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那几天一直很忙,没有回国计划,她也就难以兑现。 真正等到闻柏苓回来,已经是清明假期。 假期连着周末,共休三天。 汤杳去小姨家时,小姨给了汤杳一张卡,卡面上印了两个繁体字。 那是某家高档餐厅的VIP储值卡。 小姨说是餐厅老板送的,自己留着没什么用,没有时间去吃,让汤杳带着室友去改善改善伙食。 于是在假期第一天,汤杳拿上卡,约陈怡琪和吕芊出去吃饭。 之前她就答应过要请客,原计划是去吃披萨,她们都查过了,用学生证可以打八折。 但有小姨的卡,能吃到更好的,室友们也都挺兴奋,换了衣服一起出门。 她们坐地铁到餐厅附近,说说笑笑走上台阶。 干净到透明的无框玻璃感应门向两侧滑开,汤杳她们迈进去,突然就噤了声。 里面是纯白色的装修,不像餐厅,更像是艺术展馆。 有穿着职业装的侍者站在门边,温声细语:“您好客人,欢迎光临,请问您有预约么?” “没有......” “那您是几位用餐呢?” “三位。” “那好,您里面请。” 过廊墙上摆着各种进口酒的酒瓶,汤杳她们随侍者走进厅堂。 餐桌上摆着极具艺术感的细花瓶,鲜花是她们不熟识的品种,静雅地插在瓶中。 有其他食客在用餐,汤杳看见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耳朵上坠着通体碧绿的翡翠耳饰,很优雅地在切牛排。 这是她们难以融入的环境,连点餐都束手束脚。 陈怡琪拿着手机凑过来,声音很小,但掩不住惊讶:“这家餐厅人均一千多”。 吕芊有些担心:“汤杳,这太贵了,你卡里钱够吗?” 汤杳也有些心里没底,商量着挑价格低的菜点。 菜名几乎是把食材罗列一遍,类似于“橙香三文鱼排配菠菜鳄梨”这种,价格惊人。 头挨头商量了好久,终于点完,像经历过一场鏖战。 菜码特别迷你,吕芊说她一口能吃五盘。 说话声音没控制住,引来旁边餐桌客人的侧目,三个人脸皮都有些发烫。 她们很想安静地吃完走掉,偏偏侍者服务得过分周到,穿着西服,像保镖似的全程站在餐桌旁,帮忙介绍菜品、还给某道长得像坨泡沫的甜点,喷了可食用香水...... 那些餐食制作得精致如画,汤杳还是有些后悔,觉得不如带室友们去吃披萨自在。 吃饭时唯一的高兴事,是她接到了闻柏苓的电话。 汤杳说话声音特别小,像做贼,闻柏苓笑着问她:“这是在哪儿呢?” “在一家特别贵的餐厅吃饭。” 闻柏苓是昨天半夜落地回京的,睡了一上午,刚起来收拾过:“那你吃吧,我也出去吃个便饭,晚点联系你,我们见一面怎么样?” 终于熬到结账,汤杳拿着卡去前台。 侍者依然是那样温柔又礼貌,笑着推过来一个类似于pos机的东西:“请您输入您的VIP消费密码。” 汤杳眼皮一跳,赶紧说了声“稍等”,拿出手机给小姨拨电话。 手机里传来接连的忙音,小姨可能在忙。 正在局促时,身后忽然有人笑着说:“汤杳,我们这么有缘分么?” 汤杳回过头,刚好看见闻柏苓走进餐厅。 她无从知晓,当时自己不安地站在收银台前,突然看见他时,眼睛里亮晶晶的,像瞧见了什么惊喜。 这举动还被同行的费裕之打趣:“汤杳,你没看见我啊?怎么只盯着闻柏苓看?” 以前看书里那些偶遇,还觉得过于巧合。 没想到京城餐厅无数,他们竟然走进了同一间。 真的是缘分吗? 密码是闻柏苓帮忙输进去的,他说这家店的新卡都是用初始密码,是姓名的字母缩写,再加上“123456”。 只不过闻柏苓没说,这张卡的主人是韩昊。 遇见闻柏苓,汤杳也就没再和室友回学校。 她已经吃过饭,仍然陪着闻柏苓和费裕之坐了片刻。 费裕之挥挥手,赶走了身旁的侍者:“我们这儿不用服务,有事再叫你们。” 汤杳都愣住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的。 他们吃饭倒没有很久,快吃完时,闻柏苓问汤杳:“假期有安排么?” 汤杳摇头。 “那你和我们一块儿得了,是吧,柏苓?” 闻柏苓说他们要去郊区住几天,那边有马场和高尔夫球场,问汤杳想不想去散心。 汤杳正在用餐巾纸折小兔子,想都没想,兔子少了只耳朵也没发现,像中蛊似的答他:“好啊。”
第19章 出发去郊区前, 汤杳回了趟学校。 她和室友们打过招呼,又拿了换洗衣物、备考资料装进书包里。 背着书包重新出现在闻柏苓他们面前时,汤杳很是礼貌地先询问他们想要坐哪里。 费裕之故意逗她:“那你坐副驾呗, 我和柏苓坐后面。” 汤杳居然真的答应, 拉开前车门就要往副驾驶座里钻,被费裕之揪着书包把人拎出来。 平时和男人们打闹惯了,费公子这次下手力道没掌握好, 拽得汤杳脚下有些趔趄,被闻柏苓虚踢了一脚。 “不是,你们两个......” 有时候费裕之特别看不懂闻柏苓和汤杳之间的关系, 说有暧昧吧, 坐车又可以不坐在一起。 就说现在, 汤杳人是坐到后排去了,可她摘下来的大书包, 居然就放到了后排座椅最中间位置,跟楚河汉界似的,横在她和闻柏苓之间...... 看不懂, 真是看不懂。 车程据说要两个多小时,蛮久的。 费裕之嘴巴闲不住, 上车就开始逮着司机侃大山, 时不时还要哼几句歌。 哼着哼着, 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戳了两下,力道很轻,还没有他妹妹养的那只缅因猫有劲儿。 费裕之扭过头,汤杳正收回手指, 抱歉地对他笑了笑。 可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用气声, 委婉地提醒:“闻柏苓睡着啦。” “......哦,那我闭嘴。” 只憋了五分钟不到,“废话多”又忘记了自己承诺,连路两旁的绿化带也要吐槽几句:“也不知道这地方的规划谁做的,真会糟践人,也忒丑了吧?” 这话说的,嗓门还真是很大。 汤杳人就坐在费裕之身后,听得直吸气,差点把自己气成河豚鼓起来,咬牙切齿,还特别想打费裕之的后脑勺。 闻柏苓睁眼,刚好就看见这画面。 着实可爱。 他轻笑:“别管他了,他不说话会憋死的。” “那你不睡了?” “不睡了,陪你聊聊天。” 真正在车里睡着的,是汤杳。 她几乎睡了半段路程,感觉到有人叫自己时,已经抵达郊区目的地,司机和费裕之距离车子十来米的地方,和人说话,只有闻柏苓还在她身边。 闻柏苓抬手,动作自然地抚了下她被阳光烤得粉红的脸颊,温声说:“起来吧,到了。” 正是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汤杳被闻柏苓拉着,从车里钻出来。 看到眼前景色,她有些惊讶。 这地方像世外桃源。 正是桃花开的季节,淡粉色压满枝头,微风吹皱的湖面上映着蓝天白云,几匹白色骏马在水边漫步...... “呦呵,汤杳醒了?” 费裕之说这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几个朋友自己投钱建的,常年有人打理着,在市区里待得烦了倦了,就开车过来住两天,放松放松。 去年春天,汤杳跟着孙绪的团队去葡萄酒庄园借场地时,觉得庄园已经很漂亮了,但这边的景色比庄园美得太多,一望无际的草地如绿毯般平整地展开,只是不见有人租场地来拍摄。 汤杳拉了拉闻柏苓的衣袖,悄声问:“你们这边生意不好吗?” “哪方面的生意?” 她对经营方面并不很懂,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说记得去年看到葡萄酒庄园里有很多拍摄的人,穿婚纱和西装的情侣都好多对。 “人各有志。” 闻柏苓和汤杳说,葡萄酒庄园那边,是另一位朋友的产业。有人青睐那地方,那位朋友也不介意租一租,收些小钱。 这边的马场和高尔夫球场,他们并不打算用来盈利。 他这样点评:“每年倒是要搭不少钱维护。” 有钱人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找到一处风水宝地,建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投资款如流水般花出去,却不指望它再生财。 烧钱也心甘情愿,只因为喜欢。 湖边有栋三层小楼,十来间房间。 闻柏苓一路帮她提着书包,把汤杳安排在阳光最好的一间:“我就在你隔壁。” 等高尔夫球车开过来,费裕之跑上楼找球友,却只拉到了闻柏苓。 汤杳那边房门没关,费裕之探头瞅了一眼,见她在阳光下摊开书本奋笔疾书,有些诧异:“这就开始学上了?不去和我们打高尔夫吗?” “不去啦,我又不会。” 汤杳没什么仇富心里,也不会冒然拿自己和别人比较,很自然地笑一笑:“你们这些出生在罗马的人去潇洒吧,我还要再努力努力。” 看样子费裕之还打算再劝些什么,闻柏苓及时出现,把人给抓走了,还挺严肃地警告:“别打扰汤杳。她六月有重要考试,压力大。” 汤杳心里一暖,追了几步到门边:“闻柏苓,等我学完了,过去找你们。” “好。” 他们走后,汤杳埋头苦学良久,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放下钢笔,站起来活动酸痛的脖颈。 窗外风景迷人,她突然想起小姨。 想起很多天前的夜晚,小姨落寞地看着对面老旧却昂贵的住宅区,说自己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赚钱,要在这里混出点名堂。 她好像突然有点能理解,小姨当时的心理了。 汤杳给小姨拨了电话。 之前假期都会抽空去小姨那边,她想和小姨说一下自己和朋友在郊区玩,当然,会模糊掉闻柏苓的名字。 但小姨一直没接,连中午她拨出去问密码的电话,小姨也还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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