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诱起身站到谈灼旁边,给他理了理身上的大衣,两个人看着特别登对,“星星,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男朋友,叫谈灼,人帅有钱有担当,还顶顶聪明,你说我是不是捡到宝了?” 谈灼笑一下,“听你这评价,我有这么好啊?” 沈诱点头,得意地扬下巴,“那当然了,我的眼光很好的,一般人姐瞧不上。” “那是。”谈灼点头,很不要脸地拿她的话自夸,“我不是一般人,我脸帅有钱有担当,还顶顶聪明。” 说完,他还笑着加了一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沈诱被他逗笑,抬手拍他,“你嫁姑娘呢还打着灯笼,要不要脸啊。” 白霜落在谈灼的长睫上,他轻轻一眨,冷淡的眼睛里有点温柔,语气倒是混的很,“脸这东西可要可不要。” “那你要什么咧?” 谈灼左右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两只胳膊随意舒展开,将沈诱一把搂紧怀里。 他笑得很肆意,少年感十足,“当然是要你啊,好笨呐你。” 小猪佩奇。 树不静,风不止,墓园的青石板上落下白霜,两行脚步从上面碾过,留下很长的一串脚印。 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跟我说说你、周迟还有季繁星的事情吧,小时候那会儿,初高中也行,我挺想知道的。” “行啊,那从小时候说起?” “成,说吧,我记着。” “笑死我了,你记什么记啊。我们仨小时候,特别穷,穷得吃不饱饭那种,然后季繁星就带着我和周迟去回收站,还有垃圾站旁边捡塑料瓶子,捡一大袋能卖几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呢,有散装的辣条,还有五毛钱的小糖果......” “那么厉害的吗?” “当然啦!” ...... 来的路上,下了雪。 樟山墓园待了没一会儿,两人往港城一中的方向开,路上陈宴和章西寻的电话打个不停,催命似的。 正值寒假,港城一中的停车场是关闭的,没法儿往里开,谈灼索性把车停在路边。 沈诱伸出手来接雪,只接到几粒晶莹的雪珠,“陈宴有点本事啊,这会儿寒假一中都关门了,他还能让学校开门?” 谈灼今天穿得黑色大衣,韩版的款式很衬冬日的慵懒,他抖了抖袖口处的雪,“他一个人不行,后边儿人多着呢。” “谁啊?” “章西寻他们。” “原来都来了啊。” 沈诱想到昨晚小群里炸开锅般的消息,一会儿没看就九十九条,敢情是来约着到高中母校里玩儿。 他们毕业后建了个微信小群,就他们几个关系好的人在里边儿,张让温辞和周迟三个活跃度不高,时而冒个泡。 章西寻陈宴就活跃度高了,没事儿跟池佳佳在群里吵吵。 昨晚那群聊楼,翻都翻不完,沈诱也没看,原来是约着出来玩儿,怪不得陈宴和章西寻大清早亢奋成那样。 在群里一个劲儿嚎。 沈诱搓搓手,探头望望,“他们早到了吧,怎么没见到人影?” 谈灼嘴角轻扯,“不管他们,我们先看看。” 咚—— 古老悠扬的空灵钟声,是港城一中一直以来的上下课铃声,没想到寒假了也没关。 沈诱忍不住想起以前张阎王追她的时候,铃声上一秒打响,她后一秒刚踏进校门,掐秒表都没她踩点准。 她笑笑:“我以前怎么那么混啊,竟然踩点上早读课,一点都不努力。” 谈灼呵一声:“那是,迟到还把锅甩我头上。” 他说的是开学不久那次,沈诱穿了一件特招摇的克莱因蓝色外套,很飒很带劲,显眼也是真显眼。 张阎王一眼就逮住了她,硬是爬了七楼追到理科一班。 沈诱那会儿就特能装,可怜求人的法子她熟得很,让谈灼帮她藏外套,成功甩锅到他头上。 “你怎么还记得这茬啊?”沈诱有点儿尬,“丢脸死了。” 过了会儿,她忽然弯唇,眸底宛如雪粒般晶莹,“说起来,你那时候怎么没拒绝我,照你那时候的性子,应该搭理都不会搭理我一下吧,竟然还会帮我......” “你不会是那时候就暗恋我吧?” 说完,沈诱自己先笑了出来,她就随口说说。 没想到谈灼扬起下巴,懒懒点个头:“可能吧。” 这事儿,他也想过。 高三毕业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谈灼有些时候也会在无聊的时候,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他明明很少和女孩子交集,却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的、明确的拒绝过沈诱什么。 她要怎么,他也就由着了。 或许就像她说得那样,没准儿啊,一早就喜欢上了没发觉。 沈诱关注点倒是奇特,她惊讶地说一句:“没想到啊,你见我两面就喜欢上了,大学霸也看脸。” 话落,还嫌不够,还要自恋地加一句,“我长得这么漂亮啊。” 谈灼无语:“......” 他在这回忆,她说他看脸,服了。 两人边聊边往教学楼那边走,一中还是之前那样,高一高二都是白色楼层,严肃认真的学习氛围。 只有高三的教学楼,大喇喇地还挂着那块显眼招牌——状元楼。 沈诱指了指教学楼后边儿的那堵墙,“那次你就是在那儿逮的我,我第一次报道就迟到,想着翻墙,结果被你这个学生会长逮个正着。” 这狗东西,还大公无私呢,还把她名字给记上去了。 “那回你记我名字了,怎么张阎王没来教育我啊?” 谈灼看着她,嘴角扬起,“因为没真的记啊。” 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没记,怕沈诱真挨了骂。 “我就说嘛,男朋友,你这是给我走后门了啊?”沈诱把围巾拉下来点儿,露出下面的半张脸,笑得得逞。 “嗯,只给你一个人走后门儿。” “真的假的?” “假的。”谈灼回答得毫不犹豫,他挑眉说,“记学生名字就得跑学生办一趟,我懒得去,就没记。” 这事儿,他做好几回了。 沈诱简直被他笑死,“靠,你好狗啊。” .......... 一中的教学楼层很高,是回字形的设计,中间用天桥连接。 走到三楼杂物室的时候,沈诱停了下来。 谈灼正在那里接电话,是章西寻打来的。 章西寻在电话里笑话他俩:“我们在七楼的天桥这儿,十分钟就瞅见你们两个上楼了,腻腻歪歪,走路走得慢的要死。” 张让也在电话那头嚎:“就是啊,你俩上不上来?” 刚说完,那边不知道在干嘛,几个人吵得堪比开演唱会,嚎得一声比一声大。 谈灼被吵得头疼,刚要挂电话,一股大力将他扯进了杂物室里,然后摁在了墙上。 跟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一模一样。 谈灼靠在墙上,眼皮半垂盯着她,“干嘛?” 沈诱指尖按上他的唇,“嘘”了一声,随即笑得很坏,一把吻了上去。 干嘛? 当然是接吻了。 “诶诶诶吱个声儿,你俩干啥呢?”电话谈灼没来得及挂,章西寻贱嗖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见鬼去了?” 没有人说话。 谈灼靠在墙上,低着头跟沈诱接吻。 呼吸炙热,滚烫,暧昧的气息在逼仄的杂物室里,暗流涌动。 沈诱勾唇:“那次是你亲的我,这回我亲的你,还回来了。” 谈灼笑笑没说话。 还不回来的,他俩注定纠缠一辈子。 那头电话催得紧,连温辞都忍不住发了好几条消息戳沈诱,光是隔着屏幕,沈诱都仿佛听到了她那软软的语调。 特可爱,特好欺负。 她都忍不住想捏捏温辞的脸了。 沈诱跟谈灼没有再耽搁,往高三理科一班的教室走,寒假的走廊地板光滑干净,走在上面发出轻响声。 冬日的眼光从走廊上照进来,直直落在理科一班的教室门口。 两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几个人的鬼吼鬼叫声。 章西寻坐在他原来的座位上,在那吹牛:“你们别不信,你章小爷我一人吹三瓶都不带醉的!” 陈宴糊他一巴掌:“得了吧你,你今晚要是没醉,你是我老子。” 张让还是那副老干部的样子,推推眼镜,捧着个保温杯:“我随便,你俩要是都醉了,那我当你俩老子。” “滚你妈的,哈哈哈......” 谈灼走过去,坐在他后边那张桌上,漫不经心地笑一声,“挺亲热啊,刚见着就开始认爹了?” 他穿着大衣,稍显成熟,但动作语气却仿佛一点都没变。 还是高中那会儿的轻慢嚣张少年。 照陈宴那话来说,就是拽天拽地,多少年都改不了那狗性子。 “你老人家终于舍得上来了?跟乌龟似的。” “就是,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慢死了。” “塑料兄弟,我呸!” 三个大老爷们儿杵在那儿抱怨,嘴上一个劲儿嫌弃,手上倒是诚实得很。 搭肩膀的搭肩膀,对拳头的对拳头,贱嗖嗖的,烦得谈灼直皱眉,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也没动手,由着几个人聒噪,脸上露出点笑。 池佳佳看着他们几个男生,嫌弃地噘嘴:“真幼稚啊他们。” 说完,转头就往温辞身上捏来捏去。 好像她这样就不幼稚似的。 温辞脸很红,看到沈诱的那一刻,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想冲上去抱一下,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声音也小小的,喊她:“沈诱......” “哟,还这么害羞呢。”沈诱笑着捏了下她的脸,看着温辞这下害羞地低下头了,那样儿真的很软,很好欺负。 她将温辞抱两下,声音变轻:“好想你啊,我的同桌。” 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高三毕业的时候,沈诱以为温辞和周迟都会回到华清上学,但是没有。 温辞和周迟突然都去了京北市。 没有人知道原因。 后来沈诱复读,联系就更少了,怎么可能不想呢? 这是跟谈灼一起,救她出地狱,带她见到光的一群朋友啊。 池佳佳不满意了,她跺脚:“哼,是是是对对对,你俩想死了,就不想我是吧?” “想!”沈诱把池佳佳也搂过来,“都特别想,想得没边儿了。” 港城近海,低纬度的城市即便是冬天,也很少下雪,从二零一七年到现在,几乎只见过雨。 今年,是港城几年来第一次下雪。 他们几个人都是南方人,南方人很喜欢雪,觉得圣洁漂亮。 陈宴带头往天桥上走,说天桥上看雪方便,窝在教室里闷得慌,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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