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他,一眼即可分辨,他此刻目光跟前几天她勾引他睡了之后,第二日清晨他坐在窗边沙发上看她那个眼神一样。 虚眯着,像是已经琢磨好了怎么将她拆吃入腹。 方慈一直被闻之宴圈在怀里,俩人一个仰着脸一个低着颈,凑很近在说话,任谁都能看出这份有极强排他性的亲密。 梁修永脸色倒还好,只顾着跟李佑贤他们聊天,梁韵儿本来是在包厢那头跟几个小姐妹待在一起,几个人咬耳朵说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身,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架势,来到这头,跟她哥撒娇跺脚表示不满。 她哥拍拍她的头,低言安抚了几句。 展成亦俨然是东道主闻少的副手,一直牵头带话题,确保不会冷落每一个人。 话题逐渐跑偏,不知聊到哪儿,展成亦很笃定地说了句,“要说情种,闻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闻之宴觉得燥热,刚刚起身脱了休闲西装的外套,扯掉了那细细的黑色领带,正单手撑着吧台,略仰下颌一颗一颗解衬衫的扣子,听到这话,看了展成亦一眼,轻笑道,“……这话怎么说?” 敢这么公然打趣他,还能得到他本人接话的,在场除了展成亦,也没别人了。 前些年,恋爱感情等话题,一概都是他的禁忌,没人敢贸然在他面前提,这时候展成亦起了头,大家都兴味盎然地等着下文。 “就不提你为方慈砸了多少钱了,毕竟嘛,花钱是最容易的,”展成亦笑着,“就说,你喜欢她多久了?” 话刚说完,又补了句,“就没见过这么长情的。” 闻之宴解开两颗扣子,坐回沙发里,宽肩撑起白衬衫,陷在深红色绒布的椅背。 难得有机会窥探到他的私事,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叠着腿,双臂懒懒架着,好整以暇地轻嗤了声,“又想怎么搞我?” 展成亦哈哈一笑,看向吧台后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道,“Richard。” 调酒师应了声,笑说,“早准备好了。” 他从吧台后钻出来,端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酒杯。 酒液清浅。 “几年就喝几杯。” 展成亦带头起哄。 闻之宴不含糊,抬手拿起一杯。 略仰着下颌,喉结上下滑动吞咽酒液。 展成亦不嫌事儿大,拍着手数一二三。 足足数到七。 喝了七杯,闻之宴脸上浮现一层薄红。 虽度数不高,但连干七杯,酒意肯定上头。 他后脑枕着靠背,抬手用掌心覆住双眼。 展成亦鼓掌欢呼,还不忘帮他说明:闻少喜欢方慈,到现在是六年九个月。 整个包厢所有人,都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下无一不震动,再看向方慈,那些个眼神都变了意味,若说此前还有些低劣的遐想猜测,听了这话之后,则统统成为了震惊的仰望。 梁韵儿大概是脸色最僵的一个。 她后知后觉,此前闹着的自己,好像个跳梁小丑。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闻之宴与方慈之间,早已深入骨髓。 方慈一直默默看着身旁的闻之宴,此时他眼神掠过来,视线甫一相接,她立时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吧台一角昏黄朦胧的灯球光芒落在他身上,他唇红齿白,冷白腕上绕着那手链,整个人姿态松弛且勾着点欲。 风流而危险。 众人欢呼之后,展成亦转移了目标。 今晚,李佑贤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但被点到之后,一言不发喝了五杯。 这边闹着玩儿的时候,沙发上,闻之宴压到方慈耳边,声音很低,磨出带着醉意的颗粒感,“……想亲你。” 呼吸很烫,从她耳后颈间拂过,她小声说,“不要在这儿。” 他有点醉,若是真的吻起来,怕是很难刹车,那场面,确实不太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 闻之宴低笑了声,说,“我知道。” 话这么说,但他本人却没动,还是一手掌心控着她脑袋,唇就在她耳边。 方慈有点受不住,推了推他的肩,“你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定定看她几秒,闻之宴自己也觉得不妙。 微醺时候一旦涌上冲动,便很难消解。 他乖乖起了身,去了包厢那头的洗手间。 看他走路身形还很正常,应该是没太醉,但他去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方慈稍稍有些放心不下,还是过去看看。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需要先经过一个化妆间,刚走到走廊拐角,她就看到化妆间门半敞着,闻之宴半坐在那化妆台上,好像是在讲电话。 抬眼看到她,便勾勾手指。 方慈刚走到他身侧,他就长腿一伸,皮鞋将门踢上,而后一把把她拉到腿间。 通话摁断,手机被搁到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化妆间内一时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只有他背后的镜灯一处光源。 闻之宴双手向后撑着化妆台台面,上半身懒懒斜着,就那么微仰着下颌,眼睫半垂着看她。 许是为了刚刚为了方便洗手,他的白衬衫袖子挽在了肘处,此刻撑在台面上,小臂綳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手链垂落,松垮垮挂在腕骨。 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她,半阖的眼眸眸底是潋滟的欲。 方慈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吻他。 在她压下来的时候,闻之宴就闭上眼,略仰下颌,微张唇迎上。 没有唇瓣与唇瓣相碰的试探,直接就是舌尖勾到了舌尖,然后离开,都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碰上,便是舌与舌的厮磨,卷着在彼此口腔内又深又重地磨过。 方慈不由呜了声,下意识抬手,捏住了他耳朵,胡乱地摩挲。 吻愈来愈重,她身形不稳,几要跌到他身上,慌乱中手要抓什么,往下一落,却触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温度,她触电般缩回手。 这时候,闻之宴略退后,轻轻笑了声,慢悠悠地说,“……嘛呢,你跟它不熟?” 岂止是熟。 这世界上,除了他,也就只有她了解它长什么样。 方慈听不得这种话,默了默,道,“……也没有特别熟。” 她还没敢仔细看过。 可这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闻之宴眸色又暗了几分,意味莫名牵起一边唇角,“……懂了。” 方慈辩解,“不是那个意思。” 话语无力又苍白。 闻之宴只是笑,也没再多说。 从化妆间出来,没待多大会儿,他就起了身,牵着方慈说要回家。 有人大概是觉得主人都走了,待着也没劲,后脚跟着离开。 二楼包厢逐渐空了,李佑贤独自在吧台前坐了会儿,稍微清醒了一下,才起身扣好西装外套扣子下楼。 - 陈巧月赶到夜店的时候,正逢上大部队散场。 展成亦和姜糖站在路边,明显是在等她。 她穿着一袭绿色露背吊带长裙,外面披着件人造皮草,乌发红唇,下车往那儿门口一站,很有那股盛气凌人大小姐的劲儿。 “糖糖,这儿散啦?咱们换个地方续摊儿?” “好啊。” 展成亦抬腕看了下表,说,“我跟你们一起吧,要不然不安全。” 三个人站在一起,正在商量去哪儿,这时候,李佑贤推开窄门出来了。 即使是从夜店这样的地方出来,他身上也丝毫不见凌乱,上到发丝眼镜,下到西裤皮鞋,都一丝不苟。 笔挺、严实。 陈巧月看到他,本是想马上移开目光,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似的,竟没能移开。 李佑贤也停下脚步看着她。 展成亦和姜糖都知道他俩那点事儿,默默交换一个眼神,很有眼力见儿地走开了。 李佑贤慢慢走过来。 陈巧月先发制人,哼了声,颇傲气地说,“我今儿可没喝酒。” 李佑贤默了默,用那一贯冷静的嗓子,淡淡地道,“……去哪儿?我送你。” “用不着。”她抽抽鼻子,“你喝酒啦?” “嗯。” 陈巧月上下看他。 即便喝了酒,他也很体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她最喜欢他这幅样子,也最讨厌他这幅样子,永远平静永远克己。 她抱臂眨眨眼,“……要带我走吗?” “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说。 早在问出这句话之前,陈巧月就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也不恼,倒有几分好整以暇,甚至是笑着,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咯,过了今晚,我不会再见你了。” 李佑贤低眼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我喝了酒,不要激我。” “喝了酒,你对我也依然是不为所动。” 她说,话语暗含讥讽,“李佑贤,不跟已婚女人搞在一起是你的某种底线吗?” “……你这么觉得?” 他意味莫名。 “事实摆在我眼前。” 李佑贤给司机打了通电话,车子很快开过来。 他打开后车门,平静地说,“陈巧月,上车。” - 回到云霄路,闻之宴在一楼喝醒酒汤,方慈直接去了二楼主卧。 手撑着岛台换衣服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他从后拥住。 他一手虎口钳住她下颌,迫使她偏过脸来,他则低颈去吻她。 全身都被他拥着,撑在岛台上的手也被他摁住,骨节似有若无地摩擦。 吻了不大会儿,方慈便被他抓着后颈摁到岛台上。 动作间有一丝不讲理的粗鲁。 她几乎难以置信,下意识要回头,他单手撑在她两侧,另一手垫在她小腹前,说,“熟悉一下。” 算不上掠夺,只一下一下磨过。 这滋味却更难忍受。 方慈几乎要哭,“……我要起来。” 闻之宴捞过她的腰,让她坐在岛台上。 终于给了个痛快。 他有一点醉意,变得更加霸道不容商量,她怎么小声表达抗议也没用,他说,“叫我。” 方慈不甘不愿叫了声他的名字。 动作猛烈了一下,他淡淡地说,“不乖,这时候还叫全名?” 酒精磨过的嗓子,有点低哑。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9 首页 上一页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