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很怕撕破脸会被韩昊报复,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对人对事什么手段,她都是知道的。 确实令人胆寒。 但晚宴上韩昊说,觉得闻柏苓身旁的女人看起来不错,小姨不能再忍,她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她的汤杳。 这些小姨都没和汤杳说,只说生意上很多问题涉及到韩昊,利益纠葛,比较棘手,需要时间来谨慎处理。 汤杳不懂生意,怕小姨没说实话,反复确认小姨是否真的会和韩昊分开。 “我比他大几岁,他早已经腻了,最近我就找机会搬出来。” 小姨这样安慰汤杳,安慰完,睁开眼睛,目光犀利地看过来:“你和闻柏苓,是怎么认识的?” 汤杳犹豫着不想说,却见小姨站起来,解开拉链,褪掉身上的连衣裙。 那些紫色青色和结痂触目惊心。 小姨抬手摸了摸汤杳的头发:“小杏,小姨是自作自受。也许你比我幸运,也许闻柏苓不会差劲到这种地步。但我们和他之间,差距实在太大了,你和他不会修成正果。听小姨的,和他断了吧。” 这一夜,无人入眠。 下午离开酒店房间,小姨用自己的银行卡结清了房费。 小姨告诉汤杳:“去把卡留在前台就好,自会有人代你还给他,你不要再和闻柏苓产生瓜葛。” 也许是想给她和小姨留些独处时间,昨晚到现在,闻柏苓并没有联系过汤杳。 只有早晨,酒店服务生打来电话,问“汤小姐您好,请问,您预订的早餐是否要送到房间?” 她没订过。 是谁在照顾她们,汤杳心里清楚。 汤杳顶着还没消肿的眼睛回到寝室,把室友们吓得半死。 被问到是不是闻柏苓欺负她,汤杳统统摇头,只说是小姨的生意出了岔子,没再提过其他。 很多事情回头看,汤杳才发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最初在电梯里遇见,闻柏苓的冷漠态度。 在葡萄酒庄园,他拦住自己,说“别去了,没什么用”,然后建议她联系小姨,让小姨自己去解决...... 汤杳很想打电话问问闻柏苓,他明明全都知情,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又觉得自己的质问狼心狗肺。 那天如果不是他帮忙,说不准韩昊会把场面闹到多难看,自己连谢谢都还没说过。 可是说了谢谢。 然后呢? 真的要像小姨说的那样么? 正犹豫着,闻柏苓的电话打过来。 他太聪明,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只听她一声蔫巴巴的“喂”,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么久没联系,大概是汤杳又生出了什么蔫主意。 “怎么了,又不打算和我发展关系了?”
第23章 寝室里很安静。 室友们去食堂吃饭了, 临走时说会帮汤杳带晚饭回来,让她躺下好好休息。 吕芊都说:“眼睛肿成这样,不要再惦记着看书学习。” 手机举在耳侧, 面对闻柏苓半是玩笑的问题, 汤杳缄默着没有回答。 听见闻柏苓声音的欣喜、昨夜看见小姨伤痕的心疼,让汤杳纠结又矛盾。 好像她真的变成一颗杏子,或者说, 更像是一颗枣子,那些消化不良的残酷现实成了坚硬无比的核,两头尖锐, 硌在凡身□□里。 让人左也不是, 右也不是。 汤杳不说话, 那边的闻柏苓也跟着沉默下来。 傍晚时分,宿舍楼里通常能听到学校广播放的音乐, 隐隐绰绰。 今晚却格外明显。 汤杳是在听了几秒后,才忽然间反应过来,那些声音应该是从手机里传来的。 她抹抹眼泪, 试着猜测:“闻柏苓,你在我楼下么?” “嗯, 我在。” “那......” 汤杳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犹豫两秒, 才下定决心:“那我下去找你。” 其实闻柏苓来了有一会儿了,坐在车里,甚至看见汤杳的室友们结伴从宿舍楼里出来。 当时他还想着,自己来得挺及时, 这姑娘果然难受得没心情吃饭。 闻柏苓猜汤杳昨晚肯定是哭过,心情也不会好。 知道酒店那边退房, 他专门跑去药膳馆子,买了份安神养心的汤,还买了其他零食点心,风风火火地跑来。 结果电话里的姑娘态度犹豫,弄得他也犯愁,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人叫下来。 汤杳像他在海岛潜水时,遇见的海洋生物。 那些绚丽多彩的小生灵悠哉地生活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感到有生人靠近,会迅速躲起来。 藏进珊瑚里、岩缝里,或者躲进壳里。 不能说她做得不对。 但闻柏苓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到底有些窝火。 汤杳下楼,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夕阳里,看见她,闻柏苓心头那点火气一下就灭了。 她穿着宽松的帽衫,萎蔫地慢慢走过来,像丢了魂的幽灵。 走近看,更让人心疼。 那双眼睛红肿得不像话,眼里湿漉漉地噙着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唇色泛白。 闻柏苓知道汤杳心软,之前她那室友经历“杀猪盘”时,她最开始也是不信的,还拉着他问过,应该不会有人用家长生病这种事骗人吧? 看来她小姨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他叹了口气,走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汤杳也明白,宿舍楼下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主动钻进车子里。 她不吭声,任由闻柏苓发动车子。 车子绕出校区,停在僻静处的停车位。 汤杳垂着头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有太多情绪无法捋顺。 终于开口时,她先问了闻柏苓昨天韩昊有没有找过他麻烦,又问了费裕之的情况。 确定他们没被牵连,她才和闻柏苓讲起小姨身上的伤痕。 淤青淤紫都已经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肋侧的伤口,血痂结了很厚一道。 小姨说是韩昊把她推倒在花瓶上,她失重,撞碎了花瓶,才被瓷片划伤的。 那尊花瓶汤杳知道,放在往卧室方向走的过廊里,有半人高,特别重,以前她还和唐姨聊天问过,如果想清理,这花瓶该怎么搬走。 所以她知道,一定是小姨怕她担心,并没有完全还原自己的遭遇。 小姨才九十多斤,普通的被推倒不会把花瓶撞碎成那样,小姨是被狠狠摔过去的。 这些话和室友也没有说过,见到闻柏苓却停不下来。 汤杳还没意识到,在她摇摆不定,不确定要不要和闻柏苓继续发展时,自己已经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了。 “可是小姨不让我报警,她说报了警韩昊会更想着报复......” 小姨来京城那年,妈妈在家里供了一尊保家仙,每逢初一和十五,都会挑应季最好的水果做供品。 确实有些封建迷信的愚昧,但初心是好的。 妈妈的每一柱香火,都只希望小姨一个人在外地平安、顺利,不要太辛苦。 “什么破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汤杳讲得心里难受,又忍不住掉眼泪。 闻柏苓瞧不得她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用拇指抚平她眉心的皱褶,又帮她抹掉眼泪。 手机已经收到信息,酒店经理说他那张VIP卡被人寄存在前台。 汤杳这行为背后的目的,不需要明说,闻柏苓也能领会得到。 昨晚后来,是有些摩擦的。 韩昊当众砸了两瓶茅台,疯子一样的举动干扰了拍卖会的进行,被安保人员半扶半阻拦地带去了休息室。 醒酒后,韩昊倒打一耙。 和好多人都说,是闻柏苓先给他戴绿帽子,和他养了好几年的女人不清不楚,还说这事儿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朋友们把这些讲给闻柏苓听时,闻柏苓连多余表情都没有,像听天方夜谭。 韩昊恶心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房子买在他楼上时,不是也洋洋得意地大放厥词过?只是他不太把这些当回事,懒得理。 但转念想想,韩昊那只“疯狗”,对他是无计可施,只能弄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谣言,但对汤杳的小姨就不一定了。 毕竟韩昊曾经是在董事会上,能把自己亲爸给踢出局的人。 六亲不认,何况外人。 这些话,闻柏苓都没和汤杳讲。 他始终记得她有考试要准备,捏捏她的耳垂,先安慰:“别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你小姨那边我和费裕之会帮你留意。不是说六月有重要考试?收收心好好备考,其他的,考完试再说,这样行么?” 那阵子,圈子里关于闻柏苓的流言蜚语盛传。 他之前在国外时间多,性子稳重,也没有过什么花边新闻可谈。 突然爆出些他的八卦,还怪让人好奇的。 而闻柏苓本人并不避嫌。 甚至给原本就烧得很旺的火,又填了些素材做柴。 他这人平时躲饭局躲得厉害,竟然出面组过几场次饭。 那么轻飘飘的几次吃吃喝喝,就逼得韩昊不得不主动出价,把五楼那套房子和蛋糕店的店面拱手卖给他。 合同是闻家律师团拟订的,万无一失。 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交易得十分迅速。这种一掷千金的架势,显得传言更加可信。 “闻柏苓是不是疯了,为了那么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坏事传千里,连国外养病的闻父都听说了,越洋电话直接打到闻柏苓手机上。 闻父早年自己做生意时,脾气很爆,强势,向外扩张的野心十分明显。 这种性子也难免烟酒都来,脏话肯定也是说一些的。 但后来,闻父认识了闻柏苓的母亲。 闻母是中药世家出身,温文知礼,觉得他恶习太多。闻父为了讨闻母开心,也开始走这种文雅路线。 烟戒了,酒也不常喝。 脏话早就不说了。 现在身体不好,生意大多是交给闻柏苓的哥哥在打理,平时就在家写写毛笔字,还作诗。 这次可能真的被闻柏苓给气到了,闻父开口就是一句:“你给老子滚回来。” 这些,汤杳都不知情。 她听说小姨那边进展顺利,听说闻柏苓已经去国外,生活又回到了原本的平静,上课、备考、兼职。 只是在她备忘录里,六月只记了三件大事: 考英语六级。 考专四。 给闻柏苓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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