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知道的他的喜好,是那天晚上,所有的激烈平息过后,他用手指轻轻捻着她的耳垂不愿放开,痒得她睡不着觉。 ** 池遂宁回办公室的时候,姚牧羊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缕碎发挡在脸前,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像一根琴弦,发出挠人的筝鸣。 他把碎发轻轻别到她耳后,指尖在耳垂处流连了片刻,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努力了两周,好容易让她长了几斤体重,抱在怀里还是轻若无物,好像随时会飞走,他下意识把她圈牢了些。 姚牧羊睡得迷迷瞪瞪,使劲儿往他怀里蹭了几蹭,想寻个舒服的姿势。 池遂宁唇边噙了笑,连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会这么乖巧,像只收了爪子的小兽。 她睡得这样香,让人忍不住想做坏事。 他在原地看了几秒,确定她呼吸匀长,低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也很短,池遂宁微凉的唇转瞬即离开,但还是惊醒了怀里的人。 姚牧羊的第一个念头是,他的唇有些干,是不是今天没顾上喝水?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睡梦中被占了便宜。 算了,他今天过得不容易,不与他计较了。 于是她没有睁眼,神态安详。 可她的安详没能持续多久,池遂宁把她放在床上,缓缓抽出胳膊,可人一离开,头顶就传来撕扯的剧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见她呼痛,池遂宁把放下一半的人又抱了起来,慌道:“怎么了?” 姚牧羊用脸紧紧贴住他胸口:“别动别动,头发缠住了。” 池遂宁听话站定,一动不动,她顺着头发捋过去,摸上他第二个扣眼。 头发在扣子上绕了好几圈,她两只手齐上阵,解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池遂宁先前还能僵着脊背目视前方,装作心无旁骛,可她的鼻息这样近,手指又这样软,头发上的香气一直往鼻子里钻,让他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姚牧羊越解越心焦,觉察到他胸腔震动,赶紧道:“是不是抱不动了?算了我扯断吧。”说着把头发在指头上绕了两圈,准备发力。 “等等。”池遂宁腾出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胸前:“你别动。” 他单手抱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找出一把剪刀,捂住了刀尖递给她:“用这个剪。” 姚牧羊没接,笑道:“几根头发而已,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用不着牛刀。” “我让你剪扣子。” “啊?嘶——”她惊诧之余,抬头去看他,倒忘了自己还拴在他身上,做不了大动作。 “听话。” 她怕池遂宁单手坚持不住,赶紧把剪刀接了过来,却还是十分犹豫:“这衬衫不便宜吧?” “扣子掉了还能缝上,头发断了就接不回去了。” 这话倒也在理,姚牧羊手起刀落,挑掉了他的纽扣。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平整严实的衬衫上开了一道小小的闸口,池遂宁身上的忍冬木气息一股脑儿钻了出来,让人熏熏然,姚牧羊忍不住去瞧气味的源头,入目是一小片冷白的肌肤。 她咬了牙别过脸,暗骂一句,真是妖孽。 “抱歉,把你弄醒了。” 池遂宁把人放下来,才注意到她绯红的颊色和飘忽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把左边袖扣拆下来,别在了衣襟上——正是当初被姚牧羊拽掉的那一颗。 潘多拉的盒子关上了,但那颗墨翠的封印突兀又奇诡,反而不断提醒她里面有诱人的春色,比敞开了让人看还抓心挠肺。她抠着手里的纽扣,强迫自己转开目光。 “几点了?”尴尬的时候,天气和时间是最好的话题。 “一点。” “一点?”她看向窗外浓厚的夜色:“那你困不困?” 她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一天一夜没合眼,任谁也撑不住。 果然,池遂宁点点头:“困。” 姚牧羊咬着唇,一脸苦大仇深:“再忙也要休息呀,不然熬坏了怎么办?” 池遂宁唇边带了笑,扶着她的肩,作势要把她往怀里揽:“那你借我靠一下。” 姚牧羊忍不住跺脚:“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我便宜!再说,刚才不是让你亲过了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他没想到她那时就已经醒了,而她干脆忘了自己装睡的行径。 一时之间,尴尬比刚才更甚。 面面相觑了十秒钟,姚牧羊叹了口气,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好了好了,再送你一次,不然显得我好像很小气。” 池遂宁抬手把她接稳,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你最大方了。” “这次的事很棘手吗?” “每次重要产品发布,发生类似的事很寻常,现在事故原因还在调查,我们今天紧急做了内部测试,系统出问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好在车上有记录仪,等警方调查结果出来,舆论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声音疲惫,但很稳,姚牧羊听完心放下大半:“我就知道不会是风驰的问题。” “不过,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舆论很可能继续发酵,甚至发生极端事件,这些我都会处理,这几天你少上网,也不要担心,知道吗?” “嗯。” 她忽然有些后悔今天贸然过来,蹭了人家一顿饭,占了人家的办公室,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说,还反让他安慰自己。 “我走了,你抓紧时间睡会儿。” “我送你,顺便换件衣服。” 姚牧羊松开手,撇嘴道:“池总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办公室,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事务所小par的柜子里还有两套西装呢。再折腾天都亮了,还是等天亮了让秘书去给你买几件吧。” 池遂宁一时语塞,他太太身上全是优点,不仅特别大方,还特别实诚。 “我送你到车上。” “那行。” 还特别不矫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见陈星正在门口来回踱步探头探脑,显然没胆子敲门进去,生怕坏了池总夫妇的好事。 “待会儿再说。” “池总,这事儿有点紧急……”陈星说着,瞟了一眼姚牧羊。 姚牧羊展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俩聊,我不着急。” 池遂宁把她拉回来:“快点说。” 陈星看见俩人双手交握,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哆哆嗦嗦举起手机:“有人拍到您和您太太在食堂用餐,把照片发到了社交网络上,向您请示一下该怎么处理。” 池遂宁拧了眉:“这事有什么好请示的?找到是谁,和以前一样撤下来。” 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陈星深吸一口气,飞快瞟了一眼姚牧羊又收回目光,低着头一鼓作气道:“现在网络上对醉梨事故的关注度太集中,舆论倾向不利,公关部建议先利用轻松一点的新闻转移一下焦点,再做回应效果更好,比如说……” 池遂宁打断他:“我说了撤下来。” 话音刚落,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刚才缠住的头发还弯弯曲曲支棱着:“这张拍得挺好看的诶,能发给我吗?” 照片里,她和池遂宁靠窗面对面坐着,笑容自然,桌上堆满了食物,窗外月色正好。不像在公司食堂,似乎也没有外界纷扰,像一个普通的日子,在家里吃一顿寻常的饭,聊一些生活琐事。 “你喜欢?” 姚牧羊连连点头:“喜欢,你看我的侧脸线条多优越,头发多柔顺,灯光多有氛围感,连滤镜都省了。” 池遂宁转向陈星:“找那个员工要原图,照片撤下来,扣他的部门经理这个月绩效。” 她有些同情这位部门经理的无妄之灾,但也只同情了三秒钟,这是风驰的管理方式,轮不到别人置喙。 池遂宁把她送上车,俯身扶着车门:“回家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但我希望你在我到家之前就睡着。” “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姚牧羊低头纠结了一阵,伸手拉住他的,轻轻晃了晃:“将就一下拉拉手吧,这个姿势不方便给你靠。” 池遂宁笑了,回握住她的手:“我现在有点感谢醉梨了。不过我是想请你帮我挑几件衣服放在门口,我明天派人去拿。” 姚牧羊气急败坏抽出手:“再见!” 待车开走,她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这么浓的夜色,他应该看不出自己脸红吧? ** 明明在一个屋檐下,但这是姚牧羊搬来池遂宁家之后,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和自己的格局差不多,但面积要小一些,显然自己住的那间才是主卧。 她忽然想,他独居的时候住在哪个房间呢?也这样偏安一隅吗? 念头一起,就再看不得床铺枕头这些物件,她屏住呼吸,目不斜视进了衣帽间。 柜子里一水的黑白蓝灰,让姚牧羊皱了眉,她凝眉仔细回忆,他平时穿衣似乎确实只有这几个颜色,唯独在慈城海边,他穿过一次墨绿。 若要她敞开了选,她定然要挑最娇嫩的颜色给池遂宁。越是鲜艳的颜色,越能凸显他锐利明艳的五官,赤金靛青,乃至浓粉亮紫,都压不住他。 可惜,她只有黑白蓝灰四个选项。这有限的选项是不是像他鼻梁上的眼镜、眉心的褶皱一样,是他冷静持重人设的一部分? 姚牧羊的指尖划过整齐排列的衬衫,各色挑了一件款式别致的,又取下两件西服外套,抱了满满一怀。 装进纸袋时,一张小纸片从西服口袋里滑出,掉在了地板上。 她低头去捡,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是一张毛了边的白底证件照——她的证件照。 这张照片是她大三暑假在学校东门的小照相馆照的,求职专用。彼时所有的毕业生都穿着一样的正装,画着一样的妆容,露出生硬的笑容,别扭又面目模糊。 她曾把这张蹩脚的照片贴进一份又一份简历,发送给各大公司的HR邮箱。而等她顺利拿到offer,就嫌难看再没用过了。 所以,怎么会到他手里? 姚牧羊不敢细想,手忙脚乱把照片塞回口袋,却根本不记得它是从哪只口袋掉出来的。 来来回回放了几遍,都觉得不对头,她干脆装进自己兜里,把两件西装都挂了回去,又另外随便拿了两件。 后半夜都是离了大谱的梦,梦里池遂宁把她的简历扔到地上,说如此平庸的姿色也敢来应聘做他孩子的母亲。她怒把自己的照片贴在池遂宁脑门上,说给我五百万,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不走。 一个整觉分成两截来睡,怎么也睡不踏实。今天要回事务所开会,她干脆早早起来,难得给自己画了个全妆。 后妈色口红一涂,立刻觉得底气足了不少——不好惹的人设已经立出去了,就得想办法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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