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越穿一身水红色小礼裙,妆发齐全,两三个人簇拥着从洗手间出来,刚好撞上刚刚的那场意外。 她看到她的好前男友果然来了她的婚礼,不过这里显然跟他八字不合,他才刚刚到礼堂外门都没进,就被服务生弄了一身的香槟。 脸色霎时就更差了。 对么,他一向不是个很会藏情绪的人,不像他的好兄弟闻大公子,谁都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汪越看着温敛倒霉,本来想先走,还没及动身,她左手边电梯的方向出来个经理打扮的女人,径直往温敛的方向去。 远远地,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只是她很快看到,温敛那张死人脸上因为那个女经理带上了笑意。 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还是听不见。 只知道姓温的走了还回头看了一眼。 很依依不舍啊。 汪越让跟着的几个朋友先回会场,自己抱臂走上了前去,挡住温敛的去路。 几个月没见的男人,看上去比在英国的时候瘦了点儿,精神倒是好。 汪越在心里不屑地笑了声,美人在前嘛,难怪精气神好呢。 虽然对方的讶异的目光转瞬即逝,汪越还是捕捉到了,缓一口气儿,开口说:“好久不见啊。” 温敛收回目光,答非所问:“恭喜恭喜啊。” 汪越嗤笑一声儿:“同喜。” 温敛一听乐了,想说我有什么好喜的。 还没说,汪越已经抢先,冲着刚刚那个美女经理进场的背影努努嘴:“很漂亮,新女朋友?” 温敛从那个温柔端庄的背影上收回眼,似懂非懂地噙着笑点点头。 看来是误以为刚刚那是他的新欢。 今天是汪越的出阁宴,虽然他们一拍两散,但这架势,还是谁都不甘示弱。 既然她以为那是他新女朋友,那就让她以为去。 温敛懒得解释,模棱两可地说了个无可奉告,突然觉得心里这口气儿顺了不少,连身上衣服满满的香槟味儿都不觉得烦了,侧身越过汪越大大方方上了电梯。 …… 反倒是汪越,记着分手的仇,看到温敛本想上去找点儿不痛快,没想到他最后那个满不在乎还春风得意的样子,倒给她气到了。 重新往会场走的时候,汪越又遇上温敛那个经理新欢。 看样子正在训员工,温温柔柔的,姓温的还真是环肥燕瘦没他不爱的啊。 路过的时候汪越扫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工作牌。 太仓促,没有看清名字,只注意到工号。 231号。 * 经过刚刚Mlia意外把香槟撒在客人身上的事件,付温枝在午宴正式开席之前,把服务生们叫过来再三叮嘱了,宁愿慢一点不要再出现这种意外。 这场婚礼前前后后筹备了至少两个月,不能事到临头了因为一些小意外影响客人的体验。 跟服务生们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两声,等他们都回归各自工作岗位的时候,她才掏出手机,看到闻现的微信回信。 N:【?】 N:【今早开了两个会,刚刚看到。】 发消息给付温枝的时候,闻现正坐在大礼堂的贵宾席。 手里端了杯吧台特调的内格尼罗,浅啜两口,随手放在一边。 今天的绝对主角儿汪大小姐正坐他对面,一身儿盛装,跟他讲了一大堆弯弯绕绕的话,闻现就听到最后一句。 “温敛刚刚来了,我说怎么没跟你一起呢,你猜怎么着,原来人赶着陪新女朋友呢。” 新女朋友? 闻现打字的手顿一顿,没怎么分心,又看了眼付温枝发的那条说要搬去老宅陪爷爷的微信,接着慢条斯理打字,又发了一条。 N:【不用。别惯着他。】 这姑娘昨晚前天还犹犹豫豫说要考虑,昨晚听见他被老头一顿血骂就说要搬家,意思明明白白,摆明了又是怕添麻烦委曲求全。 他回完,把手机放到一边。 坐对面的汪越还在等他对“温敛陪新女朋友”这事儿做出评价。 闻现跟温敛、汪越、谢明灏都是中学时的同学,虽然跟汪越不熟,也算有两分交情。 不过他对温敛换女朋友的事儿实在没什么兴趣,一大早开了两个会,也懒得费力气应付汪越,不咸不淡地反问:“你挺关心?” 汪越被他这话噎住。 一大早一先一后被这两好兄弟搞了一肚子气,闷闷喝了一杯酒,才继续说:“我是不关心啊,就是那货怪能嚯嚯妹子的,都嚯嚯到你这儿酒店来了。” 闻现挑了挑眉。 懒得回这句明显添油加醋的话。 汪越讨了个没趣,干脆站起身,走之前说了句:“无所谓,那我就祝他跟他那个231百年好合好了。” 闻现靠在椅背上,平静无澜地目送汪越走开。 直到再次收到付温枝的微信。 Delancey:【您今天有时间吗,耽误您一点时间见面说可以吗?】 闻现又抿一口刚刚的酒,涩味在口腔散开。 N:【我在酒店。】 N:【汪越的婚礼。】 五秒钟后,收到对方的回复。 Delancey:【我来找您可以吗?】 Delancey:【只要五分钟就好。】 N:【可以。】 Delancey:【那我们礼堂西门外的走廊见?】 N:【OK】 两分钟后。 闻现在礼堂西门外的走廊上见到付温枝。 她照旧穿薄荷色小香风套裙工作服,裸色的高跟鞋上方,是受伤的脚腕,看上去重新包过一层洁净的绷带。 来的时候还蛮客气,递了杯咖啡过来。 闻现顺手接了,知道她要说搬家的事,直截了当地开口:“老头年纪大了无理取闹,不用搭理。” 他想起她住的地方,车程离这边有将近一个小时。 条件看上去,也并不太好。 打从领证后他就把人扔下没理过,她爷爷的事也是直接丢给贺阳去帮忙,甩手掌柜当得明明白白。 她倒是有意思,见了他面还毕恭毕敬,跟欠了他几条命似的。 怎么说他也确实答应过她爷爷要照顾她,闻现想了想,继续说:“他那边我搬过去应付就OK,不过你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淮林街有套公寓,你搬到那边上下班也方便一点。” 淮林街是临市CBD的一部分。 寸土寸金的亿万豪宅,在他嘴里就只是“有套公寓”。 付温枝听他这样说,以为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摆了摆手:“不用的,我不是觉得现在住的地方不好,我就是想……” 她说着,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拿过来问他:“你不是说过的,只要是闻家的一份子,就要搬回去吗?” 那时候随口应付的一句。 闻现打开她给的咖啡,不紧不慢地掀开盖子,没兴趣因为他家老头的胡搅蛮缠逼人委曲求全,顿了顿,只是说:“老头骂得太难听,我改主意了。” 以及。他早过了叛逆期,老头想让他接她住老宅本来不是不可以。 昨天那个狗血淋头的电话逼他就范,他就又偏偏觉得干嘛非逼着人家姑娘搬。 付温枝问:“我真的想去陪闻爷爷,这样也不可以吗?” 浅尝一口她的咖啡。 闻现拒绝之前扫见工牌。 “231”。 汪越那两句话在耳边重新响了一遍。 那货怪能嚯嚯妹子的,都嚯嚯到你这儿酒店来了。 无所谓,那我就祝他跟他那个231百年好合好了。 他垂眼看她,挑了挑眉。
第010章 010 闻现意味不明,视线在付温枝胸前的工作牌上短暂地停一停。 231号。 汪越讲的那个231么。 他没问,心不在焉地答她刚刚的问题。 “听我的。搬到淮林路。” 不远处的礼堂内,像是已经开席,迎来送往的宾客落了座,混乱一团的礼堂终于归于一种和谐的宁静。 付温枝和闻现现在待的这里是礼堂西门外,最少人走的一个门,现在已经开席这边基本上没有其他人路过。 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他好像不希望她搬到闻家老宅。可明明前天下午,他送她回家的路上还说闻家的一份子都要搬到老宅。 付温枝默然想了想。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她听到了那个电话,以为她是不情不愿被迫想要搬过去? 气氛正僵持。 她这样想,干脆也问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昨天闻爷爷的电话,所以才说要搬过去?” 问的时候干脆,问完她就开始后悔,如果他不是这样想,只是单纯地不想她搬过去,她该怎么收场呢…… 她话问完,走廊里又被沉默充盈。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眼前的男人今天穿一身比前两次更要沉肃的深色西服,单手插兜高高站在她面前。 不远处是高朋满座的礼堂,他们在一门之隔的走廊上,两个人独处,莫名其妙的,有种奇怪的氛围痒痒地生发出来。 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独属于男性的压迫力,沉沉地从头到脚罩下来。 这种压迫力在她等不到他回应,抬眼去看,却撞上他审视的目光时达到顶峰。闻现掩也不掩饰他的日光,慢悠悠地反问:“不然呢。” 付温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只是一方面,听到闻爷爷因为她没搬家过去的事情打电话骂他,只是她下决定的一方面原因。 对方这样反问,她在心里想了好多种回答,再开口的时候,却还是讲了最真诚的话:“听到你跟闻爷爷的电话,确实是一部分原因。” 付温枝缓一口气,才接着说:“但不全是因为这个的。我是真的觉得,闻爷爷他对我太好了。他对我的帮助,这份恩情,我可能永远永远都没办法还清。” 礼堂里金玉满堂的贵客们好像注意到门外的他们。 偶有目光掠过来,付温枝站在闻现面前,半个身子都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 闻现在低头看她。 “爷爷帮你,不是为什么报答。” “我知道的。”付温枝重重点头,“我也报答不起的。” 手上咖啡热烫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指尖掌心,闻现好像突然被这热咖啡的温度烫到,心绪慢掉一拍。 心脏也跟被烫到似的,有一秒的促狭。 他看着眼前年轻女人这副伏低做小无以为报的样子,眉心未觉察地轻皱,接着开口把没说完的半句讲完:“他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我们结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以,你也不需要一直觉得对谁有所亏欠,你没欠任何人的。” 他难得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而且讲的不是什么刻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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