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第三天之后,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已经空空如也。 江过盯着手机,摸了一路,最终也没发出去个短信。 走进楼栋,他把摄影器材,小行李箱往背后一甩,长腿迈开,大步流星跨上二楼。 习惯性挑出来钥匙,还没转锁,江过手上一顿,舒口气,抬起小臂,蜷起手指,轻敲敲自家门。 半分钟过去,也没人开门。 周日上午十点,这要睡到晌午?! 没再用力敲下去,江过把手放下,嘴角一扯,旋转钥匙,最后悄悄拉门进去。 屋子里不出所料,果然乱成一团。 桌子上,地上,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各种杂物霸占所有空间。 江过换过鞋,往屋里看看,被子没叠,枕头歪着,然而——人没在!? 手机里一个短信没有,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瞥过床脚,平时那个碍眼的拉杆箱竟然也不翼而飞。 江过磨磨后牙床:这是,走了?? 【📢作者有话说】 好开心看到很多大可爱都在,激动地转个圈圈! 好喜欢窗前日落,继续每天黄昏日更! — 【小剧场——美甲店】(小剧场不算字数,不要钱的!) 店员小美:姐儿,你们也在追《非他不嫁》? 叶舟:嗯 店员小美:姐儿,你说那女主是不是眼瞎啊! 叶舟:哦 店员小美:男主是个纯纯渣男糙汉,男二是个神仙顶级好男人,这女主她不选男二,是睁眼选的吗? 许箐箐:这你就不懂了,眼睛睁大了就能看懂男人? 店员小美:啧,那咋选? 叶舟:咦—— 许箐箐::人家那是用心选的!闭着眼睛也是男主! 叶舟:…… 店员小美:(⊙o⊙)…
第16章 日出 ◎“走,我们也出去放烟花。”◎ 江过咬着牙, 头一低,也不看镜子。 他半曲着膝,任由这一身背心短裤的妹妹给他后面剃了个小狗啃过一样的寸头。 翌日, 殡仪馆里,兄妹俩一黑一白, 并肩站着远看宛若另一个世界来的黑白无常。 吊唁的人群陆续接近, 江过板着脸,问:“哭得出来吗?” 叶舟夹把着眼睛试试, 不行。“奶奶走的时候我都没哭过,这个、要不、”你打我一拳? “把手伸出来。”江过没等她说完, 打开个黑布袋子, “手放进去。” 看不出袋子里是什么,叶舟不明所以, 把手伸进布袋子, 里面似乎是个糖罐瓶子, 进去摸摸, 没有糖块, 摸了一手黏糊糊的, 再把手掏出来,气味刺鼻。 “这里是什么?” “剁碎的圆葱。” 眼看着有人过来, 叶舟一撇嘴功夫, 已经被江过握着手腕揉了把眼睛。 瞬间泪如泉涌。 一上午, 殡仪馆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江之皓在云南火化的,儿子江过一身白衣孝服, 双手抱着个骨灰盒子, 低着头, 满眼通红。 少年左右参差不齐的短发, 一双深邃眼底尽是浓烈的不甘和淡然的忧郁。 十五岁的男孩子,身后的遗像笑容可掬。 遗像两侧的对联苍劲有力,很难想象是出自初中生之手:一生简朴留典范,半世勤芝传家风。 一个错别字,“家”字细品却是意味深长。 再看旁边站着的女孩子,一身黑裙子耷拉着双肩,不太合身,揉着眼睛哭得汹涌,竟然懂事儿地抽噎着也不忘礼数,对前来的人一一点头作揖。 这画面,看着也是让人心酸。 很多人交头接耳,当场往白事钱袋子里多塞进去几张,一百变五百,五百变九百。 等丧事办完回到家里,兄妹二人把一抽屉的钱摊在地上,江过正要过来一起核对。 “哥,你先看看这个。”叶舟从钱盒子里掏出来个小瓶子,在江过眼前一晃。 阿嚏——“胡椒粉?!”江过生理盐水跟着涌出几滴。 想起早上他让叶舟哭得一场圆葱眼泪,江过一磨牙,咧嘴道,“没看出来,你这还记上仇,有仇必报?”心眼儿没针眼儿大。 “哥,叫睚眦必报,一点儿小事,算不上多大仇。”叶舟趁着江过男儿流泪轻弹的功夫,已经把钱整理清楚。 “给钱的62个人,一共五万三。开销是多少?” “三千。”江过站起身,洗把脸之后,走进江之皓的卧室。 “五万,还钱够吗?”叶舟猜不到江叔欠下多少,但这可是笔大数目。 没有回答,江过还在翻腾着江之皓的遗物。 叶舟盘坐在地上,嚷着问他,“今天你喊大伯的那个人,是不是跟江叔关系不好,看着不像亲戚。他会来吗?” “会。” 话音刚落。 砰砰砰! 连着三声猛烈的敲门声。 “开门!”门外声音粗暴。 叶舟连忙把钱盒子关上,抱在怀里正要往屋里藏,江过从屋里出来,一把夺过来,连着盒子一起丢进厨房一口蒸锅里。 叶舟深吸口气,“报警吗?” 江过摇摇头,依然镇定地不像个少年。 外面开始砸门,有人隔着门喊,“今天殡仪馆不是挺懂事儿吗?不开门,我们自己开啦。” 大门开始摇晃,好像是六级地震。 江过抬手把叶舟推进屋里,随手关上她卧室的门,这才走过去把大门打开。 “知道开门就好。” “这小子是他儿子,叫江过。” 隔着薄薄一层木板门,叶舟清晰听到,不止一双皮鞋声,也不止一个说话声。 “报警的电话,要是不敢打,我们帮你拨号。” “不用害怕,欠债还钱的事儿,我们也是讲规矩的大人。” 吱嘎踩着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卧室的扶手突然九十度旋转。 “不是讲规矩吗!” 这次是江过的声音,嗓音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铿锵浊重。 “嗯嗯,那今天就不进去了。”陌生男人笑起来也阴森,“早上在殡仪馆见过了,屋里是那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吧。” “我们这里不多,三百万!小江同学,咱们之前说过,想想办法?” “七天。”江过咬牙。 “诶,过一周就是要讲利子的,小江同学,三天。”说着话的男人在屋里环视一圈。 “五天。”江过抬起眸子,对视过去。 一只油手,又一次按上卧室的门,“三天。好好说话,讲规矩不是讨价还价。” 突然门从里面推开。 “滚!”叶舟抬手把眼前的中年男人猛一推。 男人一个踉跄,退了几步,脸上堆着的笑一瞬散尽,目露凶色。 “有本事领我走啊!要账没人管,我看看诱拐是不是也没人管?”叶舟抓起来另一个人手上拿着当摆设的砖块手机,上来就按“110”。 咔,手机被夺了回去。 “小丫头脾气不小啊。行,叔叔让你一次。” “悄悄提醒你们,五天之后,叔叔们就不会再这么客气。” 大门被不客气地关上。 叶舟光脚跑过去,从厨房里取回来那个装着钱的盒子,这次紧紧抱在怀里,“哥,三百万,这不可能,肯定是勒诈?” “不是。”江过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摸出只烟,点在手里。 “五天之后,你去你那个老师家躲两天,寒假结束,就回去住校。下次碰见他们……” 叶舟从后面一把夺下江过的烟,捏在手心里,狠狠跺着脚,“然后回来给你办葬礼,继续装哭,继续收钱,继续还钱……” 江过转身拧开水龙头,一手攥住叶舟的手腕,一手掰开她握实的小拳头,对着哗哗流水冲掉半卷残烟。 然而,粉红的手掌心里,一个显眼的小水泡像朵小蘑菇一样突然冒出来。 江过拿起面碱罐子,倒进碗里兑上水,抓过她的手强按在进去,嘴上凶煞,“叶舟你听着,我不是你哥,没工夫管你,别在这儿瞎疯。” 叶舟一把将手抽回来,“谁用你管!” 随即一甩门,已经回到屋里。 夜里,说好了没工夫管她的江过敲了敲门。 “干什么?”叶舟没好气地看着手心里的小水泡。 “自己看。” 看见门缝外面灯关了,叶舟蹑手蹑脚打开门,卧室门口是盒烫伤膏。这种东西,平时放在哪儿,她从来没注意过。 五天,并不是平静安宁的五天。 第二天夜里,急促敲门声之后,一笼子老鼠突然被放进来。 叶舟没尖叫过,厚厚的牛津辞典,在那一晚,活活拍死三只老鼠。 而江过,从最开始的呼吸凝滞甚至摆烂败搓,到后来的越挫越勇,左手木铲,右手汤勺,熟练到一手一个小饼干,一夜拍出来12只鼠饼。 天亮时,两个人横在地板上,眼看着一只老鼠逍遥自得地蹿进冰箱下面。 “别管它了。”江过丢下铲子勺子,躺平在地板上。 “该管的不管。”叶舟把手放在牛津辞典上,舒口气,躺在一旁。 冬日暖阳照在脸上,两个人一觉睡到中午。 之后的几天,也没个清净,最惊心的一次莫过于房子差点儿烧着,好在江过醒着,深夜扑下急火。 第五天,江过的大伯过来,只把江过一个人带到公证所。 办理好名义上的监护人,他语重心长告诉江过,这房子虽然三百万买的,能卖120万,仗着市中心,楼盘新,学区房,有人急着上学……能两天出手,他已经尽力。 然而,从中盈利两万手续费,身为大伯也毫不晦涩,“江过,你大了,有些事儿你也该知道。当年,大伯家装修房子,我跟你大伯母低声下气来跟你妈借钱,你妈可是一盆水把我们这穷亲戚泼出去的。” “但我爸不是也把钱背地里给你了么?”江过不卑不亢。 “看样子你是知道的。是给了,但你大伯也是要脸的人。今天这两万是我自己的辛苦费,以后给你做个便宜监护人,别怪大伯心狠。”何止心狠,手段也毒辣,手下不留情。 江过撇撇嘴,“江之韵,这钱送你。以后,我们没关系。” 中年男人噎了一口,他自然愿意,“行。你有志气。这一百二十万,我替你爸还给人家,十八岁等你成人,再还给人家两百万,这事儿算过去,暂时不会有人催债。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两年半,多二十万利息。这叫摆平?算命运?……江过不认。 “不愿意的话,那你随便。” 江过没说别的,最后要了张伪造的卖房契约。 江过的大伯本来就是个卖房子的,做这个不难,他没搪塞,只是提醒说:“这房子三天之内过户。我不知道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骗小孩子可以,拿到哪儿都不好用,就是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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