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说?” 方慈直起身子,把他胳膊推开,似是对他的无礼很惊讶。 闻之宴没动,只看着她,“怎么不能?你护着他?” “不是护着他,”方慈挪远了一点,道,“他在帮我管理公司,我不想搞得不愉快。” “能帮你管理公司的人多的是,我随便差个人都能接手,”闻之宴说,“并不是非他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没必要,不是吗?” 闻之宴沉默。 半晌,才意味莫名地说,“……今儿关睿说,叶三性格跟我有点儿像。”顿了顿,“……你最了解我,你觉得像吗?” 顺着这话,方慈先想起了刚刚她和叶骞北在门口抽烟,她明明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没成想,叶骞北却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顺势表明了他的心意。 如此强势,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确实跟闻之宴有几分相似。 她思忖着,点点头,“……一点点吧。” 这话,让闻之宴彻彻底底不高兴了。 他冷笑了声,“你也觉得像?” 方慈明显感觉到了他气场的变化,一时有些茫然。 前座乔叔也感觉到了,很有眼力见地升上了挡板。 此后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 后座座椅宽,两人距离也很远。 行到中途,下雨了。 车窗被雨幕冲刷着,隔着玻璃似是也有寒意。 迈巴赫62s驶入云霄路8号,雕花大门打开又关闭。 车道笔直,撕破茂密的小树林。 车子行到车道中央时,闻之宴降下了挡板,说,“乔叔,停车。” 他像是忍不了这气氛了。 乔叔一时没反应过来,“……少爷?” “你下去。”闻之宴简单地说。 乔叔忙应了声好,设置了循环气流,没关发动机,拿了伞下车。 方慈有点懵,“……怎么了?” “上来。” 与他相处那么久了,她自然是明白,他是要她坐到他腿上去。 “……我的裙子有点紧。” 闻之宴不为所动。 方慈别无他法,只得提着裙摆,略撩上去一点,才岔开腿坐到他大腿上。 闻之宴定定看着她,眸色沉沉,“……看不出来我不高兴?” “看出来了。” “不会哄我?” “……确实不会。”方慈有点不服气,“我怎么惹你了?” 闻之宴气笑了,“怎么惹我了……”他一幅要仔细算算账的架势,好整以暇,“我问你,如果当初,帮你毁了联姻的人是那叶老三,你也会喜欢上他吗?” 方慈惊讶极了,这话简直荒唐透顶。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很难回答?” “不是,”方慈说,“我当然不会。” 闻之宴屏了屏息。 他镇定了一点,姿态更松弛,眸色也变得玩味,慢条斯理地问,“……怎么说?” 方慈细细思忖,视线从他脸上描摹而过。 眉骨、深邃漆黑的眼、鼻梁和薄唇。 理由有很多,但一时像是又无从说起,她随便捡了一条,“……因为我更喜欢你的长相?” 她补了句,“你比他长得漂亮。” 闻之宴像是被取悦了,但还远远没够,“还有呢?” “嗯……”方慈想到什么,声音低下来,“我第一次仔细看你的脸,是「云轻」外面,伞下,那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特别是眼睛。”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吗?如果换个人,我那天会不会跟着走,”她很认真地摇摇头,“我不会的。”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 在她这些话语中,气氛变得柔软旖旎。 方慈咬了咬唇,低声,“我今天跟叶骞北说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第一次听她说这些。 闻之宴眸色更深,喉结滚了滚,抬手揉了揉她唇肉,笑着逗她,“见色起意?” 方慈视线尾端落在他喉结处,她抬手抚上,指腹摩挲着,倾身压近了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确实有见色起意的时候,”顿了顿,“是你带我去红砖房那天,我看清了你的纹身。” “纹身怎么了?” 他声音也低着,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很难形容。 那纹身映着他那时的眼神,有稳定的掌控感、有野性、有贵气,这浑然天成的一切揉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让她难以招架,内心深处有莫名的燥热和悸动窜起。 方慈不知道怎么描述,转而说,“……我那时候感觉你要亲我。” 闻之宴低眼笑了笑,“是想来着,忍住了。” 毕竟那才是第二次相见,怕把她吓跑了,可她还是落荒而逃了,“……所以,你那天,突然说要走?” “嗯,”方慈老实承认,“气氛太怪了。” 闻之宴喉间震出几声轻笑。 那不是怪,而是…… 好一会儿,他笑着说,“走得对,再不走,那晚就要完蛋了。” 不止那时,现在的气氛好像也越来越糟糕。方慈有意要止住话题,说,“我知道。” 闻之宴低眼看她,唇角一抹笑,“……知道?”低磁的嗓,带着宠和逗弄。 “嗯,”方慈刻意把声音放得平淡,“你当时就直接说出来了,”小声补了句,“……你老是这么直接。” 闻之宴还是笑,放低声线,明知故问,“……不喜欢吗?嗯?” 方慈默不作声。 气氛太糟了,她别开脸。 闻之宴虎口松松钳住她下颌,“看着我。” 她只能跟他对视。 眼神相接,她不由地动了动喉咙,口腔内津液分泌,突觉干渴。 车厢内一时静得可怕。 只有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的声响。 方慈试着提议,“……让乔叔回来开车吗?” 话一出口,才觉出自己声音的异常,软得不像样子。 闻之宴抬下颌,吻了吻她的唇。 一触即离,彼此呼吸却都重了,于是又吻上,他托着她脊背,将她压到椅垫上。 他的手四处游走,煽风点火。 方慈推他的腰,模模糊糊地说,“……这儿不行……” 确实不行。 车里没那东西。 但总有别的可以做。 闻之宴直起身,跪在踏垫上,摁住她。 方慈惊叫一声,几乎要用脚去踹他的肩,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血液直往脑门冲,声音变得破碎,带着低低的泣。 车内潮气逐渐聚集,内外的温差导致车窗蒙上了一层雾气。 - 乔叔虽然人下了车,可没敢去侧屋歇下,站在门廊前张望。 过了好久,远远地就看见,自家少爷打横抱着方小姐沿着车道走过来了。 乔叔忙撑开伞迎上去。 走近了,看到那方小姐穿得整齐,身上头上盖着毯子,脸深深埋在少爷肩窝。 少爷戴着兜帽,浑身都湿了。 把伞举到这两人头顶,身高差的缘故,乔叔冒着雨,又要踮着脚,走得比自家少爷还费劲。 终于把人送到主屋,乔叔又折返回去开车。 虽则不清楚刚刚在车里发生了什么,但职业道德使然,乔叔是一眼也没往后座瞄。 若真的看了,便会发现实在不体面,后座椅垫有明显的湿痕。 - 径直来到主卧浴室,闻之宴把方慈放到浴缸旁边,而后拧开水龙头放水。 方慈还有点腿软,倚靠着墙壁站稳了,不忘问,“你手没事吧?” 闻之宴转过身来,把右手举到她面前,“你检查一下。” 他是要逗她,她却扶着他的手认真检查了一番。 还好,指套换成了更轻便的型号,没有错位,只是外面一圈绷带湿了。 “你去拆掉,用吹风机吹一下,要是发炎就糟了。” 她说话声音偏轻,发音又干脆利落,由是,总带着不自知的疏离感,可这时候,这样关心的话语,衬着那关切的认真的眼神,倒显出几分稚拙。 闻之宴低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亲了亲她额头,“我去冲一下。” 他去淋浴间冲了澡,换上一条宽松的垂感长裤,上面一件黑色T恤。 浑身干燥清爽,宽肩撑起布料,腰腹处却是劲瘦的,显得有点空荡荡,走路时带起风。 方慈正在浴缸里泡着,没想到他会再次进来,惊了一下,更深地把自己埋在水面之下,“你怎么回来了?” 闻之宴直接在浴缸边的踏垫上坐下,支着一条腿,右手一伸,“帮我固定一下。” 方慈脸蛋儿一红,“那你转过脸去。” “嗯?”他笑。 “……我要擦干手。”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总好像很羞耻。 方慈默默看他一会儿,心一横,跪着直起上半身,探身在架上的浴巾上擦了擦手。 起身的动作带起哗啦的水声。 闻之宴抬眼看着,不发一语。 方慈勉强维持着镇定,重新把自己藏在水之下,伸出手臂,为他重新固定指套夹板。 中指和无名指关节处都有微微的变形,已经消肿,但皮肤表面还有些红。 都说十指连心,折断的时候一定很疼。 方慈不由地掀起眼睫看他,对上他的眼。 他眸底是化不开的浓情。 无声对视半晌,她本想开口,说,一定很疼吧。就听到他低声说,“宝贝。” “嗯?”她下意识应声。 “我爱你。” 她心里一软,脸蛋儿也开始发热。有点儿强装自然的意思,她说,“这是你第二次说?” “是吗?”他笑,略偏过头去寻她的唇,轻吻了一下,又道,“我爱你。” 鼻尖抵着鼻尖,他轻笑一声,“现在呢?” 浑身泛起战栗,方慈不自然地推他的肩,“别闹了,我先给你固定好。” 他这才作罢。 期间却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方慈总是受不住这眼神,有意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让关睿去接我,是有什么事?” 这话题不太愉快。 闻之宴沉默几秒,才说,“……昨天,我爷爷找你吃饭了?怎么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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