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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牧随手把外套丢到一边。 他穿了件纯白色的T恤，衬出利落的腰肩。 舞蹈教室很宽敞，他站在角落，身体发力，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就翻到了半空，落地之后又接了后空翻。 侧空翻-后空翻-后空翻-后空翻-侧空翻-后空翻-后空翻…… 如同一只鹞子，以常人难以想象到的轻盈，连翻了十几个。 祁星牧落地后，丝毫不喘，不继续翻不是因为翻不动了，是因为教室不够大了。 队友惊呆了。 颂颂也惊呆了。 张林杨想了想：“你动作比我流畅，这part给你。” “不必。”祁星牧瞥了眼颂颂，“我就随便翻翻。” 颂颂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祁星牧装作漫不经心地整理衣服。 心想一定很帅吧？看，都把她帅呆了。 今天过后，她一定会更加陷入殿下迷人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虽然这丫头克他，但被她喜欢的感觉好像也还蛮不错的。 下一秒，颂颂嗷一声冲过来。 祁星牧刚要抬手说别这么激动，颂颂掀起他T恤：“刚做完手术你乱蹦什么！把刀口崩开了还怎么比赛啊——” 祁星牧：“……” …… 选秀节目本质上是观众投票选人出道。 实力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观众缘、热度和运气也必不可少。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观众投票季英骐第一，张林杨第二，第三却是祁星牧。 虽然他被骂得狠，但【盖脸侠】这个梗的流传度远远超过第一和第二名。 路人或许没看过这个节目，但都知道这节目里出现了一个奇葩的盖脸选手，有了热度，排名自然就上去了。 不过因为颂颂很努力地给他塑造茧房，所以祁星牧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天中午，颂颂又和祁星牧来餐厅吃饭。 祁星牧装作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颂颂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单纯无害：“哪有跟着你，我顺路好吗！” 刘森打了饭坐在他们旁边。 他脱掉外套，啪嗒朝脸上一盖，仰在椅背上挑衅。 祁星牧：“最近很冷？” 颂颂：“没有啊，杭州的气温在回暖。” 祁星牧环视四周。 无论在餐厅、宿舍还是练习室，总有人在镜头下用衣服盖着脸装睡，很莫名其妙。 颂颂深知原因——祁星牧直接冲到了排名的第三，有些选手认为是盖脸的功劳，争相模仿他。 刘森知道王子殿下脾气臭，他盖脸是为了挑衅。 这里有摄像机，要是殿下被气得在镜头前打人就有意思了，但出人意料，祁星牧毫无反应。 刘森摘下衣服，阴阳怪气：“知道吗？现在网上流行把用衣服盖脸的人称为盖脸侠。” 祁星牧：“你在说你自己？” 刘森：“你装什么？” 颂颂：“闭嘴啊！” 刘森：“白天人模狗样的，其实晚上被骂得趴在被子里偷偷哭吧！” 祁星牧：“？” 颂颂没法堵他的嘴，只能去捂祁星牧的耳朵。 祁星牧正吃着饭，脸突然被颂颂掰过来了。 她穿了桃色针织衫，颜色鲜亮，葱白细瘦的手腕贴在他脸侧，细腻的皮肤散发着甜甜的葡萄香味。 那气味飘忽着游入他的鼻尖。 近距离看，她睫毛卷翘，眼珠黑得像清潭底的鹅卵石，有一种小动物的天真和无辜，让人很想把她按在怀里揉她脸颊。 刘森还在说。 什么王子殿下，什么盖脸侠，什么网上都在骂。 祁星牧只能听见零星的字句，其他的都变成了餐厅里嘈杂的背景音。 此刻真实的，只有颂颂掌心的触感。 她手掌捂住他耳朵，他耳廓没来由地发烫，一抹很淡很淡的红色沿着耳根蔓延到脸侧。 颂颂以为他是被气的，绝望地问：“你都听见了？” 祁星牧：“……嗯。” 她松开手，他泛红的耳廓才慢慢恢复原有的颜色。 祁星牧松了松衣领，呼了口气。 颂颂小心翼翼地问：“没什么想说的吗？” 祁星牧扭过头：“没。” …… 小周对祁星牧的反应大为震惊。 小周：“他没有发疯？” 颂颂：“没有。” 小周：“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听见刘森的话？” 颂颂：“不光听见了，他还点进微博词条，盯着一条骂他的微博发了十分钟的呆。” 小周：“然后呢？” 颂颂说：“然后就关上手机回教室了。” “殿下不会被夺舍了吧？”小周完全无法相信，“被人骂成那个鬼样子居然不生气？他现在在干嘛？” 颂颂看了眼：“在排舞。” 祁星牧站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位置划水，本来划得很敷衍。 注意到颂颂在看自己，他松散的手臂倏然打直，开始认真地划水。 颂颂对着电话那头的小周说：“还跳得很认真呢！” 小周：“让白总找个大师给瞧瞧吧，这一定是鬼上身了！” 颂颂：“……” 傍晚休息时，祁星牧走过来：“一起去餐厅？”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为了跳舞时不遮眼，用一条黑色的发带卡住了，只在脸颊两侧留了几缕，他本来就很好看，这样一打扮，顿时有种运动少年干净的气息。 他说话时没有直视颂颂，像是高中时约女孩子出去玩，又假装对邀请结果并不在意的臭屁校草。 最近颂颂一直等他吃饭。 在他看来，一起去餐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是颂颂却犹豫了：“……同事约我去逛西湖。” 这段日子担心他发疯，颂颂天天和他待在一起，晚上还要加班陪他在练习室看电竞比赛，以防他偷偷刷微博，算下来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现在闲下来了，她就答应了同事晚上一起去城里逛。 来杭州半个多月了，还没去过西湖。 祁星牧盯着她，试图用目光逼迫她爽同事的约。 这样好的夜晚为什么要逛西湖啊？你知道西湖边有多少人吗？你不怕被挤进湖里喂鱼吗？ 你要是喂了鱼，可不会有人跳出来救你。 啊，烦死了，真想把西湖炸了！ 殿下阴郁又烦躁地想着。 颂颂看不懂他眼神的含义：“……要不明天再陪你吃晚饭？” 祁星牧冷淡：“不去算了。” 他说完走了，留下颂颂一个人莫名其妙。 小周说他被夺舍了。 可这看着分明还和从前一样啊！
第11章 约颂颂的人是她室友，她出来后却发现有四个人。 室友和她的男朋友。 颂颂和另外一个男同事。 男同事是道具组的，从前打过照面，但不熟。 一下地铁室友就和男朋友跑了，留颂颂和男同事独处。 颂颂有些尴尬，男同事却很自然，显然这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只有颂颂傻乎乎的不知道。 “我知道附近有家酒吧，去玩玩？”男同事身体朝颂颂贴过来。 颂颂退后：“我不喝酒，而且还没吃饭呢。” 男同事打开美团：“第一次来杭州？我带你吃杭帮菜吧，我看看，这个78的双人餐不错。” 颂颂：“谢谢，我自己也吃得起，我和宋艳约了逛西湖，她不在我可以自己逛。” 男同事又去拉她：“西湖有什么好玩的？你要不喜欢酒吧，我就找家私人影院，那地方清净。” 颂颂甩开他的手：“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约我去私人影院，有病吧？” 男同事一脸懵：“宋艳不是跟你说好了吗？” 颂颂：“说好什么了？” “我说我想约你，她说她帮忙啊。” 颂颂彻底无语了：“约我经过我本人同意了吗？你们俩都有病，让开。” 男同事还想拦，却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攥住手腕。 祁星牧站在颂颂身旁，漠然地望向男人：“你会不会太抠了一点？” 男同事：“……祁星牧？” 这位特立独行的选手没人不认得，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录制期间，节目组对选手进行封闭式管理，除非生病和紧急情况，选手不能离开录制的园区。 男同事：“你怎么在这？” 随即，他换上一副严厉的工作人员做派：“快回去，不然我要跟节目组告你的状。” “嗯。”祁星牧淡淡道，“去说吧，顺便解释一下你骚扰同事的行为。” 男人脸上挂不住：“骚扰？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在和颂颂约会。” 殿下漫不经心抬起眼眸，视线从男人脸上平静地滑过：“我建议你撒泡尿照照自己。” 男人：“……” 男人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只能面色不甘、灰溜溜地走掉。 祁星牧的言语攻击又对准了颂颂：“还有你，拒绝和殿下共进晚餐，就为了来吃他78的双人餐？” 颂颂愤愤地说：“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受害者？室友约你你就出来？你知道她的底细？万一是人贩子呢？万一图谋不轨呢？杭州这么大，她把你骗到没人的地方杀了，到时候你喊破喉咙殿下也不会来救你的。” 颂颂：“……” 祁星牧高高在上地问：“知道错了吗？” 颂颂老实地说：“知道了，下回一定陪殿下吃饭。” 祁星牧：“今天就该这样。” 颂颂：“今天是我生日，就算宋艳不约我，我本来也打算出来吃海底捞的。” “海底捞有什么可吃的？” “至少服务员很热情，一个人不会太孤独啊。” 祁星牧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颂颂打量他：“节目组给了你特殊的出门优待吗？” “没有。” “那你……？” “翻墙出来的。” 颂颂：“……你翻墙？” “不然呢？”祁星牧一脸理所当然，“我要打地洞吗？” 颂颂哑然：“你出来干嘛？” 祁星牧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他今晚心情不好，想炸西湖，又刚好看见颂颂同行的人里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就翻墙跟了出来。他尾随他们坐了同一辆地铁，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 他扬了扬下巴：“闷，出来逛逛，刚好撞见了。” 地铁口人来人往。 颂颂翻出一个印花口罩：“戴上，别被认出来了。” 祁星牧嫌弃地瞥着上面的草莓图案：“让我戴这种女人的东西，像话吗？” 颂颂懒得听他矫情，直接把口罩系绳挂在他耳朵上：“你打算去哪里逛？” 祁星牧被草莓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路灯，装模作样想了好一会儿：“海底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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