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点头。 彭莱笑说:“明天我也去,我们一起。” 秦深只是哦了一声。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五点,晨钟敲响。 沉闷有力的钟声响彻山间,回荡于寺庙里每一个角落。 每天早上的早课是自愿参加的,秦深自然是去的,但彭莱却没有。 本来她想着和秦深一块去的,但实在起不来也就作罢了。 早课后就是吃早餐,彭莱这才睡醒,洗漱完出去吃早餐。 她一如既往地坐到秦深身边,头发还是用筷子挽着, 秦深吃饭很少说话,低着头吃着馒头,喝着豆腐花。 彭莱有些不在状态,半眯着眼睛在喝豆腐花。 秦深有些反常,总是不经意地瞥几眼彭莱,终于他沉不住气地说:“你为什么没来早课?” 吃东西的彭莱恍惚了一瞬,慢悠悠地抬起头:“我没睡醒……” 秦深抿抿嘴,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啃馒头,声音嗫嚅道:“你又说和我一起去早课。” 彭莱听到了,眼皮一掀,玩味地勾起嘴角:“怎么,我没去,失落了?” 秦深顿住,声线僵硬:“才没有,我就问问。” 彭莱不拆穿他,得意洋洋地笑着。 ………… 今天的任务安排是让彭莱和秦深去菜园淋菜除草,然后摘菜洗菜到后厨去帮厨。 庙里的菜园在后门荷花池的边上,一片空地被篱笆围起来种着各种瓜果蔬菜。 彭莱和秦深来到菜园子,秦深力气大,到边上的水池去打水挑过来浇菜,而彭莱就拿着小锄子到园子里除草。 这是她第一次用锄子,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用才顺手,秦深见她这样,主动示范了一下。 彭莱看得认真,掌握要领,锄子用起来也顺手了。 只是除了一上午的草,彭莱出了些汗,手掌也隐约有茧子浮现。 她皱了下眉,有些不开心。 她可不想满手茧子。 秦深见她坐到一边擦汗,主动过去拿起锄子去把剩下的草除掉。 彭莱嘴角微微上翘,居然有种幽居田园的年轻夫妻的感觉。 妻子除草,丈夫挑水挑肥,妻子累了,丈夫帮着妻子做剩下的活。 彭莱不禁托起下巴,幻想某个场景…… 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身强体壮,阳刚帅气,那方面需求大,每晚都向妻子索要,一夜几次来释放男人的疲惫与汗水。 彭莱越想嘴角咧得越大。 ………… 结束了菜园的工作,秦深和彭莱将采摘好的蔬菜装到菜篮子带回了厨房,准备开始厨房的帮厨。 秦深先把菜拿到厨房前的水井边去清洗。 彭莱主动请缨去打水。 水井边修了一个压水井,彭莱负责在边上压水,但彭莱总是控制不好力度,用力压下去,出水量大,直接冲到秦深身上。 因为他半蹲着的,水直接浇湿了他的□□那部分。 秦深皱着眉头,缓缓上抬目光。 彭莱傻了眼:“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敢看他。 隔了一会儿,秦深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没说话,默默低着头洗菜。 彭莱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偷瞥秦深,像个闯祸的小孩。 秦深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洗完了菜,拿进去后就往禅院方向去了。 彭莱问他:“你去哪儿?” “换衣服……” 你语气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哦。” ……… 秦深换好衣服回来就看到彭莱在和面,于是静静在旁边看了几眼。 与其说是在和面,秦深更愿意说是小孩玩泥巴,过家家都比她做很好。 秦深眉头皱得有些深。 彭莱余光感觉到有人的影子,侧目看过去,见是秦深。 “快来快来,一起和面。”彭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秦深无语,轻摇了下头,继而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 彭莱瘪嘴:“你怎么又叹气。” 秦深还是没说话,接过彭莱手中的面团去揉。 彭莱没反感这种行为,她自己本来就是揉着来玩的,秦深接过去补救,正合她意。 秦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手背青筋凸起,显得格外有力量感,用力按压面团时,手臂肌肉收紧,臂上延伸到手背的青筋更加清晰明显。 彭莱之前只觉得秦深人长得俊朗帅气,身体强壮威猛,满满的男性荷尔蒙,现在才发现,秦深的手也很好看,不是那种纤细阴柔的好看,而是那种男人味十足的粗粝质感,筋络暴露。 她并非一个手控,但是秦深那充满力量感的手臂,宽厚的手掌,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指都有不经意间吸引着彭莱。 她目光一瞬移地凝望着他的手,大脑不由自主地去构造画面。 男人性感的手抚摸,拨弄,掐握…… 然后手指…… 完蛋,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第11章 枉凝眉 这天晚上,彭莱做了一个梦,是关于秦深的。 梦中,她和秦深云..雨了。 那是一场旖旎的春.梦,让人流恋沉溺。 醒来的时候才是半夜。 彭莱满头大汗,细细回味着,竟有些贪恋梦境的过程。 她推开虚掩的窗户,月光已经往西边下沉,但月华依然,照得山间古寺一片清明。 她伏在窗台,双手交叠着托着下巴,目光悠然地望着深夜的山寺丛林。 眼睛望着月色中的山野,但脑海中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回顾重温那场春梦。 沉浸在夜色里的山风灌入窗来,扑在彭莱脸上,凉浸浸的,有一丝雾气的潮湿。 彭莱哆嗦了一下,有了些许的清醒。 清醒过来,她陡然心底生起一股空虚寂寞的情绪。 她忽地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首诗。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她喟叹,真真是“寂寞空庭春欲晚”呀! ……… 义工的第二天,工作内容依然很轻松。彭莱干完手头上的活就到处去找秦深。 今天她没有和秦深分配到一块。 她来到后门的荷花池边,秦深在荷花池前的空地打扫落叶,旁边的稻草亭里有个和尚在焚着檀香弹古琴。 香炉里青烟袅袅,檀香深沉醇厚,微香馥郁,琴声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山间不时传来鸟禽飞兽啼啭的声音,溪流泉眼潺潺流淌的水声,以及风摇曳树影和竹林的沙沙声。 这些自然的声音与悠远的琴声混在一起,让这方天地显得更加恬淡宁静,清幽高雅。 彭莱没听出是什么曲子,只觉很好听。 秦深扫着地,忽然看到有个人站在面前,他抬头看过去,见彭莱笑吟吟地和他。 秦深绕过她继续扫地。 彭莱跟在他身后:“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不知道。”他不假思索。 “那你会弹吗?“ “不会。” 彭莱好笑:“我以为你会呢,毕竟你一直在创造惊喜给我。” “……” “好吧,今天我创造个惊喜给你。” 秦深轻挑眉毛,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期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期待感从何而来。 彭莱拍了拍秦深的肩膀:“看我的。” 只见彭莱乐呵呵地走到稻草亭下,和弹琴的和尚说了几句,然后和尚就把琴让给彭莱弹。 彭莱先抚摸着琴弦,再轻挑拨弄了几下。 她小学时学过几年古琴,后来中学后就没再系统地去学,只是闲暇无聊会弹几下,现在工作了就再没碰过。 而今再次触摸古琴,多少有些生疏。 彭莱冲秦深大喊:“你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秦深愣了愣,有些无措。 彭莱笑吟吟地看他,等着他回答。 “随便。” 彭莱就知道他不会配合自己,也没有不开心,收回目光准备弹自己想要弹的曲子。 她要弹的是《枉凝眉》 那些古琴名曲,比如《高山流水》《阳关三叠》《梅花三弄》她都不太会,唯一还熟稔的曲子便是这曲《枉凝眉》。 幼时读《红楼梦》,最喜爱的莫过这首《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指间挑弹抚拨间,琴声低婉,曲调哀情。 本来扫地的秦深不自觉停下手中动作,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弹琴的彭莱。 香炉檀香冉冉,轻烟萦绕在她身上,如梦似幻。 她发丝松散,有风吹过,几根飘逸的发丝飘扬有眉眼间,她的头上插着挽头发的筷子,却像极了有质感的木簪子。 肉眼所见,皆是美景。 山美,水美,人亦美! 一曲弹罢,旁侧静坐听曲的和尚连声称颂。 彭莱得意得春风满面,冲不远处站着的秦深挑眉,随即粲然一笑。 那一笑,灿若玫瑰,嫣然而浓烈,仿佛天地间的山水石林皆失了颜色。 怦然间,心跳失去了节奏。 秦深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微抿起,心中抑制着燃起的火花。 ……… 在觉妙寺的第三天,秦深被安排去了旧佛堂去绘制壁画,而彭莱被安排去禅堂打扫卫生。 这天是近来少有的晴天,山雾被阳光驱散,一派晴好。 晌午时分,阳光热辣地炙烤,虽说山中绿树成荫,但暑气难却。 到了下午,暑热最盛,毒日头像带一团火球,站在日头下,眼前都能看到热浪。 彭莱洒扫完庭院立马到后院的水池打水洗脸消暑。 山泉里的水总是清冽微凉,淋在身上沁人舒服。 没事做的彭莱坐到菩提树下的水池边,脱了脚放到水里泡脚,冰冰凉凉,如盖的菩提树枝繁叶茂,遮拦到毒辣的日头。 树荫下凉快,水里更是清凉。 泡上好一会儿,彭莱不由挑眉看向旧佛堂的方向。 葳蕤的绿树遮住视线,透过枝叶缝隙才能看到旧佛堂的一丝影子。 秦深现在正在旧佛堂里绘制壁画,里头虽然前后对流通风,但这样沉闷的天气没有一丝风,就算有也是燥热的,秦深在里头估计热得不成样子。 彭莱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穿鞋跑回宿舍去拿了一把大蒲扇,然后往旧佛堂跑去了。 她跑进旧佛堂时,秦深循声回头,两个目光蓦然撞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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