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袁秋柏还要每天去上学,每天跟李易河待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李易河因为这件事闹过几次,他闹起脾气来比三岁孩子更无赖,完全没办法讲道理,见面都不正眼看人了,半夜里却还是固执地搂着她的腰睡觉。 李易河每次的抗议都草草结束,因为袁秋柏但凡主动靠近一步,他的什么原则、底线,全都变成了纸糊的东西。明明刚刚还在吵架,袁秋柏的视线从电脑上挪开时,又不偏不倚地撞上李易河的目光,她看着他的笑脸,好笑地问:“你为什么要笑?” 李易河闷不吭声地走过来,捧着她的脸,在上面用力地亲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因为你很可爱……还有你在笑。” 紧接着,他又酸溜溜地问:“工作处理完了,终于有时间应付我了是吗?” “比起工作,我更愿意陪你一起玩。”袁秋柏仰着脸认真地说。 李易河嘴角压了又压,快抖动成波浪线,周围不动声色地荡漾开粉红色泡泡,最后还是忍不住抱起袁秋柏在原地转圈圈。 但是这种撒娇的小手段也不是次次都能管用,晚上,当袁秋柏忽然沉默地穿起外套,李易河看出她神色不对,像只金毛一样凑上来,啵啵啵地亲了她好几口,然后才搂着她细细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借我几个人青川,”袁秋柏的神情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愠怒,“赵家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易河不太了解事情的缘由,但依然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道:“秋柏别生气,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十个人够不够?” “足够了。”袁秋柏拿上钥匙就要走,李易河陪在她身边,想起今晚要下雨,又折返到客厅里拿了把雨伞。 在去天河的路上,袁秋柏收到王经理发来的短信,说赵飞掣把苗永新叫到包间里去了,另外还有一个女生也跑了进去。 袁秋柏眉头锁起来,十分钟之前舒筠给魏薇发消息说,赵飞掣拿苗永新跪在地上的照片威胁她去天河找他,现在王经理的短信发过来,说明舒筠已经过去了。 好在那孩子还知道把事情告诉身边人,魏薇又把舒筠发来的消息转发给他们,现在凌弋和毕嘉容他们应该也在往天河赶。 路上,袁秋柏将事情简单向李易河说明了,他表现得格外冷静,车窗外的灯光打在李易河脸上,他在明暗各半的光影中对袁秋柏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秋柏想怎么做都可以,其他事我会为你处理好的。” 袁秋柏沉默地看向他,忽然意识到李易河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笼罩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孩子了。 袁秋柏和李易河比其他人先一步来到天河,王经理一头冷汗,带着他们往赵飞掣所在的包间走。 等他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里面的画面和三个人想象中都不一样。 苗永新手上划了道口子,站在离两人稍远处,另一边,赵飞掣背靠着墙,而舒筠正用手里的刀死死抵着赵飞掣的脖子,赵飞掣的狐朋狗友全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舒筠一直在哭,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脸上更带着绝望和崩溃的意味。 赵飞掣见有人来,反而不怎么慌张了,尽管脖颈边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他依然狠毒地盯着她的眼睛,扯着嘴角对舒筠满怀恶意地说:“好啊,有本事你就下手,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今天你要是不敢杀我,就别恨老子以后报复你。” 袁秋柏知道,赵飞掣一开始叫舒筠过来肯定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并不想要这个女孩子的性命,但是他确实享受那种肆意毁掉的感觉,他利用她的人生,将她当作自己玩弄的工具,享受着毁掉她的人生带来的满足感。 对赵飞掣来说,这种行为不仅仅是对舒筠的精神折磨,更重要的是满足了他的掌控欲,不论是前几天看似对舒筠失去了兴趣,还是现在通过苗永新来威胁舒筠,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来对舒筠说——你的人生看似渐渐好转,都是我给你的罢了,我要是想收回来,你又能怎么样?不就拿着刀吓唬吓唬我。 他用这种行为操控了舒筠的喜怒哀乐,好似她的人生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提供快乐,不管今天的事赵飞掣能不能轻轻绕过,他对舒筠的精神伤害都已经深深种下了。
第51章 袁秋柏拉开李易河放自己肩膀上的手, 安抚地拍了拍,一步步朝两人走过去,对舒筠说:“没关系,把刀给我。” 赵飞掣朝袁秋柏大喊:“快把这个疯子拉走!” 舒筠将刀抵得更紧, 同时颤抖着袁秋柏喊道:“别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袁秋柏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她淡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平静地说:“……我当然愿意活着,但是陪你死, 我也不害怕。” 舒筠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一直沉默地站在稍远处的苗永新压低身子从袁秋柏身后冲过来, 一把拉住赵飞掣的领子,将他从舒筠身边甩开,同时握上了舒筠手中的水果刀。 鲜血从他手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让人分不清楚这血究竟是从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中流出来的, 还是从握着刀的伤口流出来的,舒筠只看到眼前一片血, 下意识颤着手松开了刀柄。 王经理带着服务生跑进来, 另一伙泾渭分明的则是李易河的人, 因为要暗中保护袁秋柏, 所以都穿着低调的便装, 但是毕竟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 一进来就塞满了包厢。 袁秋柏冷静地指挥人堵上赵飞掣的嘴,然后又找两个人拽着赵飞掣的胳膊,把人拖出去, 她看一眼一头冷汗的王经理, 说:“放心,我会在天河外面处理, 不会牵扯到你,另外,王经理,麻烦你找人送这两个孩子去看医生。” 她说完就将手插进兜里去找打火机,今天晚上乱糟糟发生的一切让人心烦气躁,但是这件事确实是要好好处理,不然不论是对苗永新还是舒筠都是后患。 两个保镖将赵飞掣一直拖到天河后面的小巷子里,里面不少拥吻缠绵的野鸳鸯,一看他们架势想要打架,便尽数散开。 袁秋柏掏出打火机,橘红色的火光一闪而过,晃动着照亮了她小半张脸,袁秋柏伸出手拢住火,低头将含在齿间的烟点燃。 天河内依旧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在小巷里依稀能听到红男绿女推杯换盏,笑语盈盈的声音。 晚春夜茫,风里尚且带点寒气,但是已经能闻到夏天的气息了。 保镖将赵飞掣扔在地上,并没有动手围殴他,只是在赵飞掣尝试起身或者反抗的时候将他按回地上。 袁秋柏吐出一口烟气,抬脚面无表情地踩上赵飞掣之前被李易洋打断过的肋骨,用力地碾了两下。 “啊——!!!你干什么?!”赵飞掣暴怒又恐惧地开口,勉强端着之前那副嚣张的架子。 “为什么要欺负他们?”尽管没有明说,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袁秋柏说的是谁。 “什么叫‘欺负’?我不过是想跟他们玩玩而已,我们是同学嘛……”他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暴露出来,“而且你看清楚了,这显然是他们欺负我。” 袁秋柏垂眼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忽然笑了一下,她将嘴边的烟拿下来,抖了抖烟灰,作势要往赵飞掣眼睛里按。 赵飞掣嘴角笑意一滞,死死地瞪着她,然而在袁秋柏手里的烟头一点点靠近时,仍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烟燃得很快,烟灰落在赵飞掣眼皮上,烫得他一抖,他恐惧地紧闭双眼,袁秋柏简直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从始至终眼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赵飞掣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把眼闭上,她恐怕会真的把烟头摁进自己眼里。 袁秋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恐惧的神情,用手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他脸颊,好笑地问:“难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的意愿?” 赵飞掣装死,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也不跟她有眼神交流,袁秋柏微微俯身,压低声音笑道:“你知道咱们南市最有名的那条河每年会淹死多少人吗?” 她说完以后赵飞掣就惊疑不定地睁开了眼,语无伦次地说:“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疯子!” “傻孩子,你父亲是个出了名的酒囊饭袋,赵家现在除了你堂哥还有谁?你天天打着他的名头出来惹事,他知道吗?”袁秋柏笑了笑,好像真的很慈悲似的,嘴里却说着极为冷酷的话,“赵成周才三十多岁,他往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但是有你在后面拖后腿就不一定了……他对你什么态度,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解决你,是给赵局长帮忙啊……不如试试看吧,看看你死了以后,你堂哥究竟会不会生气。”袁秋柏柔软的手掌贴着赵飞掣的喉咙,一点点收紧,直到赵飞掣的脸憋得通红,在漆黑的小巷里也能看出不对劲,她才松开手,无悲无喜地欣赏着赵飞掣狼狈的姿态。 每当赵飞掣想要反抗,袁秋柏带来的保镖便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干涉。 周遭一片黑暗,在无法抵抗的力量和压制面前,赵飞掣忽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像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胡乱忏悔,看上去真诚得不得了。 袁秋柏冷漠地看着他,直到赵飞掣哭得涕泪满面,她才收回手,带着不动声色的嫌弃,平静地说:“别让我再在南市看到你。” 她对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点点头,拽起浑身脱力的赵飞掣,带他去处理伤口。 袁秋柏碾了碾烟蒂,略有些烦躁和疲惫地低下头,演这么一出戏并不能让她心里的怒气减少,但是想要警告赵飞掣,就必须让他真正地体会到舒筠所承受的恐惧。 李易河走过来,把伞在两人头上撑开,袁秋柏这才意识到下雨了,刚刚在小巷里,雨滴落不下来,她也没有注意到。 李易河用空闲的那只手握着袁秋柏冰凉的双手,借着角落里的灯光看了看她手上沾染的血迹,嘟囔道:“为什么要亲自碰他,手都弄脏了。” 他拿着袁秋柏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紧紧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冰冷的手再次温热起来,才忽然想起正事:“对了秋柏,我已经跟赵成周聊过了,他说知道了,让你随意。” 袁秋柏低低地应了声,抬起头对李易河说:“我们去看看舒筠和苗永新吧。” 李易河便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刚走出拐角,就看到来不及躲闪,在原地尴尬站着的李易洋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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