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点上,唐人街长大的他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上世纪的古板。 木子君则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弦,虽说摸人家Laura’s Fantasy男模的时候一点不手软,但再往深入就主打一个没开窍,仿佛那件事还离自己很遥远。 宋维蒲催她回屋睡觉,她窝在沙发上点头就算答应。结果他都洗漱完换了睡衣出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上,用靠枕遮住眼睛挡光线。 姑且算她今天真的很累吧。 宋维蒲走过去捏了捏她后颈,换来木子君声音细小的抱怨。他俯身过去想听她说什么,被她攥住手腕,用他的手代替抱枕遮住了眼睛。 宋维蒲看了一眼客厅亮着的吊灯,意识到她是觉得灯光刺眼。 ……刺眼你倒是回房间睡。 他叹了口气,半跪到地上叫她起来,又不好硬把手抽走。木子君把他的手掌按在眼睛上,睫毛每次轻微的抖动都会划过掌心。他想把另一只胳膊伸到她腰下抱她起来,结果她一翻身,把他肩膀都压到了自己身侧。 宋维蒲大叹气:“你想要什么?” 她困的时候说话声音很小,要靠得很近才能听到。宋维蒲略微移开盖着她眼睛的手掌,看到木子君眼睛睁开一条很细的缝,半梦半醒地回答:“我有一个梦想。” 宋维蒲:…… “就是,”她挣扎着躺平,宋维蒲的胳膊总算解放,“就是我……” “我从小就想……” “和喜欢的人……关了灯……” 宋维蒲莫名有些紧张。 木子君身子又一翻,脸埋进靠背一侧,声音闷闷地穿透海绵垫。 “在沙发上一起躺着。” 宋维蒲:…… 你的梦想,可真朴素。 她有了海绵垫就不需要宋维蒲的手了,他在沙发旁站着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卧室拿来被子,然后摸索到客厅的吊灯开关,“咔哒”一声,房间里便陷入漆黑。 眼睛起初不适应,宋维蒲只能看到沙发上那个隐约的轮廓。他把被子抖开,薄薄一层落上身体,腰的位置凹进一道很微妙的曲线。 她伸手牵他衣袖,宋维蒲躺到沙发外面。没展开的沙发床并不宽敞,木子君转身找他怀抱,头侧枕上他胳膊,眼睫毛扫过他下巴,呼吸的频率绵长而慢,是安全又舒服的状态。 他们都刚刚洗过澡,用的是同样的浴液,淡淡的橘柑味混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你我。他之前只这样抱过她,最后还是把她送回卧室,这还是第一次拥抱着睡觉。 他肩膀和脖颈处有一个弧度,正好容她躺进去,比枕头还要合适。宋维蒲觉得有趣,明明在外面什么都能应付的样子,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个小孩,他也喜欢把她当成小孩哄。 他摸了摸她的脸侧,手掌顺着肩膀下滑,终于落上了那段他方才就注意到的地方。那些伟大的建筑总被赋予精巧的弧度与造型,他却从没见过比她的腰侧更漂亮的曲线。 他实在忍不住,手掌盖在腰侧,轻轻的握了一下。她在睡梦里“唔”的一声,身体微微地挣。宋维蒲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把手落回她后背,又往怀里按了按。 她有些醒了,不过也没彻底醒,梦呓似地怪他:“不许欺负我。” “没欺负你。”宋维蒲并不承认。 橘柑味沁入心脾,她发梢在他颈间和胳膊上蹭。宋维蒲深吸一口气,非常清楚这就是他一直不和她一起睡的原因。 真羡慕有的人没心没肺睡得香。 睡衣薄薄一层,她身体的温热透过布料和他手掌相覆。宋维蒲觉出危险,他在几分钟之内就适应了这种与她相拥入眠的姿势,而且发现远比他自己躺在床上舒服。木子君向来是撩完就跑,他过了今晚可能又要花几天重新适应怎么自己入睡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生出一些不满。她总是当那个点烟花的人,点的时候漫天飞花,花谢了,留下一地狼藉让他收拾。手随心动,方才移开的手掌又落回腰间,握的力道也重了些。木子君又挣,样子就像是要缩进沙发的夹缝。他收紧手臂不让她离开,在她腰间深深浅浅地握,终于把她弄得半醒, “宋维蒲,”她含糊不清地责怪,“我要睡觉。” “谁让你不回卧室睡。” “你这人……”刚才怎么哄都不回去,这回倒是要起身了,“那我回去睡……” 他一把把她按回怀里,手臂在肩膀处收紧,一只胳膊就能环抱。 “老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按着不让她走,“就在这睡。” 他平常太让着她,稍微用点劲儿她就挣不开。木子君很快意识到力量悬殊,本来就困,挣了几下更困,含糊不清地抱怨:“我在这儿睡你别掐我,我好困的,我上课好累,我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 宋维蒲失笑,低头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嘀咕,声音越说越含糊,到最后又成了梦呓。词语断断续续不再成句子,宋维蒲仔细地听,听见她说:“……再掐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静了片刻,看着月光下那张微微皱眉的脸,松开握着她腰侧的手,用指节轻轻刮蹭她的鼻尖。 “不可以,”他轻声说,“不可以不喜欢我。” 她点点头,把脸重新埋回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稳妥帖地睡着了。 *** 木子君睡觉不大老实,时不时地来碰宋维蒲,弄得他后半夜才有了困意。她平日起床时间是比他晚的,在他怀里睡了一宿,第二天倒是比他醒得还早。睁开眼是一张足以免面试入职Laura\'s Fantasy的脸,她伸出手指在他脸上碰了碰,被他半梦半醒地攥住手。 “困。” 一夜深眠,窗外竟然有些下雨。天气很阴,房间里也不亮。雨声隔着窗户扫进来,她半起身看了眼天色,又落回去问宋维蒲:“你没睡好吗?” “嗯。” 人还没彻底醒过来,吐字也很含糊。她自己醒着无聊,想起身离开,又被他按回去。手掌触到腰侧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带愤懑地问:“你昨天半夜是不是掐我来着?” “没有。” 木子君:…… 上课加实习,昨天还为了书法教室忙到深夜,木子君其实也不是那么想起。爱情真是充实着荒废人生,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很有意思。她没完没了地折腾宋维蒲,终于把他吵醒了,也惹火了,一把捏住后颈压到自己胸口,另一只手钳住两只手腕扣在后腰。 木子君:“唔唔唔唔唔唔唔!” “别叫!”他下巴抵在她头顶,烦得要死,“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昨天晚上就一直动,睡醒了还要动,你——” 他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把她从胸前拎开,腾出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摸自己脖颈,侧边已然留下一道牙印。木子君从他手里挣开想跑,人还没坐起来,被宋维蒲一把拽回,两只手腕重新被锢到身后。 “我说没说过让你别咬人?” 木子君:“……那是在西澳说的。” 她下嘴重,脖子上那圈牙印愈发的红,他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她,腿屈起来顶到她膝盖中间,把她整个钉上沙发靠背。木子君痛定思痛,试探着问:“那要不我给你做早饭……” 宋维蒲:“咬了我,还要毒死我。” 木子君:…… 两相僵持,是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救了他。他家门铃在楼下,熟悉的人来找他们都是按完了再从室外楼梯上楼敲门。宋维蒲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把她人往起一拽,推去主卧方向。 “换衣服去,”他说,“不是Steve就是隋庄。” 木子君如蒙大赦,急忙去卧室把睡衣换成T恤长裤,又在客人上楼之前跑去卫生间洗漱。宋维蒲衣服就放在沙发旁边,他也是匆匆换好,走到门口去开门。 木门“嘎吱”一声拉开,雨气漫入室内。Steve拎着袋找他俩一起吃的早点看着宋维蒲,表情里显然有一些困惑。 人刚醒来不久,嗓子还没打开。他和Steve对视片刻,退后给他让开道路,低着嗓子问:“怎么了?” Steve一脸欲言又止,片刻后,从背后拉出一个人,推到他面前。 宋维蒲转瞬明白他出现这表情的原因。 躲在他身后的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生,个子不高,光头上戴一顶鸭舌帽,背着一个苦行僧一般的驴友包。但这两样东西并不算混搭,真正让一切变得违和的,是他身上那件黄色的…… 僧衣………… 起猛了。 宋维蒲闭眼捏了捏眉心,心道他昨天也没干什么,就算干了什么,也不该在这大清早的墨尔本,门口出现一个清规戒律的……和尚啊。 更让他陷入尴尬的,是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Steve突然一个箭步蹿到他身边,拿手紧紧捂住他的脖子。 宋维蒲:……? “快处理一下,”Steve火速换回英语,匆匆忙忙地和他说,“别脏了大师的眼。” …… 三分钟后。 “你脖子上为什么贴创可贴啊?”木子君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水,坐在餐桌旁边问宋维蒲,“我咬得也没那么狠吧?” “别问了,叫人。”宋维蒲目不斜视,手摸索到刚冲的挂耳咖啡提神。 她“哦”了一声,把头转回餐桌对面。左边是Steve,右边是…… “大……大师。”木子君说。 “不用不用,”年轻的大师连忙摆手,“我只是个小僧人,你们叫我法号——” 宋维蒲抬眼。 “——戒欲,就行了。” 屋子里静了片刻,而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木子君看了一眼四处找纸的宋维蒲,和餐桌上剩下的半杯咖啡,疑惑道:“怎么喝咖啡还能被呛着……” 是这样,没有僧人会叫戒欲。 经过一番确认,人家叫戒裕。 宋维蒲不咳了,木子君询问对方来意,这才知道,他受戒的地方是香港凤凰山上一处寺庙。这地址略显耳熟,她回忆片刻,神色恍然大悟:“——就是从书店网购戏本的那个——” “对,是我买的,”戒裕点点头,“不过也不能说是我,我是帮……帮我们寺里一个老义工买的。” 他把随身的驴友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之前网购的三个戏本。书包很深,他又伸手够了很久,最后拿出了一个装首饰的盒子。 蓝色的丝绒外壳,年代也略显久远。木子君睁大眼睛看着他慢慢打开盖子,心里忽然涌出种奇怪的预感。 她的预感成真了。 盖子翻开,黑色的衬垫上,是金红玫那颗篆刻着竹叶的珠子。 【📢作者有话说】 大师你来得好巧啊,无论从剧情上还是感情上来说。
第57章 第 57 章 ◎“你怎么一亲就生气啊”◎ 虽然以前也有过线索找上门的经历, 但这次直接把玉珠送回手上还是超出了木子君的预料。她把珠子拣起来,在手腕上比了一下,发现这颗珠子保护得非常好, 毫无其他珠子受过岁月侵蚀的模样,雨后清晨天光昏暗, 它却仍泛着盈盈的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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