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延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那你就告诉我?你跟我说了,我可就把她换掉了。” “别!”朱曼玥依依不舍道,“我挺喜欢大姐的。温柔,能干,知心,工作又细心负责。跟她相处了一个多月,也算有点感情了,别把她换掉。” “这就有感情了?”萧宗延的问句里多少带着几分诱导的意味。 朱曼玥就让他如了愿,说出了他想听的话:“我对你还不是有感情了。” 萧宗延心满意足,神色愉悦。 朱曼玥问他:“你要不问问她到哪儿了?我平时有事都是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找她的,也没存她别的联系方式。” “耐心等等吧。”萧宗延说,“我告诉她你在几楼工作了,她到了会送到你们那层的护士站的。” “我现在就在护士站了。”朱曼玥说完这句话,回头向身后一看,恰好看见了拎着饭盒刚出电梯的大姐,热情地朝大姐挥了挥手,“这儿!” 萧宗延在视频里听见,明知故问:“收到了?” 朱曼玥点点头:“那我去吃饭了,不跟你聊了。你也快去吃饭吧。别看是自助,去晚了说不定人家酒店的服务生就把餐收了。” 萧宗延笑道:“收了我不会再点吗?” 朱曼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别顶嘴吗?好了,我真不跟你说了,挂了!” 萧宗延从容道:“好,有事随时联系。” 朱曼玥挂掉萧宗延的电话去迎保姆,兴高采烈地对保姆说:“这么大老远的送过来,辛苦你了。” “不打紧的,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保姆笑吟吟地说,“三荤两素,还有一个汤,都是你每次都光盘的菜,也不知道你吃腻没有。” 说实话,朱曼玥能在保姆身上看见艾明湘的影子。 每次只要她说一个菜好吃。 那完了,未来几天顿顿都有这个菜。 她也是这么吃腻的。 不过当面不好说。 毕竟人家有用心记自己的喜好。 这份心意就已经很珍贵了。 朱曼玥打开盖子闻了闻香味。 喜欢的菜再怎么吃腻,到了眼前还是能唤起食欲。 朱曼玥顿时饿了。 她见份量相当足,便抬头问:“你吃了吗?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保姆摆摆手:“不了,我做的时候留了一份,回去热一热就好。我专门打的两个人的量,怕你跟同事在一起,不好一个人吃独食。” 朱曼玥哈哈笑:“想的可太周到了。” 她正笑得开怀,保姆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是你同事吗?怎么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她是不是有事找你?” 朱曼玥闻言觉得惊悚,后背发凉,连忙回头看向身后,和对方四目相对。 真的是在看她……
第66章 朱曼玥有轻微的脸盲症, 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通常记不得脸,身边的人也要多见几面才能将姓名和面孔对上号。 她来到医院后,见天跟着严振青往手术室里跑, 和医生打的交道比和她那帮护士同事接触的机会还多,这么多天了, 科室里的人还认不全。 别人认识她, 她却不认识别人。 偶尔别人和她打招呼,别人叫得出她的名字,她却叫不出别人的名字,怪尴尬的。 保姆说的这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她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或许就是她的同事? 见对方的确是在盯着她看,朱曼玥捧着饭盒施施然走过去问:“你好, 是有事要找我吗?”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过来,反而被她吓了一跳,看起来战战兢兢的,语无伦次地说:“没……没事。” 朱曼玥热心肠地说:“那你是还没有吃饭吗?要不要一起吃?我这里有多的。” 对方摇了摇头说:“不用。” 于是朱曼玥也拿不准对方是什么意图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让对方别盯着她看了, 万一对方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呢? 朱曼玥这样想着,脸更红了。 她转身要走, 忽然被身后的这个女人叫住了:“等等。” 朱曼玥闻声回头,那个女人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她贴脸靠近,在她的耳边轻喃了一句:“对不起,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活下去。” 朱曼玥的眼睛骤然睁大,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推了一把。 手里的饭盒应声扣落在地。 饭菜泼洒, 汤汁满溢。 紧接着, 她被对方揪住了衣领和头发,脖子瞬间被勒到喘不过气, 头皮也被扯到痛得火辣辣的。 对方大力摇晃着她,声嘶力竭地吼:“千金大小姐怎么了?天生高人一等吗?至于这么羞辱人吗?自从你来之后, 值过一天夜班吗?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朱曼玥被猝不及防的意外吓到了,不明所以地想:她什么时候羞辱她了?她说她什么了? 有了这个开场,顿时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但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把她们拉开,而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拿起手机拍。 女人将她的胳膊拽得生疼,对着一个个镜头指指点点:“大家都来评评理!有这么仗势欺人的吗?她!既不是名校毕业!也没有工作经验!不知道怎么破格进的三甲医院!她要想休个假,孕妇都得让着她!我好声好气让她对病人负责点,不要摆富二代的谱游戏人间,她让我滚回我妈肚子里重新投胎!像话吗?!”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朱曼玥一听,这不变相碰瓷吗? 顿时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闻所未闻的新型骗术。 她真的悔不该看对方也穿着护士服就掉以轻心。 不过能知道这么多在职才能了解到的细节,应该确实是同事? 女人看似情绪激动,但只有在一开始给了她一记迎头痛击,没对她造成严重的物理伤害。 可怕的是她渲染了周围看热闹的病人的仇富情绪。 ——他们给资本家没日没夜、累死累活地打工,熬出了一身的病。到了医院,医生说可以治,医疗费把他浑身健康的器官全卖了都治不起。做个检查的费用顶一天的工资,都用不着和加班费比,因为没有加班费! 人都要死了,看着踩在他们头上压榨的资本家和资本家们的纨绔后代,成天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居然还反怪他们这群底层的炮灰活该投错胎? 这能忍吗? 这话光是听着都上头,被冲昏头脑的棋子,哪还顾得上细究是真是假,是亲耳听到的还是别人传的呢? 病人太多,病房收容不了,有好多病人打点滴都是坐在走廊里的公椅上打的。 走廊又和护士站是连通的,女人扯着嗓子喊,走廊里的病人都是听得到的。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抄着挂吊瓶的铁架冲过来。 “我操你妈的!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反正也活不长了,跟你这个张嘴说不出一句人话的小贱蹄子拼了!” 朱曼玥眼睁睁看着刚做完手术不久、缠着满脑袋白纱布的“木乃伊男”大步流星地朝自己逼近,举着铁架就要砸向她。 她想逃跑,可是才移动了一步,胳膊就被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抓住,惶急之下,越急越乱,眼见着铁架猛力挥下来,压根挣脱不了。 完了,她要死了。 她的稀有血型决定了她是一只超级脆皮。 只要挨一下打,连抢救都困难。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出电梯就撞见这一幕的严振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推了那个病人一把,铁架挥落在朱曼玥的脚边。 差一毫米就要落在她的脚背上了。 对她下死手的病人勃然大怒,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严振青,怒不可遏地说:“治我的时候不尽全力,推我的时候倒是蛮狠的!可真是医者仁心啊!” 随即重新挥起手中的铁架击中了严振青的侧腰。 随着好闷的一声巨响,严振青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惨败。 伤到了医生,这起冲突的性质就上升到了医闹。 保安当即出动,蜂拥而至,把情绪失控的施暴者拖走,隔离了起来。 围观的人里终于有人想起来打电话报警了。 抓着朱曼玥的女人没有跑,心如死灰般地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等候她的处理结果。 朱曼玥被松开以后没心情计较这场算计的始末,忙不迭跑到严振青身边关切地问:“严老师……你怎么样?” 她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流,视线一下就模糊了。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你要是有事怎么办?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老师教我了。” 严振青预感自己受了内伤,原本疼痛难当,听见朱曼玥这么说,分了些许心,强撑着说:“别哭了,我没有当过你的老师,但是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我就不能让你有事。” 他这么说,朱曼玥更愧疚了,搀着他,急切地说:“你等等我,我马上推个轮椅来。” 说完就撒丫跑了。 严振青捂着被铁架击中的伤处,望着朱曼玥的背影,一如既往地说道:“冒冒失失的。” 保姆在旁边都看傻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全程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朱曼玥跑了她才回过神,赶紧给萧宗延打电话。 她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跟萧宗延汇报的时候语无伦次的。 “先生,太太这边出事了。” 萧宗延马上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 保姆思维混乱,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太太就过去跟她的同事说了两句话,对方突然对她又打又骂。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男的要打她,她险些被打到。” 萧宗延紧张地问:“她受伤了?” “不不,是险些,没打到,没受伤。”保姆看向严振青,对电话那段的萧宗延说道,“她人没事,但是替她出头的那个男医生好像伤得蛮严重,都站不住了。” 萧宗延不想跟她通话了,只想听朱曼玥的声音,转而道:“她现在人在哪?你让她接电话。” 保姆挠了挠头:“太太现在跑没影了。” 刚说完,朱曼玥推着轮椅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她又改口道,“太太推着轮椅回来了。” 朱曼玥才推来了轮椅,就匆匆把严振青扶了上去,旋即健步如飞,一溜烟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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