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下了狠劲,嗓音喑哑,“晚晚,是我对你不好吗,让你成天只想着离开我。” 向晚分不清,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留下的是生理性眼泪,还是她原本就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她回头抓他的手,“好与不好,都是要结束的……” 他却强势道:“结不结束是我说了算,你当初招我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说着他将她的手钳住,身上的戾气冲淡了往日的矜贵冷肃,全然是另一副模样。 他俯下身,掐住她后颈,半敛的眸微扬,舌尖抵过上颚,“晚晚,我带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不好?就这样你跟我说分手?” 他疯了! 陈景尧欲起身,居高临下的眼神睇过去,年轻漂亮的模样,一寸不肯放。 向晚趁机挣脱,转身护住自己的时候才看清他此刻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双目通红,满脸戾气。一双深邃的眉眼桀骜恣肆,狂妄地向上挑着,失控般地看着她。 “你一定要这样吗陈景尧,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说话间她人已经被抱了起来,直到他们出现在镜前,她才知道陈景尧没的说错。 她抗拒不了。 陈景尧的手挡在她后背,不够理智的情况下还知道要护住她。他吻她的唇,一下下很轻,“向晚,你看看你自己,这样还要跟我好聚好散吗?” 到底是谁疯,已经辨不清了。 从他在她的眼神中看到过分清明的坚定时,他就决意要摧毁这份清醒。让她好好看着,看看还有谁能叫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向晚眼泪止不住地流,狠狠闭上眼,有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 她又怎么能从他这个运筹帷幄,擅长谈判的资本家手上讨到好,他顷刻就能让眼前这个表里不一,浪荡不堪的女人一秒被打回原形。 向晚嗓音沉哑,睫毛轻颤,在他的最后关头,红唇嗫嚅两下,心甘情愿拿枪指自己。 “我收了你父亲的钱。” 陈景尧浑身一僵。 隐忍到极致没宣泄的欲.望像被冰封住,听到有关“父亲”和“钱”的字眼,让他蓦地停了动作。 他不信,还要她复述一遍。 向晚这才睁开眼,陡然和镜子里的他四目相对。 她头发凌乱,伸手拂了拂脸颊旁的泪,看着他说:“我收了你父亲的钱,两百万。” 陈景尧没有一次这么厌恶她这双清冷的双眸。 他怒极反笑,从她身上退开。 所有的情爱欲.望好似都终结在她这句话里,他仰了仰头,笑道:“向晚,你真是好样的。” 向晚从大理石台面上下来,扯过一旁的浴袍穿上。 她赤着脚,冰凉的瓷砖并未给尚未缓解的燥热带来冷意。相反的,她脚趾蜷缩,空调风直勾勾吹过来,只觉得更冷。 她攥紧手,回头又给自己补一枪。 是很轻的一声笑。 “就是没想到,堂堂陈公子只值两百万,和我想的差距有点大。” 陈景尧沉默片刻,紧紧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阴鸷。他在分辨,分辨她此刻过分冷静的眉眼和深情到底是真是假。 他上前掐住她脖子,“向晚,你是在作死。” 向晚喉咙泛苦,咳了两声,笑道:“陈公子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你父亲。顺便替我转告一声,他可真是小气。” 空气凝滞般无声流动,时间也跟着静止。 陈景尧狭长的眸森冷淡漠,他指节微屈,手上用了力。 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修长的脖颈,平日里吃不住一点力,稍微重些都能留下一道淡淡的指印。 眼下她强忍着,倔强的双眸微颤,心里一阵死灰。 他宁愿她求饶,宁愿她认错。 她想要多少钱,跟他开口就好,要多少他都给。 可她为什么不? 陈景尧眉心轻跳,冷声道:“向晚,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向晚敛下眸。 什么也没说。 他松开抵住她的手,转身套上裤子,重新穿戴整齐。就这么一会儿,他好似一瞬又回到了那个矜贵肃雅的贵公子模样。 陈景尧背对她,愣愣地驻足原地许久。 半晌后,他语气恢复平静疏离,说道:“再让我看见,我会弄死你。” 说完又过了许久。 向晚听到门啪嗒一声缓缓阖上,接着袭来的便是满室的寂静与狼狈。一地的狼藉暗示着刚才的激烈与热情,和眼下萧瑟的形单影只相比,更像是一场幻梦。 并着头顶灯直缓缓打在她微湿的脸颊上。 向晚拢紧浴袍,光着脚蹲到地上,对着无人的角落,轻轻回了句:“好。” 身上分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若有似无,随着她肩膀的颤动而飘散开来。 结束了。 以从未想过的,最不体面的方式。 向晚紧紧咬着牙,不让一点声音泄出来。她紧抱身体,将头埋在两膝,哭的泣不成声。 痛到几乎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 维多利亚港迷人眼的高楼夜灯一盏盏暗下。船舶靠岸,行人归家,终有归宿。 而她的港只剩她自己。 * 京市的天未变,伴随着一场暴雨正式入夏。 向晚坐地上收拾东西,她提前告知房东老太太要退租的事。老太太很爽快,直接退了她押金和剩余租金。 临了还笑着问她,是不是和上回那个小伙子好事将近了。 向晚愣怔片刻,笑着摇头说不是,我要去南城了。 老太太表情有一瞬尴尬,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向晚打开橱柜,有个橙色袋子直接从最高的格子里掉下来。她拿起来放到床上,无意瞥到那张夹在里头的卡片。 龙飞凤舞的字迹,很具象,是人如其字的写照。 心头说不出来的麻,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又要重新破防了。 只得快速将卡片塞进橙色袋子里,一道送进纸箱。 最终大大小小三箱,基本没拆过封的东西,当天晚上一股脑门,喊了个同城快递送走了。 做完这些,她又开始打扫屋子。 从地板到家具,厨房到洗手间,一处不落。属于她的东西收拾起来,尽量做到把房子恢复原样。 在这期间南城电视台筛选履历时,开放了一次线上初试,向晚凭借稳定的发挥和出色的表现成功进入复试。 为此她在南城的学姐顾明潇特意给她来了通电话。 “晚晚,你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向晚轻声道:“还有一个礼拜的交接期,怎么了吗?” 顾明潇:“好吧,我侧面了解了一下,这边对你很满意,只是那档栏目提的临时,可能需要你尽快过来一趟面谈了。” 向晚沉吟片刻,“那我周末过来一趟。” 挂完电话没多久,南台那边也来了电话,大致说的和顾明潇差不多,问她是否有时间过去面谈。 向晚没犹豫,与对方约定好时间,转头就订了周六飞南城的机票。 复试进行的很顺利,两边谈好细节,约定正式的入职日期,便签了合约。 对此顾明潇乐见其成。 趁着周末两天的时间,向晚托顾明潇陪同在南城找个落脚的房子。 她没有特别多的要求,只想围绕着电视台周边,尽量不要太远。 她即将上的栏目是午间新闻,晚上十点播出,十一点下班。下播收拾完到家基本也要十二点,通勤时间过长对她来说并不安全。 所以她对小区环境要求不高,毕竟她资金有限。 顾明潇则建议她买辆代步车,上下班方便。 向晚却摇头,“哪有那个钱买车,以后再说吧。” 顾明潇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和林峻豪的恋爱上,但她忽然离开京台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是极守边界感的人,向晚不说,她便没问。 只道:“放心吧,有我在保管给你找到合适的房子。” 有她的保证,向晚放心回了京市。 飞机落地,取完行李,没想到会碰上同样刚落地的林峻豪。 严格来说,他在她生活里消失太久。以至于再遇见,向晚已经能够做到心平气和。 林峻豪提着行李箱走过来,和她打招呼,“怎么会在这儿?” 向晚点头,“临时有事。” 林峻豪盯了她许久,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对她说:“赶时间么,一起喝杯咖啡?” 机场人来人往,无人在意两个旧情人的纷争纠缠。 向晚垂眸,“不用了,我还有事。” 说完她拉着行李箱转身要走。 林峻豪跟上去说:“不过一杯咖啡的时间,你现在也要跟我吝啬吗?” “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边走边说。 林峻豪却是笑笑,“你还真挺无情的,难怪能把陈家都搅得天翻地覆。” 这是从港城回来到现在,向晚第一次听人提起陈景尧。 她本能地游离在外,拒绝周遭一切声音,就是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切。 好的坏的,她怕她会崩不住。 可还是有人上赶着要来扎她的心。 不管怎么想的,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停下了脚步。 林峻豪口中所谓的天翻地覆,指的是陈景尧退位让贤后,再次上任后的一次“清理门户”。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老爷子谈的。 众人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全须全尾地回到京广,坐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那把交椅上。 只是他官复原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掉了陈景容在集团子公司的职务。 为此翟颖闹上公司,与他大吵一架。 就连陈伟森也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质问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陈景尧话没多说,只扔了几份文件出来。里头是陈景容在位期间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的证据。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他做得狠些,是能直接把人送进去的。 翟颖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转头想去找老爷子哭诉。 谁知老爷子却是铁了心闭门不见,只叫汪荃转告她,说集团的一应事务往后都由陈四做主。他老了,也到了该过清闲日子的时候。 至此这场鏖战,众人才醒悟过来,陈家是彻底变天了。 陈景尧说一不二,丝毫不顾及兄弟情面,叫陈伟森脸上无光,还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6 首页 上一页 62 下一页 尾页
|