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欲哭无泪。 还能叫什么。 “叫老公。” 完全叫不出口。 方慈攀住他肩背,小声跟他打商量,“……别的行不行?” 闻之宴不置可否,只低眼看着她,眸深似海。 她揪着他耳朵,凑上来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他一声,阿宴哥哥。 闻之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麻了一瞬。 胸膛上下起伏,他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笑说一句,“……你真是会找死。”
第46章 毫不意外, 周一那晚闻之宴组织的聚会,在整个圈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四五年前,方慈出国时,就有她和闻少的传闻小范围隐秘地流传。 那时, 很少有人放心上。 毕竟, 俩人一个是圈子里高高在上的闻家继承人, 一个人圈子边缘人物方家二小姐, 要说方慈铆足了劲儿要攀上闻少,那可信度还高点。 闻少一掷千金为她摆脱联姻?怎么听都觉得荒唐。 可眼下,闻少砸了个并购项目把她弄回来, 又因着她在夜店当众给梁韵儿难堪, 又牵着她出现在聚会上…… 众人在各个小群聊里, 翻来覆去把那晚聚会的各种细节仔细咀嚼,这才猛然回过味儿来: 都知道,闻少虽然为人温和,但那无所吊谓就写在脸上, 即便生日宴放了所有人鸽子, 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一定要再找个时间请大家喝酒。 合着那场聚会,怕不是为了带方慈出场才特意攒的。 手牵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后整个过程中,一直将她搂在怀里。 展成亦闹的那一出,看起来是朋友间玩笑作弄, 实则话里话外都是在抬高方慈, 让在场所有人知晓, 方慈在闻少这儿的地位。 越仔细品,越震惊。 六年零九个月。 怪不得之前宋方两家决定联姻后, 闻少总是当众让宋裕泽下不来台。 全都合理了,闻少喜欢的人,被宋裕泽当众呼来喝去,闻少岂不是愤怒。 仔细这么一想,之前最爱给方慈使绊子的几个,宋裕泽、楼跃、肖灵,一个个都被送出国了,再没在这圈子里浪过。 这一波余震太强,终于传到了整日不醉不休的闻周耳朵里。 周五这天中午,是他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刻。 好事的朋友给他转发了好几个群的聊天记录,他逐条翻看着,陷入沉思。 又想起上周六,老爷子给他打的那通电话,终于把这条线给接上了—— 老爷子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事儿,找他回去商量办法呢。 吃中饭的档儿,闻周细想了一番,最终决定推了晚上的局,又打电话给朋友,详细了解了自家弟弟和方家二小姐那点事。 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下午他乘车回了闻家老宅。 老宅后院有个很大的池塘,塘里有鱼,池边有树,目之所及皆是青青草地。 夏日夜晚,这里是老爷子最爱的消暑之处。 如今已临近立冬,闻鹏厚穿着冲锋衣,戴着防风帽,手持钓鱼竿坐在藤椅里。 鱼苗都是他亲手放的,鱼食也是他亲手喂的,在这儿钓鱼,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意味,可这几日,他在这儿一坐就是一天。 实在是烦,且不知从何下手。 闻周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刚钓上来一条,正从鱼钩上取下来,扔回塘里。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叠着腿,恹恹的口吻,“您找我什么事儿?” 闻鹏厚看他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阿宴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吗?” “听说了,”闻周像是不太在意,“怎么,您老要跟他置气?” 闻鹏厚冷哼一声,“置气是小事。” “……怕他坏了规矩?” 闻鹏厚轻叹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这儿琢磨,怎么想也想不通。” 搁十一年前,正式立闻之宴为继承人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哪儿哪儿都好的好孙儿,竟会在联姻这件再小不过、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上忤逆他。 谁年轻时还没谈过恋爱了,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您甭往心里去,依我看,他也许就是被甩了,不甘心,隔了这么多年还要闹一场。”闻周笑说,“……那幅纨绔公子哥的做派,怎么看也像是泄愤,不像是真心。” “他带着那姑娘去撒钱了?” “那倒也没有,我说的是他砸了个两亿英镑的并购项目那事儿,”闻周唇角一丝讽笑,“搁我,我可不敢这么干。” 闻鹏厚内心一震。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小辈们之间的八卦传闻,传不到长辈耳朵里倒是正常,可让他吃惊的是,这么大个事儿,董事会竟然没有人来汇报给他? 董事会里,已经没有他闻鹏厚的人了吗? 老爷子一阵沉默,闻周也没再多说,陪他坐到天要擦黑。 眼看到了饭点儿,闻周要起身,就听老爷子说,“……你搬回来住一阵儿吧。” 闻周脚步一顿,“行。” “过一阵儿圣诞节,你爸妈也会回来住几天,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 那场聚会之后,闻之宴日程繁忙。 整整一周,在英国、新加坡、日本之间来回奔波。 总助关睿是李佑贤当初手把手培养起来的,跟了闻之宴四年多了,统领着他的公事私事。 按道理,关睿是乔叔的上级。 周五这晚,刚在新加坡落地,去酒店路上,关睿从副驾驶回过头来,道,“您哥哥搬回老宅了。” 后座闻之宴正在翻看纸质报告,手上动作微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把消息散出去吧。” 关睿视线从乔叔脸上掠过,“……好的。”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方慈的回复弹出来。 他给她报备行程,说在新加坡落地了,她回一个: 「babe:好。」 「闻之宴:下班了吗?在做什么?」 「babe:下班了,等下和李佑贤叶骞北一起吃饭,正在路上。」 闻之宴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嘟了两声之后接通,他径直问,“想我了吗?” 方慈在劳斯莱斯后座,前头驾驶座有洪姐,副驾驶有保镖,听到这话,她顿了好几秒,而后模模糊糊嗯了声。 闻之宴笑,“不是在车上吗?不方便说话?” 他这种热烈而直白的性子,当然是觉察不到,她脸皮薄。 方慈咬咬唇,选择转移话题,“今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待会儿吃饭要跟他俩聊一聊对策。” “怎么?高层有人给你找麻烦吗?” “……也不是,就是太平静了,总感觉不太对劲。” “我明晚回国,到时候详细跟我说说?” “……好。” 虽话语间有犹豫,但好歹是直接答应了,闻之宴就笑起来,说,“乖。” - 三人的饭局,约在国贸的VIEW餐厅。 等上头盘的时候,已经聊起来。叶骞北直接道,“高层里不少都是裙带关系进来的,要我说,都换掉都行。” “事情不能这么办,”李佑贤说,“要分批,不能一锅端。” “确实,实际操作起来,有很多人情世故要顾及,”叶骞北看向方慈,“得尽快约一下你父母,坦诚聊一下,哪些人暂时不能动。” “好,我回去约一下他们的时间。” “伯母身体还好吗?”叶骞北很随意地问。 “……还好。” 方慈只能这么答,其实她跟曲映秋不聊这些,偶尔联系,曲映秋都是询问公司进展,倒像她是她请来的职业经理人一样的态度。 又聊了些细节问题,话题兜兜转转来到叶骞北身上。 李佑贤问他,“你打算在京市待多久?” “怎么?这还没用完,就催我走啊?” 李佑贤淡笑着说,“我得提前为方家做打算,万一你哪天收到召唤,要马上回南城,没个人接手,方慈一个人岂不是辛苦。” 叶骞北像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以玩笑的方式把话讲了出来,“……怎么是你这么上心?闻少爷呢?他手下应该有大把的人才,随便支来一个两个不就结了。” 李佑贤还没吭声,方慈就道,“现在也没什么区别,佑贤哥就是他介绍给我的。” 叶骞北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笑问,“你跟佑贤哥认识很久了吗?” “嗯,”方慈陷入回忆,唇角浮现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我跟闻之宴见的第二面,他就把佑贤哥介绍给我了。” “这么早?” 李佑贤放下叉子,手指虚虚拢着酒杯,“……有渊源的,”他回忆着,“那时候,宋方两家联姻消息传出来,闻少在谋划着怎么介入,正好我找到他,我和他很快达成了共识,所以说,其实一早,闻少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接近你的。” 话说到最后,他看向方慈。 方慈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过来。 李佑贤笑了笑,“……你不知道这事儿?” 方慈寻找着措辞,“……当时我是猜到了你们有联手,”她低下眼,“……但我以为是你们联手在前,后来我跟宋裕泽的事儿闹到他面前,他出于对我的好感,顺手帮了我。” “并不是,”李佑贤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有破坏你们联姻的需求,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帮我。” 方慈好一会儿没说话。 内心涌上一股一股暖流,四肢百骸都热起来。 李佑贤又道,“闻少虽然看起来是个……很随性的人,但其实内心很稳重冷静,很缜密,不出手时不动声色,一旦出手,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所以他曾说,他很早就在酒会上看到过她,但一直没来接近,他也许是在等待这份心动消散。 但心动绵延不绝,又等来了宋方两家决定联姻的消息,所以他才出了手。 现在方慈才终于明白了,他以前曾说的:「云轻」本来就是他那晚的目的地。 他是在寻求接近她的机会。 这份爱,绝不是他一时兴起而为之的游戏,远比她想的要厚重许多。 此刻回想起分手那个雨夜,她心脏剜过一阵钝痛。 她只以为他高高在上,做任何事不费吹灰之力,这段感情痛过忘掉了便可,前面有大把的美好人生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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