钟后，上课老师迟迟未现身，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教室，渐渐又开始躁动起来。 谭俊在报名表上填了赵小诗的名字。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哦。” 赵小诗哼了一声：“你别瞧不起我。有我的加入，我们女队肯定虎虎生威！” 见赵小诗摩拳擦掌，就像想要马上上战场一样。谭俊嘴角上扬：“小石头，你这么厉害呢？” 赵小诗：“废话！” “那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呢？” “赌什么？” “下下周的篮球赛，要是男队赢了，女队输了，你就喊我一声哥，怎么样？” 赵小诗飞快地用仅有的数学知识计算概率。 谭俊见她认真计算的样子，笑道：“要是男队输了，或者女队赢了，再或者都赢都输，那都算是你赢了。你很划得来的。” 听到班长如是说，郑若若幽幽地转过头来，小声道：“班长……你为了赌注，竟希望我们班女队输掉比赛？” 谭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不一定。”谭俊说，“有两种角度的希望，面对全班，我还是希望女队赢的，但面对赵小诗，私心上是希望她输的。如果她赌的话。” “小诗，你就和班长赌吧，太嚣张了！”郑若若对着赵小诗说，“我看他们男队还不一定赢呢，高一（3）班有好几个打篮球厉害的，女队这边好像都没有喜欢打篮球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同学也插话进来：“你们是没把班长和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么？” 郑若若：“我们赵小诗同学怕过谁？巾帼不让须眉！小诗，咱们赌！” 在郑若若的添柴加火之下，赵小诗一拍桌子，说道：“好！我赌了！谁怕谁，我就是没把你们男生放在眼里！” 随着靠窗同学一声长“嘘——”，有人发现老师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一角。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赵小诗坐好，低头，小声道：“我们女队要是赢了，你就得叫我一声哥！” 赵小诗一脸胜券在握地想象着谭俊喊她哥的画面，在老师走进教室之际，瞥了一眼谭俊。 谭俊笑着点头，但是他的笑容，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两周后的篮球赛，竞争可谓激烈。 女生赛这边，赵小诗上场后确实表现的虎虎生威，但是高一年级也有不好惹的女汉子，虽然上场前，体育老师一再强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打着打着，就有了火药味儿，有抱着球跑的，有当足球踢的，还有扯衣服抓头发的…… 班主任王磊在场外观看，听到一旁的郑伊湄笑出了声，不免也笑了笑。 王磊：“女生会打篮球的少啊。” 郑伊湄：“你们班还可以嘛，赵小诗成绩不行，拍球倒是有劲儿。” “会拍又进不了球。”王磊笑，“倒是高一那个高个子女生，球不咋会打，投篮倒是一投一个准。” 中场休息时，王磊看了眼女队的比分，摇了摇头，上前去安慰了下几名女同学，然后说战术：“下半场你们重点就防着那个高高的女生，别让她们队友给她传球，你们有球就传给赵小诗，下半场把比分赶上来。” 男生这边也休息了。赵小诗心里还想着赌约，走去看了眼男队的比分，42：43，可谓是势均力敌。 “怎么样，准备好喊哥了么？”谭俊擦着汗，走到赵小诗面前，挑了下眉。 “只多了一分而已。”赵小诗说，“下半场说不定就输了。” 今天是秋天里难得的好天气，篮球场上的天空，又蓝又亮。谭俊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荷尔蒙气息，少年的微笑里满是志在必得。 谭俊：“为了你，怎会输？” 赵小诗不屑地嘁了一声。 谭俊微微一笑：“等我，等哥哥赢给你看。” 下半场比赛，赵小诗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她耳边几乎全是男队那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伴随着她脑袋里不断回响着谭俊的那几声哥哥哥哥，男队那边一会儿进一个球，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下半场结束，女队输了，男队的比分持平，体育老师宣布加时赛。那时候，正逢下课，篮球场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两支队伍的比分咬得很紧，赵小诗和在场的观众一样，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加时赛，仿佛是谭俊个人的表现赛，一直都是他在进球。而每当他进球，场外就会一阵沸腾。 此刻的谭俊，是所有视线的中心。只见他又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投进一个球，篮球在空中以一个漂亮的弧线进了篮筐，是个完美的三分球。霎时间，篮球场上的鼓掌声、叫好声，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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