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四合院的门,风打过来吹起衣袂一角。车子停在胡同口,他刚要上车,才发现身后悄悄跟了个人。 来人正是那个刚才在台上弹琵琶又给他斟茶的姑娘。 陈景尧点根烟,眸光沉冷,透过路边荧黄的灯光睇她,“有事?” 那姑娘满脸涨的通红,指尖攥着衣衫下摆,咬咬唇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您要是不喜欢喝茶,我也可以陪您喝酒。” 陈景尧吁口烟,扬了扬眉问她多大了。 她双眸微亮,立马回答道:“十九了,已经成年了。” 陈景尧听了她的话不禁哂笑,“这么小的年纪,合该好好读书。今天不管你是喝茶还是喝酒,与我都没关系,懂?” 说完他叼着烟转身上车,再没停留。 若他偏头再看一眼,就能看到那姑娘梨花带雨的脸,比先前涨的更红,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停还是该走。 直到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开远,她才后知后觉到羞耻。 向晚想,不过是一杯茶而已,没什么可吝啬的。她弯腰去拿茶叶罐,眼睫轻扇,随手泡了一杯放到他手边。 “时间不早了,陈公子喝完就走吧。” 她转身重新往厨房走,却被陈景尧一把拉住,猝不及防跌进沙发。 她的白色铅笔裙与他的黑色西裤拢在一起,纤秾冷艳。 这身衣服分明很衬她,端庄大方,可陈景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碍眼。或许是因为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和饱满的臀,还有那双掩藏在裙摆下笔直的长腿。 对着男同事笑靥如花,对着他就摆脸色? “晚晚,茶不是你这么敷衍泡的。温杯热水,你这茶水温过高不止会影响茶香,也会把我烫死。” 他目光灼灼如烙铁,硬生生将她封印在沙发上。 向晚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 但她不想猜了,轻笑声:“毕竟我这儿也不是专门饮茶的地方。” 陈景尧深看她一眼,转了话茬,“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 两个人的沙发实在拥挤局促,向晚动了动,想尽量离他远些。可一共就这么点地方,再挣扎也是徒劳。 她不想再和他迂回,抬眸轻声问:“陈景尧,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景尧睇她,“我以为你的质问会来的更早些。” 向晚有些无力,“所以陈公子这两个月的态度是在兴师问罪吗?” 陈景尧偏头,看她咬着下唇,咬到唇色微微泛白。他轻声说:“晚晚,你讲点道理,到底是谁在跟谁生气。” “严格来说,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你对我公平些。” 他语气里有无奈,也有放低身段的觉悟。 天生的谈判家,最知道怎样能叫人服软。 向晚揪着抱枕,一颗心提上来,又不知道该放到怎样的位置上才好。 陈景尧语气平平,“我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讨别的女人欢心,你总爱把我抬到和别的男人一样的位置,这也是在看轻你自己。” 他边说边把向晚抱到自己腿上,指腹轻揉她的脸。 “所以你都知道。”向晚有些难堪地咽了咽口水。 “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他坦诚说:“没有人像你一样总让我去猜,晚晚,你是第一个。” 向晚抬头,鼻尖蹭过他线条分明的下巴,“所以你生气。” 所以才冷着她。 陈景尧失笑,“我说了不要对我要求太高。” 他没把他们之间这点不匹配的问题说的太过直白,相反又很坦诚。 反倒让向晚无话可说。 陈景尧抚上她的背,低头轻声问:“真不想我?” 向晚摇头。 她头摇的就没带犹豫的,不禁又把陈景尧给气笑了。 两人默了半晌,他才又娓娓开口:“我母亲过世早,父亲外派任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我爷爷和二叔身边长大。我二叔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性子骄纵了点,家里人都哄着。” 他人坐在白光下,周身那股冷寂分明,语气慵懒随性,却叫人听出几分孤独感来。 向晚想,大抵是因为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才会觉得他一个矜贵端持的公子哥,好像也不比他们得到的更多。 陈景尧将她身子往上拢,“你要再晚一些走,或许能看到她。” 向晚聪明,一点就透。 她小心翼翼问他,“所以那个包是你买给你妹妹的吗?” “是堂妹。”陈景尧纠正她。 “那有什么区别。” “喊妹妹太亲热了,她不过就是个没轻重的小孩儿。” “你刚还说她和我差不多大。” 陈景尧斜睨她,笑道:“你也就是个小孩儿。下次发脾气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向晚愣怔片刻,看他的眼神坚定,“陈景尧,如果哪天,你想跟我分开,或是到不得不跟我分开的时候,直接告诉我好吗?” “为什么这么想?”陈景尧说话时喉结上下滚了滚。 向晚错开他的直视,“我想我们直接一点,就像开始那样。” 因为注定是要分开的。他会回到他的生活轨迹,她也退到属于她的位置。 只希望这场旖梦走向终点的时候,再回忆起来也都是快活肆意,不至于难堪。 陈景尧看着他,没说话。他眼底有一瞬俱是寒霜,叫人看不真切。 “可以吗?”向晚再问一遍。 陈景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这脑袋里就不能想点好的?” 向晚笑,心道再好就是痴人说梦了。 她面上没显露,却也没再问他要答案。 陈景尧揽她细腰的手逐渐向下,滚烫的掌心滑落到腿侧,完全将她抱了起来。 手底一片细腻而又直接的触感,他手臂抬了抬,有些惊讶地挑眉问:“没穿袜子?” 远远望过去那一抹白到刺眼,竟然胆大到不自知。 向晚摇头,“没。” “什么天你就敢光着腿,不怕冷了?” “还好,都在车上的。” 陈景尧没松手,嘴上说着她欠收拾,动作却是浮浪,一点儿没含糊的。 他凑过去又问了一遍,想不想我?
第41章 向晚别过头不愿承认。 陈景尧鼻尖蹭过她脖颈, 他两手撑起她腿根,目光低拢过去,“穿成这样给谁看的?” 他指尖流连忘返, 太过柔软滑腻,粗粝的指腹所到之处一阵酥酥麻麻。 向晚躲开,气息有些喘,她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有采访才穿的稍微正式点的。” 陈景尧掐她细腰, 沉声道:“哪里正式?” “哪里不正式了?” “你见我的时候很少穿裙子。”他语气似有不满。 向晚无语, “您还计较这个。” 陈景尧不置可否。 他又恢复私下那副慵懒狂狷的模样,眉骨轻扬, 下巴指了指破烂的墙面,“都这样了还不搬?” “搬哪儿去?”向晚明知故问。 陈景尧睇她,知道她固执,便说:“暂时上我那儿待两天, 你是真胆大,也不怕砸下来。” 向晚抬头看, “应该不至于吧, 这两天就会来修的。” 陈景尧知道劝不动,放弃了。他身子往后靠, 问她:“吃过了吗?” “你还没吃?” “嗯。” “那我陪你去吃点儿吧。” 两人坐车去了第一次一块儿吃饭的园子。 熟悉的宅门, 令向晚对这里可谓是印象深刻。 陈景尧牵着她跨上青石台阶, 绕过圆拱门和假山池塘, 里头相比起胡同口更幽静。 向晚停下脚步, 轻轻扯过陈景尧的手。 “怎么?”陈景尧停下来转身看她。 “陈公子老实交代, 上回是不是故意带我来这儿的?”她凑过去,踮脚在他耳边说。 陈景尧一愣, 睨她片刻笑道:“现在才问这些不觉得有点太晚了?” 向晚了然:“您这叫趁火打劫。” 陈景尧把她扯到怀里一把揽住。他学她,薄唇贴到她耳边,很是恣肆地回了句:“嗯,别人劫财我劫色。” 向晚忍不住打他,又被他手给捉住。 庭院二楼的窗户没关,一间雅室里坐了不少人。孙巍,还有几个和林峻豪相熟的公子哥。 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嗤道:“不是听说散了,怎么又扯上了。瞧瞧这哪里像是散了的样子。” “难怪林峻豪最近被他老子管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敢情还是怕把人得罪狠了。” 孙巍盯着向晚,她那双细长的腿实在打眼,令人很难不多看两眼。 席间有人不自觉感叹了句:“说到底还是向晚厉害啊。” 孙巍笑着接:“哪方面厉害?” 几人三两黄汤下肚,就开始语无伦次,什么荤段子都往外说。 有人先笑起来,而后引得众人跟着意味深长地笑。 孙巍回眸,看见陈景尧牵着向晚进屋。他喝口酒,眼底一阵阴晦。 * 晨起的闹钟不停作响,向晚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够床头柜的手机。 床头的距离比她平时在家要远上许多,她挪了挪身体,动作有些费劲。 铃声此时戛然而止,有双手比她更早一步摸到手机。 向晚翻了个身,整个人重新陷入到柔软的床铺中。她的黑色头发与黑色床单融为一体,唯有两只白皙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搭在深色被单上。 陈景尧起身去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让原本还打算补一会儿觉的人很难再入睡。 向晚将脸埋进枕头里,闻着床上到处充满凛冽木香的气息,忍不住想起昨晚的荒唐。 昨儿晚上她陪陈景尧吃了点东西,走时是他亲自开的车。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就把车开回了西三环的平层。 向晚看他,他只当不知道,反而将油门踩得更重,路上还有心思和她攀谈。 “之前的药喝了有感觉吗?” 向晚点头,“生理期来的时候好像没那么痛了。” “那就接着喝。”他语气强势。 虽然不想喝中药,但向晚还是没拒绝。 她知道好歹。 进屋后还没脱鞋,向晚就被陈景尧抱起来往里走。 她惊叫一声忍不住捶他,“鞋,鞋还没换。” 陈景尧体温烫的不行,甚至不愿意多走两步,径直把她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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